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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明霜算是第一次切實體驗到, 江如枞說的,江槐失去了部分特定記憶,性格變了是什麽意思。

小夜燈燈光昏暗, 江槐打橫抱起了她, 明霜勾住他脖頸,凝着他漂亮的臉。兩個人的體重壓入, 柔軟的床鋪凹陷下去。

“江槐,我們已經分手了。”明霜說, 卻沒從他懷裏離開, 江槐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明霜随意撥弄着他纖長白皙的手指,握在自己手裏肆意把玩。

男人睫毛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手背有些緊繃, 卻沒有松開明霜, 由着她觸碰。

“為什麽會分手?”他說。

明霜沉默了片刻,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應該還記得自己大學生活。”

“應該是完全沒有我存在的痕跡的, 江槐, 你自己不會覺得奇怪嗎?你說忘了我們分手了,大學四年的回憶裏卻一直沒有我。”

“我記得。我也記得,高考完後,你說你會回來。”他漆黑的眼珠凝着她,輕聲說, “我在等你。”

明霜沉默了。她以前對江槐說的謊實在太多, 甚至到現在, 他失憶了, 都還記得她可能哪天随口胡說的一句允諾。

他低頭, 在明霜臉頰上一吻,低啞的聲音裏有淡而滿足的嘆聲,“現在你回到我身邊了。”

他忘了那段,忘了他是怎麽被她傷害,怎麽被她抛棄的,只記得他們好的時候。

回國後她對江槐态度極其惡劣,江槐給她合同挖坑算計報複她,而現在,他們卻睡在一個被窩裏,像是一對柔情蜜意的甜蜜小情侶。

這麽自投羅網,送上來的漂亮男人,不睡是不是都對不起自己。

等江槐恢複了,倘若發現自己清白被她拿走了,會是什麽感覺?

尤其還是他自己求着趕着倒貼的,那麽保守內斂傲骨的男人,是不是會覺得屈辱?兩度被她玩弄感情,身心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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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她可以用這件事情狠狠羞辱他。

江槐似乎絲毫沒察覺到她這些心思,将她牢牢收在自己懷裏,明霜躺在他臂彎裏,仰臉就能看到他清瘦的下颌線條。江槐身體很熱,屬于男人的體溫和氣息,不同于他微涼的手指。

她順勢把腦袋埋在他懷裏,鼻尖嗅到一縷江槐的味道,很香,像是某種冬天的花與草葉的味道。這個男人什麽時候似乎都是這樣幹幹淨淨的。

她躺得舒服,懶洋洋想,算了,欺負如今的他也沒意思,他這幾天也乖,她暫時不乘人之危。

收留江槐的第五天。

日子似乎比她想的稍微舒服一點,江槐沒給她帶來任何負擔,他整潔有序,作息規律,但是不會強迫她一起,明霜依舊可以保持自己的生活習慣。

他做飯好吃,下廚做出的菜都極對她胃口,因為明霜不喜歡家裏有外人進來,江槐把鐘點工來的次數也減少了,家裏事情半點不用她過問,他都包辦了。

明霜睡到十二點,收拾了下,慢吞吞從卧室出來。

江槐在餐廳,他早早起來了,男人身材修長,穿着淺灰色亞麻襯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幹淨的手臂,明霜視線停頓在他右手手腕上,又挪開了。

“鐘點工已經來過了。”江槐問,“還要再睡會兒嗎?”

從她起床,他的視線就開始只停留在她身上。

“餓的話也可以先吃飯。”江槐看着她,忍不住又低頭,在她白裏透紅的側臉上吻了一下。他極喜歡和她親近,也喜歡盯着她看,明霜以前從沒想過,江槐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

明霜喜歡睡回籠覺,但是家裏有外人在時就睡不着。

廚房裏傳來隐隐的飯菜香,江槐原本在看一本食譜,他學習能力倒是似乎完全沒減退,要學着做點什麽都飛快,家裏哪裏偶爾有些小問題,不用叫修理工,他都能解決,和個x啦a夢一樣。

“江槐。”明霜仰臉看着他,語氣聽不出是嘲諷還是真摯,“你真賢惠,長得好看,現在腦子也傻了,以後能找個好人家。”

以前的江槐,太過于聰明了,給人壓力太大。

你有想過嗎?有這樣一個男朋友,你随口說下的一句話,許的一個承諾,他都如數記得,你的所有社會關系,活動軌跡,生活習慣,他都了如指掌。他的生活裏只有你,也希望你生活裏只有他,令人窒息的病态的愛。

“……”

他頓了頓,回眸看向她,“我不會和別人結婚,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性格裏的這點偏激與執拗,即使失憶了,看起來也沒變化。

明霜擱下水杯,心想不和病人計較了。

下周皎月的第一批無人機試飛,明霜這段時間沒什麽事情,在家也是做做最後檢查。她社交廣泛,經常和好友出去玩,一玩就是一整天,江槐沒追問她的行蹤,唯一過問的是她的安全問題。

中午,明霜在門口穿好鞋,擡眸望江槐,“你怎麽不問我要去哪?和誰去?”

“你不喜歡。”他輕聲說。

明霜抿了抿唇,沒再多說。

一家高檔咖啡館,明霜推門進去,服務員領她到包間,江如枞已經早早落座,身旁坐着那個叫李青紋的醫生。

李青紋見到她,明顯極為高興,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他對明霜來不來沒有半分把握,畢竟,以那天見到的明霜而言,她鐵石心腸,對江槐沒有半分感情,能讓她在家收留江槐兩個月已經是超出意外了。

“有話就直說吧。”明霜擱下自己的包,落座。

“謝謝你能配合我們。”李青紋喜不自禁,“江總知道你對他這麽好……”

明霜纖細的手托住腮,貓兒眼裏沒什麽情緒,定定看着他們,冷冷道,“因為我希望他能趕緊治好,然後從我家搬走,希望你們的治療能有這效果。”

李青紋沉默了。

江如枞朝她笑了笑,“喝什麽?”

“冰美式。”明霜說。

李青紋遞給她一本資料,明霜打開一看,邊翻閱邊皺眉。

“是經過江總自己同意了的。”李青紋補充,“他也想找回自己記憶。”

這是江槐以前做心理咨詢時咨詢師記錄下來的資料。大概是關于江槐大致的過往經歷,還有一場心理咨詢的談話記錄。

這男人果然又冷又硬。

明霜翻閱着他和心理咨詢師的對話記錄,他的內心明顯依舊是完全封閉的,最後得到的信息,除了知道他睡眠不好外,沒有半點有用的。

翻閱到一頁時,明霜手指頓住了。

Q:“談過戀愛嗎?”

A:“談過。”

Q:“這段負面感情經歷,是不是帶來了二度創傷?”

A:“不是負面。”

截止于此,江槐再也沒有回答相關問題了。

明霜,“二度創傷?”

“江總的童年時代。”李青紋緩緩說,“發生過一些事情。”

對于江槐嚴重的心理問題,李青紋也略微知道一些,覺得根源應該是在他的童年。江槐由母親撫養長大,但是于嫣在他小學時就去世了,他後來輾轉于各個家庭暫寄住,直到十八歲回到江家。

“這些不好的經歷,他現在都忘了。”李青紋說,“但我們覺得,想要讓他恢複正常,必須從這些地方下手,畢竟痛苦的經歷也是人格的組成部分,一直這樣下去,保不準他接下來會忘記更多。”

“小槐以前沒對你提過他的家庭嗎?”江如枞喝了口咖啡。

明霜晃了晃杯子,“說了啊,說他父母都死了。”

“我當時還覺得他很可憐呢。”明霜說,“想不到,倒是我白操心了,他父母愛他比我父母愛我多多了,給他安排好了一切,家産都留給了他。”

語氣不無譏诮,江槐極少提起自己的家庭,明霜問起過,他說父母都死了,小時候經常一個人。

江如枞緩緩道,“其實要這麽說也沒有錯,小槐很長一段時間,并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

明霜回想起,以前在江槐家時,見到過他父母的照片,一對很漂亮的男女,不過那時候,明霜沒有認出來他的父親就是年輕時的江承庭。

江家對外公布的情況是,于嫣是江承庭的發妻,因為一些矛盾離婚了,江槐跟着母親生活,後來才回到江家。

明霜沉默了片刻,“你什麽意思?難道你要說,他其實是私生子?”

她記得,以前傳聞裏的白晴才是小三上位,江千樟反而名不正言不順,檀城豪門圈子都知道,江承庭以前有個感情極好的發妻。

即使江槐跟着母親生活,江家也不可能虧待自家孩子,

至少在江槐高三時,以江承庭的那些表現和江如枞和他的關系來看,當時,江槐必然是知道自己是江家孩子的,那為什麽還要堅持住在那個陳舊的居民樓裏,還要出去兼職,還要隐瞞她?

就為了裝可憐博取同情?還是比較喜歡自我折磨?明霜無法理解。

江如枞說,“因為一些原因,十六歲之前,他确實是不知道的。”

那就是說明,江槐十八歲和她談戀愛的時候,還是已經知道了的咯,江槐還是在騙她。

見明霜神情又冷了下去,江如枞推過一張照片,“這是他當年上過的小學。”

育才子弟小學。照片裏,學校環境顯然極差,髒,亂,周圍是菜市場,出鏡的小孩都目光呆滞,身上和頭發都髒兮兮的,明霜這輩子從沒踏足過的地方,她從小都念的貴族學校,一年費用兩位數起。

她眸光複雜,怎麽也無法把江槐和這種地方聯系起來。像是在淤泥裏不可能開出無垢的百合,只讓人覺得怪誕而難以置信。

江如枞緩緩說,“這地方就是這樣。”

江槐當年在這裏念了六年小學,最後,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入了檀附初中部。

江如枞說,“其實,他是初三才到檀附的。”

明霜有些意外,因為她記得,以前顧芝之和她說過,說他們兩是一個小學的,是幾十年裏唯二考上了檀附初中部的學生,明霜也記得,江槐後來是直升的附中高中部。

“小槐考上了,但是前兩年沒有去上。”江如枞說,“他當時寄居的那家親戚,說檀附學費太貴,學得好在哪學都一樣,沒必要去念貴的。他的獎學金,都用來抵付了自己的生活費。”

江如枞說,“我們聯系了那所初中。”

“這是江總以前留在初中的一些物品。”李青紋拿出了一個紙箱子,“明小姐,可以疊的話,麻煩你帶回去給江總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什麽。”

明霜拆開那個紙箱子。

裏面物品很簡單,一件疊好的校服,堆積的試卷和筆記本,最頂端的是一張學生卡。

明霜拿起一看,學生卡照片上的江槐應該還只有十四五歲,少年直視着鏡頭,神情比她認識的江槐要更陰郁一些,烏黑的額發略長,唇紅齒白,有些像女孩,那時,他身上已經有了那種沉郁潔淨的氣質。

明霜認識他時,江槐十七歲,已經是長開的俊秀少年了。

再下面是一個筆記本。是初中的數學內容,很整潔,條理分明。

明霜随意翻過,在一頁時,視線忽然頓住。

一整頁數學筆記裏,夾在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解析裏,短短幾個字。明霜對江槐字跡很熟悉,江槐給她補習過一整年,字裏行間,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句突兀的話。

【很髒。】

下面回到了解題。

【想離開】

最後的兩個字是。

【想死。】

筆跡清俊又平靜,寫下這一行字時,筆鋒甚至沒有任何改變,沒有淩亂,沒有潦草,平平靜靜寫下了這兩個字。

“明小姐發現什麽了嗎?”李青紋在翻閱江槐的舊試卷,說實話,他也沒指望在這堆物品裏發現什麽。

明霜合上了筆記本,把它放回了箱子,平靜地說,“沒什麽。”

“我把這些給他。”明霜說,“不過你們也別指望他看這些題目能想起什麽了。”

“我很忙,也沒空陪你們玩什麽尋找過去。”明霜說,“是不是想讓我同情他?”

“我不會同情任何人的。”她輕聲說,“之後這種事情,你們自己去吧,別浪費我時間了。”

“兩個月到了,我就不會再管他了。”

她站起身,沒再管那杯冰冷的咖啡,拿起箱子,徑直走了。

明霜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上飄起了牛毛細雨。

別墅亮起了燈。

明霜打開門,江槐在客廳看一本書,安安靜靜,見她回家,他放下書本,起身朝她走來。

明霜不知道江槐以前有過什麽陰影,也不想知道。

都忘光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

她想,人何必折磨自己,她就從不折磨自己,覺得可能給自己帶來痛苦的,都直接避開了。

“吃飯了嗎?”明霜少見問了一句,語氣很平靜。

江槐拉她到自己身旁坐下,看着她漂亮光潤的卷發落在側臉旁,栩栩如生,心裏說不出的安寧滿足。

他心底渴望的,未嘗不也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有她,有他,有一個家。

況且明霜在關心他,他喜歡她心裏有他,“吃了。”

明霜說,“我不在家,你按時吃。不要吃太辣的,明天我叫人來做飯。”

“不用,會準時吃。”他親了親她發頂,“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

明霜對他的好,他記得,都還保存在他的回憶裏。

江槐想吻她,明霜今天還沒給他。眼見他幹淨的黑眸越來越暗沉,視線若有若無落在她的唇上,随後,她被按在沙發上,那兩片纖薄柔軟的唇覆了上來。

明霜說,“今天給你帶了些老東西回來。”

她把箱子踢給江槐,“還記得嗎?”

“我初中的筆記。”男人眼尾帶着一抹罕見的倦懶的紅,纖長的手指輕輕繞着她的發梢,唇薄薄的,下唇殘着剛被留下的新鮮咬痕。

“你還記得?”明霜問。

“初中,”江槐說,“應該是初二。”

他似乎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視線掃過那份筆記,神情甚至都沒有變化。

果然不記得了,他自己在本子上寫下的這幾個字眼,可能也和某段痛苦回憶有關吧。

明霜把箱子踢回桌下,也不再提起。

周末明霜有同學聚會,是國際高中,明霜轉學前的同學聚會,她收拾一新,化好妝,走前,回頭看到江槐,沉默了片刻,“你去不去?”

……

國際高中的學生家境大多優渥,同學會地點也選在了一家高檔餐廳。

來的人不多,約莫十多二十個,包一個包間。

湛芳盛家裏是做鞋子生意的,這幾年市場景氣,她家鞋子打開了東南亞市場銷路,發了些財,整個人都和高中不太一樣,說話很有底氣。

“校花怎麽還沒來?”湛芳盛當年高中時喜歡過一個叫廖凱的男生。

奈何廖凱喜歡明霜,追了她一年,被明霜當面拒絕,甚至扇了一巴掌依舊癡心不改,湛芳盛也因此和明霜結下了梁子。

為了今年的同學會,知道明霜要來,她穿了最貴的裙子,精心收拾打扮了一番,也确實受到了男同學的熱烈恭維。

“十五還在路上呢。”李恒遠說。

徐天柏回家陪老婆了,沒來,許端端還堵在路上。眼下這個同學會上,和明霜熟悉些的就他。

“她這幾年怎麽沒消息了?”湛芳盛說,“我聽說她高考落榜,出國了——果然檀附不是人人都能念的,我就比較有自知之明,待在自己該待的地方。”

李恒遠辯駁了一句,“十五當年考得很好……”

這句沒說完,門在這時打開了。

明霜出現在門口,她一出場,似乎就有成為目光焦點的能力。湛芳盛精心收拾的一身在她的襯托下,瞬間變得格外寡淡。

女人穿得很随意,一身墨藍色的吊帶長裙,裙下裹着的身材卻婀娜有致,卷發披散在雪白的肩頭,美豔又風情,比起高中時代更為逼人的漂亮。

她身邊随着一個男人。

湛芳盛視線瞬間被吸引,男人身材修長,五官極為漂亮,氣質出挑。

可能明霜在哪裏包養的小明星,她身邊從不缺男人,湛芳盛笑了聲,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校花,這麽多年,身邊的桃花真是不斷啊,這位又是?”

明霜拂了拂落在肩上的卷發,壓根沒理她,在李恒遠旁邊的位置落座。

那個男人在她右手邊落座,他很安靜,卻半點不見局促,氣質很特別,倒像是個習慣了居人而上的。江槐這幾年,久居高位,習慣了決策的掌權者,氣質和少年時代到底還是有了些變化。

湛芳盛有些惱怒,正要說什麽。

“江總?”卻見一旁的胡淼慌忙站起身,滿臉堆笑。

他們公司以前去找過江槐,想拉林泉的投資,他和江槐會面的時間只給了五分鐘,但是不影響他對江槐記憶猶新。江槐讓人印象深刻的,第一是他極為出挑的外形,但是和他談過話後,只會對他冰冷淩厲的辦事風格印象更為深刻。

湛芳盛瞪大了眼,“你認識?”

“和江總能在這裏見面。”胡淼慌忙擦了擦手,掏出自己名片,“真是深感榮幸。”

明霜眼尾掃過,“我的老同學,不能這麽不給面子吧?”

江槐靜靜看了他一眼,接了胡淼的名片,胡淼受寵若驚,又看向明霜,她卻懶洋洋的,根本沒看這邊。

“是林泉的江總。”湛芳盛旁的同學用手肘怼了怼她,小聲說。

湛芳盛臉一陣青一整白,她自然知道江槐這個名字,但不懂,為什麽他會跟着明霜來這同學會。更不知道,他本人是一個這麽年輕漂亮,氣質超群的男人。

“同學會可以帶家屬。”李恒遠是知道明霜和江槐糾葛的人,看如今情況,自然笑容滿面,給他們圓。

明霜在喝飲料,倒也懶得去糾正,反正什麽家屬也沒說,就當江槐是她的好大兒吧。

“江總是當年我們那級的省高考狀元。”胡淼笑着說,“和明校花是在檀附認識的吧,真是緣分啊緣分。”

江槐說了聲,“嗯。”他清冷的眉眼被渡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柔,明霜對他有些愛搭不理,但是他并不介意。

“那我也來敬江總一杯。”湛芳盛端着酒,勉強擠出一個笑,“我們都是老同學了。”

明霜懶洋洋說,“他不喝酒,對不起了。”

江槐果然也沒接,甚至都沒看她一眼。明霜在心裏翻白眼,這男的在外人面前,給人冷臉看的本事倒是這麽多年也未變,失憶了也還這樣。她獨處時喜歡死命折騰他,很難說和這點沒有幹系。江槐第一眼吸引到她的,也就是身上這股子冷淡驕矜的味。

“說起來,校花的未婚夫不是姓陸麽?”湛芳盛臉上挂不住,咬着牙,“我記得,是不是叫陸卻來着?”

男人第一次擡眸看向她,他生一張宛如冰雪堆砌的美人顏,瞳孔黑漆漆的,聲線冰冷,“她的未婚夫是我。”

作者有話說:

外人面前的小槐是典型的高嶺之花。十五面前的小槐是……

這幾章都還挺甜的,先給小槐一點甜頭——給大家二十紅包~~

之後病嬌小槐應該還有出場,被十五寵愛的小槐大部分可能會在番外寫,還是挺想寫寫十五寵夫日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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