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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當然最主要是搶過那枚玉玺來看看,是真是假。
由于事關重大,石虎不放心胡将,擔心胡将獲得玉玺造反,自己又體胖,無法禦駕親征,就命義子冉闵帶兵前往,特別交待,慕容恪跟随。
冉闵和慕容恪只知道要攻占胡夏國,并不知傳國玉玺的事。
國師随軍出征,因為國師見過真玉玺。
石虎的計劃是攻陷胡夏皇宮後,國師負責尋找,并親自帶玉玺回來。
冉闵和慕容恪接了軍令,即刻回營準備,即日就要出征。
此時出征的時機很好,任何遠離奪嫡之争,遠離皇宮的機會,都是好機會。
倆人都有常年征戰的經驗,回了闵軍大營就開始各自點兵。
不得不說,出征前夕,慕容恪就充滿了疑惑,原因為何!?
師出無名!!!
出征前夜,慕容恪就與冉闵談起此事:“皇叔說因為胡夏大單于狂悖到見人殺人,遇佛煞佛,因而師出要滅之。可據我所知,現在胡夏國的第二代大單于并非性情殘暴。北魏與胡夏結怨已久,他們兩國又是邊境相連,照理說應該是互相撕殺,我們可坐收漁利。為何皇叔要派我們先去攻打胡夏!?千裏行軍已疲憊,攻不下來是一說,若攻下來,北魏必定乘機來犯我軍,到時我軍腹背受敵,這真不是一樁劃算的買賣。你覺得呢!?”
冉闵凝眉,想了想說:“此次出征是與以往有些不同,國師大和尚随行,從未有過的先例。”
慕容恪也有疑此事:“國師是皇叔身邊的人,這次不遠千裏要跟我們去打胡夏!?不光國師大和尚跟來了,還有一支番僧隊伍。我就從未聽說過,行軍打仗還要帶番僧和尚的。準備兵臨城下的時候,讓番僧和尚們在城下現場布置一個什麽“降兵抓将”的陣法,讓我們不戰而勝嗎!?”
冉闵:“……”
“闵弟認為,皇叔為何讓我們帶番僧和尚呢!?”
“猜不出來就莫猜,這些和尚就是拖後腿的,你們新兵營負責墊後掃尾,順便照顧一下這些大和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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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立即說:“那怎麽行!?我的兵憑什麽墊後掃尾!?我是按“先登死士”的訓練方法練他們,他們是虎狼之師,搶到先登之功是他們的夢想。”
“先登”是軍事術語,即第一個登上城牆的人,而“先登”也被稱為“首功”,賞賜甚至超過斬将奪旗。
攻城戰中,要搶先登之功,必須頂着來自羊馬牆後(前方),城牆垛口(斜上方),射樓上(斜側上方)和城牆後高臺上(正上方)四個方向的火力。還會面臨滾木礌石以及金汁(糞便和毒.藥調制用烈火煮沸)的洗禮。
常立先登之功者,往往都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将。
漢代的樊哙在反秦戰中屢次先登,幫劉邦打敗章邯,最終被封為侯爵。
劉邦手下勇将周勃,在攻打下邑、齧桑時兩次先登。後來周勃成為定.國.安.邦的重臣,與他敢于先登的武勇是分不開的。
三國時代,曹操一方有個名将樂進,此人曾被後人稱為“先登之王”,他在濮陽擊敗呂布,在雍丘擊敗張超,在苦縣擊敗橋蕤,在南皮擊敗袁譚的戰役中,都有先登之功。
“先登之王”樂進也從一個低級別的軍官,升格為獨當一面的大将,成為曹魏“五子良将”之一。
有的軍隊會專門組織勇士,組成“先登部隊”,例如袁紹手下就有“先登死士”,以800人擊敗公孫瓒的上萬人;
慕容恪和冉闵都是精于軍事的行家。
所以,當慕容恪說出這句:“我是按先登死士的訓練方法練他們。”的時候。
冉闵是知道這句話的輕重含義。
慕容恪還在說:“我手下的兵是虎狼之師,是用來沖峰陷陣的。你另外挑些弱兵出來墊後掃尾吧!”
做為闵軍主帥,冉闵會着重獎賞先登勇士,卻懷疑慕容恪的練兵方式,懶懶散散練的兵,也能練出“先登死士”!?開什麽玩笑?決不信。
冉闵微怒:“你要插手軍務嗎!?我才是一軍主帥。”
“這不叫插手軍務,我的兵是強兵,不是弱兵,墊後掃尾的任務不适合。”
冉闵拿眼神瞪他。
“闵弟,我們要講道理。”
“給我住口!!不準叫我闵弟,行軍布陣,如何打仗都由我說了算,你敢插手軍務,別怪我不留情面将你軍法處置。”
又生氣了……
慕容恪認為這是據理力争,不算插手軍務:“将軍,闵将軍,我佩服闵将軍的勇猛和膽識,但你也要給新兵一個公平的機會……”
冉闵粗魯地打斷他:“狗屁機會!你那個新兵營才練了多久!?不過大半年時間,一次遠征經驗都沒有,還敢搶先登!?還說什麽沖峰陷陣!?我這樣安排也是為你好,免得臨場禦敵時,新兵吓得屁滾尿流就不好看了。”
慕容恪聽不得別人質疑他練的兵:“什麽叫屁滾尿流!?這一萬新兵是我親自從十五萬叛軍裏挑選出來的,個個都是猛将,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好不好。”
冉闵的鼻子裏喘着粗氣,猶如要發怒的雄獅:“你說誰狗眼!?”
“還有誰,誰誰心裏沒個數嗎!?不能因為我帶的新兵,就低看我一眼,這不公平。”
冉闵大喝一聲:“跪下——”
慕容恪:“……”
冉闵又吩咐:“含.住——”
慕容恪還是蒙的。
冉闵下巴朝天,不可一世的樣子說:“怎麽耳朵聾了嗎!?我叫你跪下,含.住。”
慕容恪反映過來,立即說:“闵弟明明是說不過我,怎麽能這樣!?”
冉闵不說話,挑釁的眼神看着慕容恪。
慕容恪拿他沒辦法,事關新兵出征方案,也關系到這一萬人的立功機會,這是必須争取的利益。
作為一軍将領,居然在談論軍情的時候突然提出風月之事,慕容恪覺得很不可思議。
冉闵冷眼看着他,絲毫不打算解決問題,這也是一種試探,以前倆人吵架,吵不贏的時候,就打架,然後再冷戰,之後冉闵總結了一下,覺得自己吃虧了,因為冷戰期間,他的床榻旁邊閑置,深刻地感受到空虛寂寞冷,這就是明面上争贏了,實際上輸了。
現在冉闵也改進了策略,與慕容恪吵架時,不再打冷戰,改變戰術,要求慕容恪當場服軟的辦法只有一條,壓了再說。
倆人對持良久,慕容恪自覺委曲又無可耐何,只得單膝跪下,不方便,又雙膝跪下……
冉闵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內心十分滿足,他伸手抓住慕容恪的頭發,喉嚨裏發出滿足的聲音。
慕容恪也是辛勤侍候毫無怨言。
冉闵看着他的臉,心情異常波動:這個妖精不知哪裏學的狐媚手段,都跪地含.住了,小模樣還這般魅惑人心。
慕容恪只覺頭發被冉闵一把抓起來,忍不住低呼出來,心道不好,低呼時牙關一咬,咬到了。
冉闵被他咬痛了,一腿将他踢開,怒道:“脫光,趴下學狗叫……”
慕容恪聽了,差點哭出來,他生平就沒受過這種侍遇。
冉闵還在氣頭上,一巴掌打到他的臉上,臉頰就出現了紅手印。
慕容恪竟是忍不住眼睛一紅,整個眼圈都紅潤起來。
冉闵看到他人面桃花的模樣,覺得這妖精要現原形了,同時內心也很煩燥。
抓住他的頭發,冉闵沙啞着嗓子問:“你哭什麽!?”
慕容恪吸吸鼻子,鼻頭也跟着紅了:“我上輩子不知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換來讓你如此蹧.塌作.賤我……”
冉闵微笑着靠近他問:“那你喜不喜歡被我這樣蹧.塌作.賤呢!?”
慕容恪想了想,可憐兮兮的樣子,咬着嘴唇點點頭。
冉闵輕輕摸着他的臉:“哎喲,不聽我的話被打了吧,我好心疼,不要我說第二遍,自己脫光,趴在地上學狗叫。”
慕容恪:“……”
又磨蹭了些時間,慕容恪開始脫衣裳,又依言趴在地上叫喚:“汪……”
冉闵的心情不錯,得意地說:“以後我讓你趴着學狗叫的時候,你都要主動把屁股撅起來,還要求我操.你。”
這些話一句句突破慕容恪的心理防線,沒忍住,又哭了。
冉闵拍着他的屁股,笑道:“快……快求我……”
慕容恪邊哭邊道:“求……求闵弟……”
“求我什麽!?”
“求……求闵弟……操……我……哇嗚……”還在哭。
冉闵還不滿意:“主動把屁股撅起來。”
慕容恪又按他的要求做了。
冉闵按住他,使了勁地用力,慕容恪的心裏防線已經繃潰,哭叫得更大聲了。
這哭聲容易驚動別人,冉闵又随手拿來物件,将他的嘴巴塞住。
慕容恪不能發聲,依然哭得眼淚鼻涕直流。
冉闵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弄得舒服了,才将慕容恪扶起來。
看到慕容恪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冉闵有種大獲全勝的感覺,敢跟我叫板的下場,只能被我壓。
“玄恭哭得真可憐,明早就出征了,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睡我旁邊吧……”
事後還是要安撫一下慕容恪的情緒。
慕容恪還在一抽一抽的。
冉闵抱着他,輕聲道:“你明知我是專斷獨行的性子,卻偏要與我頂撞,我看你是有意為之。你也摸準了我的脾氣,每次我生氣,就想操.你,而你呢!?為了讓我.操.你,就專門與我對抗。”
慕容恪小聲道:“不是,我不是有意對抗你,原則性的問題我絕不退讓,別的事情我都聽你的。”
冉闵又道:“真不是有意的!?你莫說我翻舊帳,那日你在瀑布下硬撐,差點死掉,不是有意與我對抗嗎!?你知道我在岸上觀察,不過是要逼我先低頭與你說個軟話而已。你卻拿性命來做賭注。哎,你還真賭贏了,我舍不得你,肯定要救你。”
慕容恪臉一紅,不說話了。
“你說我蹧.塌作.賤你,這是不對的,我只是太喜歡你,讓你學狗叫什麽的,求我.操.你什麽的,都是情趣。你若不是心甘情願,誰也不能勉強你對吧!?你既然是心甘情願,怎麽能說受了我的蹧.塌作.賤呢!?”
慕容恪知道在這個問題上,無論如何也說不過他,就點頭認了。
倆人但凡遇事相争執,國家大事慕容恪都贏,風月之事慕容恪全輸。
“乖,今晚好好睡,明早大軍出征,我就沒時間這麽抱着你睡了。”
慕容恪枕在冉闵的肩臂上,輕聲問他:“闵弟,我那一萬新兵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很勇猛,雖然第一次出征,經驗上欠缺,但是……”
冉闵立即說:“吹枕邊風是吧!?沒用!新兵營負責墊後掃尾,這事沒得商量。”
慕容恪就不說話了,努力過,沒用,已經盡力了。
過了一會兒,又問:“闵弟,你剛才說很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麽地方!?”
冉闵閉着眼晴:“不都跟你說過了嗎!?喜歡你兩點,第一,你不會懷孕;第二,你比女人耐.操。”
“就這樣嗎!?”
“廢話,就這兩點還少嗎!?你瞧今晚,若我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女人,說不定那個倒黴的女人又要被我整死,而你呢!?哄兩句好聽的話,睡一覺,明早準時整軍出發。”
“闵弟也沒哄我兩句好聽的話……”
“沒有嗎!?我剛誇贊過你,說你不會懷孕還耐.操,這就是為了哄你才說的甜言蜜語。”
“哎……闵弟真不适合說……甜言蜜語……”
“我一直不太會說話……”
“……”
……
次日清晨,冉闵點兵,七萬闵軍集結。
慕容恪點兵,一萬闵軍新兵集結。
“闵”字帥旗扛上,即刻,向胡夏國首都長安,出發。
慕容恪與冉闵并肩騎上戰馬,随軍走在先頭位置。
……
北魏聽聞大趙國皇帝派出大軍攻打胡夏,大驚。
北魏皇帝心想:莫非石虎已經知道傳國玉玺在胡夏!?
又打聽到此次出征冉闵挂帥,而副将,居然是慕容恪!?
慕容恪不是大燕軍神嗎!?
怎麽降了石虎!?
北魏皇帝不敢與闵軍正面碰,集結兵卒在北魏邊境駐紮,一來防止生亂,二來若闵軍真是為了傳國玉玺來的,他們要尋機會,不能讓闵軍搶了先機。
夜色沉沉,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刻。
長安城以東十裏外的一處山坡上,站着十數名甲兵,正遙望着夜色中的長安都城。
冉闵遙觀了一會只有星星閃閃火光的長安城,忽問慕容恪道:“你對胡夏了解多少!?”
慕容恪毫不思索,飛快道:“胡夏原是北魏的屬國,後來大單于反叛自立門戶,因此胡夏與北魏結怨極深,北魏皇帝拓跋氏是鮮卑族人,我父王在位時,心心念念收複北魏,這樣拓跋氏将成為我大燕國第四大貴族姓氏。可惜我父王看不到這一天了。”
冉闵聞言面有動容,又打量了一下慕容恪,笑道:“那依你看,長安如何攻下!?”
慕容恪淡笑道:“天下沒有攻不破的關隘,長安雖險,但也有三克、三不克。三克者:無備者、兵力弱者、無援者必克。三不克者:有備者、兵力雄厚者、援軍相繼者不克;現如今我大軍壓境,胡夏兵力又不足十萬,更且無援,必克之象。我只擔心,北魏借機犯我軍,雖不是援軍,也是相克之軍。”
冉闵思索一陣,這的确是個問題。
又聽有兵來報:“闵将軍,北魏有異動,已集結軍隊立于邊境,看樣子,在做準備了。”
衆人:“……”
國師大和尚立于長安城外,命人喊話,只要胡夏大單于投降,我大趙國皇帝仁慈,不殺一兵一卒,将冊封大單于為夏王,其長子,冊封夏王世子。
胡夏大單于不應,兩軍對持。
晚上,慕容恪在軍帳內與冉闵商量:“那國師大和尚帶的番僧是跟着吃白食的嗎!?現在兵臨城下,也沒見他們布個所謂的“降兵抓将”陣法,這種厲害的陣法也不指望他們真能布上,至少也要打坐一排念點咒語什麽的吧,方顯現我軍威嚴。可他們除了城下喊話,就沒有別的任務了嗎!?”
冉闵道:“也許他們有別的任務,只是我們不知道擺了!”
慕容恪疑道:“也對,他們千裏跟來随軍打仗,除了吃白食,肯定還有餘他任務,到底什麽任務這樣神秘呢!?”
……
第二日。
慕容恪自願請命!
他要帶一萬新兵,欄截北魏。
出征前說好的,新兵負責掃尾斷後,北魏現在虎視眈眈待在後方,正是新兵去掃尾斷後的時候。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先動。
冉闵準了。
慕容恪帶着一萬兵卒,駐紮于北魏邊境,兩軍隔山而立。
随後,慕容恪只帶一個随從,來到北魏都城外,求見北魏皇帝拓跋郁律。
拓跋郁律笑呵呵的接見了慕容恪:“久聞大燕軍神威名!說起來,我與趙皇石虎還是有些淵源的。吾兒,北魏二皇子,曾經在大趙國做了十年質子,慕容皝怎麽舍得讓你這麽好的兒子去做質子!?”
慕容恪告訴拓跋郁律:“小侄己降石虎,并非質子。”
拓跋郁律假裝驚訝。
慕容恪笑了笑,謙和道:“皇上有所不知,我父王病重之際,朝中有人借機收了我的軍權,為避免流離失所,才降了石虎。”
拓跋郁律看着他,是滿眼的歡喜,道:“我的姨母嫁給宇文部,而你帶兵收編宇文部時立過大功!論輩份,我還是你的叔伯。你是大燕軍神,降了石虎太可惜,我對你很感興趣,我們都是鮮卑人,同宗同源,不如來降我!?你入我國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我北魏大軍已結集,希望我們一起聯手拿下胡夏。到時候我受命于天,以天子正統身份榮登大寶,賜你番王封號,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慕容恪面帶微笑,心肝卻微微一跳,想:他如何能氣定神閑地說出“受命于天”和“天子正統”!?只有真正的正統皇帝才能這樣說!
拓跋郁律繼續勸降他:“石虎是羯人皇帝,并非真命天子,而我鮮卑拓跋,才是真正的天命正統。”
慕容恪誠懇地拍馬屁:“皇上雄才大略,實是明君,只是石虎的國力過于強大……”心裏轉了無數個圈圈:他竟然淡定地用了“天命正統”這個詞,為什麽!?
拓跋郁律:“今日我便直接問一件事。”
慕容恪:“請問……”
“石虎為什麽突然派重兵滅胡夏?”
“這個嘛……”
“哼!石虎一定收到風聲,知道了傳國玉玺在胡夏大單于手裏。”
慕容恪:“……”
拓跋郁律呵呵笑道:“看你的表情充滿疑惑,想必只知後果是滅胡夏搶到玉玺,卻不知道前因。”
慕容恪心想:其實我前因後果都不曉得!
“我告訴你,石虎逼宮竄位的時候,是我的死士乘亂潛入趙皇宮拿到傳國玉玺,這些年,我歷精途志發展壯大北魏,就是為了有一天,不用擔心周圍小國虎視眈眈。三年前,胡夏大單于從我這裏偷走傳國玉玺,但他胡夏更是小國,不敢将玉玺的事公之于衆。現在石虎知道了玉玺的消息,發兵滅胡夏。所以我不打算等待了,螳螂補蟬,黃雀在後。此一役,我将舉全國之力攻之。”
慕容恪聽了暗自心驚,原來石虎手裏的玉玺是假的,而真的,早在石虎逼宮搶皇位的時候,就已經落入北魏之手。只是北魏國力弱,擔心別人來搶而被滅國,所以沒有對外公布。
這次石虎發兵的目算是知道了,國師為何随軍也明白了。
拓跋郁律又道:“當下你我需要結盟,一但冉闵發起進攻,我們就要出兵。冉闵雖然歷害,但千裏行軍還要攻城,定是疲憊之軍,胡夏大單于為了保玉玺,會與他血戰到底。我北魏二十萬大軍以逸待勞,此戰必勝,長安城破之日,便是我得天下之時。等我拿到玉玺,你就是大功臣,我不會虧待你。”
慕容恪假裝恍然大悟道:“到時候叔伯身登大寶,受命于天,小侄甘願俯首稱臣爾。”
拓跋郁律很滿意,在他看來,慕容恪降了,并不只是一萬趙卒降了,慕容恪率領的一萬步卒,他看不上眼,他看重的是慕容恪身後的大燕國,他的下一步計劃,借慕容恪之手,一步步吞并大燕國。
到時候他北魏,才是第一大鮮卑國。
北魏的謀士谏言道:“大戰在既,慕容恪現在降,太可疑。”
拓跋郁律反問謀士:“你又怎麽知道他降石虎是真降呢!?良禽擇木而栖。大燕軍神只有降我,才是最好的,因為我們都是鮮卑人,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入主中原。”
謀士還想說什麽。
拓跋郁律打斷他道:“此戰正好試探慕容恪的誠意,他手中區區一萬步卒,不足為懼。冉闵旗下的漢兵才是我害怕的。只望胡夏大單于與冉闵互相消耗多撐些時候,我才好動手。而他胡夏國,也能晚一些時候亡國。”
……
龐大的軍營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猛獸般矗立在蒼茫的大地上,遠遠望去,眼眸中一片凄厲的黑色,令人熱血沸騰,雙目充血!
“嗚——嗚——”
軍營前的了望哨立即吹起了沖峰的角號聲,蒼涼、低沉的角號立時像一陣滾雷般在軍營上空呼嘯起來。
“報——冉闵大軍已經開始攻城——”
拓跋郁律:“收到!再探!”
“報——胡夏主帥在拼死抵抗——”
拓跋郁律:“收到!再探!”
慕容恪招來副将,大聲命令:“傳我號令,一萬兵卒隔岸觀火,無論發生任何情況,不準支援闵軍,違令者軍法處置。”
副将并不知道慕容恪和拓跋郁律怎麽談的,聽到號令還是有點蒙,咱們是随闵軍出征,怎麽現在攻城了,卻不能支援!?
拓跋郁律笑咪咪地看着慕容恪,似乎對他下的號令很滿意。
副将心中所疑也只瞬間而過,畢竟他是慕容恪親自提拔的,若不然,楊城圍困他已随叛軍一同被砍了腦袋,當下領了軍令,下去了。
慕容恪伸了個懶腰道:“站在這裏等,不如坐營裏煮茶喝。”
拓跋郁律不再管他,繼續坐陣研究軍情。
随從過來侍候他煮茶。
慕容恪靠近随從的耳朵低聲吩咐:“你秘密告訴副将,我們暗中盯住大和尚國師,一萬士卒侍機而動。包括與國師随行的那些大和尚,你們也要盯緊了。國師在找尋一件東西,你們一但查覺國師得手,就要暗中護他離開。切記,不可驚動國師。任何情況,立即向我彙報。”
随從知道這才是慕容恪正式下達的軍令,當下領了命,退下,過了一陣,悄悄溜了。
胡夏主帥骁勇善戰,寧死不投降,闵軍攻城,打了整整一天。
天黑息鼓,兩軍休息,整軍,待明日天亮再戰。
拓跋郁律無心休息,急得在軍帳裏轉圈圈,深夜又召來将領們商議,而這場關于戰事的商議,并沒召慕容恪來參加。拓跋郁律還不相信他。
慕容恪還真不想去傍聽軍情,安心回營睡覺,後随從來報:已經傳令下去了,就等明日天亮再戰的結果。
北魏的大将們,都覺得明日長安必被攻破,照今日這個速度,胡夏最多能挺到明日晌午時分。
拓跋郁律道:“那明早就出發,城破之際,我們從後面包抄闵軍,一定要搶先進入胡夏皇宮,不能讓闵軍搶了先,殺掉冉闵者,加官進爵,重重有賞。”
☆、軍神發威
次日黎明時分,拓跋郁律已經拔營出發,而出發前,并未叫上慕容恪。
慕容恪也是假裝不知道。
北魏主力大軍離開後,慕容恪帶上一隊親兵,從另一條路出了北魏邊境。
前方戰場,卷起滾滾煙塵。
晌午不到,已傳來闵軍“大捷——”的呼聲,顯然長安城已被攻破。
慕容恪遠遠在山坡上遙望,看着北魏二十萬大軍黑壓壓一片,往闵軍碾壓而去。
随從擔心地問:“四爺怎不施以援手!?”
慕容恪道:“有冉闵坐陣,沒什麽值得擔心的。我的人有消息了嗎!?”
有副将來報:“主帥,闵軍已破城,剛巧破城之際,北魏大軍從後方攻來,現在兩軍混戰,北魏顯然有備而來,戰況緊急。”
慕容恪皺眉問:“國師呢!?”
那副将道:“國師和幾個随行的大和尚根本沒跟随大軍入城,而是沿小路往回跑。”
慕容恪就疑惑了,還沒得手,城已經攻破了,現在闵軍、北魏大軍和胡夏三方人馬陷入混戰,正是乘亂溜進胡夏皇宮找那物件的時候,怎麽反而調頭往回跑!?當下吩咐,一萬兵力不準分散,所有人等暗中保護國師。
副将急道:“主帥,國師一行人臨陣脫逃,我們這麽多人,還沒打,就跟着國師逃跑。兄弟們第一次參戰,都很激動,急着建功業立。”
慕容恪罵他:“大戰當前,臨近的小國部落哪個不想分一杯羮?北魏要做黃雀,其它黃雀呢!?立即出發,你帶我去,若此戰得勝,我許你們馬匹,全部升為騎兵。”
副将一喜,同時有失落,胡夏被滅,城內肯定有很多財寶,不過那肯定是闵軍主力軍的戰利品,他們只是新兵,還是低等兵,財寶美人不敢想,由步卒升為騎兵,也是很好的。
慕容恪趕到時,正好遇到遼西部落王親率的一千騎兵。
随從彙報道:“國師和幾個随行大和尚遇到遼西王,退路被揭斷,現困于孤野寺不敢出來,我們的人與遼西王對恃已有一段時間了,他們一千騎兵,我們一萬步卒,不能硬攻。”
慕容恪抱拳啷聲道:“我乃慕容恪,前方何人!?”
遼西部落的騎兵都驚了,對方将領居然是大燕軍神,他們以為只是一支逃跑的趙軍,還想乘機攻之,現在看來不容易得手了。
首騎胡将出列,喝道:“我乃遼西部落王珪圖勃勃,你趙軍大敗,正在逃命,若降了我,兵器戰甲留下,我放你一條生路。”
慕容恪昂天哈哈大笑道:“那裏來的無名小卒,你一小小部落王居然口出狂言。誰說我趙軍敗了!?不給你點教訓,你記不住我的名字。”
一萬步兵大吼,衆人齊呼:“大燕軍神——大燕軍神——大燕軍神——大燕軍神——”
珪圖勃勃是來混水摸魚的,一千騎兵就是他們部落的全部兵卒,平時伏于西遼靠打家劫舍,專門搶劫過往商人而存活,未料到此刻遇到慕容恪。
一群草寇沒有沙場經驗,只是勝在騎了馬,裝備精良而已,這樣相比,雙方主帥的較量是全局輸贏的關鍵。
慕容恪長.槍一擡,就沖了上來。
珪圖勃勃眼色微動,心想: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裏!?
“狹路相逢勇者勝,已經正面遇上了,只能硬着頭皮上。”這是他留在世間唯一的念想,因為接下來,一招即敗。
只聽“嘩”一聲,珪圖勃勃的胸膛已被一槍.刺入。
主帥已死,騎兵們大亂。
慕容恪高舉沾血長.槍,大喝一聲:“殺——”
步卒與騎兵互拼,死路一條,一萬步卒仗着慕容恪的盛氣,勇猛地與騎兵互殺,不拼命,只有被殺的份。
一群草寇騎兵散亂沒有章法,無主帥的領導,胡亂砍殺一陣,紛紛逃竄了。
慕容恪清點了戰況,此一役,自己的兵卒被斬首兩千餘,若非對方的主帥己死,一萬步卒沒有生還的機會。
副将上前去敲孤野寺的大門,無人應答。
慕容恪問:“你們确定,大國師進了這裏面!?”
衆人都确定。
孤野寺是一座荒廢多年的空寺廟,裏面的僧人早就因為年年戰争離開了,寺門因為常年風化,已經破爛,栅欄更是枯竭搖搖欲墜。
慕容恪劈爛大門,士兵們沖入孤野寺,把裏面的僧人全部都搜出來。
空曠的佛堂一眼看盡,只有國師和他的幾個随行番僧。
國師面色淡定地看着慕容恪:“你這是要做甚!?”
慕容恪輕輕撫摸精鐵長.槍上的鮮血,緩緩道:“出師前,皇叔曾經私下命令我,全心全力守護國師。剛才國師遇到危險,被遼西部落王追趕,也是我帶兵平息。皇叔還說,若國師不忠,我可除之,不用上報。”
國師氣得臉色赤紅,大吼道:“亂講,不可能,你騙我!我跟着皇上二十多年,你才多久!?”
慕容恪掏掏耳朵,不耐煩地說:“吵吵鬧鬧真麻煩,長話短說,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國師朝他吐口水:“呸,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這叛徒,我就知道你是詐降,枉皇上這麽信任你。你該千刀萬剮下地獄。”
慕容恪無所謂地笑了笑:“我的忠心天地可表,是我殺了遼西部落王,憑什麽你領功!?東西交出來,我親自帶回去交給皇叔,這樣功勞才是我的!!”
國師已經走投無路:“我不相信你。”
慕容恪無所謂地表情雙手一攤:“你信不信無所謂!至少,我信了!”
國師:“……”
雙方對持一會兒,國師終于垂頭喪氣地走到佛像後邊,從下面拿出一只錦盒,雙手捧着,跪在地上,表情萬分虔誠地遞給慕容恪。
衆人都好奇,這到底是什麽寶貝!?但不管多好奇,都不能問。
慕容恪接過錦盒,打開,只看了一眼,立即關上,心裏湧現萬般感受,自古以來多少人為了這東西而丢了性命,這是國之神器,也是不祥之物。
國師道:“希望你能如之前所說,将他交給皇上。”
慕容恪點點頭……
收好錦盒……
轉頭……
輕聲說了一個字……
“殺!”
國師與随行的大和尚們衰聲痛哭,轉眼間,就沒了聲息……
……
手搭涼棚,慕容恪望向遠方,傳令道:“現在我們去支援闵軍。”
……
慕容恪一路都在想:闵弟,我是多麽盼着與你拼肩作戰,你再堅持一下,我來了……
等待他的并不是冉闵,而是董閏哭喪着臉朝他飛奔而來,跑攏就大叫:“闵将軍中箭了——”
慕容恪眼前一黑,差點摔下馬。
董閏急道:“箭未中要害,但箭尖有毒……”
慕容恪穩住身形,急忙問道:“闵将軍可有留下什麽話!?”
董閏一怔,以為慕容恪至少要關心幾句闵将軍現在身體情況如何了,誰知開口就問闵将軍留下什麽話。
“闵将軍昏迷前,只說了一句,說……說……遇事不決,問慕容恪。”
慕容恪心頭巨震,這是他的托付,他倒下前,想到的不是董閏,卻是我,我于他而言,竟是這麽重要。
董閏急道:“北魏軍隊從四方襲來,我軍還沒入城。現在北魏兵卒已有部分進入長安,城頭“夏”字旗已倒,換上“魏”字旗了。”
城頭大王旗號已換,插上新旗號的,代表已經獲勝。
慕容恪深吸口氣:“傳我號令,全軍撤退。”
董閏大驚失色:“那怎麽行!?我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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