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銀河春雨(三) ◇

24   銀河春雨(三) ◇

◎飯桌上說的話就和男人醉酒後的愛你一樣不可信◎

我跟着阿伏兔去吃飯。

作為宇宙最大的海盜集團, 春雨母艦的內部也比一般飛船要大上很多。

我跟在阿伏兔身後,被他帶着在各種燈火通明的過道上七拐八拐, 終于在一扇上下開合的機械門後面看到了神威的身影。

這是個類似于餐廳的地方, 但看上去又比人來人往的大堂要高級很多。

神威坐在一張很有科技感的長桌後面,正抱着一個比他臉還要大兩倍的木盆,以夜兔慣有的速度往嘴裏呼嚕嚕的填着飯。S

這家夥的吃相有一種魔力, 明明是跟小時候完全不同了的粗犷舉動, 但莫名的卻讓這盆飯給了人一種“我很好吃”的感覺。J

把我都給看餓了。G

阿伏兔領着我過去。我就和從前一樣,習慣性挑了在神威對面的位置坐好, 然後開始坐不住的左顧右盼。

眼角餘光中,對面捧着飯盆的家夥灌飯的舉動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我沒在意。無視掉一桌子五花八門的食物,小學生似的乖乖舉起手對阿伏兔說:“大叔,麻煩來一份白米飯——要和這家夥一樣的那種,謝謝。”

阿伏兔目光掃過琳琅滿目的餐桌, 沒什麽光彩的眼底精準浮現出一種類似于“你沒事吧”的表情,但還是很好說話的照辦了。

米飯很快被端了上來, 用的是跟神威一樣的容器。

我拿起跟我的手一樣大的飯勺, 從裏面舀了一口飯放進嘴裏, 滿懷期待地嚼了嚼——

嗯……

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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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宇宙海賊吃的米飯會和烙陽的米飯會有什麽不同呢。S

……再吃兩口好了。

我默默地埋頭扒飯,沒一會兒, 就聽到了對面傳來東西放下的聲音。

擡頭一看,原來是神威已經吃好了, 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正窩在椅子裏拍肚子。

“阿伏兔——”

他拖長了聲音,依然頂着那副無懈可擊的笑臉,讓人看不出到底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的輕飄飄地說道:“怎麽了嗎, 從剛才起就一副想死的表情。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解脫唷。”

“是嗎?那真是謝謝你了啊, 團長。”阿伏兔說, “但比起要你動手,還是你直接打開窗戶從這裏跳下去能讓我解脫的更快一點。”

“哎呀,怨氣好大^^”

神威笑眯眯地說道,完全沒有在反省的樣子:“別這樣嘛阿伏兔,就是一不小心殺掉了幾個其他師團的雜兵而已,沒必要發這麽大的火吧。”

“我剛才最後和你說的是這個問題嗎?逃避可是很不好的習慣啊,團長。”

神威“嗯?”了一聲,像是沒聽懂他話語裏的意思。

過了幾秒鐘後,他突然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轉頭随意地看了一眼正在專心炫飯的我:“你是指千歲嗎?啊……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來着。”

阿伏兔眉頭一松,似乎是欣慰于自家團長突如其來的“懂事”。

不過他這個表情還沒有維持半秒鐘,就在神威的下一句話到來時破裂了。

神威一只手杵着臉,微微歪頭看過來的樣子像是小孩子一般、有一種天真又明快的感覺。S

他就這麽頂着一張越長大越嫩的娃娃臉,狀似無意地對我說道:“你不是說還有很多話沒有對我說嗎,所以都是些什麽話呢?說出來聽聽看好了。”

聽到這話,我原本正專心致志舀飯的動作一頓。

……怎麽辦,突然想不起之前是想和他說什麽了。

然而神威還在盯着我看。既然決定要把對方從這裏帶回去的話,果然還是得說幾句好話吧?

于是我看着自己手裏的白米飯,想了想,憋出了一句違心的話:“你……嗯,吃的還不錯?”

神威:“……”

神威微微一頓,保持微笑。

我回想起來時路上看到的春雨母艦龐大的內部構造,以及對方如今這副混的風生水起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感慨:“原來你些年不回烙陽,是因為在這裏過上了好日子啊。”

想想神樂,在那種物資貧乏的星球上,只能十年如一日的吃着我做的醬油拌飯和茶泡飯。硬生生熬到了今年才受不了跑到了地球上去。

相比起她這個狠心的哥哥,差的實在是有點多。

而神威對此竟然也沒有反駁。

“唔……如果你指的是我用追求到的力量所得來的這一切的話,”

他笑了一下,語氣輕快:“那也可以這麽說吧。”

之前的感覺果然沒錯。

這家夥确實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換作之前這麽說他的話,肯定會被他反駁的吧。

我一邊若有所思的想着,一邊再次舉起手臂對阿伏兔說:“大叔——再來一杯牛奶可以嗎?”

旁邊的阿伏兔一愣。

“喂喂……現在的小鬼都是這麽聊天的嗎?話題是不是也跳躍的太快了啊。”

他吐槽了一句,但還是對着守在門口的小兵打了個手勢,很快就讓人送了牛奶上來。

我摸了摸杯子,低頭嘗了一口,頓時一臉感動——

竟然是甜的!

我揚起脖子,咕咚咕咚的把杯子裏的牛奶給喝掉了。G

對面,神威顯然也沒有想到我突如其來的打岔。

不過比起小時候他動不動就會被我給噎住的表現,如今的他在表情方面的控制顯然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管任何時候都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讓人難以找到什麽破綻。

或許是因為剛才問過了一次我卻沒有回答、再追問下去會顯得他很丢臉的原因,所以神威并沒有繼續糾結于那個話題,轉而将注意力放到了我剛喝完的牛奶上。

他手肘支在餐桌的邊緣,依然保持着撐臉的動作,一副不動如山的姿态。J

他彎着眼睛,音調上揚的語氣帶着一絲驚訝:“嗯?你竟然還在喝這種東西。”

“那當然啦,以前不就和你說過了嗎,要多喝牛奶才能長得高。”S

我說着,目光不禁在他身上逡巡了一下。雖然只能看到上半身,但并不影響我回憶起他站在我面前時的真實身高,頓時一臉深沉地嘆了口氣,說:“你看看你,這就是不聽老人言的下場啊。”J

經過我的目測,這家夥的身高絕對不超過一米七。G

“身高這種東西就和錢一樣,只要夠用就可以了吧。”

神威顯然不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坐在對面就像是在打量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饒有興致地順着我的話往下說:“只要比千歲你高不就夠了嗎?”S

“別瞎說。”我對他的話很不滿意,當即嚴肅地糾正道,“身高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可以不夠用,但錢肯定是要越多越好才可以。”

說着,我突然想起了口袋裏放着的兩張船票,臉色微微一變。

不等神威接話,我試探性地開口道:“話說你們這裏……有沒有報銷這種說法啊?”

神威:?

他笑容滿面,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阿伏兔。

雖然表情上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但我卻莫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問題可能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靠譜的成年夜兔阿伏兔接收到了神威的視線,臉上的憂愁更重了,嘆了一口氣說:“你把春雨當成什麽正經公司了啊,我們可是海盜啊,海盜。怎麽想都不可能有這種東西吧?”

我哦了一聲,把剛準備掏出來的船票收了回去,心裏有些失望。

而神威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哉悠哉地坐在對面用叉子玩起了碗裏的食物。

“有什麽關系嘛,阿伏兔。”

他戳着碗裏圓滾滾的小番茄,慢悠悠地說:“既然沒有的話,讓它變成有不就好了嗎?畢竟規矩這種東西就是拿來讓人打破的^^”

阿伏兔不為所動:“說的倒是輕松啊,你打破的規矩哪次不是我來替你擦的屁股?多多少少也體諒一下我們這些下面人的心情吧。”

說到這裏,我也想起來了剛才的事。看在他老老實實挨了我一拳的份上,我勉強決定将當年的事一筆勾銷,因此也象征性的打算關心他一下。

“你随便對那些人動手沒關系的嗎?”我這麽想着,說,“會不會變成什麽麻煩的事情啊。”

神威:“沒關系唷,是他們自己非要不長眼的撞到我的傘上來的。”

阿伏兔:“……”

我看着阿伏兔臉上的表情,說:“真的嗎?”

怎麽感覺只有他自己是這麽想的。JS

“真的。”

神威微笑着說:“那些不認同我說法的家夥會被我一起宰掉哦。”

阿伏兔:“……”JG

“差不多可以了啊,團長。”阿伏兔忍無可忍地吐槽說,“死掉的那個‘雜兵’可是第一師團的,獅嶺那家夥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帶人找過來了吧。你一會兒打算怎麽辦,總不能連他都一起宰掉吧?”

“唔,有什麽不可以嗎?”神威說,“雖然他在春雨裏也勉強算是還能看的角色,但在我這個第二夜王面前,也不過只是個雜兵而已^^”

我:“……”

破案了,我心想。

原來這人最大的變化是在臉皮上。

到底是怎麽做到面不改色說出這種中二臺詞還不臉紅的啊……我記得這家夥小時候臉皮不是很薄的嗎?SG

相比起我的腹诽,阿伏兔顯然對神威的這番話适應良好,此刻也只是唉聲嘆氣地說:“任性也要有個度啊,團長。你也不想落得像孔雀姬那樣的下場吧?再這麽下去被通緝的人可又要多一個了,我還想再多活幾年呢。”

“你是對那個女人舊情未了嗎?”

神威對他苦口婆心的話語無動于衷,依然陽光燦爛地說:“如果換做是我的話可不會像她那麽狼狽,我會把那些追過來的家夥全都殺光,這樣就不會再有不長眼的人來打擾我了^^”

“那你可就要變成孤家寡人了啊。”

阿伏兔說着微微一頓,不知是在勸解還是教誨他道:“小鬼,做事情和說話是一個道理,可都是要想清楚了再去做的。”

神威收起手臂,坐直了身體,臉上的笑意微微斂起,似乎是對阿伏兔的話語産生了些許隐晦的不滿。

他睜開眼,漂亮的藍眼睛裏帶着無機質的光澤,似乎在某個瞬間有一閃而過的殺意從眼底掠過,但很快被他按捺了下來。

“有什麽必要嗎?”他說,聲音似乎也變冷了一些,“只要沒有了礙事的家夥擋在前面,一個人的話才能更好的去追求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吧。”

“是是,你是團長嘛,這麽說的話也沒有錯。”S

阿伏兔不知為何轉頭看了我一眼,就像是沒有察覺到面前之人的不快似的,一如既往用那種拖拖沓沓的語氣,漫不經心的對他說道:“畢竟我已經被你拖累慣了,只是那邊的小姐應該是不願意的吧?”

這話一出,剛剛還在對自己的理念誇誇其談的神威突然間就沉默了下來。對比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流暢的接話速度,莫名顯得有些突兀。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沒懂這話題為什麽突然就跑到了我身上。

不過這也并不妨礙我加入聊天就是了。

“我無所謂啊。”

我開口說。頂着兩人的目光,在神威晦色不明的目光下,真心實意地說道:“要是真有那一天的話,我肯定會選擇待在神恩君身邊的。”

當然了,是手裏拿着麻袋的那種。

……

……

這一次,沉默的人變成了阿伏兔。

神威重新彎起眼睛,又恢複到了先前那副心情愉快的樣子,再次撐着臉趴回桌子上,頭頂的呆毛朝上翹了翹,就這麽悠然地嘆了一口氣道:“這可怎麽辦呢,阿伏兔。”

阿伏兔緩緩回神,聽着他輕快的語氣,頭頂仿佛冒出了一個無形的問號。

“你對女人還是蠻了解的吧,既然這樣的話,不如來給我出個主意好了。”

神威說着,臉上的笑容似乎更燦爛了一點,笑眯眯地對他道:“你說,阿伏兔。遇到像這種礙事的家夥,我應該怎麽處理才比較好呢?”

阿伏兔:“…………”

***

……

阿伏兔心想:這話你還是問自己吧,混蛋團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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