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每天都有在好好扮演雄蟲

第13章 每天都有在好好扮演雄蟲

米勒在沒穿越前叫做裴嶼,他是一個極富野心又極端追求刺激的表演型人格。

他這樣的人厭惡平靜與一成不變,追求刺激和危機感。

只是他所生活的國家太過平和,所能追求的刺激有限,而他又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他很熱愛他的國家,那是一個誕生在廢墟之上無法複制的奇跡,所以他常常處在一個欣賞又迷戀的角度看着她。

他的一生平淡而順暢,常常讓他感覺無聊極了。

他家庭富裕,父母健在,自己也足夠聰明,小時候是跳級的常客,初中就自學完了高中所有的課程,擺滿一整個房間的競賽金牌和獎杯讓他迎來了許多贊嘆。

但他依然不滿足,他爬到了自己所在行業的頂峰,擁有了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得到了所有的贊譽、驚嘆和愛慕,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擁有的那一瞬間都變得無聊極了。

他談過不少戀愛,只是那些人,無論男女都太過脆弱,動不動就自殺尋死。

他曾經幫警方偵破數個無法破案的變态連環兇殺案,那種與兇手較量的危險刺激不禁讓他着迷。

至于他是怎麽死的?

像犯下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大多都自負又自戀,他們很享受與警方較量的刺激感,深谙他們這種心理的他游走在危險的邊緣地帶窺探着他們,在夜色之中互為獵手與獵物。

直到他遇到一個規則破壞者,他的思想、手法都幼稚魯莽到極點,而他就是一時沒轉過彎來,直接被這樣毫不講道理的人一煤氣罐給炸死了。

一想到這米勒就氣得牙癢癢,他讨厭一切不按規則來的人。

而眼下在他看來,希瑟爾阿提卡斯就是個不按規則來的雄蟲。

身為雄蟲,貪婪是他們的天性,暴虐是他們的常态,他們享受着蟲族供養的一切,肆無忌憚地迫害供養者。

阿提卡斯他就該去享受這種沒有束縛、規訓,可以肆無忌憚的生活,跑來插手雌蟲的事幹嘛?

昨日得到諾恩被希瑟爾阿提卡斯帶走的這個消息時,他正在海特軍校食堂吃飯,當時正要吃進嘴裏的飯,差點一筷子喂到鼻腔裏去。

他讨厭一切計劃之外的事發生。

就比如上次那個雷坦,他本該也在他的計劃下跌入濘泥,在屈辱折磨中滋養仇恨,結果被他一手給破壞了。

好在諾恩依舊被迫成為了雌奴,并且為此屈辱仇恨着。

當你想要颠覆一個種族時,就必須要讓它處在內憂外患的狀态下,然後無限制地去放大它的內憂和外患。現如今蟲族外部有反叛軍,內部則有無數被欺壓迫害的雌蟲,以他現在的能力暫時還不能去接觸反叛軍,他想要在與反叛軍的聯盟中占據主動,就得有足夠的實力和籌碼。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讓被欺壓迫害的雌蟲變多,然後聚齊起這些雌蟲和亞雌,在時機成熟時,成為紮向蟲族最鋒利最疼的刀。

他上輩子所處的國家是一個無法複制的奇跡,當然他也深深愛着自己的國家,只是那裏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太過無聊。

蟲族這樣扭曲畸形到極點的種族才更适合他這樣的人。

這裏混亂、腐爛、絕望,他要試着去推翻它,去創造一個他夢想中的王國。

這個過程,一定驚險刺激極了!

只是現在擺在他面前最大的麻煩就是這些雌蟲骨子裏對雄蟲的奴性。

好在眼前這個被他中意的雌蟲足夠争氣,屈辱與仇恨将根植在他骨子裏的奴性給拔除,他會成為足夠鋒利的刀刃。

米勒滿意地看着諾恩,眼下他只要将諾恩拉到他的戰線上就行了。

諾恩不是他拉攏的第一個雌蟲,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海特軍校那種頂級軍校之于他,就像是米缸之于老鼠。

諾恩不喜歡眼前這個亞雌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摻雜着勢在必得又帶着些許居高臨下的憐憫,讓他很是不喜。

他這輩子遇到過很多眼神,羨慕、驚嘆、奚落、嘲弄、鄙夷,唯獨沒遇見憐憫。

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眼神會讓蟲如此厭惡。

“說。”諾恩拖着還沒好完全的右腿走到床邊坐下。

“什麽?”米勒疑惑。

“有什麽事說,我聽着,同不同意另說。”他的嗓音猶如粗粝的砂紙:“你眼神神态都不似來嘲諷奚落的,總不能是特意過來只為看我一眼的吧?我們并不熟。”

眼前的亞雌他雖不是很熟但也見過。

米勒,海特軍校三年級生,海特軍校積分榜第六十六隊伍裏唯一的一個亞雌,諾恩和他們的隊伍打過一場,身為亞雌他的戰鬥力很強,在三年級生中當屬第一。

諾恩看着他,還沒痊愈的左眼上蒙着一層白翳,臉上帶着清晰可見的疤痕,“其實我也很好奇,已經成為一個玩意的我與廢物沒什麽兩樣,還有什麽值得你圖謀的?”

米勒笑得溫和:“不,你本身就是最值得圖謀的存在。”

“諾亞,整個海特軍校都沒有蟲比你更有價值。”

……

厲扶青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他面無表情地躺在窗前的躺椅上,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帶上了幾分風雨欲來的暗沉,周身彌漫着極具壓迫的低氣壓

他保持這樣的狀态已經一個晚上了。

昨天從醫院回來,自覺對光腦還不熟悉的他研究起了光腦的各個功能,然後不知道從哪彈出來原主的心願單!

既然是單,那心願肯定不止一個。

那心願單上密密麻麻的心願看得厲扶青當時眼前就是一黑,這才知道找到家蟲讓家蟲讓認可喜愛自己,只是原主的心願單中的其中一項。

心願單上的大多心願都打上了勾,打上勾就代表已完成,唯剩下幾個零散的沒完成。

其中一個就是找到家蟲讓家蟲認可喜愛自己,還有一個就是考上海特軍事學院,成為海特軍事學院年級首席指揮官,原主心知以他這比亞雌還弱的身體考不進作戰系,于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選擇了指揮系。

但是他這自知之明好像也有限,因為他下一個心願就是創建一個闖進自身所在年級積分榜前三的隊伍。

最後一個就是得到雄蟲閣下的青睐,這個可以打叉了,基本沒完成的希望。

厲扶青不喜麻煩,也不喜逃避。

只是上輩子,青陽宗那些好像永遠也解決不完的麻煩和填不滿的欲壑,耗盡了他所有心力,好不容易還完了該還的,終于能一身輕的迎來長眠,那知一睜眼就又欠上了許多。

心緒翻湧間厲扶青沒忍住悶咳了兩聲,這具身體本就病弱,一晚沒睡,導致這具身體對神魂的排斥又強烈了幾分,随着而來的越發尖銳的疼痛也難以忍受。

疼得指尖痙攣的厲扶青壓下胸腔裏翻湧的血氣,心神疲憊下罕見地起了一絲逃避的念頭。

要不,就這樣什麽都不管,眼一閉徹底清淨了?

這個念頭一起,懸在腦域可以在霎那間摧毀腦域的精神力瞬間蠢蠢欲動。

可……那個叫做諾恩的雌蟲因為他成了雌奴。

一想到這,那難得的逃避念頭瞬間消失。

厲扶青嘆氣,眼下他不止欠這具身體,還久了那個叫做諾恩的雌蟲。

是他對不住那個雌蟲,所以事情沒解決前,他就別想着長眠了。

逃避終究不是他的性格。

厲扶青撐着從躺椅上起來,疼得半邊身子麻木了的他一時邁不動腳,站了一會才朝外走去。

以雌蟲的恢複力來看,那諾恩行動上應無礙了,他打算去醫院看看,畢竟是他把他變成了雌奴,這個責任得負起來。

從房間裏出來,厲扶青就看到了樓下客廳的場景,他腳步微不可察的一頓。

樓下厄涅斯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了一眼他,然後目光落在眼前跪着的雌蟲身上:“小阿提卡斯長大了,都知道找雌奴了。”

“兄長,我不小了。”厲扶青的腳步停在跪着的諾恩,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滲血的布條上劃過:“他怎麽在這?”

“我讓蟲把他帶來的。”厄涅斯起身走到他身旁:“既然是你的雌奴當然得帶回來。”

“兄長怎麽知道他是我的雌奴?”厲扶青的目光落在厄涅斯身上。

莫不是他露餡了,兄長懷疑他不是他弟弟,所以監視他?

厄涅斯笑得痞裏痞氣的:“當然是因為小阿提卡斯前兩天把手臂摔斷了,作為哥哥當然擔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所以不得不對小阿提卡斯多注意了些。”

厲扶青愣了下,兄長擔心他,擔心得吃不下,睡不着?

他面上不顯,心裏卻不知怎的有點愉悅,看向厄涅斯的眼神便帶上了些許鄭重和認真:“兄長睡不着可以來找我,我會一些按摩穴位的手法,按了後會睡得快一點。”

身為劍修的厲扶青自然精通人體穴位,雄蟲身上的穴位雖與人體有些許不同,但大多還是相同的。

他知道一個穴位只需稍用點力按下去,人就能熟睡一整天。

聞言,跪在地上的諾恩眼睫動了動。

一個雄蟲,怎麽會懂按摩的手法?

除非他以前不得已學過。

厄涅斯眼裏的笑意淡去:“有蟲讓你給他按摩?”

那法誇爾若真讓小阿提卡斯給他按過摩,他不介意去荒星把他從土裏掘出來,把骨灰給揚了。

察覺到他不高興,厲扶青不明所以:“沒有。”

他不清楚這具身體以前有沒有,但他是沒有的,以他那臭名昭著的名聲,沒人敢,也沒人願意讓他按摩。

聽到否定答案的厄涅斯心情好了些許,他将目光轉向跪在眼前的雌蟲,眼神裏帶上了絲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你手臂摔斷,有他的原因在吧?”

察覺到危險的諾恩本能地繃緊了身體,垂着的眼簾遮擋住眼裏暗湧的晦暗。

準備再給他按一個傷害雄蟲的罪名嗎?

其實沒必要,他已經是雌奴了,只要不是要他的命,無論是将他弄殘還是弄廢,都不會對身為雄蟲的阿提卡斯有絲毫損害。

“沒有。”厲扶青斷然否定:“手臂摔傷與他沒有關系。”

“沒有嗎?”厄涅斯懷疑。

厲扶青繃緊表情點頭:“嗯。”

“好吧。”見他心虛,厄涅斯心裏好笑的同時也不再追究,只是道:“這雌奴不好,我給你換一個。”

這個雌蟲并沒有被馴服,他的眼神和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都在說着不甘。

這樣一個強忍着屈辱的雌奴,就像是一頭蟄伏在主人身邊,随時等待着擇主而噬的惡獸,他不放心他留在阿提卡斯身旁。

“不用換。”厲扶青拒絕。

厄涅斯挑了挑眉,伸手直接扯下諾恩脖子上的布條,指着他血肉模糊的脖頸,漫不經心的道:“乖,這個雌奴可不是一個能輕易馴服的,哥給你換個聽話的?”

雌奴脖子上的蟲紋帶着支配者的精神力,這種昭示着這個雌蟲已經有主的精神力能輕易被其他雄蟲、雌蟲察覺到。

所以當雌奴試圖遮擋毀壞脖子上的蟲紋時,就代表着他們并沒有向自己的雄主臣服,他們在為成為這個雄主的雌奴而感到恥辱和難堪。

明知這樣的行為無疑會激怒雄蟲,但這個雌奴還是這樣做了,并且用的是這樣激烈的方法。

他是在試探阿提卡斯,試探一個在荒星以雌蟲的身份生活了十九年的雄蟲是否不同。

他很敏銳,敏銳地察覺到了小阿提卡斯的不同,也敏銳到讓厄涅斯難得對這個雌奴起了殺意。

脖子上的繃帶猝不及防被扯下,連帶着撕扯下一些粘連在一起的血肉。

驟然的疼痛讓諾恩下意識悶哼了一聲,随即攥緊了拳頭忍着沒再發出任何一聲聲音。

這樣的疼痛對諾恩來說其實算不上什麽,他之所以做出這樣仿若示弱的反應,只是因為他想在試探的同時盡量地保全自己。

那個米勒的話和在黑塔的經歷讓他想通了不少,也會去用一些他以往不屑的示弱手段,去達到某些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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