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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能使鬼推磨，伯府一個月給他的銀子不過幾兩，他的姐姐們并不能接濟他，他整日花天酒地，缺的最是銀子。”

薛重琅這話也算是驚醒了自己，若是這件事被秦氏知道，定會用銀子堵住陸石的嘴，陸石若敢兩頭通吃，她定讓陸石不能痛快。

*

今日早朝，傅清玄按照昨天蕭珩教他的言辭，将自己調查的事情攀扯到大理寺錢原調查的案子上，錢原本就焦頭爛額，這樣弄來，更是忙上加忙。

永安帝倒是對此甚為滿意，便說道：“兩案并查，重案要案都是由大理寺調查，錢愛卿你可有疑問？”

錢原哪敢有疑問呢，只能硬着頭皮應下此事。

傅清玄也算松了口氣，原以為自己的仕途會因為這件事而結束，他不經意間看了眼蕭珩的背影，對蕭珩的學識又進一步欽佩。

下朝後，錢原找到蕭珩，點頭哈腰道：“帝師，下官想問一下兩案并查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只要查到一個案子的兇手，另一個的兇手也是一樣的？”

蕭珩負手走着，“這種事情你該多去問問太師，本座哪裏懂查案一事。”

錢原還想再說些什麽，蕭珩放快了步子朝着甘泉宮走去。

“主子，錢原就是個愣頭青，讓他去查何時才能揪出太師？”

蕭珩并不着急，畢竟他要查的事情還沒查到眉目，揪出太師也問不到什麽，他現在既不能讓太師死了，又不能讓太師辭歸故裏，得留着，等他查到東西新賬舊賬一起算。

“不急。”

*

甘泉宮內，永安帝見着蕭珩可算是安心了，聽聞蕭珩受傷他可真是擔心了好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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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陪朕下棋。”

永安帝做的惡事扔到他頭上，再見面時還能如此自然，不愧是無心之人。

蕭珩此次前來并無他事，不過因為禦花園那件事回去思來想去還不夠解氣，今兒特地給鄭婉毓穿小鞋的。

“蕭愛卿也老大不小了，府裏沒個女主人怎麽能行，你瞧瞧京城的姑娘，看上哪個了，朕給你賜婚。”

蕭珩挑眉，不緊不慢道：“京城裏的？包括您的後宮？”

永安帝神情微怔，轉而笑道：“愛卿慣會開玩笑，這都是朕的後妃了，給你不合适，若是你不知道誰家有姑娘，那朕給你尋尋。”

“您自個的後院還沒管好呢，先別操心微臣了。”

*

傍晚時分，蓮南來到安福殿：“秦氏用五十兩銀子堵住了陸石的嘴。”

薛重琅嗤笑，她果然沒猜錯，但是她的銀子不能就這樣打水飄了，既然想兩頭通吃，那她必讓他一邊都吃不到。

“你過來。”

薛重琅低語一番，蓮南滿意地勾起唇角離開了。

*

次日，蕭珩下朝之後去了凝香館，他原以為借着薛重琅是牡丹花神這事，永安帝就不會對薛重琅有想法，昨兒瞧着永安帝倒是個貪心的，什麽都想要，況且鄭婉毓如此嚣張跋扈他卻只說他的表妹自小嬌慣着，還把太後搬了出來。

既然永安帝不解決，那他便用他的法子解決。

薛重琅今日也要去找陸石算帳，順便聽聽關于薛雲笑的消息，正午時分慢慢悠悠地出了門。

朱雀街上人頭攢動，隐約能聽見人們小聲地議論着。

薛重琅放下簾子，勾起唇角，等會她可得回一趟薛府，她這個做姐姐的理應關心一下妹妹。

*

凝香館內，薛重琅又将老鸨找來問話，老鸨吃了上次的虧，這次無論怎樣都不願開口。

薛重琅也不慣着這種人毛病，走上二樓一間間地推門，這個時辰姑娘們在休息，還有留宿的客人也尚未起身，老鸨着急了，連忙攔住薛重琅，告知了陸石的房間。

陸石被薛重琅驚醒，他抱着被子往床榻裏面縮了縮身子，強笑着：“薛姑娘又來了。”

他的眼神躲閃，怕極了薛重琅。

他覺得薛重琅就是個瘋子，雖然還沒對他造成傷害，但是她上次反手便制服了他，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薛重琅的對手。

薛重琅站在他面前，唇角微微揚起，說話語氣不緊不慢，“本姑娘的原則就是錢貨兩訖，但是陸小郎君收了我的錢卻沒辦本姑娘的事，你說這筆賬該如何算？”

陸石以為薛重琅不會知道，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被她知道了，他連忙說道：“我…我可以現在幹。”

“本姑娘沒有耐心了。”

薛重琅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着，“陸伯公好像只有你這一個兒子，若是……”

陸石連忙磕頭，“薛姑娘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真的知錯了，留我一條命，以後我給你鞍前馬後，赴湯蹈火，結草銜環……”

薛重琅突然笑出聲，但她的聲音在陸石的耳中就是吃人心，挖人肝的詭異。

“我可沒說要你的命，只不過讓你以後再無床底之歡罷了。”

她又不傻，殺了陸石，陸家豈不是鬧翻天，她可不給自己找麻煩。

陸石低頭看看自己下.身，都快急哭了：“薛姑娘怎麽說我便怎麽做，求薛放過我吧。”

薛重琅收起匕首，“也行，一百兩，買你的命根子，不虧吧？”

*

添香閣內，蕭珩坐在太師椅上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給你的時間夠久了，找到了嗎？”

裏面傳出淡淡的聲音，“你的傷好了？”

“死不了。”

裏面傳出一聲不明意味的笑聲，“也對，畢竟命都是她的，怎麽能輕易死了。”

蕭珩給了他一記刀子眼，裏面的人說道：“有兩個，我覺得你會滿意的。”

老鸨将兩個姑娘帶進來，“回帝師，這兩個姑娘是昨兒新來的，都未曾□□呢。”

說着，她連連笑着打量着蕭珩，心想着：這倆姑娘若是能被帝師瞧上，那她這凝香館日後必然能在京城站穩腳跟了。

蕭珩瞧着這兩個人的眉眼，确實有種媚骨天成的既視感，即便什麽都不做便能讓人神魂颠倒。

這次，他倒是滿意地點點頭。

*

陸石連忙說道：“不虧不虧。”

陸石将身上的銀票顫巍巍地遞給薛重琅。

薛重琅心滿意足地拿過銀票，笑着看他一眼，“或許本姑娘還會再找你，但是你若是敢像這次一樣，本姑娘……”

“不會不會，我定當效犬馬之勞。”

薛重琅看了眼手中地銀票，不算虧，免費找到一個勞動力，以後對付薛雲笑肯定還用得着呢。

薛雲笑，走着瞧吧！

*

她走出屋子恰好碰到蕭珩往這邊走來，兩人見面四目相對，蕭珩神情微怔，照秋擡手撓頭看向身後，“屬下……屬下可能有東西忘拿了。”

薛重琅看着蕭珩，不急不徐道：“玩的還挺花。”

說罷，她擡腳就往樓下走，蕭珩大步上前抓住薛重琅的手臂，薛重琅垂眸看着他的手，蕭珩連忙松開。

“琅琅，我真的是清白的。”

薛重琅扔下一句“你清白與否與我何幹？”便離開了凝香館。

蕭珩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她怎麽突然來這了？”

這回算是越描越黑了。

*

薛雲笑的糗事不過半日便傳的人盡皆知，薛府一家閉門不出，秦瀾在府裏先是痛斥薛雲笑不檢點，又怒罵陸石言而無信。

薛雲笑坐在前廳抹着眼淚，“阿娘，我真的是清白的，那日陸石為了銀子便讓我回來了，原本說的錢貨兩訖的，誰料他竟然背刺我。”

“清白？你要是清白的，他能知道你的後背正中間有顆痣？還能連形狀大小都能描述出來？”

薛雲笑哭的越發兇狠了，“可我……”

“我想起來了，是薛重琅，上次在安國公府，我更衣的時候她沖進來了。”

秦氏的怒意被澆滅一半，當初讓她回來就是個錯誤，可偏偏現在又不能拿她如何。

“這些日子你給我好好在府裏呆着，等風聲過去了，趕緊把親事定下來。”

“什麽風聲過去呀？”

薛重琅笑着繞過垂花門，大搖大擺地走進正廳。

秦氏母女本就因為這事鬧心，薛重琅還要來給她們添堵，這讓秦氏越發生氣。

秦氏指着薛重琅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回來？雲笑好歹是你的妹妹，有你這樣敗壞家族門風的嗎？”

薛重琅坐在上座，同秦氏并坐着，她理了理裙角，笑看秦氏和薛雲笑，“敗壞薛家門風的是你的女兒，與我何幹？”

“再不濟，就讓她嫁給陸石，再怎麽說陸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到時候呀，再給陸伯公生個孫子，那破天的富貴可不就落到妹妹頭上了嗎？”

秦氏被薛重琅氣的頭疼，陸石是什麽樣的人啊，整日游手好閑，大字不識一籮筐，就會花天酒地，日後陸家的那點子家業交到他的手上也得敗光。

薛雲笑咬牙切齒道：“你說的這麽好，你怎麽不嫁給陸石那個纨绔？”

薛重琅看着薛雲笑，她的臉頰上還挂着未擦幹的淚珠，睫毛上也墜着稀稀散散的淚花，當真是惹人憐愛呢。

她滿不在意地玩着手中的繡帕，又佯裝驚訝道：“你不說我都忘了，當初說的好像是咱們倆一起入宮，可這入宮名冊上竟然少了你的名字，該是戶部當差不力，不如我回宮禀明聖上，以後咱們在宮裏做好姐妹，如何？”

不等薛雲笑搭話，薛重琅又面露哀愁之色，“若是戶部遺漏，為何那日妹妹沒有主動入宮說明此事，難不成這些都在妹妹的掌控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