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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首發

薛重琅似是發現了什麽，她掩口驚呼：“是你們讓我頂替妹妹入宮的，這被發現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薛雲笑和秦氏四目相視，薛雲笑立馬道：“你在這胡說什麽呢？入宮選秀的只有你，跟我有什麽關系？”

“怪不得你們突然要将我接回來，還以為是你們良心發現了。”薛重琅的笑聲陰森詭異。

原本她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說出來就罷了，可她偏偏要給秦氏母女添堵，此事拿到臺面上來說就等同于互相撕破臉。

但撕破臉這事，薛重琅遲早要做的，只不過先秦氏一步罷了。

她要的是對秦氏母女的掌控權，除掉薛雲笑還有一個薛雲筝，她忙着呢。

秦氏也說道：“誅九族？你別忘了你也是薛家的人，若是我們有難，你也別想跑。”

薛重琅将自己的繡帕攤開又收起，滿臉無辜道：“是嗎？可是我母家姓呂，若真要誅薛家九族，那我改姓呂好了，現在我跟薛家沒關系了。”

她說着還攤了攤手。

繼而又繼續道：“不過你們可就沒那麽容易了，若是你們回了母家，不光薛家被誅九族，秦家也跑不掉，那才有意思呢。”

話音落地，屋內落針可聞。

秦氏從嫁入薛府起一直謀劃着，竟然敗給了一個沒怎麽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就連秦家都被她算計進去了。

她又看向薛雲笑，只怕是不能等着風聲過去，而是趁現在将她送出京城，日後相看好了夫家再将她接回來，只有這樣才能保住秦薛兩家。

秦氏複又看向薛重琅，“你今日過來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就是身為姐姐，理應來看看妹妹……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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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重琅滿臉無辜，卻又笑的燦爛，“宮裏實在無趣的很，就想找點樂子瞧瞧，恰好妹妹這裏有，不花錢就能有樂趣，當真不錯呢。”

秦氏深吸一口氣，“薛大姑娘，您若是沒別的事就請回吧，免得聖上找你時你不在，失了榮寵。”

薛重琅勾起唇角，“榮寵？只有無用的人才會要的東西。”

金烏西移，長街上的梆子聲響起。

午後的時間過得可真快。

薛重琅起身，撣了撣裙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又理了理寬袖，“我确實該回去了，嗓子都要說冒煙了，也沒喝到薛家的一口水，看來秦總管得多學習學習待客之道。”

薛重琅走後，秦氏讓薛雲笑收拾好東西，這兩日就要将她送出京城。

“阿娘，我不走。”

秦氏怒罵道：“你不走，秦家和薛家都完了，你去廟裏待一陣子，屆時回來直接成婚，誰也不記得此事了。”

*

是夜，蓮南來到安福殿，“聽聞今兒秦氏也去找了陸石，好像是問他要錢。”

雲茗笑道：“陸小郎君哪裏還有銀子，她那份銀子都在我們姑娘這裏。”

蓮南不禁抽了抽唇角，薛重琅就沒幹過賠本的買賣。

“這兩日你多留意着，千萬別讓風聲下去了，鬧得越大越好，我倒要看看秦氏有什麽通天的本事。”

蓮南前腳方走，後腳蕭珩便翻窗而來。

“我這破屋子今兒倒是熱鬧啊。”

蕭珩垂眸，濃密的睫毛倒映在他的眼底，他負手而立，遲遲未語。

薛重琅擡眼看着他，“來我這裏就啞巴了？”

蕭珩擡眼看着她，“琅琅，你如何才能信我？”

薛重琅挑眉，“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蕭珩不知該如何給薛重琅解釋，他現在做的這些事裏面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了，本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聽說你今日去找了陸家小郎君？”

薛重琅沉默不語，端着茶盞小口品着。

蕭珩繼續說道：“陸家不是你能攀扯的，他們……”

薛重琅打斷了他，“你可以朝三暮四，就不準我四處結交？未免太過苛刻。”

蕭珩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方才地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家在朝中雖無實權，卻在朝堂盤根錯節，他的九個女兒嫁入了不同的門第，這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利益，有時候女人的枕邊風來的更快一點。

“我并不是不讓你結交，只不過有些人本就不适合結交，走的太近我怕傷害的是你。”

薛重琅垂眸，“他們給的傷害哪有你給的多啊。”

茶盞中倒影出她失望的面容，她心煩的緊，微微晃了晃手中的茶盞，茶面泛起層層漣漪。

蕭珩的手陡然握緊，他知他讓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可他現在不知如何将這兩年查到的事情告訴她，不知她知道了這些事情，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她。

他擡手熄滅了燭火，走到薛重琅跟前輕輕環住她，附耳低聲：“你的委屈不會白受。”

“琅琅，我從未忘記過你。”

*

次日，薛重琅命人将備好的合理送往內閣，雲茗回來說道：“聽聞這兩日不少官員回京，就為給聖上賀壽。”

薛重琅不以為意，她這兩日并未有出去的打算。

只不過，若是呂家還在，不知呂家會走到什麽位置，她的舅舅應該也成為了意氣風發的大将軍吧。

“當年你跟着我離京時呂家尚有男丁，現如今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若是當年讓你留下，興許還能知曉一二。”

雲茗連忙安慰道：“姑娘說的什麽話，你那會年幼，只身在外總歸不安全，更何況秦氏當年就沒想讓呂夫人身邊的人活着，就算我留下了興許早就沒命了。”

“呂家。”

蕭珩應該是知道點什麽的。

*

翁木來到蕭珩的書房，“此次壽誕，駐守邊關的左将軍定然會回來，他是太師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只怕是趙太師要出來了。”

趙太師出來是必然的，只不過要看他是被誰谏言而被放出來的。

眼下趙皇後有孕在身，左将軍即将回京，這個時候魏禧多少會給趙太師面子的。

“無妨，遲早會讓他還回來的。”

翁木又道：“趙皇後懷孕太過突然，最好還是找機會去探查一番。”

蕭珩的手底下頓了頓，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薛重琅，可是薛重琅會幫他嗎？

*

自從上次衛初被鄭婉毓斥責之後，衛初始終懷恨在心，覺得鄭婉毓不念她的好，故而一直想找機會報複鄭婉毓。

衛初找了個眼生的宮女，以清涼殿的名義給中宮送去了茶點。

趙皇後不知清涼殿打的什麽主意，也不敢随便吃，故而将醫官請來一瞧。

這一瞧可不要緊，這點心內加了不少蟹黃，最是孕婦忌諱的東西。

北溪說道：“不如咱們将計就計，還能一舉除掉尊儀夫人。”

鄭婉毓好端端地在寝殿呆着，聽着阿寶公公的聲音還以為是聖上來了，卻不曾想竟然是要帶她前去中宮問話。

趙皇後險些流産的消息沒一會兒便傳遍了後宮。

當天晚上，蕭珩又抹黑入了薛重琅的屋子，正不知該如何開口時，阿寶公公來了。

蕭珩連忙躲了起來，薛重琅笑問：“阿寶公公怎麽來了？”

阿寶淺笑，“薛長使該是聽聞了趙皇後遭人陷害一事，聖上請您前去問話。”

雲茗連忙解釋：“阿寶公公怕是傳錯了話吧，我家姑娘這兩日都未曾出過安福殿。”

薛重琅倒想瞧瞧這後宮的幺蛾子，便說道：“我同公公前去便是。”

臨走前她看了眼內室，略帶猶豫地擡腳走去。

宋蘭看着薛重琅離去的背影，她蹙眉道：“後宮只要有人懷孕必定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怕是有人已經坐不住了。”

蕭珩挑起簾子，想着薛重琅去了中宮，必然會對她不利，他也連忙離開了安福殿。

*

中宮內，趙皇後半靠在床榻上，聖上太後皆在，鄭婉毓和衛初在地上跪着。

薛重琅不經意蹙起眉頭，這兩個蠢貨又幹了什麽，還把她牽扯了進來。

“給太後、聖上、皇後娘娘請安。”

永安帝面色不悅，“今日清涼殿的婢女往中宮送了茶點，皇後吃了之後開始腹痛，幸得醫官即使救治才沒釀成嚴重後果，薛長使可只此事？”

“臣妾不知。”

鄭婉毓看着薛重琅，怒罵道：“薛重琅你還不認罪？”

“本宮不過同你在禦花園有幾分口角，你竟拿皇嗣栽贓陷害本宮？”

薛重琅看了眼鄭婉毓并未接話，她叩首道：“既然說是清涼殿送去的，找到送去的宮女便一切知曉。”

阿寶公公連忙說道：“薛長使有所不知，那個宮女失足，在禦花園內溺亡。”

薛重琅看向鄭婉毓，這人看上去挺沒腦子的，做起事來卻是狠毒啊。

“你看我做什麽？”

薛重琅解釋道：“此事與我無關，既然是清涼殿的婢女，還請聖上問責清涼殿主位。”

“你……”

“薛重琅你無憑無據，憑什麽說是清涼殿的人？”

薛重琅不卑不亢道：“尊儀夫人無憑無據，怎麽就是我的不是了？”

“我…”

薛重琅繼續說道：“後宮內誰不知道，皇後有孕，最不悅的是你，這也能栽贓到我身上？”

趙皇後撐起身子，“鄭婉毓，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我的阿爹在朝堂也無利益相争，你為何要害本宮的孩子？”

鄭婉毓一時間百口莫辯，她連忙叩首：“臣妾是冤枉的，還請聖上明察。”

“本座看你一點也不冤枉。”

衆人循聲看去，蕭珩帶着醫官負手而來，趙皇後的瞳孔驟然放大，他怎麽來了？

永安帝的臉色好了幾分，“這麽晚了帝師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