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A大附中一共有五個校門口，兩個大門，兩個側門，一個小後門，那小後門對着一所專科院校的側門。這日，周晴晴帶江月走這道門，來門外一家書店買新上的雜志。

“只有這家店有嗎？”江月在書架上挑挑揀揀，翻看最新上架的青春疼痛小說。

“對哇，不然我才不走這邊，你不知道，這邊可亂了，動不動就有人打架。”周晴晴甩了甩自己的小短發，拿了幾本青春雜志後，心滿意足地付錢。

“一共十六塊錢，”老板娘收過錢，往外望了一眼，無奈道：“這邊确實經常有人打架，特別是周五，你們來得不湊巧，外面似乎是打起來了，你們還是在店裏等會兒再出去。”

聞言，江月和周晴晴同時往門外望去。

從對面的學校裏陸續出來浩浩蕩蕩一群人，拽着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孩，旁邊跟着一個一瘸一拐的男生，後面跟着幾人狠狠推了男生兩把，将他推倒在地。

江月和周晴晴頓時吓得吸了一口氣。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直面這種現場。

老板娘看了一眼那邊人群裏的老大，似乎是想出去阻止，但腳步卻凝在門口，最終只是深深嘆了口氣，把門關上。

江月看着她的動作，感到不解。

老板娘回頭，見江月看着自己，便搖搖頭，從窗邊看外面的場景，道：“那邊最前面那個人，叫‘牙哥’。那人不是學生，但是經常來這學校裏招攬小弟。這學校裏的混混們，都是跟着牙哥混。”

她看着門外那個披頭散發的瘦弱女孩，以及連爬起來都有些困難的男孩，臉色很為難，“甚至，就連這附近的幾家店，都是牙哥在罩着……包括我們。附近的人每月要給他交保護費，A市這一片，都是牙哥的地方。”

老板娘似乎有苦難言，想了半天，還是壓低了聲音開口：“你們是A附的好學生，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這個牙哥，是在林明海手底下辦事的，就負責我們這個區。”

周晴晴倒吸一口氣，那短短的頭發絲兒都吓得顫了顫：“林明海？！”

江月看她的反應，有點茫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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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晴晴看她一眼，頓覺不可思議：“不是吧大小姐？！林明海！海哥你不認識！道兒上混的哪個不知道林明海的名字，在A省，他就是這個，”周晴晴豎起一根食指，道，“無人敢惹。”

江月震驚，這麽狂。

周晴晴又道：“對了，酒點半不是你哥開的嗎，你可以問你表哥，那種地方，多半也是林明海罩着的地方，不然你哥可開不了。”

江月眉頭緊鎖，這種事情，成霖哥又怎麽會告訴她一個小姑娘。

“這下玩他媽的蛋了，林明海手底下的人，咱還是跟他們保持距離吧，小月。林明海表面是個生意人，其實大夥兒都知道他插手了不少灰色地帶，在A省幾乎是一手遮天。他可是有不少案子在身上的，但是都沒人能把他怎麽樣……”

這些人在那些年的時候，故意傷害，敲詐勒索，聚衆鬥毆，無惡不作。

江月聽得覺得過分，“沒人能管得了他嗎？”

老板娘嘆了口氣：“他在A市這麽多年了，哪是那麽容易動得了。別看他表面上人模人樣的，但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是他讓下面的人做的。”

江月聽得沉默了下去，卻感受到了此刻自己的無力。

但她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些人早晚有一天會被調查，被繩之以法。

此時的江月極為憂心地轉眼去瞧外面的女孩。

那女孩穿得極單薄，衣衫淩亂，側臉上隐約有幾道血跡。從這裏遠遠望過去，可以看到她小巧的下巴，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旁邊的男人掙紮着爬起來，啐了一口血唾沫，惡狠狠看着對面的一衆人，放話道：“有本事你們等着，森哥馬上就來。誰跑誰孫子！”

這群人，欺負他們人少。

對面那群人有二十來個，有幾個手裏甚至帶了鐵棍，牙哥後面一個小紅毛聞言不屑地笑了。

“好好好，我的乖孫子，爺爺們就在這等着，今天我就非要廢了這個小娘們兒，誰來礙事哥兒幾個就弄誰。”他說完，眼神犀利地拿鐵棍指向男生。

有人上前給牙哥恭恭敬敬點了根煙，對着對面的二人道：“叫人就趕緊的，省得說我們趁人之危，我們牙哥可是個光明磊落的，還能仗人多欺負你不成？來來來，把人都叫來，給你小子時間，還森哥，啧啧。”

他話音落，後面的一衆人便笑開了。

“森哥？誰呀？”

“沒聽說過。”

“還怪吓人，哈哈哈哈哈……”

“是你爺爺我，孩兒們。”正在衆人鬧哄哄一片時，附中校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道大聲的挑釁。

江月和周晴晴紛紛因這個熟悉的聲音愣住，轉頭一看，正是那個每天一臉欠欠的高森。

“怎麽回事？！”周晴晴看到來人，突然急了，拉開房門就要沖出去。

“等等，你看他身後。”江月連忙拉住她，阻止了她沖動的舉動。

周晴晴聞言打眼一看，只見高森斜斜叼着一根早已發黃的狗尾巴草出來，往那一站，活像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他身後陸陸續續出來了穿着附中校服的一衆人。

衆人魚貫而出，轉眼間就比對面的人多了一倍。

江月哪見過這等陣仗，只管拉着周晴晴，怕她突然闖出去徒增傷亡。

牙哥眯了眼睛打量對面的人群，最終視線落在高森身上，只見來人一身學生氣，滿眼不在乎的狂妄。他忽然笑了，狠吸了口煙，下巴點了點他身後的人，問：“你……打算用這群毛兒都沒長齊的學生仔，跟我拼命？”

高森示意被打的那個男生，把女孩扶起來。男生扶起來女生，看到高森後差點哭了，哽咽叫了一聲“森哥。”

高森點點頭，擡起下巴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又看了眼旁邊的女生，他對着男孩欲言又止。

男孩默默開口：“森哥……我都知道。”

他知道，她在外面跟很多老男人不清不楚，甚至還妄圖去找陳江楷這種人物。

雖然，她說過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高森嘆了口氣，看着他這無可救藥般的樣子搖搖頭，“趙晨，你自己願意，我就不多說了。”

男孩深深垂下頭，卻把女孩護在懷裏。

正在這時，江月看清了那個女孩兒長相。她眼睛驟然張大了一瞬，緊緊盯着外面。

高森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不再管這兩個人，馬上又朝對面嘚嘚瑟瑟的：“聽好了對面的小子們，我們呢，今天不是來打架的——”

對面牙哥身後的小紅毛不屑：“那你來幹什麽？鬥地主？”

高森“啧啧啧”了幾聲，先沒忘了自信兩句，“鬥地主你是小爺我的對手嗎？還沒有人敢在小爺面前放話敢跟我鬥地主……”

他話鋒一轉，看向被打傷的兩個人，道，“小爺我沒空跟你廢話，今天我們就是來要人的，事情多得很，人我們就帶走了，醫藥費你們過後補上，并且記得把人給我照顧到活蹦亂跳。以後附中的人，動之前先打聽打聽。”

他雖然看不上尹淑貞，但是趙晨是他從小就認識的兄弟。趙晨出事，他還是會給他出頭。

那牙哥聽他這樣嚣張，眉心鎖了鎖，舔舐着後槽牙，上下打量他，轉頭眼神示意一旁的人。

有人接到訊息上來，附在他耳邊道：“牙哥，這人按說就一富二代，沒什麽背景。”

牙哥聞言，視線兇狠地盯住高森，陰測測開口：“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也敢跟我這麽橫？”

高森聞言“嗐”了一聲，“我算什麽真假公子哥啊，後面那位，才是爺呢。”

随着他話音落下，衆人逐漸往旁邊散開，附中的後門出現了一道身影。

書店內的江月看到他們身後那個姍姍來遲的人，身體僵住。

來人熟悉到她有些恍惚。

她悄悄垂下眼，把視線從來人身上挪開。

這才對……

尹淑貞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他怎麽會坐視不管。

那人看着門外對峙的兩撥人，臉上沒什麽多餘表情，目光沉穩而冷淡。他看着對面明顯愣住的牙哥，又瞥了一眼受傷的那兩個人，對這場鬧劇感到無聊至極，他問，“帶他們走，是你有意見？”

牙哥看看地上的人，看看高森，最後視線挪到陳江楷身上。

陳江楷？！

确認沒看錯人後，牙哥的冷汗流下來。

陳江楷，這竟然是陳家的小少爺！

牙哥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

他還記得，那日，他跟着海哥去一處低調的別墅談論事情，海哥對裏面那位男士的态度可謂是客氣周到至極。

可海哥的關系網并不只在A市，這些年海哥幾乎就是A市的爺。但在A市，能讓海哥這樣客氣的人只有京城來的那一位。

那日，也是這樣一個傍晚，他們剛進入別墅，還未等去書房，門口有響動，進來一個穿着校服的小男孩。

那孩子站在夕陽中，高挑的個子離門框很近，一聲不吭盯着屋裏陌生的幾個人，視線準确落到了他們海哥身上，一眼認出了這裏面的頭。

可能他們的氣場似乎不夠正派，惹得那一副少爺模樣的男孩皺了皺那高傲的眉，似乎有些嫌棄。末了那道視線又轉向了他的父親。

那位父親年紀不大，端莊周正的臉上，滿含上位者的嚴肅。

他看到自己的兒子回來，目光中的威壓緩了緩，朗聲道：“江楷啊，來和林叔叔打個招呼，”他轉頭對林明海道，“這是犬子江楷，年紀不大，還在A附讀書。”

林明海當即誇贊道：“我林明海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了，當真是沒見過長這麽精神的小少爺，眉眼間頗有您當年的風姿。”

那位男士對這番誇贊似乎很受用，竟就這樣應下了，絲毫并沒有跟對方假客氣。

那日海哥的話還在牙子腦海中盤旋着，他記得自己那日也是對那個少年好一番端詳，最後惹得他冷傲的視線往他那睨了一眼，那剎那間一瞥的氣場，吓得他低眉垂眼。

他絕不可能認錯，畢竟長成他這樣子的，天南海北的沒幾個，必定是過目不忘。

牙哥聲音發緊，連忙賠笑着開口：“……原來是陳少爺，瞧您說的這話，不知道是您的人，要知道是您的人，您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動。”

他心裏直着急，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女的竟然是陳江楷的人。

這女的名叫尹淑貞，據說是一直跟錢老有私下相會，最近一次在外面勾引錢老時被錢夫人給逮着了。

是錢夫人叫人來把她收拾了。

牙仔想了想，這錢老閱女無數，能搞定錢老的人，那搞定陳家這位公子也是能說得通的嘛！

後面一群人不知道牙哥為什麽突然這種态度，交頭接耳了一番，最終從知情人口中得知此人竟然是陳江楷，在附中取代了孫子坤校霸的陳江楷。

孫子坤那什麽人物啊！他爹那可是海哥來了都要禮讓三分的，這陳江楷竟然比他還牛。一個附中，還卧虎藏龍的。

衆人頓時有些拿不準主意。

牙哥也頓時不知道此事該如何收場，想試探一下口風。

“小少爺，您看，是我們這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在先，咱們這怎麽給您賠個禮，好表達歉意。”

陳江楷掃了在一旁站沒站相的高森一眼，“按他的辦。”

牙哥看了一眼高森：“啊？”

陳江楷冷冷掃過去。

“啊什麽啊？按我說的辦，把你們打的人當爹一樣伺候好了，你聽不懂人話啊？”高森在一旁沒了耐心。

牙哥一愣，沒想到對方不追究，連忙夢醒般擺手，“聽得懂！您想怎麽辦都成！我們馬上辦！”

他連忙點頭哈腰走到對方面前，拿了煙和火，給陳江楷和高森遞過去兩根煙。

高森伸手擋住：“別，高中生不抽煙你不知道啊？”

陳江楷看都沒看一眼，“放學了，讓開。”

牙哥看着手裏被拒絕的煙，聽着面前兩個一身校服的少年一個“高中生不抽煙”，一個“放學了，讓開”，這兩句話頓時讓他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有些魔幻。

他還不能有什麽意見，那陳家小少爺那是海哥都惹不起的，而自己今天可是動了他的人！

因此他也只敢客客氣氣地收了煙，卑躬屈膝讓路，“小少爺請，您請。”

陳江楷卻盯着路邊的一家書店，緩緩挑了下眉。

室內的江月一怔，慌忙拉了周晴晴蹲在地上。

周晴晴被拉得眼前景象一晃而過，有些摸不着頭腦：“……小月，我們躲什麽？”

江月：“……”她也不知道，就是條件反射。

可能是尹淑貞在外面，他正在英雄救美，她不讓他發現自己，是想給他留一些體面吧。

畢竟他之前可是對自己告白過。

可——

“咚咚。”二人身後靠的門被敲響。

這人，怎麽還走過來敲她的門了！

那老板娘頓時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

難道是發現她和這兩個小姑娘在這偷看，不樂意了？她正在猶豫的時候，只見門外的人垂眼看向了地上蹲的人。

他似乎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嘴角，随意擡眸示意老板娘。

男孩的目光在接觸到她時，那盛滿的笑意頓時不見，頃刻間恢複成高高在上的凜然不可侵犯。他對着老板娘指了指門。

老板娘看着他身後還沒散去的人群，再看向門口不容拒絕的那個人，最終又看看地上畏畏縮縮的兩個女孩，頓時正義感由心底油然而生。

不管怎麽樣，今天這兩個孩子她要保下來！

她正準備當做沒看見，把門簾拉上時，只見地上其中一個長相白皙的長發女孩卻悄悄轉頭看了一眼。

男生在對上她的視線後，歪了歪腦袋，看她。

江月：“……”他怎麽還在門後站着？

随即她深吸一口氣，既然他這樣不怕難堪，那她也照顧不了他那麽多情緒了。她扶着膝蓋拉旁邊女孩站起來，和他四目相對，問，“你幹什麽？”

男生盯着她的嘴唇一張一合，挑了下眉，指了指自己耳朵，示意聽不見。

江月無奈，拉了一把門，沒有拽開，低頭一看竟然上鎖了。她回頭看老板娘：“麻煩您把門打開吧。”

老板娘本來有些猶豫，但擡頭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男孩在外面看女孩的眼神。她恍惚了一下，思維有些飄散。

這眼神，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是她的先生。

當年她的先生經媒人介紹和自己相識，他向自己表白時，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也是這個樣子。

不知道他最近如何，孩子可聽話，二人飯有沒有吃好，在下面錢夠不夠花。

今晚可早些關店，去給二人送兩束白百合。老板娘想。

她回過神後，過去把門打開，朝陳江楷點了點頭。

陳江楷不忘回了個禮，卻在門外站着沒動。他的視線重新盯在江月身上，上下把她打量一番，問：“在這蹲着幹什麽？”

江月咳了一聲，視線卻忍不住往外面尹淑貞的身上飄，道：“買書。”

他愣了一下，問：“江月，現在是公元2013年，你什麽反清複明的禁書要關起門來買。”

“噗。”周晴晴詫異地看了眼這人，心覺震驚。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陳江楷開玩笑。

中頭彩了。

江月扯了扯嘴角，沒說話，視線若有若無朝外看着。

在高森的耀武揚威下，門外的尹淑貞和受傷的男生被對面的人帶走，還是被恭恭敬敬地帶走。她走的時候，還擡頭看了眼陳江楷這邊，誰知竟和江月的目光對上。

陳江楷說：“回家嗎，外面亂，我送你。”

江月錯開尹淑貞的視線，看他，道：“你送我？那外面受傷的人不管了嗎？”

他根本沒明白她的意思，道：“連這種事情我都要管嗎。”

他就出面一下，還是看在高森的面子上。

她一時拿不準他的意思，試探道：“受傷的不是尹淑貞嗎？她傷得那麽重，我看精神都有點恍惚，你不管她，卻來送我回家，合适嗎？”

“你精神恍惚？被他們吓到了？”他突然認真。

江月盯着他看了半晌，覺得有些雞同鴨講。他是不是就只捕捉到了“精神恍惚”四個字啊。還自作決定地安在了自己身上。

她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精神恍惚……我好得很。但你這麽忙，我可不敢麻煩大少爺特意送我，我們還是只在學校見吧，少接觸為妙。”

說完，她拉着周晴晴轉身走出店外，沒看到身後人一瞬間有些空白的神色。

他一聲很輕的嘆息，垂下了眼。

這麽久了，怎麽見到他還是要嗆他。

高森處理完了那邊的事情，一擡頭就看到江月和周晴晴二人離開的背影，愣了愣。

接着，他就瞅見周晴晴回頭朝他這邊看了一眼。

他一樂，忙給她飛了一個吻，惹得周晴晴當場翻臉，拉着江月走得更快了。

他大笑一聲，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這才慢吞吞走到陳江楷身邊，順着他的視線看兩眼，道：“別看了，背影都看穿了。”

陳江楷聞言，冷冷朝他掃了一眼：“你也一樣。”

高森微怔，随即只是放蕩不羁地嘲笑道：“怎麽樣了，看您這情況，不太妙啊。”

“那還要謝謝你之前出的馊主意。”

高森聞言被噎了一下，撓撓頭：“這，怎麽說呢，按道理來說，那主意是都挺不錯的，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理論和實踐差了那麽一點嗎……”

陳江楷冷冷重複：“一點？”

高森笑得讪讪的：“理論和實踐正相反……”

尹淑貞已經不能自己走路，一旁照顧着她等着救護車來的幾人望向那邊，看了半天沒看明白，“那剛剛走的兩個人是誰啊，嘿嘿，感覺那個長頭發的還挺漂亮。”

一旁的朋友朝他頭狠來了一下：“不要命了！那是江月！你沒看見楷哥都目送出八百裏地去了！”

那人捂住頭龇牙咧嘴：“什麽？！校花？！楷哥女朋友啊？卧槽！”

一旁的牙哥震驚。

什麽？！那個美女是陳江楷的女朋友？那陳江楷不是專門來救這個尹淑貞的啊！

該死，磕錯了。

尹淑貞在一旁虛弱地靠在同樣被打的趙晨身上，聞言，氣若游絲地回想起來剛才那兩人在書店裏站在一起的身影。

不想承認，他們兩個很般配。

她望着遠處的男孩，他的目光依然看着女孩離開的方向，哪怕她早已消失在遠處。

夜幕漸漸降臨，遠處的霓虹閃爍，校門口零星走過幾個車輛，最終從道路盡頭閃起救護車藍色的警示燈，由遠及近，朦朦胧胧中看着，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她就這樣靜靜靠在趙晨身上。

似乎要睡着了。

一個亂糟糟的周五傍晚，終是在救護車逐漸消失的警笛聲中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