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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從出租車上下來,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雪,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把行李箱立在腳邊,在手上呵了口氣,搓了搓手,一邊跺了跺腳。
雪還在下,白茫茫一片,不遠處三個大男孩在打雪仗,你撒我一身,我扔你一臉,挺幼稚的,帶着青春期男孩特有的狂拽二。
主要是二。
“許澤,接球!”
“我.日,敢往小爺領口塞雪球,不想活了。”
……
三個男孩注意到簡寧,很快停止了嬉鬧,勾肩搭背抱成一團,朝她走了過來。
簡寧微微皺了皺眉,很快又調整好笑容,側過臉來,沖人笑了笑,一雙黑色的大眼睛彎了彎,細細軟軟的頭發垂在肩上,溫柔乖巧。
簡家別墅大門打開了,簡寧拉起行李箱,走了進去。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趙也胳膊搭在許澤肩上笑着說道。
衛誠誠在一旁直樂,咬起手指正要吹上幾聲口哨應應景。
“這個妹妹不行!”許澤說着,把肩膀上的手爪子甩了下來,在自己衣服上使勁拍了拍。
“說好的有福同享,有妹子一起看。”趙也抗議道。
“這個不行,聽見沒,這個不行。”許澤說道,玩世不恭的臉上閃過一絲少見的認真,一閃即逝,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早聽說簡家要接回來一個私生女,想必就是這位,咋一看,眉眼和簡叔叔長得一摸一樣。
簡寧站在客廳裏,眼睛沒往別處看,她盯着自己的腳尖,最後把目光落在眼前慈祥的老人身上。
“寧寧兒,路上累了吧。”簡奶奶幫她把羽絨服脫掉,挂在門口衣架上,又吩咐人泡了好茶。
“謝謝,奶奶。”這是簡寧回到簡家說的第一句話,臉上依舊挂着微笑,從進門就彎起的嘴角,弧度剛剛好。
“來了。”簡家女主人走過來說道,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冷暖。
這樣已經很好了,畢竟她是個私生女,是眼前這人的丈夫和別的女人一夜情生下的。
“您好。”簡寧微笑道,她目光微微朝下,并不看人。
許澤趴在簡家別墅牆上,從這個角度,剛好看見女孩的背影,她外套脫了,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勾勒出又柔又細的腰部線條。小巧的臀部微微翹起,渾圓結實,像是要從牛仔褲裏彈出來一般。
身材火辣,就是,看不見正面。
許澤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輕輕笑了笑。
趙也和衛誠誠對視了一眼,迅速團了兩個大雪球。趁着許澤失魂的空檔,趙也猛地舉起一個雪球,用盡全身力氣,往窗戶裏面扔了過去。
“嗖--”
與此同時,衛誠誠飛快地把手裏的雪球塞進了許澤手裏。
“啪--”地一聲,雪球砸在了女孩的屁股上,瞬間碎裂開來,掉在地上。
簡寧轉過身,往窗外看了看,牆頭上,剛才那個穿紅色羽絨服米白毛衣的男孩子,手裏握着一個雪球。
看到正面了,平的,有點遺憾,差點就能給打一百分了。那就,先扣她個十分吧,許澤想。
不過,女孩年齡不大,還能再發育發育,好好注意營養和手法,後面會有不小的成長空間。
那就,拭目以待吧。
對上女孩略顯詫異的目光,許澤才回過神來,他被暗算了。
操,大意了!
“趙也,衛誠誠!”許澤把手裏的罪證往地上一扔,使勁把那倆賤人往下踹。
兩人摔在地上,好在冬天穿的厚,竟然也不覺得疼,坐雪地上捂着肚子又是一通笑。
簡奶奶走到窗前,指着牆頭就罵,“許澤!個熊孩子!”
簡寧盯着牆頭,許澤,擇?
“Oh,what a nice day today。”許澤只好笑着揮揮手,瞎說胡鄒,“I h□□e a dream that one day……”
“您競選總統呢這是,沒個正行,回頭帶奶奶開黑上分。”簡奶奶說完把窗戶關了關,對這孩子生不起來氣。
許澤隔着玻璃看了簡寧一眼,那女孩臉上依然挂着微笑,即使剛剛被人拿着雪球砸到屁股。
許澤笑了笑,突然萌生出一個十分強烈的想法,他想把她弄哭,他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哭。
許澤從牆頭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雪。
趙也和衛誠誠撅着屁股趴在大門縫裏往裏面看。
“我猜阿澤對人一見鐘情了。”
“糾正一下,是見色起意。”
“哎,阿澤,那個一月不撸活動,你要不先退出一下?”
“傻啊你,人家要真那啥的,你也看不見啊。”
……
“都看完了嗎,看完滾。”許澤從牆上下來,在倆人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腳。
“哎,痛痛痛,腳底裝釘子了你。”趙也摸了摸屁股喊道。
“少他媽廢話,趕緊滾!”許澤提高聲音。
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倆小兔崽子,看什麽看,作業寫完了嗎就看。
“素質,注意素質阿澤,這要讓人小姑娘聽見了,你這形象就毀了,以後還怎麽裝逼。”衛誠誠笑道。
“滾,我很溫潤如玉,不需要裝,射射。”許澤說完,朝自己家門口走去。
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把趴人門縫上的趙也和衛誠誠也拽着走了。
真是,還在看,一元二次不等式會解了嗎就看。
簡寧被安排在一個朝北的房間,原本用來做客房的。說朝南那幾間正在整修,等修好了,再喊她搬過去。
卧室門一關,簡寧坐在床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張床很大,抵以前的兩倍,還很軟,她就沒摸過這麽舒适的床。
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過自己的卧室,以前住的那個房間,是媽媽用隔板從客廳隔出來的,不足六平米,就一張床,一個書桌,連個衣櫃都沒有,衣服就裝在收納箱裏塞床底下。
也沒有椅子,床既是床也是椅子。
這個房間在她看來很大了,還帶衛生間,主要衛生間裏沒異味,也不會有男人過來用,還可以想什麽時候洗澡就什麽時候洗,不用等到半夜沒人用洗手間了她才好洗。
簡寧打開衣櫃,裏面挂着幾件衣服,應該是這家人事先給她準備好的,都是女孩子的,上面吊牌都沒摘,她沒細看,反正也不認識。
她打開行李箱,從裏面拿出來一個小木箱子,打開,裏面全是五十塊錢的紙幣,滿眼的綠色,令她無比安心。
箱子中間躺着一個黑色的小彈弓,簡寧拿出來,放在枕頭底下,又把枕頭拍了拍平。
許是暖氣開的太大,房間有點悶,簡寧走到窗前,開了點窗,一絲冷空氣吹了進來,能聞到雪後清新的味道。
整個世界白茫茫的一片,粉雕玉琢似的。一棟棟別墅整齊排列,這片沒什麽特別高的建築,視野很開闊,高樓大廈全在外圍。
她在窗臺上抓了幾把雪,在手裏團了團。突然想起剛才在樓下客廳,朝她扔雪球的男孩子。
許澤,擇?
簡寧輕輕搖了搖頭,勾起唇角笑了笑,什麽傻逼玩意。
一擡眼,看見對面窗戶裏面有個米白色的身影,好巧不巧,那人也朝着窗口走過來了。
許澤打開窗戶,還沒來得及擡頭。
“啪--”地一下,一團雪球飛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他來不及閃躲。
雪球在他臉上炸裂開來,像是電影裏極具沖擊力的慢鏡頭,被分解成一幀一幀,直到被砸裂的雪塊掉在地上。
“操!”許澤捂着鼻子罵了一聲。
他往窗外望去,對面常年關着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窗前站着那個女孩兒,正隔着玻璃沖他笑。
和剛才在樓下的不同,這個笑容帶着隐隐的挑釁和報複,還有點兒幸災樂禍。
她粉嘟嘟的櫻桃小嘴往上勾了勾,那小表情好像在說,怎麽地,來咬我啊。
許澤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掃了一眼對面那張唇,別說,還真想上去咬一口,使勁的,看她還拽不拽。
拽?說好的軟萌乖巧呢,許澤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認錯人了?
他視線掃過她的臉,往她胸口看去。
平的。
沒錯兒了!
許澤抓起窗前的雪,胡亂揉成一團,又在雪上滾了滾,使勁捏了捏,又滾了滾,窗臺上的雪不夠,他伸長胳膊,往窗戶框上面滾了滾,最後團了一個超級大雪球。
并且在心裏給這個大雪球賦予了一個十分響亮的代號:長征一號。
對面的女孩靜靜地看着他團雪球,臉上始終挂着笑。
許澤兩只手舉起長征一號,瞄準,用力,發射!
長征一號砸在女孩面前的窗戶上,發出一聲悶響,碎落在玻璃外面,順着窗臺滾了下去。
許澤是個很有分寸的學霸,他計算過自己抛出去的力度、空氣阻力和普通玻璃所能承受的沖力。
他不是真要砸她,不然就太不紳士,太不許澤了。
簡寧在窗戶上呵了口氣,伸出手在上面寫了兩個字。
“傻逼。”
這要是換成別人敢這麽說他,早被揍地找不到北了。
許澤笑了笑,學着她的樣子在窗戶上呵了口氣,但他沒寫字,他在上面畫了一個标準的愛心。
是赤.裸.裸的調戲了。
簡寧站在窗前,看着對面男孩站在一顆愛心後面,笑地一臉玩世不恭,她拉上了窗簾,從枕頭底下拿出彈弓把玩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簡寧再次打開窗戶的時候,對面沒人了。她看見窗臺上站着兩個小雪人,雪人舉着手,扯着一個小橫幅。
上面寫着一行蒼勁有力的毛筆字。
“怎麽地,來咬我啊。”
滾他娘的十年!
簡寧從枕頭底下拿出小彈弓,眯着眼睛,對準許澤的窗口,瞄了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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