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能力, 容貌，學歷，背景, 喬顏都不錯……”白棠試探性地問, “你為什麽不喜歡她呀？”

關聞西嘆氣。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哪有為什麽。”喜歡要是能說清就好了。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她越說越小聲, 最後眼神都躲了起來。

“學會套話了, ”他的眼底蘊滿濃濃的笑意, “就這麽想知道她是誰？”

“我尋思着給你找個差不多的, ”其實就是想知己知彼, 又說，“好做媒的淩阿姨可跟我媽打聽你了。”

“聽說了。”聞歌也跟關聞西抱怨，最近接電話的頻率高了些。

“那, 要不要我幫你？”

白棠想的是：先假扮他女朋友，然後再來個弄假成真！

“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關聞西神情自若地起身離座，“我得回公司一趟。”

“大t過年的，還要加班？”

“外國人可不過春節。”

“呃, 真辛苦！那晚上來嘗嘗本大廚的拿手菜？”白棠笑意盈盈追着他的目光, 都是你愛吃的。

“下次吧。”

白棠的笑容僵在臉上, 被拒絕了。

關聞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外頭的秘書先将講到一半的電話保留，将幾張留言條交給他。

“您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秘書笑道。

他微一怔，笑容淡了點，又恢複對外的溫和姿态, “今天上午沒有什麽事吧？”

“喬顏小姐正在線上，您要和她說話嗎？”秘書跟了他很多年, 所以知道喬顏的身份。

她也來湊熱鬧，關聞西微笑點頭。

“我進辦公室接。”

進了辦公室，他将外套脫下挂好，才接起電話。

“過年好，喬顏。”開口仍然是溫潤的招呼，将上次的争執忘了個幹淨。

“關聞西，好久不見了。”喬顏的回應同樣輕松愉快，“我正想找個時間約你出來，你助理送來的手鏈很漂亮。”

“你喜歡就好，那是替白棠送的致歉禮。”

“白棠最近放假了吧，大家一起出來吃個飯啊。”

“你倆最近不是剛見過？”關聞西不吞餌。

看來他知道了，喬顏毫不意外！

電話兩端同時沉默了一陣子。

半晌，喬顏那端幽幽嘆了口氣。

“關聞西，這幾個月下來，其實我早就想通了。”再開口時，她的語氣恢複平靜。“以你的手段，得到白棠還不簡單，但你一直都沒動手，甚至還把心思藏了起來，其實，你要的不只是白棠，對吧？”

“我自有我的考量。”關聞西淡淡道。

喬顏只知道白棠是關厲東的表妹，卻不知，白棠的姑姑白筝去世後，關老太爺給了白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以作補償，白雪松早已将股份暗中轉給白棠，而這點股份也成了關聞西不敢強取豪奪的原因之一。

人言可畏，這百分之十的歸屬會讓整個集團動蕩，他并不想跟關厲東站在對立面。

關聞西再開口，語氣是令人無法反駁的溫存，“喬顏，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身上的閃光點很多，有太多人想為你俯首稱臣。”

喬顏一怔，“當你用這樣溫柔的口氣說話，誰能懷疑你的誠心呢？我相信你。”

“謝謝。”關聞西輕柔說。

“不過我也相信，你最終的目标仍然是要白棠，雖然我不明白她究竟哪點吸引了你。”喬顏微微一笑，鼻酸感盡去，風涼的心情又湧上來。

終究，這只狐貍王不是沒弱點的。

“關氏的大股東想跟我公司合作，被我老板拒絕了，他肯定想不到，你才是我們公司真正的大BOSS。”喬顏一轉談話方向，“好了，話傳完了，說點有意思的，我上次跟白棠聊天有個大發現。”

“哦？願聞其詳。”

“你想要白棠，但你有沒有想過，白棠要你嗎？”喬顏輕松地問。

關聞西的劍眉微微一蹙。

“白棠對你也算忠心耿耿，但是她的‘忠心’是女人對男人的愛戀，或只是延續小時候對大哥哥的那種崇拜呢？”

“……”眉越蹙越深。

“當心結果揭曉時，一切并不是你期待的那樣，再見。”喬顏知道自己的挑撥已達到效果，愉快地挂斷電話。

關聞西慢慢放下話筒，緊揪的眉一直沒有展開。

比起去年在海島的年夜飯，今年的氛圍不大夠，甚至有點冷清。聞歌問關聞西初六能不能回來，程阿姨要帶女兒到家裏來做客。

“回不來，得初八。”關聞西放下筷子，沒什麽食欲。

關克朗吩咐聞歌，“通知一下人家，改初八。”

關聞西看了眼餐桌對面的父母，一時找不到措辭。

“白棠好像初七返校。”關重北适當添柴。

“真的？”關聞西轉頭，看向幼弟，一家子沒個省心的。

“嗯，”關重北認真點頭，“孫姨白叔初五走，她說她初七。”

原定初八的返程計劃一直堅定不變，卻因奚懷谷深夜發來的一條微信做出了調整。

初六晚上十點，心事重重的關聞西剛下飛機，手機就響了。

“關聞西，在忙嗎？”

“剛下飛機，有事？”

“關聞西，快來救我！嗚——”

他問明了狀況，獨自驅車前往。

結果是她的電腦挂了。

“我真的啥都沒幹！”白棠在書房裏急得繞來繞去，“我就是像平常那樣開機打字，八點多下樓吃晚餐，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它在滋滋亂叫，然後自己黑屏關機了。就再也開不起來了！”

“那個雜聲是從哪裏出來的？電腦內部，還是電源的地方？”

“這兩個有什麽不同嗎？”電腦白癡停下腳步，眼巴巴地看着他。

關聞西無奈地搖搖頭，找出一套小工具，開始拆主機外殼。

“我寒假作業都在裏面，三篇散文，一篇小說，還有五篇書評，最重要的有我為畢業論文收集的材料，修不好可麻煩了。”白棠在旁邊煩躁地踱步。

“你沒有把資料備份嗎？”關聞西邊拆邊問。

“忘了。”

主機外殼一掀開，一股濃濃的燒焦味立刻飄出來。

“怎麽焦味這麽重？”白棠不等他開口便心中一涼。

“電源器燒掉了。”關聞西檢查了一下，做出判斷。

“能修好嗎？”

“運氣好的話只是電源燒了，換個電源就行了，運氣不好就是連主板和硬盤、cpu一起陣亡。走吧，去我家找臺電腦測測看。”關聞西把主機蓋再鎖回去。

白棠敲了下保姆房的門，跟周姨說了下情況就跟着關聞西走了。

白家到關家的距離并不近，但好在已是深夜路上車少。

新年氣氛還很濃厚，兩旁綠化樹挂滿了彩燈，為明亮的路燈添上了旖旎色彩。

其實，是白棠的眼睛在調風弄月。

車廂昏暗，不能清晰視物，各種反射光線的交相映照，帶着色彩，琉光明滅。

慣用的沉香依舊清幽味淡，還多了一點微甜的合歡皮，都是些鎮靜舒緩的香，但對白棠而言都不及氤氲在他周身那股清冷的木質香來得安神，說不出是什麽香，帶着一種遠山森林無人涉足的寂靜感。

神秘又引人涉獵。

就如他現在這張光影織就側臉，吸她眼球，奪她心神。

大數據推送，挺直鼻梁和明顯下颌線，是側臉好看的必要條件，但稍有欠缺。

應該加上微動的喉結，解了第一顆紐扣的襯衣領口。

真希望天降一滴露珠，從高挺的鼻梁緩緩滾落至性感的唇峰，一部分水汽侵入唇逢交融，剩下的途經下颌在喉結處彙集成珠。

如果可以，她的指尖想繞着喉結追逐露珠，打圈，點觸，按着喉結上下滑動。

哎，忽然理解了武則天為啥要設立控鶴監了，老祖宗果然懂享受。

也不知道自己啥時候才能享受一把。

“嘆什麽氣？”

熟悉的淡笑聲喚起她無邊無際的羞恥感。

“我哪有嘆氣。”完了！難道太入神出聲了。她羞忿地望向車窗，躲了起來，拒絕回頭直視誘惑。

“那可能是我聽錯了，想開窗？”他按下主控的開窗鍵，聲音仍是笑意，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不知是車內暖氣足還是白棠的臉太燙，總之吹進來的冷風不冷，涼絲絲的，正好醒腦。

白棠吹了會兒風，想着這大好機會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害羞上，暗自打氣：這才哪到哪，以後還有大事要做！

“你不是初八回來嗎？”她壓低腦袋，随意把玩手指。

想到自己提前回來的理由，關聞西也沒想隐瞞，直接跟當事人核實，“你男朋友劈腿了？”

奚懷谷發的是張長截圖，應該是從類似校園論壇那塊地方截下來的，上面是一個女生寫的脫單小作文，配了張官宣合照，裏面的男主角就是上次來接她，那個叫孫宇帆的男朋友。

白棠不是刻意保持緘默，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你不知道？”不應該呀，奚懷谷說這個截圖安婷已經轉發給白棠了。

關聞西高深莫測的雙眼注意着路況。

車子利落地通過下一個紅綠燈。

她還是不說話。

“你喜歡他嗎？”關聞西忽然問。

白棠的眼角餘光注意到前方景物，車子走錯路了。

“你錯過了剛才的轉彎。”去聞姑姑家應該在上一個路口右t轉。

他恍若未聞，方向盤熟練地打半圈，駛進一條無路燈的小路。

吱！車子倏然剎停。

令人窒息的沉默包圍住車內的兩個人。

她的心房震顫一下，焦點開始游移，四處亂瞄，就是拒絕移往駕駛座的方向。

“你忘記回答我的問題。”他側坐過身子，慢條斯理地重複問：“你喜歡他嗎？”

沒法以沉默應萬變了。

“不喜歡……”

“他也不是男朋友。”

即使自己沒擡頭，即便他嗓音平穩，但白棠了解關聞西，也深有體會，他表面上越平靜，心裏越是洶湧，通常他一個問題問兩遍，事态就已經嚴重了。

“那之前，是故意……”柔緩的食指挪動她鬓角的碎發，“那他為什麽自稱是你男朋友？你們商量好的？”

空氣中突然恒生暧昧，合歡皮的香氣在感官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