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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離開壽康宮的時候,玄烨回頭看了一眼,宮殿影子被折射在他的身後,就好像佟佳氏一樣,沉默不語地站在他身後,如果不是今天發現及時,玄烨恐怕真的要等她掉隊之後才覺得後悔。

他嘆了一口氣,心裏将他身邊人的身體健康挂在了心上,得找個機會讓她們好好養生,最好能古今結合,回頭他得問問那些現代的觀衆才行。

走在回乾清宮的路上,玄烨就在想怎麽該如何和四大輔臣提起這件事,以及該如何說法他們,他現在是帝王,可還沒有任性的資本,不過也要比普通人強,起碼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只是要看改如何去利用。

想到這,玄烨就準備回宮去細看這案子,說起來還多虧了遏必隆明哲保身的态度,不然玄烨也不可能從他手中拿到這件案子的具體資料。

畢竟從他明哲保身從一定的态度上,又何曾不是一種t‘牆頭草’的做法,在現今玄烨還小情勢不明的時候,他會就送上一些小助力又或是玄烨需要的,以便玄烨登基後他也不會被記恨。

當然,皇帝弱勢,輔臣強勢的時候他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選擇什麽都不做,這就是他的為官之道,中庸。

這也是因為遏必隆本身就是清初開國五大臣,勳臣額亦都的兒子,這種家世在身,太高調反而會惹一身腥,而遏必隆為了保存家族,做的就剛剛好,若是學鳌拜那做派,皇帝恐怕最警惕的就是他了。

相反他這中庸之道,才是能讓皇帝放下戒心的原因,也後來才會有女兒入宮,自己複起的原因。

其中關節不是身為當局者,旁人恐怕無法看清。

而玄烨也想着能不能利用這點,反将遏必隆拉到自己的船上,當幼帝夠優秀的時候,遏必隆還會偏袒鳌拜?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被玄烨惦記的遏必隆正好用完午膳,他今日剛好休沐,坐在家中品着茶,難得悠閑一日。

繼妻烏林珠過來與他商議事情的時候,遏必隆正好右眼一跳,端着茶的他突然有些不安,心中琢磨着是誰又在惦記着自己,還是惦記着他鈕祜祿氏一族?回想起前幾日鳌拜特地來拜訪他事,還有不久前索尼也曾經若有若無的警告自己,難不成是他兩人?想到這,遏必隆眉頭一皺,他顯然不願意參與這兩人的争鬥中。

崇祯七年時,他就因為父親額亦都的原因,卷入争鬥中,被草草革職,但也是因為父親的緣故,才能襲一等子爵昂邦章京職,才能在犯錯之後只是被革職,而不是丢了小命。

從那以後,遏必隆就一直警醒自己不參與任何黨派鬥争,也不去想若是幫他們之後自己能得什麽,他只求謹慎過好這輩子就行了,最好還能給兒子留個爵位,就對得起家族了。

所以對于鳌拜的拉攏,還是索尼所說的忠于皇帝,他都不感興趣,只想安心過完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堅定了自己的态度之後,他神色又松散了起來。

“老爺,剛剛還愁眉不展的,是有什麽事?”烏林珠替他斟了一杯茶後,柔聲問道。

遏必隆睜開眼擺了擺手,示意無事,一邊接過烏林珠端過來的茶,一邊說道:“夫人,坐。”

“謝老爺。”烏林珠是穎親王薩哈廉長女,屬于皇室女,身份家世樣樣不差,性子也極為爽利,謝過之後便笑着坐在了旁邊。

說來也是厲害,遏必隆為了家族以及後輩子孫,一人就娶兩位皇室女。

第一任就是努爾哈赤十二子阿濟格的女兒,這阿濟格身份可不一般,乃是多爾衮的胞兄,只是這腦子沒有多爾衮聰明,他的女兒嫁給遏必隆沒多久後就病逝了。

第二任則是穎親王薩哈廉長女,也就是努爾哈赤嫡次子代善的孫女,早些年間選鄂董佳氏和爾本公為額驸,額驸死後,崇德四年改嫁遏必隆。

中間這段時間裏,遏必隆只是納過妾,因為革職等等原因,一直沒娶妻,後來才續取了第二任。

對于這兩位夫人,遏必隆都是較為尊重的,他瞧着烏林珠像是有事的樣子,便放下茶杯,看向她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麽事要說?”

“老爺,前些幾日安親王福晉辦宴,我推辭不過就去了,不想在宴上也見到了鳌大人夫人薩裏甘。”烏林珠說完後,頓了頓,又道:“你也知道,論關系這薩裏甘是族妹,所以碰上了,我也不得不和她打招呼,一來二去之下聊起了東珠。”

“什麽?”遏必隆聞言一驚,“你與她說了什麽?怎麽會突然提起東珠。”

烏林珠聞言有點尴尬,她家世不錯,之前嫁的也不錯,以前在家中是也是備受寵愛,所以性子直一些,這不一來二去就被那薩裏甘套了話。

遏必隆問完就想起了她的性子,皺起了眉,“她突然提東珠肯定不會那麽簡單,所以她後來跟你說了什麽。”

“那薩裏甘說話一套一套的。”烏林珠忍不住抱怨了一聲,見遏必隆神色不太好才忙說道:“她說他與鳌大人如今沒有女兒,瞧着東珠的樣子格外喜歡,說。”

遏必隆臉色變了變,追問道:“說什麽?”

“說。”烏林珠往後退了退,不敢去看遏必隆的神色接着說道:“說是想認東珠做幹女兒,說日後保不準東珠是位貴人。”

“貴人?哼。”遏必隆微微眯起雙眸,冷哼了一聲,“我看他們是想把我拉上船吧,鳌拜這老家夥就是不死心。”

烏林珠聽他這麽說,就覺得自己這次去宴會是錯事了,忙帶着幾分補救意味的說道:“不過我還沒答應,我和她說這事大,要與你回來商量一番才行。”

“你沒答應?”遏必隆聽她這麽一說,就松了口氣,随即又皺了皺眉,“這事我尋思着不對,依照鳌拜的性格怎麽會善罷甘休,恐怕還有後招。”

烏林珠頓時一驚,捏着帕子問道,“那怎麽辦?要不然我這些日子先不出門了,那薩裏甘總不至于來我家問吧?”

“說不準。”遏必隆喝了一口茶,思索片刻後,回道:“這事我記在心上了,既然他這麽憂心我家女兒,那我就讓他沒這個心思。”

烏林珠這才舒了一口氣,心裏不禁慶幸之前沒答應。她擡頭看了一眼遏必隆,遏必隆泰然自若的樣子,讓她安心了不少,“那就全靠老爺了,下次我也得防着點她。”

聞言,遏必隆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無礙,有我在。”

興許真的是打瞌睡送枕頭,下午時日,宮裏有信傳來,太皇太後明日未時宣四大輔臣進宮,說是有事要議。

不提其他三人的猜測,收到召見的遏必隆反而心中有了幾分猜測,想起前幾天小皇帝和他要的資料,心中頓時覺得東珠之事有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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