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程皙指了下她桌子的左邊兒，許珊珊立馬會意，利落的收走她的作業。

老李不在班級，沒過兩分鐘，班裏就又有不少人開始說話，聲音還不小。

唐陽東在陳弈前面說了一句話，聲音很大，班裏同學幾乎都朝他們他們那兒看了過去。

程皙離他們太遠，聽不清唐陽東說的什麽。她轉頭看向陳弈，陳弈手上轉着筆，轉筆速度很快，轉完筆，在卷子上唰唰唰的寫幾下，沒理唐陽東。

唐陽東上手按住了陳弈轉筆的手，“陳弈，你晚上到底是玩游戲，還是去打球，打球帶我一個，我也想打球了。”

陳弈把手裏的筆放下，“去打球，放學一起去球場。”

唐陽東這才消停了，回過身，翻了兩下卷子，開始寫題。陳弈卷子寫完了，手揣進校服褲子口袋裏，姿态懶散的舉着礦泉水瓶喝水。他放下水瓶的瞬間，瞥到前面的程皙在看他。

陳弈抿了下唇，低頭拿了張新卷子寫。

劉雯雯趴在桌子上，“皙皙，你看什麽呢？”

程皙揉了下幾下眼睛，“沒什麽，雯雯，你去和老李說你肚子疼不？”

教室裏的說話聲音變小了點兒，劉雯雯也跟着壓低聲音，“早自習下課我就去。”

早自習的下課鈴一響，班裏說話的聲音驟然變大了一倍。劉雯雯理了兩下校服外套，“皙皙，我要去找老李了。”

程皙窩在座位上，兩個手揣進袖子裏，像個小貓一樣給自己暖手，“嗯。”

班裏有人來回推搡着，跑到走廊裏去打鬧。程皙趴在物理書上，琢磨自己沒解出來的那道題。

陳弈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去的，在程皙的位置，剛好能看見他伫立在班級正門兒前面和人聊天。陳弈單手插兜兒，聽着站在他對面的人說了什麽，晃着腦袋笑了一下。程皙發現，他很喜歡這樣笑，會露出來他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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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皙借着角度，看陳弈和那幾個人聊天，視線忽地被走到班級門口的劉雯雯給擋住了。

劉雯雯坐回座位上，趕緊套上羽絨服，“真冷，我一走出班級就感覺好冷。”程皙點點頭，再往外走廊看時，陳弈已經不站在那兒了。

程皙往後班級後門看，陳弈從班級後門兒走進教室，許智成見他走進來，趕緊起身給他讓道兒。

物理老師扶着眼鏡，出現在班級門口，“同學們，準備好書和卷子。”

上課鈴一響，物理老師站在講臺上面，“陳弈，你的這個物理成績，再往上提提呀，你們化學老師說你化學都快考到年級前十了，你這個物理成績怎麽上不來呢，你可是我們理科班的好苗子呀。”

陳弈站起來，安靜的聽着老師講話，應了幾聲好後坐下。他上身穿的校服拉鏈沒拉，裏面穿的黑色衛衣，領子的位置很有設計感，上面有一串英文字母。

程皙在前排，側着身子努力想看清他衛衣領子上的那個英文是什麽，但她看不清。

兩節物理課連着上完，老李披着長款羽絨服出現在班級門口，“同學們，準備出去跑操站隊了。”

程皙套上羽絨服，随意纏了兩圈兒圍巾。秦瑤走到前排，“皙皙，咱倆一起走呀。”

“嗯，好呀。”

程皙她和秦瑤順着出去站隊的人流，走出教學樓。

高一班級的方隊，沒排好前，有點兒亂。程皙和秦瑤走得慢，兩個人自然而然的站到了班級方隊的最後排。

操場兩邊兒堆滿了積雪，陽光照在積雪上，亮得晃眼。

老李從方隊前面走到方隊末尾查人，“怎麽少了兩個人？陳弈和許智成呢？有人看到他倆嗎？”

“老師！我倆來了！”許智成和陳弈從教學樓出口，飛奔過來。

老李查好人，立馬站回到方隊最前面。陳弈和許智成接在程皙和秦瑤後邊兒，程皙的整張臉都被圍巾遮住，只露出來一雙大眼睛。

許智成這人兒平時就欠欠兒的，他往前站了站，扯了一下程皙的圍巾。程皙回頭，看的卻不是許智成，是陳弈。

陳弈的皮膚白，他穿着白色帶花紋兒的羽絨服，站在人群裏極為顯眼，是一種幹淨和淩厲的帥。陳弈不想站後排，他往前站了幾排，站到方隊中間的位置。

許智成沒動地方，還是站最後排。他看出來了，程皙在看陳弈，不想自讨沒趣，就往秦瑤後邊兒站了站，和秦瑤搭話兒，“秦瑤，你怎麽站這麽後面兒？你倆個子小，往前站呀。”

程皙還是沒有看清，陳弈衣領上的英文字母。

秦瑤冷得直跺腳，“出來晚了。”

學校的廣播室切換好跑操的音樂，各個方隊開始動作。高二方隊在前面跑，将跑操的速度控制得很好。

程皙跑完，和秦瑤走到教學樓門口，她累得扒開圍巾說：“好累。”

秦瑤一甩頭，她的馬尾辮飄起來，“嗯，累死我了，我好渴。”

跑完操，教室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吵鬧。

“雯雯，我回來了。”程皙坐下，抱住劉雯雯的胳膊，搖了兩下。

劉雯雯在她書桌裏翻出來兩塊巧克力餅幹，塞到程皙手裏一塊，“累不累？老李怎麽給排的方隊？”

程皙癱在椅子上，擰開礦泉水瓶咕嘟咕嘟的喝水，“累。”

程皙端詳了一下手裏的巧克力餅幹，“算是按大小個吧，但是我和秦瑤出去晚了，站在後面了。”

老李披着羽絨服站到班級門口，教室裏秒變鴉雀無聲，“你們安靜點兒，休息時間也不能這麽吵呀。”老李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隔壁五班的班主任給喊走了。

程皙撕開巧克力餅幹的包裝，咬了一口，餅幹上面的巧克力塗層很厚，“這個真好吃！”

劉雯雯趴在桌子上，“好吃吧，明天我再給你帶兩塊。”

程皙一口吃完剩下的餅幹，在書桌裏翻英語書。

不知道是誰把前排的窗戶開了，教室的正門兒也開着，一陣陣寒冷的穿堂風吹在程皙身上。

程皙抖了兩下，重新穿上羽絨服，起身要去關門兒。卻看到了陳弈走進來，他轉身把門帶上了。

他走到講臺邊兒上，把書放到講臺上，眼神游移到程皙身上，停留了幾秒。

程皙感覺他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劉雯雯伸了下懶腰，“皙皙，這節課小測嗎？”程皙轉過臉，“這節課不小測。”

“哈哈，皙皙，你怎麽把巧克力吃到臉上去了。”劉雯雯指着程皙的臉，程皙聽了劉雯雯的話，劃開手機的相機，照了下自己的臉。

程皙用紙擦掉臉上的巧克力醬，“還真是。”她擦完，假裝在書包裏翻東西似的，眼神往陳弈在的方向看。

她看到申娜娜在和陳弈說話，申娜娜不知道說了什麽，陳弈皺了下眉，沒回她話。

申娜娜在他桌子旁邊又站了會兒，才回自己座位。

程皙趴在桌子上，思緒飄到她第一次見到申娜娜的那天，開學沒幾天，劉雯雯就跟她說，我們班的申娜娜，班裏有好幾個男生都對她有好感。

英語老師踩着高跟鞋的聲音，把程皙的思緒給拉回來，“同學們，安靜，把書翻到68頁。”

時間晃悠到中午放學，程皙和劉雯雯走出教學樓，程皙看了眼立成一排的松柏，又看了眼堆教學樓兩邊兒的雪堆。

她再側目一看，陳弈竟然從她旁邊走了過去。他旁邊還有幾個其他班級的男生，有一個男生勾着陳弈的肩膀，“吃什麽呀？”

“你們定。”陳弈的聲音低沉，和他的長相特別相配，莫名的讓程皙想到冬天裏的寒風。

程皙這回看清了他衣領上的英文，是一個單詞，persist。

“我們去吃之前總吃的那家麻辣燙吧。”劉雯雯的腳踩進雪裏，發出來吱呀吱呀的聲兒。

“我也想吃了。”程皙再想去看陳弈，就是他高大的背影，在她前面不遠處。

程皙說話聲音染了點兒鼻音，“好想吃辣的。”

劉雯雯踩到滑的地方，勾住程皙的胳膊，才勉強站穩，“真滑呀！我也好想吃超級辣的麻辣燙，吃完去買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