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程皙和劉雯雯走出校門兒，又過了馬路，拐進了一個胡同，胡同裏有幾家小飯店挨着。走在小胡同裏，四周都飄着炒菜的香氣。

麻辣燙店開在胡同最右邊的位置，牌匾舊舊的，黃色的背景色有點兒脫色，但牌匾上的字兒，正宗四川麻辣燙，卻很清晰。

程皙和劉雯雯推門進店，立馬聞到了辛辣刺鼻的辣椒味兒。她們兩個點完麻辣燙，坐到店裏最裏面的位置。

劉雯雯的手揣進自己羽絨服兜裏，不願意拿出來，“聽說過幾天還要下雪降溫。”

“還要下雪呀。”程皙縮了下脖子，眼神飄向後廚的老板娘身上，“好餓。”

“兩個小美女，麻辣燙好了，32和33號。”

老板娘的聲音又尖又細，一出聲就引得店裏好幾個人往她那兒看。

程皙和劉雯雯趕緊動身過去端自己的麻辣燙，熱氣騰騰，鋪滿辣椒油的麻辣燙，程皙一直認為這麽冷的天，和麻辣燙是最配的。

“皙皙，我們好像是下個月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了。”劉雯雯單手挑了一筷子面吃。

“啊？下個月，那不是馬上就要上晚自習了。”程皙被辣得喝了口水，“還有五天，我們高一也要開始上晚課了。”

“是滴，沒錯。”劉雯雯聳肩，開啓沉浸式吃麻辣燙。

程皙也沒再說話，她開始想上晚自習的話，晚飯就不能回家吃了。程皙和劉雯雯吃完麻辣燙，慢悠悠的往奶茶店走。

冬天裏的陽光，照在程皙身上，消減了冷風打在她身上，攜帶來的寒意。

奶茶店裏排隊的人也多，有幾個穿着高二校服的女生坐在奶茶店的沙發上聊天。

“小雨，你聽說了嗎？高一有個男生叫陳弈，說他很帥，學習還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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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耳聞，說他是真的帥，咱們班張妍好像昨天去看他打球了。”

程皙聽到她們幾個說到陳弈，下意識的去看說話的幾個女生。

奶茶店的阿姨喊程皙，“小姑娘，你喝什麽？”她才回過神，“啊，我喝個草莓番石榴汁吧。”

劉雯雯手裏端着厚芋泥奶茶，“皙皙，你怎麽又心不在焉的。”

程皙搖了搖頭，“沒有啦，我在想我喝什麽。”

奶茶店裏的人越來越多，程皙和劉雯雯走的時候，幾乎是快要站不下的程度。

“皙皙，你聽到那幾個高二的女生說陳弈了嗎？”劉雯雯用手拽着自己時不時往下掉的羽絨服帽子。

“嗯。”

程皙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劉雯雯感覺程皙好像是心情不太好，她也保持緘默了。

兩個人小路小跑回到教學樓裏，程皙沒有劉雯雯跑得快，劉雯雯進了教學樓，就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班級裏。

程皙跑到班級門口，剛想喘口氣。忽然有一個人影從她身邊跑過去了，程皙回頭看一眼，跑到走廊裏的人，是陳弈。

陳弈披着羽絨服，單手插兜兒走向走廊另一側的班級。

程皙站在門口看他背影，愣住了。

“皙皙，你快來呀，我有道數學題不會，你會嗎？”劉雯雯翻出來被她折起來的卷子，程皙回到座位上，開始給劉雯雯講題。

劉雯雯聽程皙給她講了一遍，照着公式自己重新又做了一遍，趴在桌子上，“好難呀，數學題。”

程皙嘆了口氣，“是好難，要慢慢學呢。”

距離上課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班裏人來齊了，吵得程皙有那麽一秒，生出了自己腦袋快要炸掉的想法。

語文老師站到講臺上，班級裏才徹底安靜下來。

劉雯雯說話怕被語文老師聽到，她用手捂住嘴說：“皙皙，語文老師她換披肩了。”

程皙有點兒困了，用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嗯，換成格子的了。”

語文課下課，劉雯雯跑出去上廁所，剩下程皙一個人在桌子上趴着，困得眼睛像睜不開似的。

“同學！”班級門口出來一個男生，站在門口喊人。程皙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看他挺眼熟的。

沒人理門口的男生，他對着程皙又喊了一句，“同學！你好，我找一下陳弈。”

程皙揉着眼睛，往後看陳弈的座位，擺了擺手，“他不在。”

門口的男生，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那算了，我給他發微信吧，謝謝你。”

程皙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兒，想起來他是那個在咖喱雞排店，和陳弈一起吃飯的男生。

傍晚放學，程皙讓劉雯雯先走了，她是值日生，要留下來值日。

她打掃完，開窗給班級通了會兒風。同組的值日生跟她告別，“程皙，我先走了。”

“好，拜拜。”

窗外的粉橘色的夕陽太美，程皙舉着手機對着夕陽拍了張照片。

“娜娜，陳弈沒收你給他的早餐嗎？”

“沒有。”

走廊外面有人聊天，程皙聽到了陳弈的名字，還有申娜娜的聲音。

程皙關上教室門，腳步沉甸甸的。

周三早上，程皙也是如常六點四十左右出門上學。天空中飄着小雪，程皙進了學校，在心裏默念，還有兩天就到周六了，周末她要睡個懶覺。

她伸手接了下雪，加快了進教學樓的腳步。

程皙進班級，看到劉雯雯和後桌兒聊天，挺詫異的，“雯雯，你今天來這麽早？”

劉雯雯轉過身子，“我媽出差了，我沒在家吃早飯，就來早了。”

“哦哦。”程皙放下書包，“你昨天的數學作業都做出來了嗎？”

“啊！我還有兩道題沒寫！”劉雯雯尖叫了一聲，程皙淡定的從書包裏掏出來數學卷子，“來，我教你。”

劉雯雯後桌何茹在後面說：“程皙真好呀。”

程皙被她誇得不太好意思，臉頰紅了。她極有耐心的教劉雯雯套了兩遍公式，劉雯雯聽她講完，自己拿着卷子又寫了一遍。

陳弈早上遲到了，第一節課剛上課，他才出現在班級門口。陳弈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換了件羽絨服，是黑色的。

“老師，不好意思，我請假了。”陳弈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門口，班裏同學的眼神齊刷刷的掃向他。

“進來吧。”物理老師舉着書，“同學們，都注意聽講。”

程皙試探性的多看了幾眼陳弈，和他有短暫的視線交彙。

到了周五這天，又下了一場大雪。

陳弈沒回自己家住，是在他小姨家住的。陳弈的小姨和小姨夫在北程市新建的小區門口，開了家包子鋪，早晨的生意很火爆，索性就在二樓租了個房子住。陳弈的爸媽，徹底分開後，陳弈經常到他小姨和小姨夫這兒住。

小區邊上有兩排楊樹，光禿禿的樹枝上鋪滿了厚厚的積雪。街上還有家賣汽車輪胎的店，出來幾個男人在自家門前鏟雪。

天一亮，在這條街上，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出來活動。

陳弈的小姨，從店裏的後門兒穿行到小區，上二樓來喊陳弈上學，她手裏還提了幾個包子。

她剛要敲門，咔噠一聲，門先被陳弈拉開了，“小姨。”

“那，給你包子，多吃點兒。”陳弈的小姨，給他理了下衣領，“走吧，好好學習。”

陳弈咬了口包子，“嗯。”

“你媽過兩天就回來了。你呀，也得多陪陪你媽，得回去住了。”

陳弈小姨的話，讓陳弈下樓梯的腳步頓了一下，“嗯。”

陳弈到教室裏，許智成表情誇張的扒着陳弈的胳膊說：“陳弈，你今天來得挺早呀。”

“嗯，今天要交什麽作業？”陳弈随便一問，許智成跟個複讀機一樣，“化學的一張卷子，物理有幾道題，數學卷子。化學就是昨天放學發的那種，物理的題就是練習冊上的，數學卷子是昨天上午發的。”

陳弈枕着胳膊，背對着許智成趴下，“行了，我知道了。”

唐陽東在前面哈哈笑了兩聲，“哈哈，許智成呀許智成，你是真墨跡。”許智成和唐陽東互相推搡了幾下，忽然停下來了。

“陳弈。”是申娜娜站在陳弈和許智成的書桌旁邊。

陳弈眉頭緊蹙，後背靠在椅子上，長腿伸直了，單手插兜兒，擡起頭問，“有事嗎？”

“沒事兒。”申娜娜性格其實挺驕傲的，她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給憋回去了，大步流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小心藏在身後的早餐，也被她和同桌一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