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分道揚镳
分道揚镳
蘇黎推開門, 還回頭說着:“小姐,今天點鵝梨帳中香好不好?”
漾漾道:“說到鵝梨帳中香,我想吃梨子了。”
蘇黎嘻嘻笑着:“小姐就知道吃!”她轉過臉, 忽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吓得腿一軟摔靠在一旁的插屏旁。
漾漾緊走兩步,驀地愣住了。
蘇黎口吃地說着:“世,世子, 您怎麽會……”
“你出去。”霍景珩冷冽開口,目光直看着漾漾。
蘇黎走到漾漾身邊求助地看着她, 漾漾在心裏嘆息, 輕聲道:“你先去準備蘭湯。”
蘇黎只好退了出去, 關上了門。
漾漾掠過插屏, 近前才借着晨曦的微光看到他的衣服有破口, 她微驚:“你受傷了?我去請莊大夫……”
說着她轉身就要離開, 卻被霍景珩抓住了手腕,扯了回去, 她一愣。
霍景珩低眉垂眸看着她, 眼底浮上一片自嘲,語聲壓抑:“我受傷了, 你還在意嗎?”
漾漾心頭一顫, 低一回頭, 擡頭時眼底平靜無波,她點頭:“在意啊。”
她說:“你是尊貴的世子殿下, 若是在第二山莊受着傷出去, 鎮國公府難免為難第二山莊, 或許皇上都會怪責下來,雷霆之怒, 我們第二山莊承受不起。”
她那雙平靜的眼眸看着他,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冰泉,只有刺骨的寒意。
“漾漾,你當真忍心?”他艱澀聲音啞然,“若受傷的是塗山清,你就會緊張在意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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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漾漾點頭,“山清和你不一樣,他在京都無依無靠,又身授皇命,稍有差池,就會影響一輩子的前途,你不一樣,你是鎮國公府的長子嫡孫,你受了傷有一大家子人心疼你,照顧你,用不着我。”
霍景珩笑了一聲,盡是苦澀,眼尾似有星點閃爍:“你處處向着他,可知,我也會無依無靠。”
漾漾最近都沒有離開山莊半步,山莊近日也嚴禁讨論外面的事,所以她根本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霍景珩此時說的話,她也不理解。
她的不理解,在霍景珩看來就是漠不關心。
霍景珩松開了她,眼底的凄怆被寒意取代:“唐漾漾,你真是個狠心的姑娘。”
漾漾心底一沉,她後退了一步:“我從前不是這麽狠心的,世子你忘了?”
霍景珩的身影一頓,像是被凝固了。
漾漾也笑了一聲:“當然,世子從不會放在心上,這段時間世子縱然再不習慣我不再跟在你身後,做出這許多莫名之舉,如今也該習慣了吧?”
他驚愕的眼神中暗含着難以置信:“這段時間你只當我是在不習慣?”
漾漾最近想了很多,怎麽也想不通霍景珩為何突然這樣,後來她看到蘇黎到處找不到她抱着睡覺的抱枕,抱怨一堆:“我都習慣了抱着睡的,一下不見了晚上都睡不着了,要讓我抓到是誰偷了我的抱枕,我非打她二十下手心不可!”
漾漾頓時恍然大悟!一片清明!
大概她于霍景珩來說就是一塊抱枕吧,習慣了這麽多黏在他身邊,突然她不黏了,他就不習慣了,但是這只是暫時的。
“是啊。”她如實回答。
霍景珩深吸了一口氣他一直克制的情緒怒意就再也克制不了了:“好,好的很!”他冷喝,笑了兩聲,“再不習慣也會習慣的!”
他擦過她身邊,拂袖而去。
漾漾失魂落魄地站着,明明已經這麽久了,為何她還是會感到一點心疼。
她用力按住心髒的位置,現在是當真結束了……
**
霍景珩突然出現在徐馳冉的房門外時,撞上了他的門板,徐馳冉赫然擡眼,驚見是霍景珩,渾身是傷,不由心神一震。
他扶着他進屋,除去上衣,一條一條的劍傷觸目驚心,徐馳冉眼中蘊上薄怒:“傳聞剛起,有人就要對你下手了?”
“這是被飛羽水榭外的機關所傷。”霍景珩輕描淡寫。
徐馳冉更是吃驚,半晌沒回過神,只能語塞默認地點了下頭,給他處理傷口。
房中靜默一瞬,徐馳冉問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麽做?聽說已經有言官上奏要處置大公主,還有你,之前讓那些人懷恨在心,只怕不過放過這次落井下石的機會。”
“還有,”他頓了一瞬,眼中擔心更濃,“上回你交給我的藥瓶,不見了。”
霍景珩眉心微擰,但也沒有太過意外,只道:“看來藥瓶這個方向是對的,塗山清在京城還有內應。”“塗山清要做什麽?”
“不知。”
他穿好徐馳冉遞過來的新衣服,從破損的衣服裏拿出兩樣東西。
徐馳冉一看,竟然是一支如意簪,一個黃金臂钏。
“做什麽?”
霍景珩道:“我想過了,當初追殺漾漾的人讓她交出東西,那時候正好是漾漾去過會雅樓後,她新得的東西只有這兩個,你找個巧匠看看這兩樣東西中的玄機,只要查出此中玄機,那一直追殺漾漾的幕後黑手就能……”
“霍景珩!”徐馳冉忍無可忍地怒喊一聲,“這都什麽時候了,她就算被追殺,第二山莊的人也能護住她,你現在首要的是堵住悠悠衆口,讓這次傳聞變成假的!”
霍景珩眸色一暗:“百年霍家,世世代代的祖輩都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封侯拜相,這件事發,即便是假,霍家都難雪這次恥辱。”
徐馳冉愣怔當場:“那如何是好?”
“最後便是霍家休妻,若老太君心狠,會上表處死我娘,但會受到皇爺爺記恨,于霍家無益,所以最後我娘會被送去庵堂終身青燈古佛,或者被關公主府帶發修行,霍家雖名聲受損,但霍家各系旁支昌邑府嫡系都會平步青雲。”
“那你呢!”徐馳冉急道。
霍景珩微頓,忽然自嘲一笑:“從雲巅跌入泥潭,一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子,即便皇爺爺有心護着我,各系貴族也不會放過我。”
徐馳冉按住他的肩:“你怎麽是來歷不明!你是宣明大公主的唯一子!皇上的親外孫!”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霍景珩,即便他來歷不明,他們也是好兄弟。
霍景珩微微一笑:“我自有打算,你将我拜托你的事做好,不必擔心我。”
才說了不必擔心,外頭就傳來了祁仲景驚慌的聲音,他踉跄地撞進屋子:“馳冉!看到景珩沒有!”
他一愣,沖向了霍景珩,劈口就質問他:“姜立鶴沒有死?”
霍景珩目色一沉,徐馳冉緊張道:“你怎麽知道?”
祁仲景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怒氣沖沖:“你也知道?這麽說讓立鶴假死是你們倆的意思!為何不告訴我?!”
徐馳冉瞥了他一眼:“因為你熱血沖動。”
祁仲景啞然,又想起什麽,抓着徐馳冉問:“那岳浔州和孟玄呢?他們倆知不知道?”
徐馳冉道:“不知。”
“呼……那就好,我心裏平衡一些。”
“怎麽回事?”霍景珩問道。
祁仲景立刻正色道:“大理寺少卿不知在哪得到了消息,把姜立鶴和李氏抓了回來,現在正押送進宮,官員們群情激奮,要治你個欺君之罪。”
徐馳冉大驚失色,緊緊看着霍景珩。
霍景珩嗤笑一聲:“揭穿身世,再帶回立鶴,欺君之罪,動作還真是快啊……”
祁仲景立刻問:“是誰要整你?”
霍景珩道:“不知。”
“那現在怎麽辦?”祁仲景急的跳腳。
霍景珩看向徐馳冉:“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必牽扯進來……”
“說什麽!”徐馳冉氣惱地打斷他,“當初是我們一起想的辦法,我和你一起承擔……”
“想想徐家。”霍景珩冷靜接過他的話,“這件事我自有主意,你幫我查清這兩樣東西,要快。”
他說完,便揚長而去,清晨的微風拂起他的衣擺,他的背影英挺而決絕。
祁仲景面容凝重,低聲問道:“這回他能過得去的吧。”
徐馳冉沒有回答,眉頭緊蹙,眼底是化不開的擔憂。
**
皇上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氣得将案桌上所有彈劾的奏本全掃了一地:“你們通通都要來逼朕是嗎!是要朕殺了唯一的女兒和唯一的外孫,你們心裏就痛快了是嗎!”
“臣惶恐,臣不敢。”大臣們吓得全都撲跪在地。
“彧安世子到。”外頭太監高吟。
跪在地上的大臣低着頭面面相觑,不禁都露出一絲忌憚。
皇上寒凝着臉,看着霍景珩從容而來,撩袍直挺挺跪在大臣們前面,皇上面色一震。
“皇上,是臣做主放走了姜立鶴和李氏,也是臣讓姜立鶴二人假死逃離京城,當初帶回的屍體也是臣作假,臣罪犯欺君,還請皇上降罪。”霍景珩彎下背脊磕頭,再起身。
即便今日如此狼狽,他依舊軒然霞舉。
身後一衆大臣不由深吸一口氣,這麽輕易就認罪了,莫不是還有後招?心中震驚後卻愈發的害怕。
皇上怔怔地看着他,見他眼中堅定,他心痛地攥緊起了手,撇過眼去,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将彧安世子押下去。”
他沒說押哪兒,也沒說怎麽處置,禁軍統領遲疑了一番,将霍景珩押去了宮中大公主原來的宮殿,着禁軍看守。
提着心吊着膽的大臣如此一來,才送了一口氣,又問:“那大公主......”
一人道:“皇上,大公主此舉,雖算不得犯了極重的刑律,但到底損害了鎮國公府的顏面,若是不處置,只怕惹士族心寒。”
皇上心中凄怆,無力地擺手:“将大公主幽禁公主府,褫奪宣明封號,無旨不出。”
**
一夜之間,京都的天色都好似變了。
“噼裏啪啦”一陣聲響,漾漾手裏的陶瓷罐碎了一地,她呆在了那兒,小臉蒼白。
“怎麽會這樣......”
今早回來的莺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緩聲道:“以後再無彧安世子了。”
“那他......會死嗎?皇上會讓他死嗎?”漾漾緊緊抓住莺莺的手,害怕的聲音都在發抖。
莺莺深深看着她:“你還關心他?”
漾漾低頭:“我只是......不想他死。”
“他到底是皇上的外孫,皇上怎麽舍得他死,再者樊國使臣就要進京了,此時處死一個皇親國戚,有損大國顏面,所以,皇上将他流放了。”
漾漾赫然擡起頭:“流放......”
她想起霍景珩永遠都是神采照人,一塵不染的,她實在想象不出他被流放會是怎樣的狼狽。
“漾漾......”莺莺輕喚。
漾漾連忙撇過臉去擦去了流下來的眼淚:“姐姐,我和蘭歡約好了出街,我先出去了。”
莺莺正要追上去,忽然覺得身後一抹身影,她背脊一僵,轉過身去,神色一凜,跪了下去:“參見宗主。”
是塗父。
他施施然坐在了主位上,由上而下看過去:“聞莺,這次的事你做的不錯。”
莺莺低眉垂眸:“謝宗主。”
塗父輕扣了下桌面:“當年你和你妹妹被趕出唐家,是幾歲?”
莺莺心頭一緊,如實道:“回宗主,是四歲,那年多虧宗主收留,教聞莺武功,将財産交給聞莺,聞莺和妹妹才有今日。”
若非如此,她一個四歲的弱質女流,怎麽可能掙下這麽大份的家産,建立第二山莊。
“也是你有本事,皇商的位置不日就是你的了。”
莺莺微驚:“宗主已經安排好了?”
塗父沒有回答,已然起身,莺莺見他要走,立刻道:“宗主!屬下有一事相求。”
“說。”
“屬下,屬下想為妹妹擇婿。”
塗父轉身看向她,挑眉:“看來是這次将你妹妹牽扯進來,惹你不高興了,還是山清不合你的心意?”
莺莺只道:“聞莺不敢高攀少主。”
塗父笑了笑:“也好,她是你的妹妹,你想給她找什麽樣的夫婿都是你的決定,既然打定了主意,就盡快把親事定下來。”
莺莺意外地愣了愣:“謝宗主。”
**
漾漾和蘭歡相約在食語齋,二樓的雅室裏,一片趁機,誰也沒說話,唯有章喬語站在窗邊,朝長街看着。
“聽說就是今日,彧安世子......不是,霍......”她又打了下自己的腦門,“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了。”
蘭歡斜她一眼:“你好像看上去很是高興。”
章喬語笑道:“我高興什麽?我也犯不上難過,畢竟,我與彧安世子什麽關系呢?左右他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的,我不過是看個戲罷了,漾漾,你是有福的,早早脫了身。”
蘭歡生氣道:“世子是流放,再說了,他再怎樣也是皇上的外孫,指不定将來怎麽樣呢!”她平日裏雖然害怕霍景珩,但那是他的性情疏離,讓她不敢親近,但從小他們玩在一起,她打心底還是把他當做哥哥看待的,何況在她心目中,霍景珩就該是站在雲巅的,突然被京都人看好戲,她很生氣,也很傷心。
章喬語眉飛色舞的:“将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多少流放的人都死在了路上呢。
她沒有想過要讓霍景珩死,畢竟曾經她也是......但是霍景珩愛上了漾漾,她想,他若是死了,也不錯的。
“聽說沒有,齊王被關起來了。”這時門外走過兩個百姓,小聲說着。
“怎麽回事?”
“聽說是齊王是江南修河款貪污的幕後主使,不僅如此,他還參與了江南官員買賣官員一事。”
“你如何知曉?”
“我有為堂叔父在刑部當值,說是齊王已經被關押了,這件事是徐家的公子揭發的,他手裏有齊王貪污的證據。”
蘭歡豎着耳朵聽着,已經呆住了,不由感嘆一聲:“京都,真是多事之秋啊......”
漾漾不關心,默默捧着茶杯出神。
蘭歡突然眼睛一亮:“徐家的公子?莫不是馳冉!”
章喬語也漠不關心,只看着長街。
說曹操曹操到,徐馳冉竟然出現了門口,蘭歡歡喜地跳了起來:“馳冉!你是來找我的嗎?”
徐馳冉只是看着漾漾,坦然坐了下來:“今日景珩離京,你不去送送他嗎?”
漾漾默了一瞬,沒有回答。
徐馳冉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狠心。”
蘭歡不高興了:“你幹嘛這麽說漾漾!世子先前怎麽對漾漾你都看在眼裏的!還不許漾漾不理他嗎!”
她是把霍景珩當哥哥,但漾漾也是她的至交好友啊!還是分親疏的。
徐馳冉自然向着霍景珩的,他冷然道:“我只知道景珩在被彈劾欺君之罪時,身世被揭穿時,他想着卻是你,想着怎麽幫你解決危險。”
漾漾莫名:“什麽意思?”
徐馳冉道:“三番兩次追殺你的是齊王,你在會雅樓一擲千金拍下來的臂钏,裏面嵌着齊王的罪證名單,景珩交給了我。”
剩下來的自然不必再說了。
章喬語終于将目光從長街轉了回來,方才的舒心惬意全然不翼而飛了,她陰沉地看着漾漾,有那麽一瞬間切之入骨。
漾漾愣怔半晌,輕聲道:“那有機會你替我謝謝世子。”
徐馳冉忽然就怒了,唬地站了起來:“唐漾漾,你當真如此沒有良心!”
蘭歡也跟着站了起來,正要護着漾漾,漾漾卻也站了起來,直直看向徐馳冉,沉聲開口:“徐公子,這麽些年我不知你們是怎麽想我的,但我這些年為景珩的付出,你想必也看在眼裏,我雖然是商戶,但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心,我會傷心,會寒心,會灰心,還是在你們權貴的眼裏,我的傷心都不值得一提,你們對我的一點好意,一點付出我就得摒棄所有前嫌,然後歡天喜地地接受,去感動得一塌糊塗嗎?”
徐馳冉怔住了。
漾漾道:“我沒有那麽偉大,我做不到。”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下激動的心情,“我和世子兩清了。”
徐馳冉很想為霍景珩說話,但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不是不知道漾漾的付出,那年大雪,京都好幾處都封路了,漾漾只是聽到景珩随口提到過烹雪煎茶,她就穿着鬥篷,站在雪地裏,收集最純淨的雪,第二天交給景珩時,整個人都快凍僵了,看到景珩收下後,高興地像個孩子,不久後病倒了,病了好久,是他治好的她。
這只是她癡念的其中一件事。
所以,徐馳冉怎麽指責她?是景珩先決絕地放棄了她。
房中一陣寂靜,誰都沒有說話,突然街上傳來一陣熱鬧的嘈雜聲。
蘭歡為了緩解氣氛,拉着漾漾走到了窗邊,驀地愣住了。
長街上,衙役出行,霍景珩坐在囚車上,明明已經是階下囚那麽落魄了,可他的氣質還是那樣清冷,清冷中顯着矜貴,仿佛不被外界打擾,他只是坐在囚車裏小憩。
漾漾心還是揪了起來。
百姓們還是為霍景珩遺憾,為他不值,沒有一點污穢之言,反而還有人喊着“彧安世子”,還有姑娘往囚車裏送水果送包子,送點心......
送着囚車出了城。
長街似乎安靜了下來,漾漾四人站在窗邊,一致沉默,誰也沒離開,也沒開口,只有章喬語長長舒出一口氣,霍景珩終于走了,他終于,離開京都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護着唐漾漾,唐漾漾永遠都是一個卑賤的商女,即便嫁人,也只能嫁一個富商,永遠在貴族面前擡不起頭來,永遠低人一等......
蘭歡受不了這麽安靜,終于開口問徐馳冉:“世子都走了,這些百姓還站在長街不離開做什麽?”
徐馳冉此刻的心也平靜了下來:“今日是樊國使臣進京的日子。”
蘭歡突然擊掌:“對啊,我竟是忘了,燕王殿下來了!”蘭歡伸出手指着長街。
果然見燕王帶着幾位大臣和禁軍策馬徐行除了城門,蘭歡就要下去看熱鬧,章喬語道:“下去人擠人的,就在這看也方便,他們總是要進城的。”
蘭歡哼了哼,但也默認了這個提議。
過了好一會,也不見人,蘭歡等得有些不耐,回頭去拿了點心和漾漾一起吃:“怎麽還不來。”
章喬語拿過一塊糕點,咬了一小口:“見了面總是要寒暄幾句,彰顯大國風範的。”
蘭歡小聲咕哝:“就你懂。”
又等了一會,果然見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城門,全城歡呼,尤其姑娘的歡呼聲量高,方才還因為霍景珩被流放而郁郁寡歡的姑娘,此時竟又都神采飛揚了。
就連蘭歡也興奮地抓住了漾漾的手:“漾漾你看,燕王身邊那位郎君,真是氣宇軒昂,顧盼間意氣風發!”
徐馳冉道:“他是樊國的異姓王,江澄王荊望堰。”
蘭歡訝異:“他看上去好年輕。”
“與景珩差不多年歲,他在樊國的聲望就如曾經的景珩......”提到霍景珩,徐馳冉情緒低落,蘭歡一陣心疼,松開漾漾安慰他。
誰知她松手時劃過漾漾,将漾漾手裏拿着的團扇掃了下去。
漾漾大驚,下意識伸手去撈,卻沒撈到,眼看着團扇飄飄蕩蕩掉了下去,罷了,一把扇子而已......她的自我安慰還沒結束,眼瞧着扇子朝正徐行而來的隊伍飄去......
漾漾提起了一口氣,就看到荊望堰穩穩接住了扇柄,扯住了缰繩,隊伍停了下來,長街一片寂靜。
荊望堰擡眼看過來,隊伍的所有人和百姓都看了過來.....
漾漾驚惶地瞪大了眼睛正好與荊望堰四目相接,她反應極快地轉身蹲了下來。
蘭歡一瞧,很是歡快地和他們招手。
燕王抿唇而笑:“讓王爺見笑了。”
荊望堰收回目光,轉了下扇柄,扇面上的薔薇在陽光下嬌豔欲滴,他朗朗一笑:“不會,很有趣。”
他将團扇插進布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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