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受傷

受傷

這一場賞畫宴就不歡而散了。

走出平王府時, 雪的更大了,承書立刻上前給霍景珩撐了傘,霍景珩從他手裏拿過傘往漾漾那斜了斜, 承書就看到雪花撲簌簌落在了他家世子肩頭。

“我送你們回去。”霍景珩道。

漾漾看着蘭歡魂不守舍的樣子, 此時心裏不定是什麽感受,若是只有她們二人回去,中途蘭歡一個沖動要做什麽她定然是攔不住的, 但是霍景珩在就不一定了……

漾漾想了一圈,點頭說好, 霍景珩莞爾給承書使了個眼色, 承書會意立刻再去拿了把傘折返時撞上了祁仲景, 他從承書手裏奪過雨傘, 嚯地撐開, 黑着臉走到蘭歡身邊:“我蹭個車。”

霍景珩自然沒意見, 扶着漾漾上了馬車。霍景珩的車廂寬敞,一進車廂便是一股暖意萦繞周身, 四個人坐着綽綽有餘, 漾漾挨着蘭歡坐在左側,她方才站在雪地裏好久, 鼻子都凍的有些紅了, 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拍她的手臂。

漾漾回頭, 就見霍景珩手裏端着茶杯遞向她,看着她眼底含笑, 漾漾心尖一跳, 低低說了聲“謝謝”接過茶杯, 轉頭送到了蘭歡手邊,柔聲道:“喝口熱茶, 暖暖身子。”

蘭歡呆滞地接過喝了一口,還給了漾漾,漾漾又轉頭準備放回去,卻意外對上霍景珩的目光,這會又不悅地看着她。

漾漾莫名,也沒心思去管,就要轉回去,卻見霍景珩又倒了杯茶遞到她跟前,淡淡道:“你的鼻子凍紅了。”

漾漾摸了摸鼻子,觸及一片冰涼,才恍然剛剛那杯茶原來是給她的啊……她呆呆接過,仰頭喝盡了。

霍景珩笑了一聲:“還要嗎?”

漾漾搖頭,回頭去看蘭歡,驀地吓得一跳坐在軟墊上向後挪了好幾步,後背撞上了霍景珩的手臂,被他穩穩摟住。

蘭歡紅腫着眼睛幽怨地盯着她,好似她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漾漾吞了口水,小心喊了聲:“蘭歡……”

“漾漾……你太過分了……”蘭歡幽幽說着。

“我?”

Advertisement

“我這正愁雲慘霧呢,你和世子這樣太過分了……”蘭歡慢慢搖着頭,聲音有氣無力。

漾漾連忙撤離了霍景珩坐回蘭歡身邊,緊緊摟着她:“你沒事了?”

“誰說我沒事!我有事!你都看到了吧!馳冉他何時這樣失态這樣發怒過!那個女人一定是狠狠傷了他的心!”蘭歡生氣地捶着車壁,每錘一下,車身就輕晃一下。

漾漾急忙拉回她的手:“你生氣別捶車呀!”

霍景珩飲茶慢條斯理道:“沒事,這車很結實。”

“我怕她捶的手疼。”漾漾心疼地摸摸蘭歡的手。

霍景珩:“……”

從上車就沉默的祁仲景卻是問出了一句正經話:“那個女人是誰?兩年前馳冉回京,連着三天狂試百草結果中毒差點翹辮子,是不是跟這個女人有關?”

三人都看向霍景珩,霍景珩看了眼漾漾,道:“他和那位姑娘的事,他并沒有提及,或許吧。”

霍景珩居然也不知道。

誰知蘭歡唬地站了起來,斬釘截鐵道:“一定是了!三年前馳冉離京去行醫,然後認識了那個女人,結果那個女人玩弄了他,抛棄了他,所以馳冉回京後自暴自棄了一段時間,好在有我陪在他身邊,他才回到了原來的樣子,現在那個女人居然又出現了!”

漾漾扯了下嘴角,霍景珩看了她一眼垂眸喝茶,祁仲景無語地白了她一眼。

車廂內靜了下來,很快蘭歡到了下了車,漾漾下意識就要跟着下車,手卻被緊緊按在了軟墊上,漾漾訝異回頭,霍景珩沒有看她,只是目送蘭歡離開,吩咐承書駕車。

等車行駛起來,他才松開了漾漾的手,在漾漾質問他前,他沉聲道:“這件事你別摻和進去。”

漾漾愣了一下,反駁道:“蘭歡是我的朋友。”

“那你就勸勸她,再執念下去,傷害……”

漾漾煩躁地打斷了霍景珩的話:“我懂,讓她別再一廂情願是嗎?”她冷笑一聲,霍景珩猛的想起當初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他神色微頓。

“漾漾,我不是那個意思……”

“世子的意思很很明确了,我懂,徐馳冉對蘭歡無意,她再執着只會惹人厭煩,世子放心,蘭歡比我聰明,我既能想得通的事,她定然也想得通,說不定明日徐馳冉是誰,她都忘記了!”漾漾冷嘲熱諷地說了一大通。

祁仲景聽得目瞪口呆,再看向霍景珩時,他眼中竟有一閃而過的焦急,全然不見愠怒冷意。

這時第二山莊也到了,漾漾飛快跳下車去,連霍景珩去拉她的手都被她一手甩開,飛快跑回了山莊。

霍景珩身形似乎凝固一般,好一會轉頭去看祁仲景,擰眉莫名:“我說什麽了?”

祁仲景扯出一絲笑意:“你什麽都沒說,但是漾漾生氣了。”

說完,他老神在在地嘆了口氣,拍了拍霍景珩的肩:“女人過來不好惹,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當晚,覺得看到今天這一幕蘭歡應該就會清醒明白過來的漾漾,就聽到蘇黎說蘭歡來了。

蘭歡坐了下來,拉住漾漾的手:“你明天陪我去找她吧!”

“誰?”漾漾一頭霧水。

“那個畫師呀!”蘭歡皺緊眉頭,“我要讓她離開京都!絕不能讓她再傷害馳冉了!”

漾漾愣了愣,她覺得這樣做似乎太過霸道了些,真要勸解幾句:“蘭歡,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徐公子他……”

“我知道!正是如此,我才要趕她走呀,你沒瞧出來嗎?馳冉今天都這麽生氣這麽傷心了,她竟然無動于衷,若是換了我,哪裏舍得他傷心呢!”蘭歡說着吸了吸鼻子,聲音也是一陣哽咽。

“若是她千好萬好,馳冉喜歡她也就罷了,可是她,她若是當真喜歡馳冉,怎麽舍得離開他三年呢!怎麽舍得來京都了都不去找馳冉了!”蘭歡說的頭頭是道。

漾漾一時語塞,竟然覺得她說的對,而且蘭歡正在氣頭上,她一來不好逆着她,二來若是讓蘭歡一個人去,萬一鬧大了不好收場就遭了。

“好,我陪你去。”

**

姐妹倆一說就定,翌日一早蘭歡就來接漾漾,正巧章喬語也來找漾漾,蘭歡不想跟她多費唇舌浪費時間打發她,就讓她一起去了,人多也好震懾一下那個畫師!

坐在車廂裏,漾漾問道:“你知道她住哪兒嗎?”

蘭歡道:“平安巷,昨天我特意去問了平陽。”

漾漾又問:“可是昨日鬧了那一場,她若是真的有意躲着徐公子,還會在那嗎?”

蘭歡一愣,半晌搖搖手:“不管了,先去再說,若是她真的走了,也省事了。”

聽着她們對話看着蘭歡氣惱的模樣一頭霧水的章喬語問道:“這是發生了何事?”

蘭歡雖然不太喜歡章喬語,但是二人總是從小就有情分的,此時有着一致對外的毅力,便把昨日在平王府的事大致說了一下:“所以,待會喬語你也使使力。”

誰知章喬語停了臉色僵了半刻,朝漾漾不自然地笑道:“昨日平王府的宴會,你也被邀請了?”

漾漾一心在蘭歡身上,沒有多想點點頭。

章喬語心尖一緊,用力按住了手裏的暖爐。

**

蘭歡的馬車停在平安巷的巷口,三人下了馬車,走進巷中,一家家看過去,在一家門口停了下拉,蘭歡看着那探出牆頭來的紅梅,揚着下巴哼了哼,走上前去敲門。

誰知門一敲就開了,并沒有鎖,漾漾道:“會不會人已經離開了?”

蘭歡踩着雪進去,正看到堂屋開着,正對着堂屋的桌子邊坐着一個美人,便是那畫師。

漾漾三人吓了一跳,畫師看到她們并沒有意外,坐在堂屋沖着她們微微一笑。

蘭歡收起驚訝的表情,挺直了腰板走了過去,還未開口,畫師已經抿唇而笑:“寒風料峭,雪地難行,難為三位過來,快請坐下喝杯熱茶。”

畫師說話猶如啼莺,柔柔似水,纖細的手指微微下壓,手腕上的雙手镯碰的叮當響,煞是好聽。

蘭歡雖然嬌縱,但此時還是被她的溫柔和美麗驚的呆了一瞬,當真乖乖坐下了。

這間屋子燒的暖爐很暖,即便開着門,還是驅散不了屋裏的暖氣,反而有一種清爽不悶人的感覺,很舒服。

畫師給她們每人倒了杯茶,那茶的顏色是乳白色的,她說道:“蘭歡小姐,漾漾小姐,齊夫人三位平日裏定然什麽好茶都是喝過的,那便嘗嘗我這的蜜酪,甜而不膩。”

漾漾先是驚訝她竟然認得她們三人,她不是才進京不久嗎?雖說認得蘭歡可能有徐馳冉的關系,可是自己和章喬語,她竟也知道,連章喬語是齊夫人都知道,還真是神通廣大的感覺。

蘭歡喝了一口,眼前一亮,正笑起來擡眼對上畫師的眼神,驀地沉下臉來,幹咳一聲:“很一般嘛!”

漾漾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想誇贊的話咽進了肚子裏,順着蘭歡的道:“确實一般。”

章喬語看着這兩人單純還想充架勢的模樣,心裏覺得好笑,淡淡喝着不參與。

蘭歡繼續道:“這種東西,只有小家子氣的人才會喜歡。”她哼了哼。

誰知畫師也不在意,笑了笑坐了下來,自己端起茶碗慢慢喝着,不再說話。

蘭歡沉不住氣,梗着脖子,學着霍景珩那樣冰冷的樣子,冰冷的口吻問道:“喂,你叫什麽?”

“梅栀雪,梅花的梅,栀子花的栀,”她輕聲說着,修長的手指往外面一指,“雪。”

蘭歡喉間一卡,鼻子哼了哼,名字還怪好聽的。

在場之人皆是一愣,蘭歡也愕然地看向漾漾,漾漾湊近她小聲道:“你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蘭歡捂住嘴,梅栀雪笑了出來。

章喬語心裏嘲笑,就這樣還要來趕人家離開京城。

蘭歡紅了臉,惱羞成怒兇狠地看向梅栀雪:“你笑什麽!你和徐馳冉是什麽關系?”

大概是早就猜到她們的來意,梅栀雪笑道:“沒有關系。”

蘭歡氣得拍案而起:“昨天馳冉那麽傷心那麽憤怒,你都看不到嗎?你還敢說你們沒關系,你的心是石頭嗎!既然你說你們沒關系,那你立刻離開京城!別再出現在馳冉面前!”

梅栀雪看着手裏的青瓷茶碗,慢悠悠轉着,緩聲道:“若說,我不願意呢?”

蘭歡一時語塞,然後冷笑了一聲:“你知道我是誰吧。”

梅栀雪點頭,總是喊着清淺的笑意,說話永遠是不疾不徐的淡定:“知道,太傅家的嫡千金,和皇子都是青梅竹馬。”

“哼,你知道就好,識相的就自己離開,被人趕,可就不好看了!”蘭歡冷冷道。

梅栀雪擡眼看向蘭歡,眼底藏了一點興趣:“哦?天子腳下,蘭歡小姐是要善用職權将我這樣的平民百姓趕出去嗎?”

“是又怎麽樣!”蘭歡氣惱地朝她走去,突然小腿一疼,赫然栽倒在地。

“蘭歡!”漾漾急忙跑過去心急之下被腳下什麽東西絆了一跤,直直摔了下去,額角磕在了桌子上。

“漾漾!”章喬語吓得過來看她,袖襕卻不甚劃落了桌上的手爐,眼瞧着手爐打翻就在漾漾臉的正上方。

“這是怎麽了!”梅栀雪吓得終于臉色大變,沖過去看蘭歡時,手裏的茶碗沒來得及放在,似乎也被絆了一下,手裏的茶碗飛了出去,正砸中落下的手爐兩個東西碰撞之下一起飛了出去。

漾漾看着一地的銀屑炭吓得臉色蒼白,那碳上還冒着火星子,若是這銀屑炭落在她臉上......她後怕地打了個哆嗦。

那邊梅栀雪撲出去正好撲到了蘭歡跟前,她倒是沒摔倒,正要去扶蘭歡,蘭歡想起剛剛自己的小腿莫名疼的厲害,一肚子火冒了起來,狠狠将她推開:“是不是你......”

誰知力度大的厲害,梅栀雪頻頻後退,摔倒在後面的火爐旁,白皙纖細的手腕磕上了火爐的邊緣,她痛得輕呼一聲,彈回手來。

“你們在做什麽!”

突然的怒喝吓得屋裏的人心驚,蘭歡惶然看去,徐馳冉站在門口怒目瞪視着她,她心猛地一顫就見徐馳冉直朝梅栀雪而去,那一臉的憤怒都變成了焦急驚慌,他扶起梅栀雪,一手抱着她,一手扶着她燙傷的手,眉心揪成了一團。

他擡眼厲色看向蘭歡,那素日裏總是平淡的眉眼,厭惡三分,怒然七分,蘭歡的心忽的一滞,看着他眼中蓄滿了眼淚。

“誰讓你來的!”徐馳冉咬牙沉聲質問。

漾漾掙紮着起來,忍着額角的疼尚且有些暈乎去扶蘭歡,她心中氣憤,尖銳道:“徐馳冉,蘭歡來這麽還不是為了你,你只顧着她受了傷,蘭歡也受傷了!她總算是陪伴了你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背棄過你......”

“唐漾漾!”那“背棄”一詞像是一根刺紮進了徐馳冉的心,他難得疾言厲色,冷冷看向唐漾漾,克制着情緒,“你雖是景珩的人,但不代表你可以在這裏置喙。”

漾漾愕然,她什麽時候成了“景珩的人”,正要解釋,門口去卻傳來清冷的聲音:“那我可以嗎?”

突然出現的霍景珩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漾漾身邊,将她的臉擡了起來,額角的傷紅紅的鼓了起來,他眉心緊鎖,語出冰冷:“梅姑娘可有什麽解釋?”

徐馳冉立刻将梅栀雪護在了身後,直面霍景珩:“不若聽聽她們為何會在此,三小姐若不是跟着蘭歡胡鬧,何至于受了傷,景珩你要護着她,也該了解是非前因。”

霍景珩轉身看向徐馳冉:“你了解我,不在乎什麽前因,漾漾既在此傷了,梅姑娘就該承擔責任。”

徐馳冉皺眉不悅:“你為了唐漾漾霸道至此?”

霍景珩睨了眼他身後的梅栀雪,冷冷開口:“明日我會命人将梅姑娘送出京城。”

徐馳冉上前,沉聲壓抑道:“若是我不許呢?你是否要連我一并處置了,世子殿下!”

霍景珩凝視着他,徐馳冉也不甘示弱,二人冷然對視。

漾漾和蘭歡都震驚了,徐馳冉居然為了維護一個抛棄過他的女人和霍景珩反目成仇?

而章喬語看着霍景珩為了漾漾只是磕了一下額頭,他就要不顧兄弟情誼,讓兄弟下不來臺,眼中迸發出不可解的恨意。

蘭歡不想徐馳冉和霍景珩鬧翻,忙是扯了下漾漾的袖子,漾漾呆愣中回神,對上蘭歡的暗示,會意地捂住了額頭,輕吟一聲:“好疼......”

霍景珩收回了目光,看向漾漾時眼中的冷意全消失了:“我先送你回去。”

等他們一走,徐馳冉緊繃的神色略有松弛,梅栀雪從他身後走到了一旁,淡淡道:“你不必如此,何苦為了我......”

徐馳冉冷嗤一聲:“為了你?”

梅栀雪臉色一僵,撇過臉去:“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言謝了,徐公子也請回吧。”

“梅栀雪!”徐馳冉赫然轉身,卻在看那到她捂着手腕的那一刻頓了一瞬,生硬轉了話鋒,“我看看你的手。”

“不必。”梅栀雪固執地将手背到身後。

徐馳冉眼底盡是陰霾,他上前不顧梅栀雪的意願,将她的手拉過來,可梅栀雪往後掣,拉扯中,梅栀雪惱道:“你何苦如此,你身邊已有了蘭歡那樣好的姑娘,何苦還來與我糾纏!”

徐馳冉眼中似是有了某種光亮,他扣着她的手,輕嗤一聲:“你在嫉妒嗎?”

梅栀雪掣手的動作頓住了,她冷笑一聲:“怎會。”

徐馳冉握着她的手驀地用了力,直到她皺起了臉,他才驚覺放開了她,笑了一聲,盡是自嘲:“的确,你怎會在意,否則當初你又怎會離開。”

他說完轉身就走。

誰知梅栀雪卻追到了門口,大聲嚷着:“是啊,當初我就是故意離開你的,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找我,永遠都別再來了!彧安世子要怎麽對付我,都與你無關!”

徐馳冉頓住了腳,背脊繃的僵硬,風雪中他隐忍着狂怒:“你放心!今後你梅栀雪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

他氣得齒痛轉過身去,話音還未落就看到梅栀雪扶着門框滑落下去,臉色極其蒼白,大口喘着氣,他頓時臉色全變,疾步沖了上去扶住了她,語氣中盡是慌亂:“你喘症又犯了!”

“你,你走,我不用,你管......”饒是如此,梅栀雪還是無力地推着他。

徐馳冉卻抱起了她走進內屋。

**

馬車上,霍景珩拿着藥棉幫漾漾擦傷口,漾漾疼地“嘶”聲,霍景珩就擰着眉輕了一點。

漾漾垂着眸問他:“你怎麽會去平安巷的?”

霍景珩道:“蘭歡的性子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況且......”

他對梅栀雪的突然出現有些懷疑,牽扯到徐馳冉,今日也是想去探探口風。

蘭歡忽然問道:“世子,你當真要把梅栀雪趕出京城?”

霍景珩睨她一眼:“這不是你的意思?”

“我......”蘭歡遲疑一瞬,低下頭去,“我是這樣想的,但是今日......馳冉在乎她,即便她不聲不響離開了馳冉三年,馳冉還是在乎她......”她說着哭了出來,“為了她都要跟你翻臉了。”

霍景珩笑了一聲,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漾漾摟着她安慰她:“別哭了,明日就是除夕了,府上來往的都是皇親國戚,見到你紅着眼,又該笑話你了。”

蘭歡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吧,你瞧瞧額角都腫了。”

漾漾早有了對應之策:“明日我梳個單垂髻,遮起來。”

蘭歡忽然問道:“單垂髻好看嗎?”

漾漾笑了,其實蘭歡真的比她開朗。

霍景珩看着她,溫和道:“明日一早我要陪皇上去狩獵,晚上宮裏還有晚宴,就不能出來看你了。”

漾漾愣了一瞬,忽然想起徐馳冉說的那句“景珩的人”,她說道:“其實你不必......”

霍景珩看了眼窗外,打斷了她的話:“我就在這回宮了。”

他下了車,承書立刻牽了馬來,他一躍上馬,策馬而去。

蘭歡皺眉看着漾漾:“漾漾,你還是不想接受世子嗎?”

漾漾沒有說話,不一會,章喬語也提前下了車,上了她自己的馬車,但她沒有直接回府,反而去了一家書肆,命人将車停在了偏僻的巷子裏,下車時戴上了及地的帷帽,遮的嚴嚴實實的獨自一人進了書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她又走了出來,書肆的老板滿臉堆笑地送了出來:“您慢走!”

等她走後,老板轉身進屋,夥計迎了上來:“何事這樣高興?”

“大消息啊!”老板笑眯眯的,“快去印刷,裝訂成冊,我要在正月初一打響書肆第一炮!”

夥計拿着那厚厚的紙去了,卻突然折返回來,白了臉色,捧着紙張的手發抖:“這,這,老板這能寫嗎?”

“怕什麽,我以話本的形式寫,誰還能怪得到我頭上!富貴險中求啊!”

夥計腹诽:我看你是要錢不要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