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碧岸即将兩歲,雲媚兒得到了令她震驚和怒極的消息。
‘雲易忘卻前塵,與一女子成親隐居,且那女子已有身孕!’
在雲媚兒心中,她惡狠狠地咒罵了千萬次的柳維揚,她覺得那女子除了柳維揚不可能是別人。她再不顧其他,連碧岸也被她絕情地甩在身後。她連夜離家下山,發誓要殺死魅惑雲易的柳維揚。
當她尋到了那個村落,果然在遠處見到了耕地的雲易。他粗布衣裳,依然神采奕奕。她立刻要去質問,熟料歸鴻劍如鬼魅般突然橫在胸前,阻斷了她的去路。
是柳維揚,她神色泠然,站了出來。
“果然是你,你該死!”雲媚兒伸出手,十個指尖頃刻生出暗紫色的指甲,足有一匕之長,黑塵環繞,鋒利如劍刃。她滿面猙獰,眼神狠辣,抓向柳維揚。
躲閃間,柳維揚摸出腰間的一粒藥丸,指甲聚力,皺眉道:“雲媚兒,你和雲易同時中了十念空,這是唯一一顆解藥,你快吃了它。”
雲媚兒再續一爪,怒喝道:“你憑什麽有雲大哥的孩子,誰要聽你的鬼話連篇,拿命來!”
柳維揚只躲不攻,退閃到不會被雲易察覺的林野深處。她準備用強,先制住雲媚兒,再将解藥灌下。
她掌心引炁注于劍身,歸鴻白芒分束,只一劍,便斬斷了雲媚兒的黑塵紫甲。
雲媚兒怒不可遏,收回指甲盡斷的十指。忽然,她眸色渙散,腦袋一沉,一點暗色聚上了她的眉心。
柳維揚趁其不備,腳步輕遂,如煙旋到雲媚兒身後,将她的雙手鉗制,穴道點死。
她捏住她的下巴,藥丸即将入口。
就在此時,眼角劃過一道紫光,柳維揚頓覺周身僵麻,無法動作,暗驚不妙。
歸鴻劍轟鳴顫抖,嗖地自主出鞘,劍尖向着虛空刺去,好似割裂了虛空中紫光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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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煙霧頓時四散,柳維揚恢複如常。
歸鴻迅速歸鞘,與此同時,雲媚兒憑空消失了!
“哼!”一個冷哼環林繞響,聲音明顯不是雲媚兒。
柳維揚朝四周望去,警惕察看,未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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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媚兒在荒野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說不出的輕盈,腦海中出現無數種毒害雲易所在村落村民的方法。她的良心并未泯滅,可是想到柳維揚就又湧起了滅世的仇恨,屠殺了所有人又何妨。她的眼睛血紅,像只血蝴蝶般在林中倒懸,任由蒙面的紫衣人操控擺弄。
“雲媚兒,雲媚兒!”
“是誰?”雲媚兒聽到腦中有人在呼喊她,迷迷糊糊的回應。
“好孩子,阿婆告訴你啊,雲易的娘子可不是你見到的那個柳維揚,另有其人吶!你要替阿婆做一件事,把柳維揚手上的藥搶來,去給雲易解毒,順便......”
——————
回憶到此處,雲媚兒頭中嗡鳴,如何也想不起順便做的是什麽事了。
雲相憶讀懂了她的窘迫,安慰道:“無妨的,姑母。”
她咬了咬嘴唇,小聲說:“只是......相憶想知道,我的娘親,是誰?”
雲媚兒尋思一番,目光沉沉,坦言道:“無論是知情人的口中,還是這些年調查的結果顯示,都确定那個女子名叫秋然,她的身世牽連宮闱,故秘而不宣,難以查明。她與你父親有極特別的淵源。可是,我雖‘見’過她,卻記不得她的樣子。在我記憶裏,那個與你父親厮守的人,一直都是柳姐姐的模樣,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
……
秋然。
首次聽到這個名字,雲相憶沒得到想象中塵埃落定的踏實之感。
情感如秋風卷起的漫天黃葉,飄飄蕩蕩,游離不定。雖然有棵樹曾孕育了它,但落葉的歸處總歸是土地。
想到土地的厚重承載,連帶她的包容以及潛移默化的朝暮歲月……
雲相憶深知,她靈魂根處的娘親,早就深系在柳維揚的身上了。這和雲媚兒的恍惚感又有什麽不同呢!
然而,身為天下一浮葉,即使落了土,也因着需要背負的命途,必定走向尋根探源的逆行之路。
......
雲相憶發覺雲媚兒講述得越來越艱澀,正強壓着某種呼之欲出的情緒,強端出如常的笑。
關于娘親的事,雖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但看着眼下情形,她知道不能急于一時刨根問底。楚雲山莊都難以查明娘親的事,還有雲媚兒口中的毒娘子......
真是太過複雜。
雲相憶多少理解了柳維揚為什麽不願她離開藏星宮。調查尚需長路漫漫,又何談求真之後的道阻且長。
思緒游離間,雲相憶零星聽到雲媚兒自顧自的講了許多自責,愧對大哥,要替大哥好好照顧她的話。
“相憶,姑母定會視你如已出,從今往後,楚雲山莊就是你的家,你便是山莊最尊貴的大小姐,你要什麽,姑母都會給你。”雲媚兒信誓旦旦,稍顯激動。
雲相憶收拾心緒,再次綻放笑臉。
“相憶記下了,姑母。您沒有愧對我,眼下還照顧着我,此時此刻,倒是姑母更讓相憶心疼!”
“不是的,不是的,姑母有錯,大錯特錯!”雲媚兒忽然間,像是無法承受任何的安慰,仿佛怪罪和責備,才是萦繞在她心頭多年噩夢的解藥。
她像是放下戒備的孩子,即使對面才是真正的孩子,她也迫不及待地想将當年那個剛剛轉歸清醒,轉眼間失去一切,茫然無助的雲媚兒釋放出來。讓她在雲相憶這個可以吐露真言親人面前,敞開心扉,得到救贖。
“是我疏忽,被歹人迷了心竅,害了兄長;是我被人當成傀儡,害得你娘親早死……牽連爹娘至今杳無音訊,生死未蔔。還.....”雲媚兒瞳孔驟縮,她好似身處極寒之地,雙肩發抖,兩拳僵握。
她兩眼空洞,眼白染紅,素白的人兒仿佛只需片刻就要憋悶成一朵血蓮。
“我還,親手殺了,殺了我的夫君,還,還,讓他,他屍骨無存......我的碧兒,碧兒,他怎會有我這樣的娘,我不配有這樣的兒子,我對不起他,對不起所有人。”
說道碧兒,她的眼淚才突破了十幾年歲月的封印,傾情流出。
雲媚兒早就對自己全盤否定,即使表面上的她變得沉穩厚重,條理清晰,将楚雲山莊料理的井井有條,大盛于從前。只不過是她挖空了雲媚兒的魂,留下個殘殼,做出個連楚塵的未亡人都不夠格的活死人。
為什麽活着,因為楚碧岸活着,兒子是她天星皆墜的永夜裏,亮起的半闕明月,救活了她半顆心。
雲相憶見狀,腦筋一轉,按住胸口,作勢頭暈晃了幾晃,做出忍耐痛楚的表情,哀鳴說:“姑母,相憶頭好暈,姑母救救我!”
“相憶!”雲媚兒的悲傷暫被截停,護住雲相憶,覆掌為其渡氣驅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言語失态,竟對一個剛剛脫離險境的孩子起了傾訴依賴的心。實在有些不該,然而心裏的絞痛也的确因此平複了許多,她太需要一個可以讓她肆無忌憚的人,這次是心急了。
雲相憶微微閉眼,看上去漸漸好轉,她故作虛弱地說:“姑母,您可是有兩個孩兒要照顧的人了,相憶替爹爹承你的情。你口中的那位哥哥,定然是您最歡喜的,往後歲月都有他在,您自當日日歡喜,那樣,在與不在的人就都會歡喜!”
雲媚兒暖心,淚雖還流着,已有了笑意。
她呼出一口氣,生命終始一氣呼應,再吸時肺腑清涼,感到一陣疏解。
她閉了閉眼,朦胧間,觀到內景中魂魄相抱:內景幻出一抹心影,那影兒黑衣執劍,回首柔情,嘴唇微動。雲媚兒心領神會,他在說:“死生不離。”
影兒點頭散去,化作滿心歡喜,昔日、今時、明朝,都充充滿滿,不離不忘。
“呵!”雲媚兒于短夢中醒來,自嘲一笑。
“姑母真是又笨又傻!”用力地揩去淚水。
“姑母才不笨,相憶多謝姑母救命之恩!”說着就要下拜,雲媚兒忙攔住。她恢複了多半神采,解釋道:“救下你的可不是姑母,是你表哥帶你回來的,你要道謝就去謝他。”
說着,雲媚兒高聲向門外,“來人,去請少莊主過來。”一頓,緩了語氣,說:“看他是否方便。”
“娘!”楚碧岸不知何時已守在門外,門內二人全無察覺。他抱臂半倚窗,雙目低垂,凝重許久,方一回應才聲也帶喜,眼亦含笑。
雲媚兒心下一緊,不知碧兒來了多久,然而,那些事,即便他全聽到了,也是天意吧?
她想着,心中的憂慮随之化解。抹了抹臉,欣喜招呼:“碧兒,快進來,快來見你雲妹妹!”回身又拍了拍雲相憶的的手,囑咐道:“我兒楚碧岸,長你兩歲,你叫他表哥便好。”
說話間楚碧岸推門而入。
門外雨後天青,他,風光潇灑。一室殘敗如枯枝的舊憶苦情,在此時,恰如再逢東君,枯木逢春般清香四溢。
境随人轉,無限希冀。
雲相憶擡頭對上門口那雙眼,二人皆是一滞,四目膠着。
“這雙眼!”雲相憶與楚碧岸心中同時贊嘆。
他的眼睛,淵若寒潭,容攝蒼生,一笑風動,潋滟千波。靜思沉吟,蒼松入夜。
她的眸子,覆千年冰雪,載滿空星河。無念,天地堪稱情種;有心,微塵常沐春溫。嗔喜一味,靈動天成。
不約而同:“好美”
二人心中共嘆,兩朵相似的笑,不謀而合開啓了兩人的嘴角。
“相憶,妹妹!”
“彼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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