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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第 8 章

整個黃金周，隊伍內的氛圍都很緊張。

春季大會的失敗讓二三年級的學長們拼了命的練習。特別是三年級的前輩，每一場練習賽、每一次表現機會，都拼了命地去做，好像只要這一次失敗，就會在下一秒死去一樣。

但禪院蒼好像天生缺少了一種感應氛圍的細胞，每天獨來獨往。

說獨來獨往也不準确，畢竟稻實的棒球社經費充足，有獨立的宿舍，上課、練習、休息，到處都是“同伴”。

不是同宿舍就是同隊友。

但偏偏禪院蒼就好像達成了一個人孤立全棒球社的成就。

成宮鳴這個性格高傲到甚至有點讨人厭的家夥，和禪院蒼一比，似乎都變得平易近人了起來。

成宮鳴對白河口中的“讨人厭”這一詞語大為不滿。

“我的魅力明明大到所有人都喜歡我喜歡得要死好不好啊！”

畢竟是涉及到即将到來的夏季大會，就連成宮鳴這個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王牌”也緊張了起來。

稻實是很傳統的豪門強隊，成宮鳴的天賦出衆，能力并不比三年級的前輩差到哪裏去，缺的只是比賽經驗和王牌心态。

不讓他上場才是怪事。

但即便如此，成宮鳴依舊有點焦慮。

“吵死了！區區一個比賽而已，我怎麽可能緊張啊！”

成宮鳴當然不可能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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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合宿在即，不僅是一年級的躁動不安，二三年級的氛圍更是凝重。

“這個夏天，是前輩們的最後一個夏天了。”

夏季地區大會的隊員名額有二十個，甲子園的名額只有十八個。

能站在這裏的人，幾乎每個都是從小學就開始付出努力和汗水，一路脫穎而出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的。

論起天賦，這裏的誰不是天才呢？但是天才也不過是起點罷了。

好不甘心啊，好想參加比賽啊！

“喂，大家都在感動，你也做點什麽啊！就沒有什麽感想嗎？”

禪院蒼茫然地看了一眼對方，不認識。

好不容易釋放善意想要在最後的夏天和後輩們留下更多美好回憶的前輩炸毛了：“你要是敢問我是誰的你就死定了！”

禪院蒼閉上了嘴。

二年級的前輩們七手八腳地上來抱住他：“前輩，現在打架可是要失去參賽資格的啊！”

“禪院就是個笨蛋，你生氣沒用的啊！”

禪院蒼獨來獨往地走在一群洋溢着熱血、青春和汗臭味的少年之中。

每天跟着大家早起晨訓、上課、寫作業、吃飯、訓練、以及陪成宮鳴練習。

成宮鳴才不在乎他有沒有熱情什麽的。

“總之你這個村民A只要在我想投球的時候蹲下給我接好球就行了！”

在旁邊練習揮棒的卡爾羅斯吐槽道：“怎麽又降級成村民A了？”

“跟你有什麽關系！蒼都沒有意見！對吧蒼！”

雖然隔着18.44米的距離，但禪院蒼依然能看清成宮鳴的臉。

除了白天規定的訓練外，看起來就是會賴床的成宮鳴實際上是起最早的那個，晨訓結束回教室才會開始補覺，上課的時候睡得香，下課因為受歡迎會和圍過來的女生一起聊天。

放學後的訓練要持續到晚上八點才結束，但他也絲毫沒有要就此休息的意思。

明明身體已經很疲憊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麽生動，任性和胡攪蠻纏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訓練了一天該有的疲憊。

“還要投嗎？”

成宮鳴立刻開心起來：“要！我要再投一百個！”

“ok，再投10個。”

“哈？你這個雜魚A竟然敢違背我的命令？！”

卡爾羅斯：“噗！”

對禪院蒼來說日子是按部就班地就過去了，很快到了夏日合宿也就是一軍名單公布的日子。

國友監督是個很傳統的豪門監督，合宿名單就等于夏季大會的名單，至于甲子園的名單……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

“禪院蒼。”

最後一個名字被報出來的時候，還是旁邊的白河勝之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句“可惡”才讓他回過神。

稻實有獨立的宿舍和産地，因為管理嚴格所以要求全員住宿，和平時的訓練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區別，但實際上是将所有的資源都傾注到20人身上。

雖然沒發背號牌，但到了夏季大會即便會有調整，也不會是大動作。

“啊，時間為什麽這麽慢啊！好想咻地一下就到開幕式啊！好想上場比賽啊！”

山岡陸怒視成宮鳴：“別太得意忘形了啊！一年級就進入一軍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說到這個，禪院呢？”

“好像去洗澡了吧。”

“哈？他還有心思洗澡的嗎？！可惡！我再去揮一百次棒！”

“我要揮棒兩百次！”

“那我三百次！”

成宮鳴驚訝：“你們較什麽勁啊！蒼他不一直是這樣的嗎？”

勝負欲很強的幾人同時回頭瞪着成宮鳴：“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好了？！”

“哈？”成宮鳴一臉不爽，“那個家夥就連下課都不會主動找我說話，對我都這樣了，不在意你們才更正常吧！”

卡爾羅斯精準吐槽：“你只是在擡高自己吧。”

“不過說起來，那個家夥還真的是個怪人，他的面部神經真的沒有壞死嗎？”

幾人小聲吐槽了幾句，就各自加訓去了。

禪院蒼很不合群，但他在打擊方面真的很強，人慕強是本能，少年人這點更甚，他們雖然吐槽禪院蒼性格很怪，但有着很強好勝心的他們更想堂堂正正地打敗禪院蒼獲得進入比賽場的資格。

禪院蒼幾乎不加訓，訓練結束後就該到了洗漱睡覺的時間了。

學校的課程對他來說很陌生，早上和放學後的時間都被占滿了，也就只有上課認真聽講才能勉勉強強跟上一點進度。

晚睡的情況就只有被成宮鳴拉去當蹲捕工具人。今天成宮鳴不需要他蹲捕，禪院蒼自然就回來了。

明天要開始合宿，為了保留體力應付明天的地獄訓練，成宮鳴今天回來得也很早，看到禪院蒼坐在床上看書，立刻好奇地趴了過去。

“什麽什麽，蒼你在看什麽書？漫畫嗎？”成宮鳴看清內容，撇撇嘴，“什麽嘛，數學書有什麽好看的！”

看什麽書對禪院蒼來說都一樣，既然如此那不如看數學書更快入眠。

雖然只是看到了一眼的內容，但架不住數學殺傷力大，只一眼就讓他打了個哈欠，腦袋垂到了禪院蒼的肩膀上。

禪院蒼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複。

或許是這段時間總是在訓練，身體的肌肉慢慢地偏向适合起棒球的運動的發力方式，一部分近身格鬥的肌肉便放松了警惕。

成宮鳴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玩具一樣，變本加厲地戳了戳他的臉蛋。

“喂，我警告你哦，不要太得意！所以你一年級就能進入一軍，但我比你的排名可要靠前多了！”

“嗯。”

成宮鳴抱怨：“就只是這樣嗎？反應太平淡了啊！”

禪院蒼轉頭，看着成宮鳴的眼睛，棒讀：“鳴桑真的是太厲害了，簡直是我的偶像，小的一定會謹記這點。”

雖然毫無感情，但成宮鳴是個很好哄的人，平時只要禪院蒼這麽應付了，他自己就能開心得翹尾巴，但今天或許是和禪院蒼靠得太近了，在那雙深紫色的眼睛注視下，成宮鳴的臉皮突然有些發燙，藍色的眼睛裏也染上了些許的慌張。

“該死的池面！”

成宮鳴氣呼呼地就走了。

禪院蒼：“？”

禪院蒼有點懵，不過數學書的威力太大了，看了十多分鐘就困了，合上書睡覺。

成宮鳴很少這麽早睡，平時都要加訓，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休息時間，感覺用來睡覺有點太可惜了。

“笨蛋蒼，陪我打游——”成宮鳴就住在禪院蒼的上鋪，半個身子歪下來就發現禪院蒼已經躺好睡着了。

成宮鳴眼睛一轉，幹脆輕手輕腳地下床拿出水彩筆準備惡作劇。

然而他才拿着水彩筆靠近禪院蒼，一雙深紫色的眼睛突然睜開。

成宮鳴：“！！！”頭發都要被吓得炸開了。

“我、我才沒有要對你做什麽呢！”成宮鳴不打自招。

禪院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成宮鳴心虛地移開視線，但禪院蒼的視線太有存在感，讓他假裝不存在都不行。

“好嘛好嘛，下次不幹了！這次是你詐我的所以不算！”

“沒有詐，我睡着了的。”禪院蒼難得為自己解釋一句。

“騙人，哪有人睡着之後有人一靠近就會醒啊！”

禪院蒼沉默着沒說話。

成宮鳴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突然湧出了一股無名火。

“啊啊，煩死了，要是不滿或是不高興就說出來啊！每次都要別人猜，你個性真的好差啊！”

“……抱歉。”

“這個時候就不要道歉啊！”

“我沒有不滿，也沒有不高興。”

成宮鳴一臉不相信：“你又不是機器擺件，怎麽可能一點自己的情緒都沒有啊！生氣也好，開心也好，臉上的肌肉不用是會壞掉的！”

禪院蒼愣了好一會，才低聲道：“……抱歉。”

成宮鳴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真不知道那些女生為什麽那麽喜歡你！就因為你長了一張池面臉嗎？！”

禪院蒼不知道為什麽又提到了這個。

“也沒有受歡迎。”在他記憶裏，不管是班裏的女生，還是其他班級的，都沒有女生願意主動跟他說話。

就連他的座位附近，也永遠是空蕩蕩的。

前面就是成宮鳴，他的前左右都擠滿了人，但他的座位附近，就是真空一片。

“雖然有張池面臉，但你是白癡啊！”

成宮鳴不知道為什麽像一只河豚似的用力地走了，留下禪院蒼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