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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在春甲結束前, 稻實能進行的練習賽并不多。

一是“漫長”的休賽期+集訓+假期過後大家要找回比賽的手感并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一直堅持某件事情身體會積攢很多很多的疲憊，但一直堅持的事情只要咬牙撐住，身體也會逐漸形成那樣的條件反射, 接着就成了身體本能。

能夠比大腦更快地反應，在思考之前，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最恰當的動作。

這是某些天才的天賦, 但也是普通人能夠靠着熟練度觸及到的本能。

天賦+本能的威力十分可怕。

但一直進行着的本能反應練習一旦斷掉, 之前積累的所有疲憊都會湧上來。

但人不是機器，尤其是這群還在長身體的青少年，過度的疲勞會将他們本就不漫長的運動生涯縮短得更加可怕。

因此才有了“休賽期”的規定。

身體的疲憊得到了緩解，從比賽的緊繃中緩解過來的身體也在專業教練團的訓練菜單下變得更加強壯有爆發力。

但是同樣的，對比賽的敏.感度也降低了。

有的隊伍在春甲中表現糟糕, 有的隊伍比起春甲又變得強大了許多。

那麽……稻實是哪一種呢？

誰也不希望再接受一次失敗。

看着別的隊伍為勝利歡呼慶祝, 自己只能流下悔恨的淚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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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比賽啊，就是要不斷地勝利、勝利、勝利……一直是勝利, 才有趣啊！

至于一直勝利太過無聊得到了進化到了無賽可比的程度？

那不是最好的嘛！

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不是說要拿冠軍的嗎？剩了這麽多的青椒胡蘿蔔莴筍你還想拿冠軍？真的不會在甲子園的泥土上痛苦後悔自己沒能再多吃一口青椒嗎？”

卡爾羅斯的威脅聽起來十分恐怖, 然而被威脅的那人卻根本不吃這套。

成宮鳴滿臉寫着抗拒：“怎麽可能就因為少吃了一口青椒就決定了比賽會輸這種事情啊！”

“蒼, 你也來說說他啊！”

被喊到的禪院蒼猛地擡起頭：“嗯？鳴又挑食了嗎？”

成宮鳴抗議：“什麽叫又啊！而且為什麽一說就是說我是在挑食？已經默認挑食是我會幹出的事情了嗎？！”

禪院蒼：“那你吃光一次給我看。”

成宮鳴：“！！！”

成宮鳴氣得要吃人：“蒼你怎麽跟着他們學壞了！”

“好好吃飯啊, 萬一到了賽場上再一次體力不支的話怎麽辦？”

成宮鳴直接耍賴：“啊, 感覺我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吵着說要疼死了, 要是有人能幫我吃飯就好了, 我一定會愛死他的！”雖然嘴巴裏說着“有人”，但視線偏向的分明就是禪院蒼。

“你這家夥明明就是把自己愛吃的吃掉了想要找借口挑食吧。”白河勝之精準地揭開成宮鳴的真面目。

“咔嚓、咔嚓……”伴随着青椒被咀嚼的脆響聲一起的, 是成宮鳴開心的歡呼。

“好耶！蒼我最喜歡你了！”

白河勝之&卡爾羅斯：“教育挑食ACE的時候要統一戰線啊！你究竟在幹什麽啊蒼！看太多書終于把腦子看壞掉了嗎？！”

禪院蒼将自己那份的炸秋葵炸茄子炸香菇夾給成宮鳴。

“只要他攝入足夠的蔬菜保證營養就夠了，也不是非要青椒才能提供營養……”

禪院蒼在成宮鳴興高采烈的歡呼和卡爾羅斯媽媽白河勝之爸爸嚴肅的死亡目光中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不要覺得麻煩就一直慣着他啊！蒼你也要學會拒絕才對啊！”

“啊~嗚！”并不是真的那麽讨厭蔬菜, 只是讨厭水煮青椒的成宮鳴滿臉幸福地長大嘴巴一口塞下一整根炸秋葵，臉上背景似乎都開出了粉紅的小花。

禪院蒼有些移不開眼睛。

“不要逃避！”卡爾羅斯媽媽教訓道, “對話的時候要好好看着別人，不要東張西望的！”

禪院蒼下意識地挺直脊背，正襟危坐。

卡爾羅斯嚴厲地問：“下次遇到自己不喜歡的要求，要會拒絕，知道嗎？！”

禪院蒼點頭。

卡爾羅斯一臉欣慰：“那下次遇到鳴用水煮青椒換天婦羅秋葵的時候，你應該怎麽做？”

禪院蒼思考的一會，然後說：“但我也喜歡吃水煮青椒怎麽辦？”

卡爾羅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怎麽可能有人會喜歡吃水煮青椒？！”

禪院蒼指了指自己。

他夾了一塊水煮青椒放在嘴裏，水煮已經去掉了一部分的青椒苦澀，蔬菜的清香有些獨特倒也不是很難吃。

他到了一點醬油在盤子裏，用青椒沾了沾醬油，鹹鮮味将最後一點苦澀也掩蓋了過去。

嗯，是可以喜歡上的味道。

禪院蒼當着卡爾羅斯的面，一口一口地将盤子裏的水煮蔬菜全部吃掉了。

卡爾羅斯：“……”已經、已經沒有辦法了……

白河勝之依舊是那副表情，但手裏的動作卻不慢，将苦澀的青椒全部夾給了禪院蒼。

“你最近加訓很辛苦，多吃點。”

卡爾羅斯：“！！！”

卡爾羅斯：“勝之，怎麽連你也！”

吃完飯禪院蒼沒有立刻去加訓，而是散步去圖書館将看完的書還回去，再借一本沒看過。

“澤野選手的自傳？禪院，你最近經常借捕手的書啊，是有打算當捕手嗎？”

在圖書館裏遇到原田雅功不是一件多稀奇的事情。

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原田是個十分全面的捕手，不管是從學習成績、體格、打擊、戰術還是對投手的耐心程度，都是準優秀甚至以上的水準。

可以說十分六邊形了！

不僅如此，作為一個可靠的前輩和隊長，禪院蒼還在很多方面受到了他的照顧。

這沒有什麽好隐瞞的，禪院蒼如實地說了：“目前左外野的守備訓練還沒有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我沒有要更換防守位置的打算，只是——”

禪院蒼停頓了一下，垂下眼，思考了一下才說：“我對棒球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我想着如果能換個角度是不是就能更加了解防守和守備的意思了呢？”

原田雅功并沒有嘲笑他還沒有将左外野的規則和守備做到完美就開始分散精力在其他方面，更沒有因為禪院蒼妄圖對“捕手”這個位置發起沖擊就覺得被挑釁了。

恰恰相反，原田雅功看起來高興極了：“你能有這個意識真的太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幾本書，都是我覺得非常有用的！啊，當然包括這本澤野選手的自傳！”

禪院蒼感激地鞠躬：“那就麻煩原田前輩了。”

原田雅功用的數字是“幾”，然而給禪院蒼的書單卻足有三十多本，而且還說這只是“一部分”。

禪院蒼：“……”到不是對原田雅功有意見，但這麽多的書，也看得起他的腦瓜子了。

禪院蒼只能先挑幾本來看，只不過……恰巧都只是捕手相關的數據罷了。

捕手，是守備的司令塔，能明白捕手的指令是何目的——對左外野選手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欸？！為什麽今天又不幫我蹲捕！下午已經約好了的吧！會議什麽的推遲就好了嘛！”

禪院蒼抱着書回去的時候，成宮鳴正在和原田雅功“吵架”。

與其說是吵架，不如說是成宮鳴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在單方面的大吵大鬧。

成熟可靠的隊長原田雅功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突地跳個不停：“再吵小心我揍你哦！”

成宮鳴不僅不怕，還沖他做了個鬼臉，餘光掃到禪院蒼，立刻就像找到了靠山一樣。

“撒謊精隊長就去會議室好了！毀了我的約去找別人好了！反正蒼會幫我蹲捕的，我又不是沒人陪！”成宮鳴示威似的對着禪院蒼一擡下巴，“對吧蒼！”

禪院蒼放下書，點頭：“我去穿護具。”

原田雅功被陰陽怪氣得像是要氣出乳腺癌了，但有貼心的禪院後輩，又讓他覺得十分欣慰。

“禪院，今天就麻煩你了。”

正在傳護具的禪院蒼動作一頓，然後才說：“蹲捕也能讓我思考對方的戰術。”

成宮鳴十分不給面子的拆臺：“蒼是這種會深思熟慮的智将人設嗎？我不信。”

原田雅功涼涼道：“小心禪院被你氣到不幫你蹲捕了。”

成宮鳴立刻跳上禪院蒼的後背捂住他的耳朵：“蒼別聽是惡評！”

活動過後的身體散發着熱量，春天的氣溫雖然還有點低，但成宮鳴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熱量很輕易地穿過薄薄的衣服傳了過來。

他呲着牙對原田雅功發出了惡犬咆哮：“我和蒼是天下第一好！蒼才不會丢下我呢！對吧~”

最後一句話是貼着禪院蒼的耳朵說的，絲絲縷縷的熱氣不僅熏得耳廓發熱，還往耳朵裏鑽去，順着縫隙一路吹到了心髒。

好癢。

禪院蒼撈過他，半抱半拉地帶他出門：“再吵就真的不管你了。”

成宮鳴：“！！！”

成宮鳴：“蒼！是誰把你教壞了？！竟然敢對我說出這種威脅！”

“還要不要練變速球了？”

成宮鳴立刻開心了起來：“我今天要投一百個！”

“五十。”

“真的假的？雅桑都說可以投八十個欸！”

“假的，可以投八十。”

“真的嗎？”

“……嗯。”

18.44米的距離，成宮鳴站在投手丘上，湛藍的眼睛專注地看着本壘板上的禪院蒼，目光專注。

擡腳，轉胯，揮臂——

白色的小球像閃電一樣朝着禪院蒼飛來。

“啪——”

小球穩穩地投入了禪院蒼手套所擺的位置。

“好耶！今天直球的狀态很不錯！這樣變速球的威力就更大了！”

燦爛得意的笑容讓他的金發似乎也鍍上了一層金光。

假的啊……

為了更好地理解對手的戰術什麽的……

我只是……

想……多看看你而已。

啊……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