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他現在沒事了吧？”我急切地詢問醫生。

“是的，毒素已經清理幹淨，餘下的都是外傷，雖然多但無大礙，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我扭頭請示陳霈：“爸，容我先進去看看陳軒。”

陳霈點頭同意。

陳軒穿着套白色病號服平躺在床上，見我進門立馬沒心沒肺地笑：“楊逸，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盡管內心長舒一口氣，我仍然沒好氣地怼他：“或許我該去晚點，讓那條蛇把你吞進肚子裏！你說你是不是傻，怎麽會相信寧宇飛的話，還和他一起去桫椤海灣？是他害你中毒又扔下你開走飛行器逃跑的嗎？等我……”

“咳咳，寧宇飛是很招人煩，但他沒你想象得那麽壞。”

我懷疑陳軒是被幽靈鬼母毒壞腦子，居然幫寧宇飛那混蛋說話！我剛想反駁，陳軒用眼神示意我坐到床邊，“楊逸，其實寧宇飛和你一樣，那次演習中他腦部也受了輕傷。你該清楚，向導突然釋放出巨大的精神力會給他人造成多大傷害。當時他年紀也不大，因為太過妒忌你的能力，演習前騙我吃下某種特殊的致幻藥物，想借我之手重傷你。後來的事情就如你所知的那樣，在我發狂時他早有準備逃得快所以傷得不太嚴重，而你因為想救隊友……”

我不滿地嘟囔：“你說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嗎？帝國的未來怎麽可以交到這麽小肚雞腸又卑鄙無恥的家夥手裏？！”

陳軒無奈地嘆息：“傻孩子，政治本來就是這麽卑鄙無恥。”

好吧，我無話可說。

“你的戒指呢？”

陳軒終于發現我手上的婚戒不翼而飛，我把飛行器燃料耗盡的事告訴他，發誓過兩天就去撈回來。陳軒眼中湧動着濃烈的情感：“謝謝你去找我，楊逸你是我的英雄，我一個人的。”

做不成楊淩将軍那樣的英雄，做陳軒一個人的英雄也不錯。

陳軒恢複得很快，沒養兩天就又生龍活虎。而我的Lion時不時就會消失不見，陳軒勸我盡快接受治療，我堅持回去把蜜周度完：“一輩子才有這麽一次，我不想因為任何原因被打斷。又不是今天不治療我就會變成傻子，怕什麽？如果我變傻你還要我麽？”

陳軒沒有回答，他只用實際行動證明不管我變成什麽鬼樣子他都會愛我如初。接下來的幾天真是太瘋狂了，我們像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一樣瘋狂的做.ai。我迷戀無限貼合着彼此的感覺，他的身體他的眼，他的嗓音他的體溫，都讓我體會到願為一人生為一人死是何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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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手折斷過我的翅膀，又讓我學會以另一種姿态飛翔。

離開克姆勒星回去後，我在研究所接受檢查時，寧宇飛領着一位中年男子來見我，說這個名叫吳晗彥的醫生是全星際最權威的神經科專家，就是他發現可以用幽靈鬼母的觸手為異能者重新搭建斷裂的腦神經。與普通的低等腔腸動物不同，幽靈鬼母的觸手是它大腦的延伸，是它身體的精密傳感器，與異能者的腦神經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有些懷疑寧宇飛的用心，大約他不願以身試險，所以想拿我做實驗的小白鼠。

吳晗彥用大堆醫學資料及研究成果向我證明，接受手術治療成功的話，至少在未來二十年我的病情都不會惡化，加上我的伴侶是能力超強的S級向導，随時随地可以為我輔助治療，有極大的痊愈可能性。二十年後我已三十八歲人到中年，就算退役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當然，手術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如果失敗我會比現在糟糕得多，也許會和患上阿爾茨海默症的老年人一樣，有記憶障礙、執行功能障礙，人格和行為發生突變。

我直截了當地問寧宇飛為什麽不拿自己開刀，他說他的症狀比我輕得多，只需要定時服用藥物每年堅持體檢，現在還無需手術。他會和這方面的頂級專家保持聯系，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他願意無私地把資源與我分享。

我不相信寧宇飛，但我相信吳晗彥，當今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沒有任何一位醫生敢拿自己的聲譽和性命開玩笑。我請他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一下。

其實也沒什麽好考慮的，百分之八十已經是很大的希望，哨兵們都是天生的冒險家，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會嘗試。只不過現在我有了愛人，需要先征得他的同意。

陳軒把從深海裏打撈回來的婚戒戴回我手上，輕聲說：“楊逸，我理解你，願意無條件支持你的決定。你吃過這麽多苦，夢想成為帝國王者之劍，你一定能熬過所有難關，你會成為SSS級哨兵的，在三十歲之前！”

這一晚，我們在觀雲府邸親手做了頓燭光晚餐，我用只會打仗的手為我的向導愛人煎牛排，不是一咬就往外冒血就是兩面都被煎到焦糊。陳軒卻吃得很開心，他笑言我吃沒熟的牛排嘴角流血的樣子像極了魅惑人的吸血鬼，于是我真的誘惑了他。

我岔開雙腿跨坐在他大腿上，用舌尖缱绻舔舐着他的雙唇。他反過來狠狠親吻我，用最快的速度解開我襯衣的紐扣，把手伸進我背後一路向下。我把青春美好的身體獻祭給伴侶，用盡各種姿勢，就當這是最後一次，給他極致的快感令他銘記一生。明天即使手術失敗我成了傻子，也沒有任何好遺憾的。

第二天陳軒把我送到吳晗彥那裏時，母親已等候多時。她站起來擁抱我，說楊逸我相信你，你從來都沒讓爸爸媽媽失望過，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經過嚴密的消毒程序後，我躺進封閉倉，仿佛只是進去休眠。

一個月後，我和陳軒結束長假回到軍部報道。是的，吳晗彥的手術很成功，我現在依然是名出色的哨兵，而且我終于有機會正式和我的向導一起執行任務。

回想起術後醒來一眼就看到胡子邋遢的陳軒蹲在我面前，他憔悴的樣子真是吓我一跳。這個人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你怎麽樣”，或是“楊逸我愛你”，他伸出兩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問我：“楊逸，告訴我這是幾？”

他是有多怕我會變成個傻子！我懷疑他說我傻了他也愛我的話都是假的。

他以我需要靜養為由向楊淩将軍給我請了一個月的病假，事實上我只在醫院呆了一周就完全恢複。陳軒就以各種借口帶我出去吃喝玩樂，父親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連我和陳軒到地下黑市打機甲比賽他都沒有制止。

哨兵不屑于操控機甲參戰，但不代表我對這些毫無興趣。相反的，機甲和賽車一樣對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有機甲作為保護我不用擔心一出手就秒殺對方，這種比賽于我而言就和打游戲一樣簡單而帶着點小刺激。

很快我和陳軒就成為黑市裏炙手可熱的機甲賽手，就在所有人認為我和陳軒會來一次巅峰對決的時候，我倆齊齊神秘消失，只在黑市裏留下一段傳奇。

兩年後陳軒的弟弟出生，取名陳旭。他是像種莊稼那樣在各種容器中培育出來的，直到他長成個嬰孩被轉移到保溫箱裏我才第一次見到他。沒想到我會被這個熊孩子徹底迷住，他就是嬰兒版的陳軒，真的，我就是能從皺巴巴的他身上尋找到陳軒的影子。

“喜歡的話我們也生一個，你也二十歲了，正是當爸爸的黃金年齡。”陳軒總愛這樣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慫恿我。

我沒有答應，喜歡歸喜歡，親眼目睹陳旭制造屎尿的時候，我覺得我并沒有做好當爸爸的心理準備。但小孩子真的是見風長啊，每次見面陳旭的變化都讓我乍舌，這個和他哥哥一樣逆天的小家夥，在六歲那年就覺醒了他的……哨兵屬性。

“楊逸哥哥，我将來一定會是比你更優秀的哨兵！”小家夥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經地向我挑釁。

也許吧，誰的童年沒有一個遠大的理想呢？

我揉着陳旭的腦袋說：“你或許會是比我更優秀的哨兵，但有一點你比不過我，你肯定找不到比你哥哥更好的向導！”

陳旭憤怒地用他的小拳頭把我打倒在陳軒懷裏，陳軒順勢擁住我：“楊逸，沒有人會比我們更幸福。”

二十八歲那年，我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SSS級哨兵，并于同年接任父親的位置，成為帝國名副其實的将軍。寧宇飛亦如願做了帝國元首，我和他之間早已冰釋前嫌，至少見面不會再有幹架的想法。我們只有一個共同的目标：讓帝國日益強大，不論是軍事上還是經濟上。

多年來陳軒甘願做我背後的男人，給我最無微不至的幫助和照顧，至于陳旭，八歲的他早已經是軍事學院裏出名的小霸王了。

結婚十年，我們從未厭倦彼此，陳軒是我最好的愛人，從前和未來都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