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循序漸進
市重症精神病院門口。
沐恩看着醫院樓上的幾個大字,有些意外與想不通。不知道易燕程拉她來這裏做什麽。
但看着易燕程沉默安靜的側臉,一時也沒問出口,靜靜坐在副駕上等着。
駕駛座上的易燕程握着方向盤,目光落在醫院門牌上,像是要穿透那大門,看進裏面。
“當年滅門案的兇手,就在這裏面。”
易燕程清冷的聲音驀然在車廂裏響起。
沐恩一愣,快速又看向醫院樓上挂着的那幾個字。
“當年兇手是名精神病患者?”沐恩不可思議地問。
她之前看過三年前大興鄉的滅門案資料,但那份資料只記錄了案件的發生過程和幾名受害人的情況,也籠統地提到過殺人兇手的名字,卻沒有最終的刑法判決內容。
她一直以為當年的那個兇手應該是被槍斃了,卻沒想會是這樣的情況。
易燕程目光還落在醫院門口,神色有些寂寥,“案子是這麽結的。”
沐恩一時無話可說。
她猜測,他應該也是最近這兩天才知道當年的“兇手”被關在了這裏。
沐恩問他,“要進去嗎?”
易燕程這會兒沒有猶豫,“去。”
他推開車門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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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恩緊跟了下去。
昨天下過一陣雨,今天風有點大,還降了溫,沐恩被冷風吹得打了個顫。
易燕程瞧見了,很自然地握了她的手,連同自己的,揣進了大衣兜裏。
那大衣,還是她昨天回去給他帶的。
沐恩打了個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易燕程卻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往醫院裏走。手被他握在衣兜裏,沐恩因沒反應過來,被他帶得小小踉跄了一步,才跟上他身邊。
沐恩擡頭看着身邊的人。男人臉上沒什麽表情,平淡的好像衣兜的掌心裏沒多出一只手一樣。沐恩卻還是沒忍住彎起唇角,奇跡地覺得竟然真的不冷了。
她不甘心地撩撥他,“喂,你為什麽牽我的手啊。”
“你不是冷?”
沐恩不高興這個答案,“女孩子冷,你也不能随便就牽啊。”
“哦。”易燕程反應依舊平淡,甚至從善如流,“不能随便牽,那就不牽了。”
說着,竟當真要把她的手掏出來。
沐恩簡直不敢相信,瞪圓了眼睛瞅他。哪舍得就叫他這樣把手放開,當下也顧不上什麽矜持,死命把手往他兜裏擠,“哪有你這樣的,還冷呢,牽着牽着牽着。”
“呵……”回應她的是頭上一陣性感的笑聲,還有重新回握住她手背的灼熱掌心。
……
不用打聽,易燕程帶着沐恩,直接來到了住着當年滅門案被抓捕罪犯——潘元的病房外。
路上遇到的關卡,易燕程掏出□□,沒費多大勁就進來了。
隔着厚重的病房門,沐恩和易燕程透過玻璃看着裏頭的潘元。
再度出乎沐恩的意料,潘元很年輕,三年過去了,他現在也僅僅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不知是常年待在醫院裏或是什麽其他原因,他皮膚很白,嫩得像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
此刻,他正坐在病房裏一張簡易的椅子上,面對着白色的牆壁,神情滞澀,眼中無光,嘴唇微微動着,似乎在念着什麽。穿着病號服的他,看上去消瘦得很。
沐恩有點沒辦法将眼前的人同當年那個屠了一家人的血腥兇手聯系在一起。
“他什麽病症?”
“精神分裂症。”
回答她問話的不是易燕程,而是從走廊對面走過來的一名穿大白褂的醫生。
沐恩詫異地看過去。
男人三十歲的樣子,留着一頭利落的短發,眼尾狹長,目光卻漆黑明亮,裏面有溫柔的光。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唯一有的裝飾,是別在胸前口袋上的黑色鋼筆。
氣質很是清隽。
他走到他們跟前,雙手一直套在白大褂的衣兜裏,神色自然溫和。
男人同他們一樣,立在病房門外,看着裏面的潘元,向他們解釋,“精神分裂症,一種多因素的疾病。臨床表現症狀各異,涉及感知覺、思維、情感和行為等多方面的障礙以及精神活動的不協調。病程一般遷延,呈反複發作、加重或惡化,部分患者最終出現衰退和精神殘疾,但有的患者經過治療後可保持痊愈或基本痊愈狀态。”(來源于百度)
男人嗓音清潤,像溪水漫過和田。他講過這些,聲音頓了半秒,好似在惋惜什麽,轉過頭看着他們,“很不幸,潘元屬于加重的那一類病患。”
沐恩聽得有些愣了,或者說是他的出現,叫她沒反應過來。
“你是?”她下意識開口問。
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開口落到她身上,清潤溫和,碰上她好奇的視線,眼角微微彎起,染上一抹清淡的笑意。
“秦柳,這所醫院最年輕有為的醫生。”
回答她的是站在她身邊的易燕程。
沐恩詫異了一回,驚訝:“你們認識?”
秦柳笑了,看了眼易燕程,“有緣見過幾面。”
易燕程臉上也露出一個淺笑。
沐恩與秦柳相互認識過後,就退到了一邊,聽易燕程和秦柳敘舊。
秦柳先開口,“聽護士說有警察過來,我倒沒想過會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幾個月。”
易燕程一如既往冷冷淡淡,秦柳好似已經習慣,并沒露出什麽不悅來,反而問道:“這幾年在外面,過得還好嗎?”
易燕程淺笑,“沒什麽不好,挺習慣的。”
好似就猜到他會這麽說,秦柳也笑了。
過了一會兒,易燕程示意了下病房裏面,問他,“這幾年,有人來看過他嗎?”
外面陽光太盛,秦柳眯了眯眼,不知想起什麽,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除了他的家人和偶爾過來看情況的警局的人,沒其他人。”
易燕程靜默沒有說話。
秦柳看向他,“還在為當年的事費心?”
他這話問得委婉,好似清楚易燕程剛剛那一問是為了什麽,卻沒有點名,只這麽試探地一問。
易燕程沒有回答,他伸出手拍了拍秦柳的手臂,勾起一抹淡笑,“走了,煙瘾犯了,你們這裏不讓人抽煙,真挺叫人難受的。”
秦柳也笑了,“好,我在上班,就不送你了。”
易燕程擺擺手。
沐恩跟着易燕程往外頭走,路過秦柳的時候點頭跟他道別,秦柳也溫和地看着她。注視着他們離開。
……
走出去之後,沐恩好奇,“那個人是誰啊?”
“嗯?”易燕程不鹹不淡,拿出鑰匙開了車門,“誰?秦柳嗎?這所醫院的一聲。”
“我是問你們怎麽認識的。”沐恩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坐了進去。
易燕程扣上安全帶,點了根煙,吸了兩口,才說,“因為局長認識的。他是個孤兒,二十年前,局長從一個案發現場把他帶回來。”他聲音頓了頓,不知想起什麽,良久才補充一句,“那一家人,只剩他一個了。”
沐恩驚駭。
良久才揉揉眼睛,“真是可憐。”
易燕程沒發表意見,啓動車子,開了出去。
路上,見到一個騎摩托的硬漢,後座上托着一個女人,在街上飙車。
風一樣從他們車邊飛馳過去,沐恩甚至聽到了摩托發動機的聲音。路上還有開跑車的看到,搖下車窗,伸出腦袋沖着他們吹口哨的。
沐恩看樂了,搖下車窗瞄了一眼,贊嘆,“帥啊!”
确實是帥,騎摩托的男人戴着個頭盔,看不到臉,但不妨礙人看到他結實寬厚的身體,再加上那飙車的姿态,帥斃了。
易燕程瞄了她一眼,嗤笑,毫不客氣地損她,“坐在路虎車裏,羨慕一個騎摩托車的女主,沐恩,你是腦子抽了吧?”
嘿!
沐恩不樂意了,微扭着身子看他,“羨慕怎麽了啊,人坐摩托那好歹也是個女主。”她翻了個白眼又将身體坐正,不滿地嘀咕一句,“我這是女主還是女配還不一定呢。”
嘶——
易燕程長吸口氣,覺得腦仁疼,沒辦法跟這個蠢女人溝通下去。幹脆閉了嘴。
回到警局,正值中午午飯時間,兩人幹脆一起去了食堂。
他們來警局有幾天了,但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沒和警局其他人有什麽交流,有需要的時候,都是楊誠霖上去找人做事。沐恩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破冰才好,在一個警局裏做事,一直這樣下去,光別扭就別扭死了。
而且本來他們兩個人同局裏其他人就沒什麽仇,局裏人會拿別樣的眼光看他們,多也是道聽途說了些三年前的事,好奇多些罷了。況且這些天下來,也沒看有誰給他們使絆子,充分說明警局裏的人還是比較可愛的。
或許警局裏的人和他們一樣,只是好不到合适的方式和他們相處呢?
雖然想法是美好的,但實施下去多少還是有難度的。目前案子忙,沐恩也只能按捺住,暫時忍受着現下這種詭異的工作氛圍。
但沒想到的是,她還沒動作,警局裏倒是有人先朝他們抛出了橄榄枝。
就在食堂,她和易燕程面對面坐着吃飯的時候。
平常也是他們倆這樣面對面吃飯,頂多有時候會加一個楊誠霖。但今天楊誠霖去查施嘉木,還沒回來,又只剩他倆。
但他們坐下沒多久,沐恩旁邊又坐下一個人。
沐恩奇怪,偏頭一看,是局裏三中隊的副隊長,彭建。
彭建是個黑炭頭,年齡二十七八的樣子,據說在警局幹了有幾年的樣子,平時沐恩和他也沒什麽交流,但到時經常聽到他和局裏年輕警察們一起笑鬧的聲音。
這會兒,彭建坐在她身邊,正偏頭對她笑呢,露出一口白牙齒。
沐恩不明所以,但出于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她也送上一個笑,軟聲叫人,“彭副隊。”
“哎!”彭建大大方方一應,笑着看她,“吃飯吶,我坐這兒沒問題吧?”
沐恩自然擺手,“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彭建自在得很,當下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大口進嘴裏,邊吃還邊和沐恩聊,“怎麽樣,來警局這幾天還習慣嗎?我聽說你不是警校出身的。”
沐恩不知道這演的是哪一出,問一句答一句,“還好,挺習慣的。”
她去瞅易燕程。
對面易燕程跟沒注意到她身邊坐了那麽大一人似的,眼觀鼻鼻觀心地吃飯,連動作都是一如既往地慢條斯理。
彭建又随便和她唠了幾句,突然問她,“沐恩你單身嗎?”
“啊?”沐恩整個人一懵,下意識去瞄易燕程,見他還是沒反應,只能硬着頭皮說,“啊,還單着。”
彭建一下子就拍了桌子,樂了,“單身好啊單身好!”
沐恩讪讪地笑,有點尴尬有點臉熱。她怎麽覺得,食堂吃飯的人,一半都在往這邊看呢?
彭建拍了那一下子之後,也不再問什麽了,最後走時只交代沐恩說,“好好幹,在警局裏遇到什麽困難跟彭大哥說,哥幫你解決!”
說完,還不待沐恩說聲謝謝,人就端着餐盤撤了。背影那叫一個潇灑。
沐恩懵懵地,心裏不由自主地在猜,這人難道是要追她?
念頭還沒落下,對面一聲冷哼就切斷了她的遐想。
易燕程吃完了,冷冷瞥她一眼,“別瞎想了,彭副隊早就結婚了,沒你什麽事兒。”
沐恩臉一熱,嘴硬瞪他,“我想什麽了!”
易燕程睨她一眼,端起餐盤也走了,走時丢下兩個字,“二貨。”
沐恩捏着筷子:“……”卧槽!
作者有話要說:
想更兩章的,沒更上,主要是一周一天假,實在不夠幹什麽的,睡一覺就天黑了,打滾,不想上班……
另外,大央受到了打擊,評論區的小妖精竟然猜到了劇情,表示很不開心,你們這樣讓我還怎麽編下……哦,不,是怎麽寫下去!!!
絕交啊絕交!
嗚嗚,跑小黑屋蹲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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