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蘇念的視線所及之處再無蘇明強和趙華良的身影, 兩人繞到遠處,像是往家屬院另一頭走去了。
揣着滿腹疑惑,蘇念拎着早餐回家, 同母親在飯桌上喝着豆漿, 吃着包子, 只腦海中不停地閃現剛剛見到一幕:“媽,你記得我們下鄉前, 三叔和趙伯伯家熟嗎?”
郝秀紅意外閨女怎麽會将這兩人一同提起,只捏着包子回憶道:“在我們家吃過幾次飯吧, 頂多算認識, 不怎麽熟。而且就你三叔那個樣, 你趙伯伯更看不上他。”
郝秀紅說得已經算比較委婉,要不是親弟弟是蘇明德的關系,蘇明強怎麽可能會和趙華良打照面,他一向是看不上蘇明強這種扒着親姐親哥吸血的廢物, 要說丈夫身邊的至交好友裏,趙華良是心氣最高的,自然不可能與蘇明強這種人熟悉。
在蘇念的記憶裏也是如此, 甚至她還略有印象,自己十一二歲的時候, 應當還聽到過趙伯伯勸自己父親,不要再幫蘇明強了, 這人壓根沒救, 幫了也是白幫。
可剛剛的一幕又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蘇念幾口喝完豆漿, 吃下最後一口包子,這便起身離開:“媽, 我有事出去一趟。”
這個點兒還不到七點,蘇念匆匆往外跑,想在家屬院中搜尋到蘇明強和趙華良的身影,只是無果,也不知道兩人走到何處去交談了。
就在蘇念無功而返,準備回家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抹白光。她驟然想起,家屬院中有個好去處,天然的隐蔽,小時候,她們這群孩子喜歡在那裏玩捉迷藏,此刻正值一大清早,那裏必定無人。
蘇念一路輕手輕腳趕到家屬院北邊一處低凹地段,當初松城大學修建家屬院時曾經準備造個玩樂地,比地面低了幾階的位置,讓孩子們撒開歡兒地玩兒,只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沒能成行,便成了個半成品閑置下來,雖說地方沒修建好,可孩子們也喜歡,特別愛在這裏玩捉迷藏,從地面上方沒法看到下方的情況。
蘇念猜測得沒錯,下方隐約傳來的說話聲證實了這一點,蘇明強和趙華良真的在這裏。
只是她沒敢湊得太近,加上兩人故意壓低了聲音,聽不大清具體的說話細節,不過她悄悄走到石臺邊緣,探出頭往下方瞥了一眼,正好見到趙華良一臉不耐煩地掏出兜裏錢包,從裏面數了一沓大團結過去。
蘇念擔心被發現,迅速地回退,又輕手輕腳地離開,等遠離兩人數十米遠,她靠在牆面仍舊驚訝,趙伯伯怎麽會給自己三叔錢?
他們無親無故,更不可能是朋友,怎麽會有金錢往來。
要說趙華良會借錢給蘇明強也不可能,畢竟他當年就對蘇明強這種人嗤之以鼻,還提醒自己父親別再借錢。
排除所有可能性,難不成蘇明強有什麽本事能讓趙華良不得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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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腳步聲,蘇念閃身躲藏地更加隐蔽,眼見着三叔一臉喜色地揣着錢往家屬院另一方去,而趙華良則是滿面嚴肅,眉心微擰地盯着蘇明強離開的方向,盯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徑直回家去。
蘇念待在原地沒動,只遠遠看到趙華良回到趙家,不多時,趙家大門被打開,趙華良和趙和平父子一同出門了。
前幾日剛和趙和平争論過一番的蘇念此刻見到他,心裏到底像是紮了一根刺,沒法做到全然的不介懷,只見趙和平同趙華良說了幾句,兩人便各自離開。
蘇念全程躲在牆後,心頭總隐隐有些疑惑冒頭,直覺告訴她,三叔蘇明強和鄰居趙伯伯的關系應當不簡單。
忙碌一通,蘇念擡手看了看手表,現在也才早上八點多。她到底是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決定去一趟食品廠。
蘇明強那處不方便下手,現在過去打聽也打草驚蛇,蘇念把目光放在了蘇軍身上。
自己這個堂弟前幾天剛遭遇了重大打擊,這時候确實需要一些親情的安慰。
蘇軍和父親蘇明強打了一架,蘇家在食品廠家屬院是鬧得雞飛狗跳,出盡洋相,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回,他們家的家醜卻是傳遍了家屬院,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蘇軍将父母當年從二叔家裏偷拿來的好東西和錢掏得差不多了,原本想着換錢給自己還賭債,最後被紅袖章一攪和,什麽都沒了。
這下,平時再寵溺的父母都嫌棄痛罵他,最後還是跟他媽趙曉慧眼淚鼻涕一把抓地哭了幾回,這才哄得他媽背着他爸将家中老底拿出來給兒子還了賭債,免于被卸掉一條胳膊。
不過那打撲克的人也是黑,賭債也能利滾利,從欠的五十塊錢直接翻滾到了兩百塊,狠狠咬了蘇軍家一口肉。
蘇明強聽說這事兒,把自己媳婦兒也打罵了一通,只道自己冤孽,才會娶了這麽個敗家媳婦兒,生了這麽個不争氣的兒子,家中家底快敗光,原先的好光景一去不複返t,蘇軍偷聽到他爸說要去找趙華良要錢。
自家父母手裏有二叔那個鄰居兼好友什麽把柄,他是隐約知道的,畢竟這些年,自家确實從趙華良手上拿過幾次錢,從趙華良鼻孔朝天,根本看不上自己爸媽的眼神裏,他能猜到,既然看不上還願意給錢,必然有貓膩。
不過無所謂,只要有錢就行,要回來錢,自家又能吃香喝辣的。
只是現在自己處境不好,這會兒酒瘾犯了也沒錢喝酒,兜裏簡直是比臉還幹淨,分毛不剩,真是太慘了。
——“蘇軍!”
就在蘇軍為自己悲哀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他回頭一看,來人不正是二叔閨女,自己堂姐蘇念嗎?
“姐!”
蘇軍從小就愛和父母上二叔家打秋風,自家條件差,吃不上幾回肉,可是回回去二叔家都有肉吃,臨走還能拿些零食,桃酥啊餅幹啊雞蛋糕這些,香得不行。他從小就羨慕蘇念,自己過的什麽日子,蘇念過的什麽日子?那簡直是天差地別,後來二叔一家下放了,自己的日子好起來了,他心情才平順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
不過,誰能料到二叔一家還能回來?
現在風水再次轉動,自家開始倒黴了,他心裏苦,對着已經恢複職位的二叔家又開始巴結,面對蘇念自然也是打着堂姐弟的親情旗號,想搞好關系,看能不能撈點好處。
“蘇軍,聽說你和三叔打架了?”蘇念看着挺關心自家人,說話時也有些不忍心,“怎麽回事啊?你們畢竟是父子倆,三叔又是長輩,哪能真舍得打你啊。”
堂姐一番話真是說到蘇軍心坎裏了,他深以為然,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自己爸真的是下得了這麽狠的手,大耳刮子抽了自己幾下,确實過份。
“姐,還是你說了句公道話,我現在在家裏是大氣不敢出,誰都給我甩臉色。”
蘇念瞥見蘇軍這模樣,心裏鄙夷,面上倒是不顯,只道:“你确實是慘,對了,你吃早飯沒?我請你。”
有人請客,蘇軍自然爽快答應,當即就和堂姐上國營飯店點了一碗鹵肉面,還額外加了一份肉,吃肉吃面還不夠,他望着只有國營飯店才能買到啤酒,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豈料堂姐更是貼心,當即又付錢給他買了兩瓶:“你心裏難受,我明白,喝吧。”
蘇軍感動得眼淚汪汪的,吃完面,就把着啤酒瓶猛灌啤酒,把這些日子的煩悶,憋屈和不滿全都悶在酒裏,不一會兒,一瓶下肚,又過了半晌,第二瓶也快吹完了。
接近兩瓶啤酒下肚,蘇軍腦子昏昏沉沉,面上快紅成猴屁股,一個勁兒地同堂姐訴說着自己的委屈:“今兒我才算是明白了,患難見真情啊,姐,咱們才是一家人,都是姓蘇的。看看這種時候,也只有你來請我吃飯,請我喝酒!你說說,我不就是打個牌嗎?——嗝——也不是什麽大事,至于鬧成這樣?也是我倒黴,想搞錢沒搞出來…可這也不能怪我啊,你說說,我爸怎麽就這麽狠心,寧願看着我被人打死都舍不得拿錢出來。”
聽着蘇軍一身酒氣地提到關鍵,蘇念打起精神,附和他:“三叔興許有難處吧,你家裏也不富裕,聽你的意思,之前就沒了一大筆錢,再給你還了賭債,興許家裏就揭不開鍋了。”
“這有啥!”蘇軍不以為意,大手一揮,眼前像是有幾個蘇念在來回晃,他低聲道,“沒錢了去找趙華…良啊,他有錢,嗝。”
蘇念心頭一動,看來蘇軍也知道蘇明強能從趙華良手裏拿錢,只是為什麽呢?
“蘇軍,你別開玩笑了,趙伯伯怎麽可能拿錢給你們家,你們壓根不熟。”
蘇軍醉醺醺地哪裏受得了言語刺激,當即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怎麽不可能!他都給我爸好幾回錢了。”
蘇軍頭昏腦脹,那兩瓶啤酒的威力顯現,只見他說完這話,便醉醺醺地倒在桌面,眼皮直打架。
蘇念不依不饒,繼續追問:“蘇軍,趙華良為什麽給你爸錢?什麽時候開始給錢的?”
蘇軍聽着似是從天邊來的隐隐約約的聲音,已經快沒有思考的意識,只含糊回答:“不知道,肯定我爸知道他什麽事兒呗,什麽時候給錢的?啊,很久了,什麽時候呢?哦,對了!你們家下放的時候!”
那是一個重大的時間點,蘇軍記憶深刻。
說完這句話,他徹底沒法思考,醉意重重襲來,直接昏睡了過去。
蘇念将蘇軍的話一一梳理,又在腦海中一幕幕閃回着清晨見到的一幕,心中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令人不寒而栗。
将蘇軍安頓在國營飯店,讓服務員看着點,等他醒了就讓他自己離開,蘇念這才沉思着回家去。
有時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很消除。
她想到趙華良過去在自己父親之下,無論是學術研究,教學水平還是在學生中的口碑都被壓了一頭,之前更是聽軋鋼廠廠長楊伯伯說起,趙華良在讀書時期也是始終輸自己父親一點,而他那樣一個自負的人卻難得的一直和自己父親保持了多年好友關系,像是毫不在意。
直到父親被突然上門的紅/衛/兵上門搜查,查出海外書籍和信件,被帶走調查,蘇念回想着十三歲時的朦胧記憶,當時事發突然,第一個沖上門來關心自家,關心蘇家這對懵懂不了解情況,手足無措的孤兒寡母的便是趙華良。
現在想來,他來得太快了,當時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趙華良就如同從天而降,像是早有預料,當即就對自己和母親說,放心,他會去托關系找人幫忙,一定把爸爸救出來。
那時候的蘇念和郝秀紅對蘇明德的這位多年同學兼好友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尤其是見到他一直為之奔走,明顯地着急沮喪,更是感慨趙華良的一片赤誠之心。
可如果,父親就是他舉報的呢?
蘇念記得他就是在自己父親被下放後開始扶搖直上,一路往上爬,現在已經身居高位。
而下放的七年時間裏,趙家同自家沒有任何聯系,原本自家人都覺得這是對的,相反十分抗拒大姑,楊樹山以及父親當年的一些學生悄悄地想方設法送些物資過來,擔心連累他們。世道艱難,再大的風險也有人铤而走險,趙華良卻沒有。
當初甘願冒着巨大的風險為父親奔走的趙華良後來和自家沒有任何聯系,這樣的态度轉變着實不太合常理。七年時間沒有任何聯系,直到全國陸續開始平反,自己才突然收到了趙和平寄來的一封信,說他父親在為自己父親平反的事情奔走。
蘇念走在回家的路上,明明穿着厚實的棉襖,卻覺得寒氣刺骨,一片冰涼。
她得去趙家一趟,這會兒趙華良和趙和平都外出了,趙家只有衛英在,正好可以試試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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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早晨見到趙和平出門,卻沒猜到他去了一個自己萬萬想不到的地方。
趙和平和蘇念吵架後,心情一直不好,他不能接受從小認識的妹子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自己,更加不能接受自己這樣一個天之驕子輸給謝晖那樣的人。
他樣樣不如自己,憑什麽?
這會兒,他站在貨運碼頭,同一身灰塵髒污的謝晖面對面,用高高在上的目光從上而下打量着他。
兩人同樣身形高大,只是一個衣着光鮮,一個衣衫破舊,可卻是劍拔弩張,僅用眼神也較着勁。
“謝晖,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去找念念。”趙和平語帶輕蔑,十分不屑地對謝晖下着最後通牒。
“我跟她之間,關你什麽事?”謝晖冷冷看着他,淡淡開口,絲毫不把這個什麽條件都好的男人的話放在眼裏。
“你——呵,謝晖,你不會真指望着攀上高枝,從念念身上撈錢吧?你什麽都沒有,一個月累死累活工作也只能掙五塊錢,五塊錢是什麽概念?念念在百貨大樓買一罐擦臉用的雪花膏就要五塊錢,你憑t什麽接近她?憑什麽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配?”
趙和平惡狠狠地盯着他,試圖用自己最稀松平常的東西碾碎他的自尊:“我和念念是一路人,我們才有共同語言,你呢?不要起歪心思,念念不會和你一起,她父母更不可能把女兒交給你這種人,你趁早給我死心,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謝晖默默聽着趙和平的話,只眸光漸冷:“你有什麽立場來跟我說這些話?無非是她不喜歡你,你着急了…”
“謝晖!你認為念念不喜歡我?我和她家世匹配,我們的父親又是多年好友,門當戶對,我們還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認識了二十來年。她不喜歡我難不成喜歡你?老實告訴你,今天我來這裏就是念念的意思,她不會再見你,你識相點也別再去找她!她要和我結婚了,雙方父母都很滿意,只有我才能帶給她最富足最美好的生活。你最好有自知之明,難不成想拿着五塊錢的工資娶她回去吃糠咽菜?還是說,你個大男人準備讓她養你?”
寒風泠冽中,趙和平的話一聲聲砸進謝晖耳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他卻只蹙眉重複一句:“你和她結婚?”
“沒錯!”趙和平此刻只感受到無邊的快感,這樣的謊話沒人能揭穿,他感受到謝晖直直往下沉的氣勢,更加得意,“全世界,只有我和她般配,我能娶她。記住,你謝晖,壓根兒不配!”
趙和平潇灑離開,帶着滿滿的勝利者姿态,他一定不會讓念念跟這種人在一起,現在只是念念一時鬼迷心竅,自己必定會拯救她,讓她清醒過來,看清誰才是适合她的人。
……
距離和蘇念約定見面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謝晖重新回到碼頭幹活,扛着貨袋來回搬運,腦海中卻不停重複着趙和平的話,明知道不該相信他的話,可還是會被一句句刺痛。
他片刻不能再等,距離請假時間還有半小時,他跟小組長說了一句,便提前出發了,一路狂奔着奔向家屬院,奔向蘇念。
——
松城大學家屬院。
冬日寒意侵襲,謝晖卻跑出了一身汗,額前碎發墜着涔涔汗漬,眸中卻是一片沉寂。
他在松城大學家屬院後門門衛處登記,又問詢了蘇家的位置,一路往裏走去。
大學家屬院中的人衣着光鮮,不少家屬疑惑地盯着這個一身單薄黑衣,還沾滿灰塵的年輕男同志,等人走遠了還在嘀咕不知道是不是哪家的窮親戚上門來打秋風。
蘇家大門緊閉,謝晖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趙和平的話言猶在耳,一聲聲響在謝晖耳畔,他沒有離開,仍舊執着地敲着門…
直到,不遠處傳來趙和平的聲音。
“謝晖,你還真是不死心啊。”趙和平唇角挂着譏諷的笑意,指着旁邊自家大門道,“念念現在就在我家,正和我媽商量大事。”
什麽大事,言外之意,不用明說。
趙和平回家後發現蘇念正在自家,竟然是親熱地正和自己母親話家常,聊到自己父親對她父親的幫助,自己一家人對她家的幫助,言語中又是感激。他大喜過望,想着這是蘇念變相地服軟,在給自己臺階下,讨好自家人。
他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不能故作姿态,當即就對蘇念和顏悅色,仿佛那天的争執從未發生過。
謝晖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發,像是不信。
趙和平嗤笑一聲,轉身進屋,沒一會兒,卻是和蘇念一同從屋裏出來了。
“謝晖,你怎麽提前來了?還上院裏來了?”蘇念和謝晖一向是約在家屬院外面的拐角處見面,不過她此刻顧不上許多,她正和趙華良愛人衛英談到關鍵地方,經過一番試探,蘇念憑直覺判定衛英應該對當年的事情不知情,越是這樣,她無意中說出的細節便能暴露更多,種種細節表示,當年的事情似乎真有貓膩。
像剛剛,衛英也提到趙華良反應迅速,去蘇家幫忙的動作快,不過她本意是誇自己丈夫對蘇家的大恩大德。
“你在和趙家商量什麽?大事?”謝晖看着蘇念,沉聲開口嗓音沙啞到像是被砂紙碾磨過喉嚨。
蘇念心裏咯噔一下,不知謝晖為什麽這麽說,不過現在自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想着接下來的事情,只道:“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待會兒你自己去軋鋼廠,找楊廠長的秘書何建新,他會給你安排工作,你放心,楊廠長已經打過招呼了。我先進去了。”
今日機會絕佳,她一定不能錯過在衛英口中套出消息的機會。
謝晖毫無動靜,深沉的眼眸看着蘇念,耳畔又響起趙和平的聲音。
“念念,你還跟些外人說什麽呢?我媽可等着你,還說今天中午一定留你在家裏吃飯,她給你做好吃的,我媽可早就把你當成一家人聊啊,她還給你買了一條十多塊錢的圍巾,說你圍着肯定漂亮。”
趙和平在門口接上蘇念,同她并肩一同進屋,大門關閉前,他回頭看了謝晖一眼,唇角勾起笑容,像是在無聲地宣告自己的勝利,随後親手關上大門,将蘇念的身影全部遮擋。
狂風呼號,在家屬院肆虐,吹得路邊樹上枝丫搖晃難定,原本在外行走的人們快步躲避回家,唯有趙家大門前,一個年輕男人站得筆直,死死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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