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
第 35 章
風雲突變, 外面狂風不止,響起嗚咽震顫的聲響,刮過家屬院的牆壁房屋。
趙家屋裏卻是暖和一片, 緊閉的大門隔絕了風聲, 生着碳火的爐子帶來陣陣熱意。
衛英如今對蘇念還算滿意, 畢竟郝秀紅在自己生病住院期間投桃報李,也是多有付出, 日日做好飯菜送來,蘇念同她母親一道, 倒也是知恩圖報的人。
這姑娘如果沒有經歷下放七年的命運, 應當不止于此, 完全能将大院裏其他差不多年紀的姑娘比下去,只可惜,世事難料,都是命啊。
現如今, 既然自己兒子堅持,她也不再為難,對着上門來看望自己的蘇念還算客氣, 只是想着日後當婆婆的心态,還是得端上些姿态, 不然兒媳婦以為你太過親善,遲早騎到自己頭上去。
“衛阿姨, 我和父母一直對你們心存感激, 當年我爸爸出事,要沒有趙伯伯的幫忙奔走, 托關系想辦法,興許會被判得更重。”
衛英聽着這些話只覺得受用, 這孩子時刻念着自家的恩情,以後嫁進來也應該是知道好好照顧丈夫,孝順公婆的,她笑了笑,只想再彰顯一番自家對蘇家的恩情:“那可不,當年我們家華良為了你爸的事情是天天在外面跑,都沒個休息的,不是在學校裏奔走,就是去革委會托關系,可是不容易啊,光是請革委會的吃飯都請了好多回,花了不老少的錢。”
蘇念眼眸一亮,片刻又壓了下去:“您是說,趙伯伯那時候經常請革委會的人吃飯?我記得革委會的人在那些年是鼻孔朝天的,不容易接近。趙伯伯真是為了我父親托盡了關系吧。”
“那是自然。”衛英一臉驕傲,自家丈夫如今可是比蘇明德強多了,而自己看着也比郝秀紅年輕不少,這種時候對蘇家人,更多是帶着高高在上的憐憫,她自然也願意施舍幾分善心,“你趙伯伯對你爸沒的說,那是掏心掏肺地幫忙,當初你爸被搜查出來海外的書籍和信件,差點就要被關押,還不是你趙伯伯從中周旋,拿着那兩樣罪證辯解了好幾回,才減輕了處罰,最後判了個下放農場改造的從輕處罰嘛。”
蘇念也記得那兩樣所謂的罪證,海外書籍是其次,關鍵就是與海外有聯系的信件,據說是父親過去一個留洋的學生寄來的,在那個敏感時期正撞在槍口上。
而自己父親對此完全沒有印象,後來只推測是信件夾在書裏,被遺漏了,現在看來…
“當時趙伯伯是不是還試圖找過寄信回來的學生?想為我父親洗刷冤屈。”
衛英對這事兒有些印象:“好像是,我也不太懂那些,不過我當時就勸過你趙伯伯了,那種時候就不怕引火燒身嗎?哪能聯系海t外啊!”
蘇念和衛英在客廳話家常,從當年聊到小時候,又從小時候談到現如今,蘇念有心,便不會冷場,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趙和平從廚房端來切好的蘋果,看着母親和自己的心上人相處如此和諧,心裏到底歡喜,說話時便也揚起笑意:“媽,念念,來吃點蘋果,你們怎麽還說到我小時候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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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英瞥兒子一眼,知子莫若母,她一眼看出兒子的高興,自然也跟着心情大悅:“你好意思說,小時候和念念關系那麽好,大院裏那麽多小姑娘,你最愛帶着念念玩,現在長大了還沒小時候機靈。”
趙和平悶笑兩聲,趁機邀請蘇念明天中午吃午飯,而有心再打探些消息的蘇念自然應了下來。
回到家,蘇念這才覺察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那是自心底冒出的驚懼,像是一層層巨浪拍打而來,裹着對無比信任的叔伯開始懷疑的驚慌。
要是換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訴自己,趙華良是個謀害自己父親的壞人,她一定不會相信。
這麽多年,自家人始終被他蒙蔽,被他絕佳的算計和演戲所蒙蔽,錯将仇人當恩人,怎能不叫人從心底生寒。
腦子裏一團亂麻,蘇念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日記本的空白頁面寫下關于這件事的簡要線索,以自己父親被舉報為核心,分支出革委會、趙華良和蘇明強三條支線。
現在看來,趙華良應當是一力舉報了自己父親,同時和革委會的人有所勾結,而同時可能是被蘇明強撞破了什麽事,有把柄在外所以被要挾給錢,亦或是,這件事也有蘇明強參與其中,趙華良給的是報酬的錢?
蘇念在幾個關鍵點打了問號,又仔細回憶着當初事情的重要證據,海外書籍和海外信件,以及那個海外學生。
這一天受到的沖擊太大,蘇念寫下關鍵信息後昏昏沉沉地睡下,第二日醒來時,竟然是嗓子發痛,像是感冒了。
她已經許久沒有生過病,昨日到底是太過忙碌,又急着驗證一切,折騰得太過,導致寒氣侵入,鼻塞喉嚨痛,說話也甕聲甕氣的。
饒是如此,蘇念在中午還是赴了趙和平的約,同他一道在國營飯店吃飯,她暗中調查的事情遲早會被趙華良警覺,必須在他還沒有察覺前,多打探些重要消息。
趙和平發現蘇念有些生病,體貼地給備了熱水,點了蔬菜粥和一些清淡飲食,兩人吃着飯,蘇念不着痕跡地回憶着從前,繼續從中獲取些有用的細節。
當聽到趙和平提起當年他父親知道自己父親與海外的學生聯系,重複過地址和名字時,蘇念警鈴大作,像是有什麽頭緒正破土而出,即将成行。
蘇念連着幾天和趙和平見面,基本就是吃個飯,加上他下班後上蘇家來看望,順便給蘇念帶些藥,關心她的病情。
蘇念這回感冒還帶着些發燒,腦子昏昏沉沉的,等徹底好起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情。
自己父親也即将出差回來,她打算将這陣子調查的事情同父親商量,其中的種種細節肯定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最清楚。
打定主意,确定了後續方案,蘇念的病好得差不多,頭腦也清醒過來,這便想起來一個星期沒見的謝晖。
其實前幾天她就想到謝晖,估摸他應該已經搞定了軋鋼廠的工作,興許這個月做完碼頭的事情,下個月就能入職軋鋼廠,只是自己這一個星期事情太多,又加上生病,還沒來得及問他一句。
蘇念病愈後出門,郝秀紅十萬個不放心,好好檢查了一番,見閨女穿得暖和,圍巾手套都戴好了,這才讓她路上小心,放她出門。
坐上公交,蘇念在擁擠的人潮中擠下車,再步行幾百米到了貨運碼頭。
這裏一年四季都人頭攢動,貨運不止,工人們也是輪流交班,永遠不會停工。
只是這一次,蘇念在托人幫忙叫一聲謝晖時,得到了令人驚訝的回答:“謝晖一個星期前就不幹了,收拾東西走了。”
蘇念先是一愣,沒想到謝晖竟然辭職了?
可轉念一想,難不成是軋鋼廠那邊快速确定了工作,需要他立刻入職,便從貨運碼頭這邊辭職了?
正常來說,應當沒有這麽急切,不過一切都說不準。
畢竟除了這個理由,似乎無法解釋謝晖怎麽突然不幹了。
蘇念又坐着公交車前往軋鋼廠,原本以為會在這裏見到謝晖,可等她聯系到楊伯伯秘書後才得知,那日謝晖根本沒有來軋鋼廠面試工作,自然也沒有得到什麽工作。
從軋鋼廠離開,蘇念頭腦發懵,在瑟瑟寒風中一時不知該去往何處。
謝晖并沒有來軋鋼廠面試工作,那他為什麽辭去了貨運碼頭的工作,他人現在又在哪裏?
這裏不是勝利農場,是對于他來說人生地不熟的松城,這些日子,他認識的人不多,多數時候是來找自己,再不然就是…
這一天,蘇念又去了第三個地方,行色匆匆地趕到了林偉華家。
“林同志,謝晖人呢?他去哪兒了?”蘇念心頭隐隐有什麽不好的預感,可又抓不住。
“謝晖?我不知道啊,沒見過他。”林偉華平靜地回蘇念一句,又道,“蘇念同志,我趕時間出去忙,就不招待你啦。”
這個時間正是林偉華去黑市忙活的點,他拎着一個大袋子,繞過蘇念離開。
林偉華也不知道?
蘇念心頭一慌,各種情緒交織,像是有人在心口狠狠抓了一把,又痛又悶,更多的是茫然和難受。
難不成他不告而別,離開了松城?
可是,他竟然不來見自己一面?
蘇念呆愣地站在林偉華家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突然覺出些不對勁,轉瞬便匆匆離開,跟了上去。
“蘇念同志,我不是說沒見過謝晖嗎?你跟着我幹什麽啊?”林偉華發現自己身後多了個尾巴,只想把人打發了。
“謝晖不見了,你還這麽平靜這麽鎮定?林同志,這就是你對待好兄弟的态度?”蘇念見林偉華一副吃癟的樣兒,心中有數,幹脆地開口,“說吧,謝晖在哪裏?他讓你不要告訴我的吧。”
“你——”林偉華有些驚訝地看着蘇念,抿了抿唇,輕聲嘀咕道,“你倒是會猜。”
“那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蘇念看着林偉華,這人出來混得久,但是其實心眼不多,也不經詐,“不會是出事了不?他跟人打架了?受傷了?”
“沒有沒有!”林偉華下意識反駁,等脫口而出一句之後瞬間反應過來,又閉緊了嘴。
“這樣吧,既然你好兄弟不讓你說,那我也不為難你,我自己猜,猜對猜錯了,我自己會分辨,你別騙我就行。”蘇念盯着林偉華,先開口問了一句,“他離開松城了?”
林偉華沒有反應,不過沒什麽反應,蘇念心中就有數了,又問道:“他沒在貨運碼頭幹了,是不是跟你一起幹,在黑市投機倒把?”
這回,林偉華眼中透出驚恐,一臉震驚地看向蘇念,嘴裏振振有詞:“你,你,你怎麽知道?”
天地良心,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啊!
“帶我去找他。”蘇念心中漸漸竄起火苗,說這話時,竟然是把林偉華吓住了。
“不行,謝哥才不會讓你去。”林偉華內心叫苦不疊,現在是個什麽事兒啊!
“你不帶我去,那我就一個黑市一個黑市地找,到時候遇到什麽危險,遇到紅袖章來抓人,興許我也被抓去了…”蘇念看向林偉華,眼神裏閃爍着勢在必得的氣概,“那你到時候讓謝晖來救我吧。”
林偉華:“…”
他哪兒敢啊!
“這樣吧,你在前面走你的路,我不小心碰上了跟着去,也不算是你把我帶去的。”蘇念貼心地為林偉華出謀劃策,聽得林偉華心裏一動,嚯,好像只能這麽辦了。
林偉華敗下陣來,以前一起對付蘇軍還不覺得,現在自己一個人面對蘇念,這才發現,自己壓根不是蘇念的對手,謝哥讓他什麽都不準說,他确實什麽都沒說啊。
事情是蘇念自己猜到的,地方是蘇念自己跟來的,他真是無罪!
松城面積寬廣,人口衆多,工業發達,城市的大街小巷盤踞縱t橫着許多黑市。
現如今,人們早已擺脫了三年饑荒時期,經濟水平日益增長,可兜裏有錢也買不到足夠生活的物資,黑市應運而生,不少人去黑市買吃穿用的物資,冒着風險也要賭上一把。
林偉華手中就有要帶過去的一批物資,其中有三十多個雞蛋,是前日有個工廠的男人來預定的:“他媳婦兒懷孕了,每個月定額的雞蛋不夠吃,有錢都買不到,這不,找我去村裏收了一批雞蛋和一只老母雞來,我這價錢也公道,就比供銷社的貴一點兒,但是咱們的不要票啊,多方便!”
林偉華一臉驕傲,村裏人用老母雞和雞蛋換錢了,自己掙錢了,那男人給媳婦兒買到了補身體的,真是人人都高興了。
“我猜啊,謝哥就是擔心你不高興,才不敢跟你說。”林偉華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一個星期前,謝晖突然來找上自己,說要和自己一塊兒幹。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勸謝晖勸了許久,怎麽勸都勸不聽,人有本事,卻偏偏要在貨運碼頭累死累活當個工資低的搬運工。
現在可好,終于想通了,願意掙錢了!
蘇念只問了一句:“他怎麽說的?為什麽突然改主意了?”
林偉華搖頭:“我也不知道,謝哥就說了一句,他得掙錢。”
蘇念跟随林偉華到了一條隐蔽小巷裏的黑市,要沒有林偉華帶路,她是絕對找不到這裏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黑市如此隐蔽,在小巷深處,經過僻靜幽深的沉寂後,會迎來一派繁華景象。
這裏像以前的農村趕集,不少人在牆邊擺放着倒賣的商品,從各種農副産品到各類工業品和商品券不等。
價格也是各異,例如在供銷社需要雞蛋票才能買到雞蛋五分錢一個,在這裏不需要票,八分錢一個,還供不應求。貴價些的,有人在賣懷表,賣縫紉機,賣電視機票,自行車票和工業券。
像現在結婚流行買三轉一響,可許多普通家庭壓根攢不到票,反而在黑市有可能買到一張自行車票,高價買下,再拿着票去百貨大樓買自行車,便能風風光光地結婚了。
這樣的需求下,黑市生意很好,冒着風險來買東西的人不少,投機倒把的人自然也多。
蘇念混在買東西的人群裏,四處打量着,在一處牆角見到了謝晖。
他又穿回了當初來松城時的單薄衣裳,黑沉的顏色似乎漸漸與暗淡的天色相融,黑色碎發下,眼神又變得鋒銳而冷厲,手中調試着收音機,修長的手指翻飛,不一會兒便有聲音流出。
收音機是家家戶戶眼饞的好東西,能在黑市買到自然搶手,蘇念看着他面前的一個中年男人掏錢遞過去,從他手中接過收音機,迅速地藏進寬大的棉襖裏,東張西望地快步離開。
謝晖賣出去東西收下了三十塊錢,似乎也不見喜色,沉默地将三張大團結揣進兜裏,只是一瞬,他似乎有什麽預感,忽然地擡起頭來,目光直直地穿過人群,望見了蘇念。
蘇念已經許久沒見過謝晖這樣的眼神,似乎又回到了初見他的時候,冷漠中帶着生人勿近的抗拒,不摻雜半分感情。
林偉華心虛地走過去,試圖狡辯:“謝哥,我要是說,我真的一個字兒沒說,是她自己找來的,你信不?”
他真的冤枉!
謝晖冷淡開口:“嗯,你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
林偉華:“…”
黑市的攤位交接給林偉華,他蹲在地上,将手中的農副産品一一擺好,旁邊放着幾個組裝好的收音機,他擡頭望一眼前後腳往外走的男女,不住地好奇,恨不得跟過去看看。
自己怎麽就要在黑市掙錢呢?
他好想去看看啊,這兩人真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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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默默跟在謝晖身後,一路無話。
她能感覺到謝晖的不對勁,卻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自己和他最後一次見面在一星期前,那日原本是兩人約定好要去軋鋼廠面試工作的日子,後來因為突然發生的情況耽擱了,自己讓謝晖獨自前去,應當沒有問題。
那後來發生了什麽?
這般思索着,蘇念發現謝晖帶自己走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其實這裏距離林偉華家也不遠,就在四合院旁邊十來米的一處筒子樓中。
這裏應該是他現在的住處,蘇念繼續跟着他上樓,直到謝晖在二樓最裏間的一處房門前停下來,掏出鑰匙開門。
咔噠一聲,門鎖被擰開,再是嘎吱一聲響,老舊的木門被男人推開,謝晖偏頭看了蘇念一眼。
蘇念不期然落進他漆黑的眸子裏,邁腿向屋裏走去。
目之所及,這是一處一室一廳的構造,房間狹小,但是一個男人住着倒也勉強合适。客廳裏幹淨簡陋,只有一張四方桌和兩張凳子,其餘再無什麽,再就是房屋深處的一間卧房,房門大敞着,能看見床尾和上面鋪着的深灰色床單褥子。
咔噠一聲。
蘇念身後響起木門關上的聲音,她回身一看,謝晖正站在自己對面,神情嚴肅,黑亮的瞳仁牢牢盯着自己,又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大步流星,帶着沉沉氣勢和滿滿的壓迫感。
——“謝晖,你為什麽突然去投機倒把?”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了。”
狹小昏暗的房間裏,兩人同時開口,彼此的聲音糾纏在一起,一時分不清各自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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