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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元素靈們争執不休, 祂們的意見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以水元素靈為代表的安穩派，表示過去的都已經去了，未來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既往不咎過安穩的日子，有這樣想法的還有木元素靈, 祂也想回到自己的森林；

一派是以風元素靈為代表的複仇派, 表示過去的事情深深地印入靈魂, 讓祂們徹夜難眠到現在，怎麽能就這麽過去呢？一定要複仇到底，把那些惡心的人類都殺光光！與祂想法一致的還有素來沉默的金元素靈和噼裏啪啦閃着雷光的雷元素靈；

剩下還有一派是以土元素靈為代表的中間派，表示兩邊講得都很有道理, 祂們既想支持這個又想支持那個，同樣糾結的還有火元素靈。

畢竟祂倆剛剛經歷過誤傷，覺得有些事矯枉過正了。

如此劇烈的分歧之下，想要和諧是不可能的, 尤其水元素靈和風元素靈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強硬，誰都不肯退讓。

最最關鍵的是，土元素靈和火元素靈兩個自诩的中間派煽風點火, 表示元素靈之間應該團結、步調一致, 絕對不能産生分裂的想法……你們要是真的鬧分歧那自己肯定是要站在正義的一邊把你們攪吧攪吧揉成一團的。

至于祂倆能不能做到那個地步, 那就是另外的話題, 不服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幹，幾方比劃比劃試試。

簡而言之，現場亂成了一團麻。

而在祂們争執出結果之前，鐘離是不會繼續開口的, 他的需求跟元素靈不一樣，這裏困不住他跟魈兩人, 想要離開随時都可以。

方才提出送祂們離開的念頭也是看在水元素靈幫助治療了魈的份上，并不是因為同類之間的憐憫，又或者元素生命的同仇敵忾。

他的本質，還是愛人的。

而元素靈的本質……并不包含愛人這個條件。

“兩邊都沒退讓呢。”屏幕外，凱亞說了句風涼話。

“準确的說，是三邊。”迪盧克老爺在一旁雙臂抱胸補充道。

“但結果還是很明晰的，”溫迪在旁邊像個精靈一樣晃悠，這時候有個秋千也是好的，玩起來別有一番情調，可惜不能跟須彌的小吉祥草王搶，看起來不像話，“祂們犟不過老爺子的決定，想要出去就得做出妥協。”

而數萬年的封印擺在這裏，就算再無欲無求也會想要自由。

別看元素靈之間争吵得這麽厲害，祂們的前提都是出去，沒有一個不向往外面的自由。不過這份自由的主動權掌握在老爺子的手裏，只有老爺子同意，祂們才能夠重新獲得自由。

也幸虧老爺子是個寬厚的人，沒心思搞有的沒的，不然高低得給祂們上演一下什麽叫做“才出虎穴又進狼窩”！

地底下元素靈們在争吵，會議室裏長老們也沒閑着。

“大祭司，那些賤民已經在廣場上造機器了，真的要讓它們這麽下去嗎？”法師學院的長老隐隐感到不安。

雖然這幾天他們的重點一直在對抗元素靈的封印陣法上面，但是璃月人頻繁搞出的動作，也讓他們感到了不安。

倒不是在意它們挖出了那些骨骸，而是有點在意它們的态度。

一般來說，驟然知道自己未來的下場會非常糟糕都會感覺到恐懼、慌亂，行事作風也會沒有規律，整體呈現出渾渾噩噩的狀态。

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飛。

但這些璃月人的心态……是不是太好了一點？哪怕有心反抗也不該這麽團結，還是它們真覺得那種木頭做成的機器能夠對那些靈獸造成什麽傷害？

“你想做什麽？”大祭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麽沉不住氣，還是換個更有能力的人當長老吧。

自己未來要成為世界的中心，手下人怎麽能是這個模樣？

“要不……我們……現在……就把陣法開了吧？”一句話被他說得斷斷續續，顯然內心在做劇烈的掙紮。

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還是要為自己找補一下：“反正早開跟晚開相差不是很大，那頭會說話的神獸已經被我們關在學院裏面，哪怕不知道在哪，只要我們啓動陣法就能夠獻祭他徹底地封印住那些家夥，避免後顧之憂……”

至于只用這頭神獸造成的損失……大不了多填幾只聖獸進去，這東西倒不是很少見，至少就他所知道的，旁邊幾位召喚師學院的長老都各自契約了一頭不止的聖獸，不過是做點犧牲罷了。

只要他們重新回到世界的中心，未來神獸還不是手到擒來？

還是說，召喚師學院的這群家夥，什麽都不願意犧牲？

“我拒絕！”先開口的卻是戰士學院的院長，他擡起下巴姿态倨傲地說道，“你貪生怕死那是你的事，這麽久都已經等下了，何必為了點不安功虧一篑？”

他看法師學院不順眼很久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诘難，自然是抓準了機會打擊。至于為什麽不向師出同源的召喚師學院開炮，當然是因為不敢呀。

“我也是這個想法。”召喚師學院的長老同樣說道，“這麽多年我們都堅持下來了，何必在這個時候着急？它們再有動靜也不過一群沒有元素力的賤民，能弄出什麽好東西來？”

他是不相信廣場上那些用普通木頭造出來的東西能夠對他們精密周全的計劃造成颠覆性的影響。而只要不是颠覆性的影響，等他們把封印大事辦完了，再來收拾它們也不急。

到時候就是降維打擊了。

大祭司坐在上首看得直皺眉，當真是一群人湊不出一個腦子，就這麽點事情也值得吵？一群蝼蟻看到天塌了想要建個高塔把自己保護起來……這種行為值得他們在意嗎？

不過全都一腳踩爛罷了！

明明有利益最大化的辦法，為什麽要為這些人退讓？就因為他們是賤民？是其他世界來的送死的生命？

可不可笑。

“行了，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大祭司打斷了他們的争吵，他在這群人當中有絕對的權威，所有人都靜默地等着他開口，“你們沒事可以去練練功法，省得對一群陌生人露怯。”

實力的差距擺在這裏，就算有數量的優勢也不能找補。

何況真要算數量的話，他們學院世界的人也不少，平均下來大概十五個人才能夠分到一個敵人。

故而不管實力還是數量，都是他們占絕對的優勢。

所以他才看不上法師學院長老那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樣子。

就這樣，唯一有兩成可能封印住元素靈的機會就被破壞了。

至于為什麽只有兩成……鐘離還在地底下待着呢，只要魈還需要水元素靈治療，他就不會放任元素靈出事。

不過他們都清楚，風暴到來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凝光躺在床上接了兩輪玉桂扔出來的白玉蘿蔔才終于緩了過來。

“最近的情況比較複雜……”行秋充當起秘書的身份，把這段時間發生的還有剛剛從閑雲小姐那裏了解到的一些重要信息都跟凝光彙報了一遍，“玉衡星正帶着千岩軍……”

“刻晴做得不錯。”

凝光不愧是掌權多年的天權星，很快就從行秋的信息裏提取出自己需要的重要信息，那群嘴硬心軟的仙人們又一次齊刷刷地出手了啊。

果然在璃月的事情上，她們的态度立場都是一致的。

“你們也辛苦了，等會兒我過去廣場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說起歸終機的使用經驗，在當下活着的人類範圍裏，凝光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現在我先跟夜蘭她們說一下情況，麻煩你給我拿幾個竹蜻蜓過來。”凝光從病榻上坐起來，雲堇幫忙拿了一些通訊用的仙法竹蜻蜓工具過來，凝光寫上重要的信息，又拜托瑤瑤一個個放出去。

終于，十多個竹蜻蜓朝着不同位置飛去，從夜蘭到刻晴再到北鬥胡桃都知道凝光身體恢複了的好消息，頓時覺得心裏暢快不少。

“這一定是岩王爺保佑！”同樣看到消息的天叔說道。

“凝光也快過來了，她對歸終機的使用了如指掌，可以讓她指導千岩軍。”刻晴也在一邊點點頭說道。

凝光的身體恢複，不僅意味着她們即将重新回到天權星領導的麾下，更意味着在閑雲小姐這位貨真價實的仙人之上，有另一位了不起的存在出手了。

會是誰呢？

是層岩巨淵流傳的那位「肉坨」，還是……他們內心期盼不已卻不敢想的那位仙逝不久的……

是啊，蒙德的風神在人們視野裏消失了這麽多年之後重新露面，他們是不是能夠期待，璃月的岩神，也會回來？

就在璃月七星為凝光醒來的消息暗自欣喜的時候，閑雲的好消息也到了。

“陣法解開了。”閑雲拿着全新出爐的稿紙說道，她驕傲地擡起下巴，像一只得勝歸來的驕傲仙鶴，“本仙已經驗算過了，用這套流程可以将北邊設置的連環陣法全部打開。”

“此外，如果使用下面的步驟，則能把陣法核心替換到本仙身上，讓本仙成為陣法的主人。”不過這個有一定風險，那群人既然放心設下了陣法，必然會在這裏有一個監督。

說不定他們這邊陣法剛有動靜，那邊就會直接打開法師學院宿舍樓上的通道把野獸傳送進來。

所以，要掌握好時機。

“屆時，本仙想來個甕中捉鼈，圍點打援。”閑雲小姐無不得意地說道，她可是從魔神戰争時期活下來的，什麽高精尖的兵法沒有見過，此刻運用起來也是爐火純青，“等到他們把傳送陣法打開，本仙就第一時間操控這個連環陣法，先是把野獸大批量的放進來，然後重新打開全部的屏障，讓它們怎麽也出不去。屆時它們就只是我們的獵物。”

“而這只是本仙打算的第一波，屏障的驟然關閉會使屏障外的野獸陷入未知的癫狂，它們不知道為何通道禁止，但是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必然不會選擇就這樣離開。”閑雲越說越興奮，這樣的激動大概僅次于她在信裏得知甘雨和申鶴要回奧藏山看她，“等內部野獸清理得差不多了，本仙又會重新打開陣法，巨大的空曠就在眼前，一地的血腥跟急待救援的同類，哪怕知道這裏會是個陷阱，也會在滔天的利益面前退步。”

這才是真正的主次更換，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其他人：“……”

閑雲小姐，好強！

他們只是想着完成任務，保護璃月的百姓不受傷害，閑雲小姐已經想着要把屏障外面的野獸屠殺幹淨了。

不過那本就是一群會吃人的野獸，殺了也就殺了吧。

沒什麽不舍的。

就是要提前通知刻晴和天叔一聲，讓他們安排好對應的人手，不讓那些普通人接觸到太多過于血腥的內容，以免造成心理上的問題。

“這裏就交給本仙，你們都去廣場那裏幫忙吧，不出意外，最後的戰場就是在那裏。”閑雲推了推眼鏡說道，“等本仙掌握了這個陣法的主動權，也會去廣場幫你們鬥敵。”

她的輔助能力可是一流的！

就是魈上仙還沒有消息，不然當年他們就是一起并肩作戰的。

不過魈上仙目前跟帝君在一起，那問題也不是很大。反正論起保護人的能力，自己是比不過帝君大人的。

“那就麻煩仙君了。”大約是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又知悉他們不辭辛苦的付出，凝光這次的态度尊敬許多。

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大概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直覺，他們都知道風暴近在眼前，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松懈。

防禦陣法疊了一層又一層，北邊的事情結束之後，方士家族的資深陣法師們集體回歸更是給他們帶來了更多的助力，本來他們在人類世界就是佼佼者，這幾天又得到了閑雲的專家指點，水平更是有了顯著的飛升。

就連閑雲都在想回去後要不要開個跟陣法符箓相關的課堂，說不定能在教漱玉的同時，多教幾個璃月的弟子。

煙緋和甘雨加入到萍姥姥的陣營幫忙給歸終機添加仙力，香菱身邊的鍋巴還有後知後覺的七七也在幫忙。聽鍋巴的意思還想把盤在白術脖子上的長生叫過來，不過看在對方體弱的份上，到底沒舍得讓他們分開；

凝光接過刻晴遞來的重任，一邊調整歸終機的視角，一邊指揮千岩軍的節奏，務必保證安全區萬無一失，百聞百曉百知也陷入了忙碌。甘雨前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這裏可不得交給她們？現在事情關乎璃月存亡，她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纰漏；

行秋跑到重雲的邊上一邊看他身體吃不吃得消，一邊盡可能地幫忙，感謝他臨走前從閑雲小姐那裏特地求來的仙家符箓，很好地壓制住了重雲的純陽之體，保證不會在這個時候暴走；

雲堇重新回到辛焱的旁邊，用戲曲安撫好那些孩子，并且很清楚自己接下來也要和好友進入戰鬥模式；

瑤瑤則是帶着月桂全場跑，一個個白玉蘿蔔發射出去，緩解人們身體上的疲勞，以便身體狀态保持在最佳。倒是減輕了白術的工作。

說起來這孩子也很喜歡七七來着，以後說不定能挖來不蔔廬工作。

……

所有人都在努力着，為這場即将到來的戰鬥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