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次日清晨雞鳴的格外早。

楚卻歌從前習慣了卯時起身，對于雞鳴聲的提前不做聲響。他默默的更衣，出門便見着程似錦上山撿柴。

“店家？”楚卻歌喚了聲，雙目卻望着那只尾羽極具特色的公雞。雞鳴聲震天，一個更為難忘的聲音也自門框裏傳來。

“漢六！大早上的叫什麽？”

莫雎離的頭發還尚未梳起，此刻的神情并不好看。他皺了皺眉，渾身上下無不彰顯出不快的神情，唯有聲音還堪堪算是平和。“去年的年雞肉好吃得很，今年這麽久了也沒見着油葷。”

“離兒！”程似錦顯然聽出了弦外之音，一把把漢六護在身後，面上帶着一分牽強的玩笑意思。“別沖動。”

“知道。”莫雎離回了屋內，半晌後回來，衣裳還是一貫的墨綠色。“好歹也養了幾年了，我也舍不得。”他望向漢六的方向，有些許不滿。“現也才卯時不過吧？叫這麽早做什麽？”

漢六只是洪亮的嗷了一聲。

“真是個祖宗。”莫雎離瞥了它一眼。“對了，程兄今日做了什麽？早些用飯上道吧？”

“上道？”楚卻歌望向他，目光不解。“去哪嗎？”

“去北清城，找個叫素争的仙人，去完成我祖宗留下的願望。”

“哦。”楚卻歌目光沉了沉，幾分暗淡。

“什麽？”莫雎離皺了眉。“我未聽清。”

“罷。”楚卻歌放了放心結。“我想問你缺個通行的伴兒麽？我想同你一道去。”他并未報什麽希望，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要求唐突至極，心底邊兒已經做好了大不了自己在江湖天涯獨行吧。

“成啊。”

楚卻歌閃出些清明的眸光，卻喜不形于色。“那真是甚好，你有什麽規劃來的路線嗎？可否借我瞧瞧？”他享受着春日的清風拂面，煙灰色的發帶在空中飄蕩。

“有。”莫雎離自一個行囊內取出一幅地圖，指了指一條早已經用紅色的墨水劃出的一道路線。“這裏，我打算自此北上，應該會近些吧？”他撓了撓腦袋，有些不擅長的笑了笑，意氣風發。

“你打算自南北上去嗎？”楚卻歌翻閱一番，指了指一處。“你安排妥當，但此處歸屬北方，與這邊溫差甚大。你若準許，可否聽取參考一番我的建議，衡權利弊後再行，好嗎？”

“嗯。”莫雎離同意的極其爽快，面上笑若桃花。“你倒是謹言慎行。”他彎腰替程似錦撿了一根樹枝，逗了逗漢六。“無妨，你安心策劃就好，我不攔你。”他看着漢六，喜自心中來。“這麽些天喂得真好，我若是走了，你可得好好喂着呢。莫要宰了餓着了。”

“知道這是你寶貝，會好好的。我們漢六可乖了，怎麽會被宰了呢？”

“這就好。”

“我今個兒呀燒了些燒餅，一會子你們帶些去啊，路途遙遠的很，你們可要吃好。”

“得！”莫雎離撫了撫漢六的正紅色雞冠，笑道。“真乖。”

“欸。”楚卻歌輕輕喚了聲，将地圖端來。“我想，若是從東面繞行，雖多出十幾裏路，但溫差不大，對我們較為有利，若公子覺得可行，如此可好？”

“可以。”莫雎離淡淡道，卻瞥見眼前人衣裳之上攜有一塊溫和的玉佩，用一根紅繩系在衣裳上。他眨了眨眼，看清了上頭刻着的小字。“你姓楚？”

“嗯。”楚卻歌将地圖卷好，溫潤遞傳去。“怎地了？”

“沒有沒有。”莫雎離接過來，難得的腼腆道。“謝謝。”

“不必客氣。”楚卻歌笑，面若桃花。“多禮拘束。我們之間相熟，多禮顯得生分。”他望向一旁的漢六，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漢六養的真是乖巧。”

“是吧是吧。”莫雎離也樂了。“可不，你和它要是熟了，那更有趣了。”他望了望東邊的旭日，自然的邀請楚卻歌。“走吧，咱們去吃燒餅。我快餓死了，那添了芝麻的燒餅可香了。”

楚卻歌揚唇，勾出一抹笑。

“好。”

下山的路并不比上山輕松。

泥土路經過雨水洗刷，變得又濕又滑。一些地方還出現了水窪，稍顯寧靜。

“這個時候又要多出蛇蟲了。”程似錦煩躁的望了望，随後撇開話頭。“哎，我知道離兒去那裏是為了他爹，你去找那個半仙兒做什麽？聽說那破地凍死人，你圖啥？”

“也是。”

“啥？”程似錦重新打量了一下他，摸不着頭腦。那半仙兒是個找查生死簿的恩怨的。好端端的往那擠做什麽。

程似錦半信半疑。

“公子貴姓啊？”

“免貴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