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正文·苦橙皮
正文·苦橙皮
烏蘇一手托着下巴, 漫不經心的支撐在翹起的二郎腿上,一手摸了摸被覆蓋在衣袖之下的烏愫的那半張臉,将那層薄薄的雞皮疙瘩消下去。
旋即, 沖他比出個小拇指:
談京野, 只會做不會說的悶騷loser。
他看見了, 也看明白了。
壓着眸子哼出道笑,舌尖頂腮幫, 遠遠回了她個“ok”的手勢。
這個手勢。
不知情的t人都會以為他在表達“好的”,但只有烏蘇知道,這個手勢在法國,是“fu·ck”的意思。他在變相對她比中指。
這個當仁不讓的王八蛋。
她暗罵了一句。
場中的裁判介紹完畢, 看臺上的掌聲轟鳴不絕,談京野收回視線, 上前幾步與裁判握手, 曲腿半蹲在中場線旁,蓄勢待發的等待着跳球。
現在的烏愫還是沒能敵過老狐貍溫如栀,率先在“你不退我不讓”的對視中敗下陣來。
她不大自在的附來她耳邊, 輕聲道:“蘇蘇,我去上個廁所。”
烏蘇點頭,目視談京野一躍而起,跳至半空中一馬當先的将被裁判抛到高空的球擊向自家球員所在的半場。
開場僅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工商管理系就率先拿到了第一個2分。
“真就一點看頭都沒有,”
再次控到球的談京野以退為進的退回三分線外,就在對家有些掉以輕心、以為他站那麽遠注定沒辦法得分時,他猝不及防的起跳, 将球穩穩當當的投進了籃筐。
空心,三分, 一騎絕塵。
一時間,籃球館內群情激昂,叫聲震的烏蘇耳膜都痛了。
“一群業餘的小鬼跟個準一級運動員打,不被耶耶打爆都算好的了,”又是一個三步上籃,成功奪得兩分,溫如栀實在沒什麽心情往下看了,興致缺缺道:“我去補個口紅,你去不去?”
“不去,我想看。”
“幹嘛?沒見過他打球啊?”
“沒,”烏蘇大言不慚道:“之前以為挺無聊的,沒想還挺有意思。”
“是球賽有意思還是你前夫哥有意思?”
“趕緊滾,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溫如栀被她罵爽了,捏着紅管唇釉走向衛生間。
中場間的計分板斷斷續續的翻着,兩方的數字以無法輕易被追趕的差距呈現着,眼見談京野再一次神出鬼沒的從對方球員手中奪過球,而身後某個一直為他喊加油的女生嗓子已經破了音。
烏蘇轉了轉眼珠子,将手掌比至唇邊,不懷好意的喊出一句:
“哇!野野!你好棒啊!”
那一瞬間。
談京野一往無前的腳步驟然停住,手中失去控制的球從地面彈起,被對家見縫插針的奪走,順利拿到了一個天上掉餡餅的兩分。
英語系的球員在笑,笑他們終于又拿到了兩分,工商管理系的球員也在笑,只是,他們笑的是談京野。
一個個,明明是丢了分,卻弓着腰背笑的停都停不下來,間歇瞅他兩眼,又繼續笑。邊笑,還要邊欠嗖嗖的揶揄他“野野哥,你好棒啊~”
根本沒辦法繼續打球。
談京野閉了閉眼,提口氣,指尖頂手掌,沖裁判比出個“暫停一下”的手勢,在得到裁判吹哨的首肯後,大步流星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烏蘇大仇得報,開心的不行,臉上都笑出了深深的小梨渦。
下一秒。
忽然而來的陰影鋪天蓋地的籠罩了她。
他堵在她面前,一手握上她的後脖頸,拇指用力摁着那塊凸起,以無可抵擋之勢彎下了腰,吻上了她。
場中的球員在大聲起哄着,坐在場邊的候補球員躍躍欲試的想要頂替他的位置過過瘾,周遭的抽氣聲與讨論聲明明很大,大到震耳欲聾,可她卻好像什麽都聽不到了。
能聽到的,就只有,他的唾液與她的唾液交雜出來的“啧啧”聲。
以及——
他撤開半步,貼着她耳廓暗戳戳的警告道:“嘴巴閉上,別影響我。”
“憑什麽?給你加油都不行了?”
“到底是想給我加油還是想讓我出糗?”
他問這話時,吊兒郎當的,從頭到腳都只蘊着強烈又迅猛的男性荷爾蒙,勾引,蠱惑,又讓人欲罷不能,卻看不出一點指責與埋冤之意。
好像因為她使壞讓他白白丢了兩分并不是什麽大事兒。
甚至可以說,他連被隊友笑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她。
“當然想是給你加油咯,”烏蘇摸清了他對此的态度,因此,更加變本加厲的攥上他的衣領,将他扯下來,趁機又貼到他唇角吻了下。她滿肚子壞水道:“加油~前夫哥~你是最棒的~”
談京野哂笑,半步不讓,“省省吧,我還是更喜歡聽你在床·上說這話,前妻姐。”
“你喜歡的倒是多。”
“不多,就你一個。”
“吵架就吵架,別突然表白,很煩。”
“又煩了?”
“撩麽又要撩,複合又不肯,”她推開他,沒好氣,“給個明話,這場打贏了能不能複合?不能我去找別人了。”
談京野挑了下斷眉,不上她的套。
他一把撈過她手裏那瓶已經被她喝過一多半的水,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擰瓶蓋,“輸了複合。”
烏蘇斜身瞥向他身後的計分板。
27:6
這就是鐵贏的局,根本輸不了一點兒。
“拉倒,”她蹙了蹙唇角,不樂意再搭理他,“愛複不複。”
他朗聲笑開。
正逢此時,裁判吹哨,示意暫停時間結束,談京野撂她一眼,小跑回場,繼續作為主力為自家隊伍拿分。
烏蘇沒心思再看,想走,可已經去廁所好久的烏愫卻遲遲都沒有回來。
不能不等她,掏出手機給她發消息。
會話框裏的消息才敲到一半,隔壁的椅子突然坐了兩個女生,是拉拉隊的,估摸着是剛上了廁所回來,其中一個邊用紙巾擦手邊問旁邊人:“她倆不會打起來吧?我感覺真有點那意思了。”
“不能吧?估計也就是因為學生會裏那些破事兒吵兩句。”
“也是,一個學生會主席一個組織部的,倆人隔了十萬八千裏,也沒什麽好吵——”
烏蘇一開始沒當個事兒,越聽越不對勁。
學生會主席?那不就是溫如栀?組織部的?那不就是烏愫?倆人會不會打起來?她倆有什麽好......完犢子!
瞬間,烏蘇坐不住了,疾步朝籃球場後面的衛生間走。
果不其然。
剛拐出通向籃球館的通道,一轉腳步,她就看見了正前方站在衛生間門口的兩個女生——
兩個人都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了,簡直是毫無形象可言。
溫如栀抓着烏愫的頭發,将她的頭頂扯的亂糟糟的,像炸了毛的雞窩一樣,烏愫也不差,扯着溫如栀的衣服,将她的大半個肩膀都扯的露了出來,粉色的內衣帶子暴露在瞳孔之中。
幸好這邊沒什麽人過來,不然,倆人高低得以這副衣衫不整的姿态上表白牆。
烏蘇嘆口氣,走上前去斜倚到牆面上。
“我的好姐姐們,你倆幹什麽呢?”
倆女生聽到她的聲音,不約而同的撒了手,各自撤開整理着自己,想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烏蘇偏不肯如她們願,雙手抱臂沖溫如栀挑下巴,“來吧,講講,為什麽打架?”
溫如栀不肯講話,将臉偏到一邊兒。
烏蘇看向烏愫。
“是我先找的事兒,我承認,”烏愫一改在她面前的忸怩,向前一步,豪邁大方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覺得她是因為我長得像你所以才讓我當組織部部長。”
溫如栀聽完不幹了,轉臉怒視她:
“我都還沒因為你是她女朋友就罷你職呢!你在這跟我叫什麽?!”
“如果是因為她我才得到這個機會,那我寧願不要。”
“愛要不要,多得是人想要。”
“我就不——”
“——停停停,打住,別吵了,”烏蘇嫌她倆吵得心煩,出言制止,“溫如栀,我問你,你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我才提拔她?”
溫如栀直翻白眼,嗆聲道:“本小姐像是願意吃代餐的人?眼瞎就去看看。”
“聽到了麽?烏愫,這個職位是你憑自己的能力得到的,跟你像不像我無關,所以,你要還是不要?”
“要!這是我憑自己能力得到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那不就結了?”烏蘇聳肩,搞不懂這有什麽好打架的,說開不就完了,“能動口的事情幹嘛動手?”
還整的這麽不好看。
“你倆互相道個歉,這事兒撂篇兒了。”
倆人一聽這話,神色瞬間緊繃,誰都不肯先向對方認錯。
烏蘇再次嘆氣。
真是兩個死要面子的犟種,“栀子,你當姐姐的,給妹妹做個表率。”
“不要,”溫如栀想也不想就拒絕,雙手抱臂“哼”的扭過頭,“我沒有妹妹。”
烏愫也來了脾氣。
正想再嗆她兩句什麽,烏蘇先開了口。她的語調很慢,慢到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她說:“烏愫是我妹妹,親妹妹。”
溫如t栀“霍”的一下折回眼,不可置信。
“你不是獨——?”
“——是,但我倆有血緣關系,不信你可以去做個鑒定。”
“你們——?”
“——所以,你認不認這個妹妹?”
“......”
“......”
“認,”溫如栀看看她,又瞧瞧烏愫,最終,還是退了步。只是語氣聽起來十分生硬,顯然不是自願的,“既然她是你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了。對不起,妹妹,我不該對你動手。”
“沒關系,既然蘇蘇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會有意見的,”烏愫倒是好說話,反正無論她說什麽她都會聽,并且堅定照做,“我原諒你了,并且,以後你就是我姐姐了,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
“欸?!你這人,什麽叫你原諒我——”
“——停,別吵了,”眼見溫如栀又要暴起,烏蘇趕忙打斷她,“我想出去撸個串兒,你倆去不去?”
烏愫秒答:“去!”
溫如栀頂了下唇角。
看起來還是不太能接受那麽油膩甚至還有點髒的食物,但她仍然給了面子道:“到了給我發定位,我先回家一趟。”
烏蘇不解,“回家幹嘛?”
“還能幹嘛!”溫如栀沒好氣,“回去給你拿琴!”
......
夜色密密匝匝的摻進孜然裏,被煙火熏撒到滋滋冒油的大肉串兒上,香氣暈了一整條長滿梧桐樹的長街。
一片邊角泛黃的葉子落下,淹沒在人聲鼎沸的小吃街中,悄無聲息,卻又異常的有存在感。
身後那桌有個男生八成是喝多了,酒勁兒上頭,致使他将清醒時那些不太樂意對別人說的話全都吐露出個徹底,不再管後果會怎樣。
“......不就是有點臭錢!一天天的,狂什麽狂!”他拍着桌子大喊道:“我家要是有他家那麽有錢,別說邁凱倫塞納了,就是布加迪我都能開得起!說到底,沒了他家,他還不是跟我們一樣!”
周遭不少聽見他說這話的人都扭過頭看他,暗暗嗤笑,笑就憑他能說出這種話,他家和他,也注定有錢不了。
檔次和格局就差的遠,用什麽掙錢?
異想天開嗎?
跟他坐在同一個桌子上喝酒的某個男生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不認可的反駁道:“你不能光看他家有錢,他自己也很有本事啊。”
“就是,你沒聽毛概老師都說麽?就算他不姓談,也照樣會很牛逼,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你嫉妒他也沒用的。”
“嫉妒?我嫉妒他?他有什麽好讓我嫉妒的?!”
“他有什麽好不讓你嫉妒的?”另一個男生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撐着腦袋,緩緩的反問,“小組作業次次拿滿分,LOL段位是艾歐尼亞的王者,入學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換了六塊表,塊塊一千萬往上,他放宿舍裏的那幾雙球鞋,哪雙不是開天價都搶不到的限量版?就單單這幾項,有哪一項是不讓你嫉妒的?”
那男生被戳中了痛腳,面紅耳赤的抗辯,“我哪一個都不——”
“——別嘴硬了,你要是不嫉妒就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我看他最嫉妒的還是談京野能有個那麽帶勁兒的女朋友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不是軍訓的時候就跟烏蘇表白過?被人家不留情面的拒絕了,所以對人家的男朋友懷恨在心。”
“卧槽,還有這一茬兒?我都不知道,”角落裏某個男生聽後驚詫道:“哥們兒,不是我說,就你這樣,怎麽好意思給人大網紅表白的啊?”
“樂死我了,長相麽不行,勇氣麽實在可嘉。”
“你們在這兒亂放他媽什麽屁!!”貶低談京野那男生被他一句他幾句的嘲諷破防了,死鴨子嘴硬道:“誰說烏蘇拒絕我了?!如果不是談京野高中就認識她!她肯定會答應我!”
正默默吃串兒的烏愫聞言,癟着嘴轉身去看他。
在看清他的長相之後,閉着眼睛又轉了回來,一臉“癞蛤蟆沒鏡子都不知道用尿好好照一照自己”的一言難盡。
烏蘇沒繃住。
被她逗的“撲哧”一聲笑出聲,揀了串烤面筋,靠到座椅上慵懶跋扈的回答道:“我說的。”
“快別說大話不怕閃舌頭了,就算沒有談京野我也看不上你。”
此言一出。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在看清回答這話的人是她時,看笑話的心思瞬間攀升到了頂峰。
不少人在笑。
又一片葉子順着風的弧度被吹了過來,沒注意間,原先空蕩蕩的路邊停來輛奶白的保時捷911,橙黃色的路燈光鋪灑在車身上,反起細碎晶亮的光點。
車門被推開,溫如栀從裏面邁了出來。
見她正靠在椅背上笑,一口整齊的牙白花花的,兩頰的小梨渦深深凹陷進去,不禁興味盎然。
邊鎖車邊往這邊走,“你笑什麽?”
“有人說我沒了談京野就會答應他。”
“誰啊?誰這麽自戀?沒個人撒泡尿把他滋醒麽?”
“吶,就我身後這個穿巴黎世家的。”
“我老天,巴黎世家這麽便宜的短袖都要穿fake,真不敢想是怎麽好意思幻想讓你答應他,去跟他過這種狗看了都想去流浪的苦日子的。”
“喲呵,”烏蘇顯然對她的興趣更甚,見她走過來,将手裏那串還沒進過嘴的烤面筋遞給她,“你怎麽知道是fake?”
溫如栀拍開她的手,不吃。
十分嫌棄。
“你廢話,”她拉開椅子坐到她旁邊,招手問服務生要AD鈣,“他穿的這件是去年的秀款,但凡買過這件衣服的我和你老公都認識,你說我怎麽知道的?”
得。
這下好了。
裝逼裝到槍口上了。
連個維護面子的借口都沒辦法找了。
烏蘇笑了,給她比大拇指。
她撇了撇嘴,避都不避那男生一下的翻着白眼,吐槽道:“本小姐最讨厭裝逼男了,尤其是沒點實力的裝逼男。”
一旁的烏愫不能再認可的點頭,“我也是。”
身後那個男生“cua”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臉紅脖子粗的用手指着她們,正想對她們說些什麽。
不遠處,忽然稀稀拉拉的來了一幫人。
為首的。
恰好是穿着正版短袖的談京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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