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印梅博寵
第029章 印梅博寵
清晨, 在蟬鳴聲裏,秦桑覺着腰上似壓了一塊長條石一般,迷迷糊糊醒過來往腰間一摸就摸到一條遒勁有力的胳膊, 又覺額頭有些疼,原來是霸道的皇孫殿下把她擠到貼着床圍子,圍子上的雕花在她額頭上硌出了一朵梅花。
秦桑有些氣, 翻過身來對着他, 但見他睡着時便沒有清醒時的矜貴冷冽, 倒是長眉入鬓, 唇紅齒白,秦桑微咬唇, 伸出食指來輕戳他微張的嘴,想到昨夜銅鏡前的荒唐與歡愉,臉就又開始發熱。
霍無咎眼沒睜,胳膊一壓又将她攏在下頭, 揉了一把明月脂膏,“叫起了?”
“還未。”秦桑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摸摸, 一夜長出一朵肉梅花來, 可是殿下的傑作。”
霍無咎一聽什麽“肉梅花”,禁不住好奇, 擡起頭來一瞧,但見她雪白額頭上有一朵梅花紋紅痕,立時笑道:“大清早就印梅博寵不成?”
秦桑哀怨的看着他,可憐兮兮, 抓着他手去碰床圍子。
霍無咎一瞧一摸頓時明了,輕咳一聲, “該上朝聽政了。”
話落翻身下床,到妝鏡臺前月牙凳上端坐,叫人進來服侍。
銀竹捧着金盆款步走到霍無咎身前,緩緩跪地,高舉雙手,金盆裏放着牙粉、金柄刷牙子和裝了八分滿清水的綠玉鬥。
待得霍無咎潔牙畢,映雪又捧來一盆洗臉水,跪地服侍。
秦桑見着他這般排場,既咋舌也警惕,便起身問侍立在側的南星,“殿下的朝服何在?”
這時等候在門外的哮天便走進來,兩手提着個方方正正的黑檀嵌螺钿雙耳大托盤,裏頭正放着朝服金冠白玉笏。
一時,秦桑服侍着穿好朝服,戴好頭冠,将他送出院門便折回。
早膳後不久,謝寶珠登門。
椒華殿內,母女二人對坐,夏靈雨哭着道:“一大早都傳開了,昨夜表哥被那狐貍精勾的徹夜荒唐,什麽地上、席子上都汪着水,湯浴房的人過了一個時辰去收東西還沒完,那賤人就是故意的,她報複我昨天白日裏我讓她站在門口打簾子!”
謝寶珠拿帕子捂着嘴咳嗽兩聲,喘着氣安撫道:“寶兒,你冷靜下來聽娘細細與你分說。原本你外祖母的意思,是以雷霆之勢将她滅了,人死如燈滅,萬事皆休。但事與願違,她命大僥幸沒死,還因禍得福,讓殿下從皇後那裏請下晉升她為夫人的銀冊,此後,就不能再明面上對付她了,似你為了出氣讓她打簾子這等不痛不癢的小手段,不要再使,不但無用,還會讓她以此換取殿下的憐愛。你要軟下身段去哄,要用你和殿下有,而她沒有的情分去争。”
一段話說完,謝寶珠撫着胸口急促喘息了好一會兒,才覺好些。
“娘是要我學她,用那等下賤淫/蕩的狐媚子手段不成?我不如投井!”
謝寶珠冷笑質問,“你清高,你清高怎麽不見殿下與你圓房?”
夏靈雨頓時漲紅臉,委屈的直掉眼淚,“我才不稀罕他,我恨死他了。”
謝寶珠長長吐出一口氣,苦口婆心道:“你以為你有了郡王妃的名分就萬事大吉了不成?殿下與你外祖母鬥這一場已是顯露出本性,待得他成了皇太孫、皇太子,乃至于皇帝,誰也牽制不住他時,他想廢掉你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你得趁着他還年少,性情還沒徹底成熟之前,哄的他回心轉意,得生出男孩來鞏固地位,懂嗎?”
夏靈雨扭身背對謝寶珠,氣道:“憑什麽我哄他。”
“憑什麽?”謝寶珠冷笑,“憑你再怎麽尊貴,也尊貴不過他去。你外祖母之所以能在壽宴上算計他一回,讓他吃一回啞巴虧娶你,消耗的是前頭十幾年的情分,這才哄住了,可是現如今,顯而易見的,他醒過神來了。你想想将來你能升上去的尊位,倘若你不想要,偏就作死想被廢,你就由着性子去,我也不管你了。”
夏靈雨連忙拉住謝寶珠的手,雖只是哭,但顯見是怕了。
謝寶珠當下就道:“劉嬷嬷,去把後街上住着的謝夫人請來。”
頓了一下,又道:“去臨春閣瞧瞧,若那邊趙典儀宣完了懿旨,把秦氏也請來。”
“娘見那老狐貍精做什麽?”
謝寶珠喘息一陣,才蔑笑道:“我得見她一面,當然要見她的面。一會兒那母女倆來了,無論我與她們說了什麽話,你順着我的口風說話,若是與我逆着來,我這身子折騰不起,真就撂開手,随你作死。”
夏靈雨連忙點頭。
卻說臨春閣內,趙典儀帶着豐厚賞賜來宣了晉升秦桑為夫人的懿旨,上下一片歡騰。
秦桑兩手捧着蓋着皇後鳳印的銀冊,看着上面用銀粉墨寫出來的她的名字和正三品這三個字,渾身血液都在翻騰,原來昨夜他說的兩個好消息,其中一個印證在這裏,頓時就原諒了他昨夜說她是戰利品的話。
趙典儀笑道:“這會兒夫人正高興,我本不該掃興,奈何此番前來,除了宣懿旨,還帶着教導夫人規矩禮儀的重任,往後一個月還請夫人配合。”
秦桑連忙道:“真真是正瞌睡就來了枕頭,郡王府自有規矩和法度,我卻是個野丫頭,正該仔仔細細的學一遍,心裏才不慌了,有您來教我,是我莫大榮幸。”
正說着,劉嬷嬷來了。
秦桑得知她娘已先一步被召去了椒華殿,心頭一寒,連忙與趙典儀告罪一聲,匆匆跟着劉嬷嬷去了。
·
椒華殿內,夏靈雨謝寶珠母女一同坐在堂下嵌螺钿瓜瓞綿延紅漆羅漢床上,謝婉柔局促不安的站在地上,兩腿發抖。
謝寶珠溫聲笑道:“咱們姐妹相逢,是喜事,妹妹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不成,看你吓的這個樣兒。雲芝,你去搬個繡墩放在我腳邊,請二小姐過來坐。”
雲芝乃是謝寶珠從小的心腹丫頭,主仆心有靈犀,當即就先搬繡墩,再把謝婉柔強推了上去,按着她坐下。
“長、長姐萬福。”
謝婉柔坐的近了,謝寶珠時隔十多年才又看清了她的長相,柳葉眉水杏眼,再又定睛細看,右邊眉尾藏着一顆不起眼的小紅痣,眉宇間自帶一股惹人憐惜的輕愁。
謝寶珠捂着嘴咳嗽兩聲,這時劉嬷嬷帶着秦桑進來了。
秦桑甫一瞧見她們母女高坐上頭,而她娘在繡墩上如坐針氈的樣子,立時上前見禮,“拜見郡王妃,拜見縣主。”
夏靈雨見秦桑一副妖妖豔豔樣子,心裏頓時起火,黛眉豎起就要發作,聽得謝寶珠的咳嗽聲就忍下了。
謝寶珠溫聲笑道:“雲芝,再搬個繡墩過來。”
一時,秦桑在謝婉柔身旁坐了,輕握住她微顫的手,仰面就笑道:“不知縣主娘娘召我們母女來是有何要緊事?”
謝寶珠嘆氣道:“雖說子不言母過,但為了不讓仇怨越結越深,我還是想做一番努力,終究咱們是親姐妹。當年懷山的确讓我轉交那把玉梳子,誰知被母親看見了,母親痛恨你,怎會看着你嫁進成國公府享福,就奪過去一把摔碎了,并嚴令我瞞下此事,後來我嫁給懷山也是母親的安排。妹妹,我并非有意搶你的。少女時期我不懂事,任性妄為逗的你怕我,在此,誠懇的向你道歉。”
話落,就向謝婉柔低了下頭,緊接着就劇烈咳嗽起來。
謝婉柔連忙站起來道:“事已至此,覆水難收,長姐也請放心。”
秦桑看着謝寶珠這番作态,腹內冷笑,好一出緩兵之計。但此時,她們母女在上位,而自己和娘在下位,上克下,她立時做出柔順狀,只聽着而不言語。
謝寶珠瞥一眼秦桑,眯了一下眼,語氣越發溫柔和緩,“想必母親被褫奪封號降為郡主的事兒你也知道了吧?”
謝婉柔一愣,連忙看向秦桑,秦桑點頭,努力壓着上翹的嘴角,輕輕點t頭。
謝寶珠瞥着她們母女,接着道:“我的意思,此前的過節就翻過去吧,你們表姐妹既有緣共侍一夫,往後要齊心協力籠絡住殿下,防着後來人,可別鬧出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笑話來,秦氏你說呢?”
秦桑起身,恭順道:“既然都是誤會,妾心裏就只想着好生服侍殿下,再無他想。”
謝寶珠驀的攥住夏靈雨的手,咳嗽了一聲。
夏靈雨強壓下怒妒之火,冷冷道:“你最好安分守己。”
“妾最是安分守己之人。”
“那便好。”謝寶珠端起茶杯不再言語。
謝婉柔見狀,連忙帶着秦桑告退。
她們母女一走,夏靈雨抓起炕幾上的琉璃杯就重重摔在地上,“娘,你聽見了吧,這個小賤人言語間就是故意堵我,我心裏憋得慌,恨不得抓她過來即刻杖斃!”
謝寶珠撫着胸口,緩緩倚着靠背,慢慢道:“上了銀冊了,你雖是郡王妃也不能随意杖斃,寶兒,你得好好學着怎麽做一個不動聲色就将威脅掐死在搖籃裏的郡王妃,別學你外祖母,她是長公主,喜怒随心,你不行。”
夏靈雨聽了,頓時憋屈的哭道:“我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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