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相好的

第032章 相好的

杜妙娟上下打量秦桑好幾眼, 但見她年紀雖不大,卻能拿謝婉柔的主意,就拍着大腿拉着哭腔道:“我原是好意, 原本不想挑破,你們當我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婉婉啊, 那毒婦不做人, 從金枝堂傳出消息, 說咱們靖南侯府跟人私奔的二小姐回來了, 散布的沸沸揚揚,你妹妹, 你還不知道吧,自從你不見了,我生不如死,後來又有了你妹妹才好些了, 娘給她取名念柔,你妹妹念柔正與人議親,那邊聽信了這個謠言就不了了之了, 婉婉啊, 娘知道你在外頭定是受了大委屈了,娘也想補償你, 可也不能不顧你親妹妹的死活,你說是不是?”

謝婉柔臉色慘白,攥着手顫聲道:“我沒和人私奔,是被拐走的, 是……”

“娘當然知道。”杜妙娟不等她說完就截走話頭,“可是外人不知道, 你回來了娘心裏歡喜,可你的名聲早讓那毒婦敗壞了,你留在京城對誰都不好,永安郡王的夫人有個私奔的娘,名聲也不好聽吶。”

“娘就是娘,無論我娘是誰,是什麽身份名聲,都是我娘!”秦桑嚯然站起,譏嘲道:“親親的女兒被拐走十多年,再相逢,初相見,你可曾問過一句‘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吃了多少苦’‘遭遇了什麽’,你一句關心的話不問,甩出一個破莊子就想把我娘攆出京城,看來小女兒已經填補了我娘的空缺了是吧,但我告訴你,我們娘倆千辛萬苦進京,就是要讨公道的,你想攆我娘離京,休想!忍冬,送客!”

杜妙娟已是養尊處優了許多年,除了霍郁弗,沒人跟她說話這麽不客氣,頓時氣的臉上肥肉亂顫,死抓着謝婉柔的胳膊就怒道:“這、這浪蹄子不敬你娘,你給我打她!”

秦桑聽得這一句“浪蹄子”,立時勾起在逍遙山莊時被秦秋月辱罵的日子,沒想到這侯府妾的內囊也和秦秋月一樣爛糟,“娘,這個老婦罵我。”

謝婉柔被杜妙娟抓的生疼,可皮肉的疼哪裏比得過她此時如刀割一般的心疼,“你放心,我只是碰巧與貴侯府的二小姐同名罷了,你們不認我就罷了,何必呢。”

話落,把莊契塞回給杜妙娟,甩開她的手,就與秦桑站在一起,落淚道:“如你們的願,侯府謝婉柔十六年前就死了,請回去吧。”

杜妙娟把莊契放在茶桌上,流着淚道:“婉婉,你別怨娘偏心,娘和那毒婦鬥了半輩子,終于侯府能落到你弟弟手裏了,娘不能讓她把侯府名譽毀了。今日咱娘三個說惱了,下回再來看你們。”

話落,扶着心腹的胳膊就顫着一身肉走了。

杜妙娟主仆一走,謝婉柔臉上的淚就幹了。

秦桑見她神色疲倦,就扶到搖椅上,自己在旁邊坐了。

謝婉柔躺下就氣若游絲般的道:“做了母親就能看清一個母親的心了,她偏向弟弟妹妹棄了聲名狼藉的我,我不怨她,但是對她的心也就死了。”

“娘還有我。”

“正因為不放心你,娘才掙紮着一日一日的活。”謝婉柔握緊秦桑的手,咬牙道:“娘算是徹底明白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娘往後不會再拖你後腿,小胭脂鋪子開起來吧,娘為你能幫一分是一分。”

秦桑幾乎是喜極而泣,“娘這般想就對了,每一日咱們娘兩個都要好好過,不能白白浪費光陰龜縮在那裏任人擺布,咱們得想到什麽就做什麽,把能做的做到極致,剩下的才交給天意。”

“好。”謝婉柔擡手抿去秦桑眼角的淚,打疊起精神又道:“她的東西咱們不要,她興許還會再來,我就還她。”

“嗯!”

秦桑這會兒興致高昂,忍不住道:“上回徐指揮使家的車夫送咱們去的那個前門大街是真繁華啊,商鋪鱗次栉比,商品琳琅滿目,車水馬龍,我都沒逛夠,要買鋪子的話咱們人生地不熟,得找個熟人領着咱們去才行。”

謝婉柔看出秦桑迫切想出去玩的心,就笑道:“算得上熟人的,就只有徐指揮使了,不知他今日在家不在家。”

“我來時還看見他家一個仆童在咱們家門前臺階上坐着呢,忍冬,你去隔壁問問,若是在家你就問問他可有相熟的牙人,我想買個小鋪子。”

忍冬連忙去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徐道揚穿一件粉紗袍帶着一對主仆過來了。

但見那主子穿着富貴蓮年紋月白紗袍,走路一瘸一拐,不是沈驚鴻又是哪個。只是竟清瘦許多,病恹恹的,臉上顴骨都凸了出來。

仆童正是之前坐在自家臺階上的那一個。

一見了他,母女倆都拘謹的站了起來。

徐道揚趕忙回頭狠狠瞪着沈驚鴻,“你可以回去了!”

沈驚鴻卻笑望着秦桑道:“丫頭說你要買鋪子,正好我堂叔在京裏就有一家牙行,我聽了就跟着徐表兄過來,沈某甘願為夫人效勞,敢問夫人,買鋪子是想做什麽營生呢?我常年做生意的人,或可為夫人參謀一二。”

秦桑心裏正覺得沒底呢,現成有個經驗老道的做生意的人,正可取取經,便把那一點拘謹丢開,道:“我娘會制胭脂,想的是開個小胭脂鋪子,方才與我娘商議,又說到去哪裏購置紅藍花,哪裏買胭脂蟲粉,正發愁。”

沈驚鴻連忙扒拉開徐道揚,笑道:“我有個親戚在青州種了好幾百畝的紅藍花,回去我就寫信,讓送來幾袋子。至于胭脂蟲粉,我略略知道一點,崖州盛産此物。”

秦桑頓時眉開眼笑,“沈公子您不愧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竟什麽都知道。”

沈驚鴻癡癡看着秦桑,臉色潮紅起來,“這胭脂蟲粉夫人也不用愁,我想法兒盡快給您弄來。”

“那我用市場價買你的。”秦桑想着明日夏靈雨又不知會鬧出什麽幺蛾子,她得趁着今日夏靈雨不在,争取把鋪子買了。

“沈公子這會兒有空閑嗎?”t

“他沒有!”

“有!”

秦桑覺得今日的徐道揚有些怪,“是沈公子沒有空閑,還是你沒有?”

沈驚鴻連忙道:“夫人,沈某能為您鞍前馬後是莫大的榮幸。”

“您堂叔的牙行在哪兒,我想着若是今日有合适的就買下,沈公子是徐家的親戚,我信任您。”

徐道揚抓抓頭,急道:“夫人回郡王府,鋪子我幫着買如何?”

“那怎麽行,我就是想去繁華的街面上逛逛,這才想親自去買鋪子的。”秦桑摟着謝婉柔一條胳膊,興沖沖的道:“徐指揮使,今日還得借你家的馬車一用,若不方便,我們走着去也行,離着前門大街也不遠。”

“借,哪有不借的道理。”徐道揚見勸不住,就又牽出兩匹馬,點了兩個長随,觑着個空兒,與守在郡王府後門的護衛言語兩句,随即騎上馬,和沈驚鴻一左一右護持着馬車,噠噠前行。

他們才走,躲在後門裏頭的翠煙輕輕把門縫關緊,興奮的臉蛋通紅,喘息急促。

到得午後夏靈雨從宮裏回來,立即就禀報道:“奴婢看的真真的,徐道揚帶着個男人進了那宅子,和那對母女在那宅子裏呆了好半響,定是沒做什麽好事,出來以後徐道揚和那男子騎在馬上護着那母女倆的馬車又不知去哪裏鬼混去了。”

夏靈雨頓時也激動起來,來回踱步,興奮的道:“殿下整頓府務那日,她也是哮天從外頭找回來的,這等下賤胚子,勾三搭四,說不得在外頭有相好的,今日殿下和我都不在,她就耐不住寂寞出去私會情郎,我且耐心等等,且看她今日幾時回,抓她個現行才好呢。”

翠煙湊到夏靈雨耳邊小聲道:“奴婢思忖,若真有相好的,也沒旁人。”

夏靈雨一想到徐道揚油腔滑調那個樣兒,冷哼道:“打小就是個色胚子,真不知表哥怎麽想的竟然重用這樣一個人。”

說到這裏,夏靈雨就怒道:“我今日才知道跟着他去金陵的護衛人等,連死了的都拉回來了,怎麽偏偏不見七堂兄,原來竟是在金陵時被他廢了腿,現如今正躺在家裏形同廢人。”

翠煙心驚,忙道:“七公子犯了什麽事兒惹怒殿下?”

夏靈雨怒道:“七堂兄一點錯都沒有,忠心耿耿!”

·

卻說沈驚鴻說的他堂叔的牙行不在前門大街,而在棋盤街上,是面闊五間的大商鋪。

有沈驚鴻安排,秦桑母女被請到樓上喝茶,随即沈驚鴻拿來一本厚厚的冊子,翻開來就是要售賣或租賃的商鋪信息,地段位置,優缺點,描述十分詳細,再一看價格,秦桑連忙合上冊子,只說自己只有兩百兩銀子的預算,買個小小的鋪子就可以。

沈驚鴻連忙拿走又換了一冊兩手捧着遞給秦桑,秦桑翻開一看才笑道:“這一冊我才敢翻翻。”

沈驚鴻笑道:“夫人一時不湊手,沈某可以借夫人,夫人開口,借多少都有。”

秦桑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有些不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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