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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第 38 章
夜深人靜, 本該是人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時候,不過淩六郎等人卻緊繃着一根弦,馬背上各個面容肅穆, 如臨大敵。
日夜兼程,本該是五日的路程,硬是第二日淩晨時抵達,如今他們就在黑山寨的寨門處,等待放行。
佟四一顆心提着,最前面有兩個青木寨的土匪, 也不知道上頭怎麽審問,竟然将人折磨的不成人樣,勉強能騎馬趕路。
方才要到達之前, 那位廖郎君喂兩個土匪吃了什麽, 佟四猜測可能是毒藥,以防土匪反水出賣他們。
佟四還是害怕, 緊張的手裏都是汗,尤其是又來了一撥不知哪裏的土匪在他們身後, 前面寨門大開,他們像是被前後夾起了一樣, 緊張的吞咽口水。
淩六郎瞥了他一眼, 眼神裏帶着安撫意味,佟四才稍稍鎮定。
幸好黑木寨的暗號對上了,兩撥人魚貫而入。淩六郎自告奮勇斷後, 若是有異動他們能迅速反應過來。
他看見最前面是青木寨的兩個土匪, 然後就是廖郎君, 而廖郎君旁邊便是那位樣貌不凡的郎君,不知對方是何等身份, 或許是某位高官之子,借着這次機會于官途更上一步。
淩六郎收回視線,深深呼吸一口氣,招呼佟四快些跟上。
天色将亮未亮時,下了小雨。
孫蘭莺又變得睡立難安,雨珠打在窗戶上時,她便醒來了。起身淨手,查看屋裏昨夜放置的面團,已經發的暄軟,呈現誘人的金黃光澤。
用的是山上熟透的紅薯,加上面粉一起,她打算趁着這段時間多研制小吃食,到時候他們可選擇也多。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起來,把案板放在桌子,開始和起面來。她力氣不大,勝在有技巧,将面團揉的光滑後放在一旁醒發,趁着這個時間準備蒸餅的餡料。
糖和面粉以及幹桂花混合,又準備了一份紅薯泥,用筷子試了試味道,不夠甜,舀了兩大勺糖放裏,這才覺得差不多。
帶餡料的蒸餅更難做,成本更高賣的當然也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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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蘭莺手上動作不停,腦袋裏尋思着,到時候有餡的蒸餅占三成就可以。
她這兩天問過山寨裏的人,想着看看他們喜歡做哪種,到時候她好幫忙想法子,但大家的态度有些奇怪,支支吾吾,不甚熱絡。
孫蘭莺便沒追問。
她想的是,山寨裏的人聽從大郎號令慣了,恐怕自己無法做出選擇,到時候少不得要大郎幫忙。還有可能是他們沒做過這些營生,面對未知覺得緊張害怕。
外面的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可能是受到天氣影響,孫蘭莺心緒煩躁,幾次下手沒拿捏好,導致包出來的蒸餅有大有小。
一樣大小才能在一鍋裏蒸出來,如今大小不一,火候不好控制。小的熟透了,大的還沒熟,亦或者大的熟透了,小的早就蒸的沒了口感。
她心下有些煩,還有些惴惴不安。
大郎不知道如何了……
被孫蘭莺惦記的人,此刻無暇分心。
黑木寨不愧是大山寨,幾步一個崗,人手衆多,土匪們的視線如狼似虎,若是心虛有鬼,怕是很容易現行。
淩六郎自不必說,面容冷峻的郎君讓人看不透心思;佟四額頭有疤瞧着就蠻橫,孫蘭莺見他第一面時就覺得他是土匪;至于錢貴,他膚色生的白,現下被吓的煞白也看不出異常。
他們早就被安置好一處住處,挨着鷹幫那群人,幸好有青木寨的土匪幫忙在其中周旋,目前為止一切還算順利。
天亮之後,其他幾個山寨陸續來人,等到黃昏時分,八大寨徹底集結人手,開始商讨“紅丸”事宜。
如淩六郎所料,他們果然懷疑有內奸,洩露存放紅丸的地點,導致當日值守的黑木寨人員皆死。
顯然,在場的人都有嫌疑,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的架勢。
場面越混亂,對淩六郎他們就越有幫助,沒忘記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淩六郎帶着佟四借機離開,想要探尋黑木寨秘密之地,或許就有國庫銀子的消息。
可惜的是,經歷過上次的事情後,黑木寨巡邏人手加強了一倍有餘,只要稍微一靠近,便會有人呵斥他們離開。
佟四欲要故技重施,他道:“我們分頭行動,若是有人阻攔的地方那就有貓膩,尤其是嚴加看守人最多的地方,說不定就是銀子存放處!”
錢貴也覺得可行,但是淩六郎搖頭。
“如此節骨眼上莫要節外生枝,若是接連被對方示警驅趕,再對上人員身份都是青木寨,恐怕會有不好的影響,容易被當成明面上的靶子。”
這群土匪都是刀尖上舔血過來的,警惕之心比尋常人更甚,因此他們的行動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才行。
淩六郎不讓他們擅自行動,莫要露出馬腳。
只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就遇到了麻煩。
一群土匪聚集在一起,自然是吃喝玩樂,晚膳十分豐盛,光是就酒水,就從屋裏擺到了外面,宛若一條長龍。
可淩六郎滴酒不沾,與其他嗜酒如命的土匪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沒一會,一個鷹幫的人就端着酒碗搖晃着過來,來人絡腮胡子身材魁梧,眼神渙散面色潮紅,吐息之間散發着惡臭的酒氣,直接來到淩六郎的面前。
“喝!”
絡腮胡子端着酒碗,眸子盯着淩六郎,大有他不喝他就不走的意思。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難免會引人注意。
佟四急的不行,趕忙過來,說是替淩六郎喝,誰料那個大胡子不買賬,聲音也逐漸變大,引得附近幾人看過來。
就在這時,那位總和廖郎君在一起的俊秀小郎君似乎喝醉了,搖晃着過來,哕了一聲,彎腰就吐到絡腮胡身上。
絡腮胡痛罵幾句,在場的人都喝的醉醺醺,吐了也正常。絡腮胡無法只得匆忙離開,也沒工夫糾纏淩六郎了。
“多謝。”淩六郎道。
那位俊秀郎君半阖着眼,似乎醉的厲害,但淩六郎沒錯過對方清明的眼神,以及穩健不虛浮的步伐。
第二天又商讨了一日紅丸的事情。
最後八個山寨齊齊決定暫時規避鋒芒,等待下一批紅丸量産出來再說。
聽他們的意思,鷹幫是八個山寨裏第一個接觸紅丸的山寨,也是他們聯合其他山寨共同做下此等傷天害理之買賣。
山寨的土匪們只是其中一個環節,至于在哪裏生産,背後最重要的推手是誰,暫且不得而知。
“內奸”一事,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就算有懷疑也沒辦法,黑木寨的當家在各大山寨離開之前放出狠話,若是被他知曉是誰洩露秘密,他會追殺對方九族到海角天涯。
一群亡命之徒,說的出做的到。
錢貴緊張的手都在抖,很容易露出破綻,在走出房門之前,淩六郎下巴擡了擡,指向外面,“錢貴,你看外面是誰?”
“誰啊?”
錢貴聞言走了幾步到門口,然而卻沒看見有人,倏地後脖頸子一痛,錢貴失去意識軟綿綿的躺了下來,被淩六郎接住交給佟四。
“若有人問起就說昨日的酒還沒醒。”
佟四豎起拇指:“好辦法。”
免得有人發現錢貴神色不對而起疑心。
佟四扶着錢貴,他們被黑木寨的人領着往山下去,加之其他幾個山寨的人,約莫百十來號人一同走,場面着實壯觀,也确實沒人懷疑錢貴,畢竟一靠近就渾身的酒氣。
佟四心眼不少,還知道往錢貴身上撒一杯酒來遮掩。
“再有半刻他就能醒。”淩六郎壓低聲音,“先走出黑木寨的範圍再說。”
這次會談,從混亂到後續的沒有結果,淩六郎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他心頭籠罩着一片陰雲,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至于國庫銀子一案,有些線索但不多,回頭他要與廖郎君好好梳理。
下山之後沒一會,錢貴就醒了,喝了幾口水恢複如常,聽見噠噠的馬蹄聲,錢貴四處看了看,發現不止他們,還有其他山寨的人也一路同行,估摸着要走出黑山寨的地界才會分開走。
正看着,忽然聽見有人大喊:“敵襲!敵襲!”
場面倏地混亂起來,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群行動有素的黑衣人,各個身手矯健,拔箭就射,已經有不少人受傷。
天色暗了下來,混戰開始,淩六郎叫佟四和錢貴不要離他太遠,他們這些人盡量找機會突圍,離開這等是非之地。
只是現實很殘酷,不知是誰的血迸濺到淩六郎臉上,也不知是燙到了他還是什麽,他想到臨走之前自己做的事情。
父母去了後,淩六郎領俸祿幾乎沒什麽花銷,這些年也攢下一筆,不過出來的急他帶的錢不多,一把碎銀子和銅板,全都悄悄塞進孫蘭莺的荷包裏。
此行兇險,他不保證能如約歸去。
如果他當真不回去,她拿着那些錢可以重新做小營生,夠她活半年左右。
亦或者她離開山寨,找一位……
思緒到這,淩六郎抿着唇,眼神越發鋒利,無端生起一股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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