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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第 43 章
天未亮時, 淩六郎就将孫蘭莺叫起來,叫她把東西收拾好。
來到青木寨的時候她就只有一個小包裹,沒什麽重要的玩意, 她把父親留下的遺物帶着,郎君送她那匹桃紅布料做的衣裳帶着,其他就沒什麽了。
淩六郎接過背在身上,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安安靜靜,偶有秋日的風聲呼嘯而過。
倆人站在門口他卻沒急于開門, 側過頭囑咐她道:“噤聲。”
孫蘭莺明白他的意思,大家都還在休息,莫要驚擾了其他人。不過她不明白, 為何不用和其他人道別。但大郎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她只需要跟着他便好。
房門打開只發出輕微的響動,淩六郎牽着孫蘭莺的手, 二人一起走出院子。
從住處到山寨大門有一段路程,沒有光亮不好走, 孫蘭莺又來了月事步伐不快,于是淩六郎在她面前彎下腰, “上來。”
這是要背着她嗎?
孫蘭莺只在小時候被父親背過, 那已經是五歲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她的夫君寬厚脊背在眼前,她心中像是煮糖水似的,鍋底翻騰冒出無數細小的甜蜜泡泡。
趴上去後, 淩六郎輕松起身, 眉頭自然而然的蹙了一下。
她怎麽這麽輕?
背着她, 像是背着一朵雲似的。
淩六郎步伐穩健,在他的背上沒有任何颠簸之感, 孫蘭莺兩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腦袋貼着他後頸,柔聲道:“郎君,我們要去哪?”
昨夜淩六郎問孫蘭莺帶她去一個地方,她問都不問就說好。現在已經出發了,她才想起來問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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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澄澈的女郎,對淩六郎無比信任,恐怕将她賣了都不知。
淩六郎一方面心中享受她的依賴,一方面卻擔憂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莫要被壞人騙了才是。
于是他語重心長道:“如果我不在你身邊的話,切記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他這番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孫蘭莺隐隐覺得不安。
日頭從山後面露出一角,秋日的陽光帶着金色,透過茂盛樹葉灑向二人,他們映在地上的影子是糾纏在一起的,仿佛親密無間,不分彼此。
淩六郎心中有事,面上越發冷峻。
走着走着,便發現地上的影子多出一塊,是女郎伸手虛空撫他,還以為自己沒發現,猶如稚子似的,調皮的動來動去。
緊繃的弦得以松懈,淩六郎眼神溫柔幾分,唇角不自覺地翹起細微弧度。
眼看着天色漸亮,孫蘭莺說自己下地走可以的,再走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達山腳下。
淩六郎沒放人,繼續大步朝前走,問她:“肚子還難受嗎?”
這等私密之事孫蘭莺從未和旁人說過,不過對方是枕邊人,說一下也沒什麽。
“只是第一日疼的厲害罷了,後面就沒事了,我真的沒事,郎君,你放我下來吧。”
淩六郎兩只手扶着她的小腿,拍了拍,示意她安分莫要亂動。
“等到山腳下再說。”
孫蘭莺忍不住笑,抱着他脖子說好。
父親去了之後就再也沒人照顧孫蘭莺了,大郎雖然不善言辭,但行動之間多是對她的呵護,孫蘭莺越想越覺得日子有盼頭。
淩六郎腳程快,不過今日比往日快上許多,孫蘭莺甚至覺得像是有人在後面追他。很快就要到達山腳下了,這時候孫蘭莺用力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像有人。”
風吹過送來遠處的氣味,除了山野間的清新外,還有一股混雜的氣味,有人,且不止一個。
淩六郎硬生生的停住腳步,屏息傾聽,果然聽見細微的動靜。
不需要他說,孫蘭莺閉嘴保持安靜,淩六郎走路聲音越發地輕,調轉方向朝着另一處走去。
“郎君,要去哪啊?”
身後風聲呼嘯而過,一支利箭嗖的一聲擦過孫蘭莺的臉頰,直直的射`入他們面前的樹幹裏,箭尾嗡嗡作響,可見射箭之人力道之大。
淩六郎停下腳步,放下受驚的孫蘭莺,将人護在身後,朝着來人看過去。
從密林深處走出一隊人,為首之人就是廖志成。他身旁跟着幾個身負箭筒的弓箭手,此刻弦拉滿,大有廖志成示意,就将二人射殺的意圖。
淩六郎手搭在劍柄上,利刃出鞘寸許。
廖志成笑了笑,大手一揮示意那些弓箭手收箭。“都是自己人,何必劍拔弩張。孫小娘子,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背着包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逃跑。
廖志成低估了孫蘭莺在淩六郎心裏的位置。
他萬萬沒想到,淩六郎寧可頂着忤逆上峰的罪名,也要送走孫蘭莺。
孫蘭莺不明所以,她知道廖志成是借宿來的土匪,但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從淩六郎身後探出頭,女郎露出漂亮溫柔的眼眸,柔聲道:“郎君帶我去買香料。”
“哦?”廖志成拉長了尾音,視線在淩六郎和孫蘭莺之間轉了幾個來回,粲然一笑:
“別急,想要什麽香料盡管同我說,我派人去買就是了,不管是普通的還是珍稀玩意,我都能想法子弄來。”
廖志成明顯是不相信孫蘭莺所說,因此這句話也是在試探。
孫蘭莺思忱片刻,還真給出了一味調料,“郎君可曾聽過‘辣椒’一物?據說味道像是茱萸、姜、扶藤等混合炖煮,辛辣無比,比胡椒有過之而無不及。”
廖志成不懂廚房這些事,還真沒聽說過這東西,不過他既已開口,便答應下來,保證會給她弄到就是。
孫蘭莺莞爾一笑,“勞煩了。”
事已至此,他們沒有理由再離開,等回去之後,廖志成把淩六郎單獨叫出來,說道:“各大山寨的消息不日就過來,他們打算來青木寨共同商讨紅丸之事。當然,沒有黑木寨。”
淩六郎靜靜地聽着,已經分析出利弊,臉色沉沉。
恐怕又與孫蘭莺有關。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句廖志成就說道:“當然,他們借的是賀禮名義,就算黑木寨知道也挑不出毛病。大橋快要建好,再有不到十日他們就會來,這期間你安撫好孫蘭莺,在那些土匪入套之前免不了要讓孫蘭莺露面。”
淩六郎皺着眉反駁道:“來人身份還不确定,如果只是來幾個無關緊要之人,抓住他們豈不是打草驚蛇?如果是身份貴重的土匪頭子,此事要詳細部署,一個女人并不能起任何作用。”
廖志成笑容收斂。
“淩雲亦,你口口聲聲是想幫忙辦案,怎麽現在推三阻四?還有,你不想知道你父母死亡案真相了?”
“父母的事情至關重大,郎君能告訴最好,若是郎君不便相告,屬下也可自己查明。”
淩六郎不卑不亢,“屬下謹聽命令。”
廖志成都要被他氣笑了,“行,現在我帶人去山下不知,山上的事情交給你了。”
淩六郎走出房門,去找佟四。
佟四才起床,并不知道一早上發生了什麽,但見淩六郎面色不好,便知道是出事了。
“按照原計劃行事。”
淩六郎坐下,手指無規律的敲擊桌面,透着一股煩躁之意。
“全程聽廖郎君的指揮,我們從旁協助。這次不一定會動手,但做好全方面準備,要确保兄弟們的安全。”
佟四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孫小娘子呢?她怎麽辦?”
“如今山下都是廖郎君的人,一時半會無法将她送走。佟四,我要你向我保證,若出事,你定會護她周全。”
瞌睡頓時飛走,佟四正襟危坐,從淩六郎短短幾句話裏聽出許多事情。
六郎想要送走孫小娘子,但廖志成一方不同意?
“其實,讓孫小娘子配合,或許會演的更真,方便我們行事。而且有你在,她肯定沒事。”
佟四實事求是:“六郎,你當初應下這門差事,不就是想為父母報仇,想要剿滅害人土匪嗎?只是請孫小娘子幫個小忙而已,不會有風險。”
淩六郎卻一言不發的看他。
佟四讪讪的笑:“好好,明白了,看來一丁點風險都不想讓孫小娘子承擔。”
“不過六郎,既然你和孫小娘子心意相通,那身份一事……總不能一直讓她以為你是趙大郎吧?”
“待事情結束,我自會與她解釋。”
他用旁人的名諱同她過日子,總有一天要讓她知道,他到底是誰。
下午,淩六郎調集人手去山裏檢查各處機關,孫蘭莺察覺到山寨有種風雨飄搖的氣氛,她心裏突突跳,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坐在院子裏,她把剛處理好的鮮花瓣攤平,打算晾曬花瓣幹,到時候做糕點時候也可以用。
擡頭看一眼天色,秋日爽朗,估摸着一天就能曬幹。
“小娘子。”
小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以前他總跟着孫蘭莺,也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就不怎麽出來了。細細想來,好像吃飯的時候都沒見他。
明明都住在山寨裏,可是好像多日不見似的。
小八明顯憔悴不少,眼下青黑,下巴還帶着胡茬,沒了小郎君該有的意氣風發。
“小八,你是不是病了啊,怎麽看你臉色不好?”
“我沒事,倒是你,小娘子你過來,我有大事同你說。”
小八謹慎的看向四周,留守山寨的人在廚房幫徐伯做飯,偌大的院子裏只有他們二人,但小八還是壓低了聲音。
“你不能再留這裏,會有天大的危險!”
廖志成等人的計劃小八聽的清楚,就是要拿孫蘭莺當誘餌。小八赤紅着眼睛去抓孫蘭莺的手,“你必須跟我走!”
孫蘭莺被他瘋癫的模樣吓到,連連退後。
“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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