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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柔軟的唇瓣撤離時，齊樂呆若木雞。
吳憂眼底藏着狡黠的笑意，惡作劇得逞般地眨了一下眼，柔聲說：“睡吧。”
齊樂說不出話來。
“雖然我們現在重新開始，但我沒有辦法抹掉我對你的記憶，總想對你做一些沖動的事。”吳憂直白地說。
赤紅漫上了齊樂的脖子，耳朵，還有他的臉。他感覺自己噴出的呼吸也是熱的，像一個蒸汽小火車。
吳憂笑着捏了捏他的臉蛋，說：“我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你抵觸嗎？”
齊樂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
即使他不回答，那也是答案。
吳憂拿着衣服走進了浴室，齊樂還愣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接吻是什麽感覺？
吳憂吻下那一瞬，齊樂腦裏像炸開了大片煙花，其實根本沒反應過來是在接吻。
唇瓣一觸即分，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吳憂就放開了他。
蜻蜓點水，讓人流連忘返……
等等等等等等！停！停住！
他在想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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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會在回味那個吻？！
齊樂臊得慌，尴尬地爬上了床，直挺挺地躺着，只占了床的一半。
他總擔心下一刻吳憂就要從浴室裏出來，睡到他的旁邊，跟他蓋同一張被子。
怎麽會這樣？事情怎麽變成了這樣？
他腦中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頭緒。
這太恐怖了。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家裏還一切如常，晚上回來，卻多了這麽多東西，尤其是還多了一個男朋友！
最讓他害怕的不是這個男朋友的出現，而是這個男朋友眼睛裏透露出來的愛意。
不像是假的。
他們……真的在一起過嗎？
想着，齊樂拿出了手機，開始在手機上尋找吳憂留下的痕跡。
今天上午他粗略看過一眼，微信和聯系人裏面并沒有這號人，現在他才想起來檢查其他地方。
他翻了自己其他社交軟件，特別關注都有一個備注叫“男朋友”的人，點進去，看起來很像吳憂的賬號，因為他的昵稱叫做“WY”。
他的心髒怦怦跳。
他又打開相冊，發現有一個隐藏相冊，裏面竟然都是他跟吳憂的照片，有些還特別的私密，看得他面紅耳赤，手指滑動飛快。
這都是他們在一起過的證據。
可能是因為昨晚他們吵架了，所以他就把吳憂的聯系方式删了，但這些照片沒舍得删。
“啪嗒。”浴室的門開了。
齊樂立刻做賊心虛般将手機反扣在被子裏，迅速閉上了眼，裝睡。
腳步聲慢慢靠近，逐漸放輕。
他聽見吳憂小聲地說：“你別說話了，他睡了，別吵醒他。”
他在跟別人打電話嗎？
齊樂想。
齊樂緊閉着眼，一動也不敢動，心裏祈禱最好吳憂不想吵醒他，自己抱着枕頭到客房去睡，不然他将會是徹夜難眠，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同床共枕。
但他的期望落空了。
吳憂湊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自然。他輕笑一聲，鑽進被子裏，将枕邊僵硬的人一把攬進了懷裏。
齊樂的呼吸變得急促。
吳憂摟着他，大腿似乎被什麽堅硬的東西膈到了。
他就勢摸過去，摸到了一部發燙的手機。
齊樂：“……”
“在看什麽？”吳憂拿過他的手機，上面沒有鎖屏。
齊樂心虛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偷看了一眼，看完就後悔了——只見屏幕上是一張尺度不小的照片，他一時着急，竟然忘記退出了！
照片裏他跟吳憂都裸着身體，他裹了被子，吳憂則赤|裸着上半身，将腦袋埋在他腹部，眉眼放松，正熟睡着。仔細看，他身上有一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吳憂的肩臂也多了幾道紅痕。照片是他從上往下自拍的，他在照片裏笑得燦爛……羞恥！實在太羞恥了！
“你什麽時候偷拍的？我居然沒見過。”吳憂沒問他的意見就把照片傳到了自己手機裏。
“我……我……”齊樂支吾半天，才說：“我……我不記得了。”
吳憂也想起來這件事，親了親他的脖子，提議道：“那不如我們重現一遍吧？”
“……”
齊樂漲紅了臉，擡手就用枕頭砸了過去。
這一下子不痛不癢，吳憂笑了笑，順勢将枕頭拿開，丢到了不遠處的小沙發上，說：“今晚我們睡一個枕頭。”
“流、流氓！”
“我是你男朋友。”
“我不記得了！”
“那不管，我還記得。”
齊樂又氣又羞，又想拿枕頭砸他，但只剩最後一個枕頭了，如果這個枕頭沒了，他明天起來就得犯頸椎病了。于是他悻悻地背過了身。
吳憂也不惱，死皮賴臉地貼了上來，從身後環抱住了他。
床頭燈熄滅，屋裏暗了下來，兩道均勻的呼吸在深夜同頻起伏。
齊樂記憶中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抱着睡覺，這、這根本睡不着！
睡不着的時候他心裏多了許多猜想。
為什麽他會失憶？
他頭上沒有傷口，他也不覺得頭痛。印象裏他并沒有患得過失憶症，即便是有，為什麽他會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吳憂？是昨晚發生了什麽崩潰的事情嗎？是應激性失憶嗎？
他想不出來。
吳憂見他出了點汗，又起來給他開了空調，把被子往他身上一卷。
涼意驅散了房間內的悶熱，齊樂還真泛起了一絲睡意。
眼睛快阖上時，他忽然輕聲喊道：“吳憂……”
齊樂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吳憂驀地一怔，摟着他的手臂緊了緊。
“明天我想去一趟醫院。”齊樂低聲說。
如果他真的失憶了，真的是腦子出了問題的話，他想去醫院做個檢查。如果可以……他想把記憶找回來。
吳憂說：“好。”
“我……你……”
“我陪你去。”吳憂在他肩頭落下一吻，“睡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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