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他都沒有再出現。
之前他留下的食物已經被你吃完,你的身體很快感到了饑餓。
你不禁為昨夜的行為感到後悔。
畢竟這個人掌控着自己的性命,雙方的力量差距那麽大,你一時間找不到打敗他并逃出去的機會。
為求生存,你想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去惹怒那個家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是,真的要這樣嗎?
一想到他顫抖的後背,他擡起頭望向你的濕潤眼睛,還有那張緋紅的臉蛋。
你就控制不住自己腦海深處,那些暴虐的念頭。
你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産生那些想法,你很确信在此之前的自己是絕無這種傾向的。
但是身處這陌生的監禁環境中,你感到格外壓抑,心底似乎有只正在咆哮的獸,你不得不受它驅使。
算了,反正……一切都是那家夥的錯,你不甚在意地想。
昨夜的情形又浮現在你眼前。
——他看上去并沒有排斥你的行為,甚至可以說,他很享受。
你心底湧現出一股怪異的感覺。
但是食物已經被吃光,連最後一滴水也被喝完,你只得平躺在床上,盡量減少活動以維持體力。
腹中的饑餓感越來越強烈。你想要保持頭腦的清醒,卻還是漸漸被困意所支配。
你睡着了。
再醒來時,喚醒你的是食物的香氣。
你虛弱地睜開眼睛,支起身子,看到他正端着一個托盤,站在你的床頭。
他不太敢對上你的視線,見到你醒來,他羞愧地小聲說:“對不起,我的天使,請原諒我……”
“我昨天有些事情要處理,沒來得及見你,害你餓肚子。”
他難為情的聲音越來越小:“而且我擔心你還生我的氣。”
他向你展示托盤上的東西,有煎蛋、烤肉排、意面、蔬菜沙拉,以及一杯牛奶。
“希望你會喜歡這些……不過我要親眼看着你用餐,你知道的,”他指了指刀叉,“如果你要用這些東西傷害自己,我是不會同意的。”
你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就算要自殺,我也要先把你這家夥給宰了。”
“啊……”
意外地看向你,然後他的臉又紅了:“……我會努力活下去的,我的天使。”
你很難理解這個人的想法,但是現在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用這些新鮮而熱氣騰騰的飯菜填飽肚子。
“這些是你親手做的嗎?”
他緊張地點點頭:“……你覺得怎麽樣?”
你吃了幾口,味道确實還不錯,特別是對于像你這樣的餓鬼而言,簡直算得上是美味至極。
“還不錯,”你說着,搖晃了一下腳上的鐐铐,“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下用餐的話,我想我會更享受。”
他原本因期待而挺直的脊背,瞬間像是被火焰灼燒過的鮮花,蔫掉了。
……有點好笑。
你這才注意到他的形象與前幾天不太一樣了。
原本他的發型是向後捋過去,再用發膠定型的,但是今天他似乎沒有使用發膠,而是任憑柔順的發梢落在額頭上,顯得五官柔和了一些。
注意到你的打量目光,他不自然地捏了捏發尾。
“我改變了一點造型,你已經發現了嗎?”他又悄悄調整着額前的幾縷碎發,“不知道你更喜歡……嗯,哪一種?我想要成為你更喜歡的模樣……”
你沒有第一時間回複他,而是坐在床上,慢條斯理地吃着飯菜。
他心驚膽戰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臉上逐漸寫滿失落二字。
直到喝完牛奶,你将玻璃杯放回到托盤上,才向他伸出一只手。
“過來。”
他躊躇了片刻就立即靠近你,跪在你的面前,以便你的手能夠觸碰到他的臉。
你絲毫沒有留情,落在他後腦勺的手掌死死抓住了頭發向後扯去,他始料未及,喉嚨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便被迫仰過頭去。
“你、你不喜歡嗎,我的天使……”
他的喉結一上一下地滾動,你輕輕地靠近,在他耳邊說。
“相比這種,我更喜歡你的頭發被我弄亂的模樣。”
他的眼睛瞪大了。
“你不相信嗎?”你輕輕地捏住了他的後頸,“我很有信心能将你變成我想要的樣子,而你——也只能服從我的命令。”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面上也瞬間飛上紅暈,兩扇長長的眼睫毛不住地眨動,你心裏不禁感慨,這家夥是否太好搞定了。
他哆哆嗦嗦的手伸上來,想要去握住你的手腕。
你掌下更加用力:“跪好。”
他頓時不敢動了。
“我想要知道,為了我,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你的手指輕輕纏繞着他的發絲,平淡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連他最細微的顫抖都盡在掌握。
“我不喜歡你那些向我示愛的方式。”
你不輕不重地拍拍他的臉頰,他的呼吸更重了:“請原諒,我……”
“我沒有允許你開口說話。”
一個巴掌落在他的臉上,他咬住嘴唇,眼神裏帶着躲躲閃閃的委屈。
“現在,我要你服從我的方式。”
你擡起腳,帶動鐵鏈嘩啦啦地響,你踩在他的肩膀上,将那段鐵鏈拴住他的脖子。
你并沒有真的用力。
盡管他看上去沒有任何要反抗的跡象,但要是想借機勒死他,光是人類臨死前生理性的無意識反抗,都足以讓你陷入困境。
目前還能掌控他的時候,最好不要采取這種孤注一擲的行動。
他被你踩在地上,眼神有些迷亂,卻因為你的命令,連大氣都不敢喘。
你一路踩下去,一路向下,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裏,停在那個位置。
你稍稍勒緊了他脖子上的鐵鏈,腳下微動,他渾身驟然繃緊,連呼吸都忘記了。
你踢了踢他的手臂:“把手背過去。”他依言而動。
慢吞吞地折磨他,看他滿頭大汗又不敢開口求饒的模樣,看他通紅的臉頰上眼角挂着的淚光。
突然,你停下了動作。
他初時還沒意識到,片刻後才睜開情迷意亂的水綠色眼睛,波光潋滟地望着你,哀求你。
你視而不見,冷眼望着他。
他想要快樂,但是你拒絕給予。
他張了張嘴,卻又想起你的命令,不敢言語,難耐地蜷縮起身體。
“誰準你亂動了?”
他聞言,頓時僵住,緩緩地複原成原本的姿态。
你再次收緊了鐵鏈,他連脖子也變得通紅一片,鼓起的血管在皮膚下艱難地跳動,他像缺氧的魚兒一樣張開嘴巴大口呼吸,卻還是越來越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在那一瞬間,你想過要不要這麽順勢殺掉他。
反正他只是個綁架犯。
而你,大概也算得上是正當防衛。
但你沒有這樣做,最後還是松開了他。
你釋放他的瞬間,他也抽搐着釋放了自己。
他無力地倒在地上,胸腔猛烈起伏着,失去焦點的雙眼渙散,背部的襯衫被汗浸濕,沾上了灰塵。
你蹲下來,輕輕捧起他的臉龐,手指在他臉頰上溫柔的撫摸。
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柔和。
“你做的很好。”
他呆呆地望着你,有幾顆淚滴從他眼眶裏滾出來,落在你的手上。
他似乎有些哽咽:“……謝謝您。”
你坐回到床上:“去把自己收拾一下。”
他沒有起身,仍舊跪着,極盡卑微的視線小心翼翼地追随你。
視線落到某處,他的動作一頓,滿臉愧疚,膝行着靠近你。
你甚至沒有看清,他從哪裏掏出了一把鑰匙。
他視若珍寶般捧起你的腳,打開了那鎖住你的腳铐。
腳腕上,已經被鐐铐磨紅發腫的肌膚顯得格外刺眼。
他看上去羞愧難當,想将愛惜的吻落上去,又怕得不到你的允許,低下的頭顱生生停在半途中。
“都是我的錯。”他無不惋惜的說。
你盯着他的後腦勺,沒有說話。
也許,你已經快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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