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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夏南莳不想去花園，關葭葭就說要去逛街買香水，找接近學姐信息素的香水，她拉着夏南莳的胳膊：“好南南，你鼻子好，你陪我去找找嘛。”

“我又沒見過她，不知道她信息素什麽味兒。”

“嘿嘿嘿~”關葭葭從駕駛座探出身到後座拿了一件牛仔襯衣，“我帶了學姐的衣服。”

夏南莳看着襯衣半晌說不出話：“你是變态嗎？”

“哪裏變态了，她自己給我的……就是忘記還了，我明天就還她。”

她把衣服遞過來要給他聞，夏南莳拒絕，往後躲，實在躲不過她，只好屏住呼吸偏頭說：“信息素跟香水不是一回事兒，專門的拟信息素香都未必能還原，你去商場不可能找到同款的。”

“我知道啊，也不用完全一樣嘛，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接近的就好。”

夏南莳開始呼吸，皺眉思考了一會兒，推開她的手。

“怎麽樣怎麽樣？”關葭葭抱着衣服期待地看着他。

“夜海2018比較接近，只出了這一年，第二年配方就改了，可能不好收，真找不着的話夏明川肯定有，我去給你分一點兒。”

“沒關系沒關系我自己收就行，我就知道南南你最好了！”關葭葭激動地想要摟他，夏南莳手掌抵住她的腦門，他胳膊長，這樣關葭葭碰不到他。

關葭葭也不在意，沖他噘嘴飛吻，把襯衣扔回後座，問他要不要看電影。五一檔的電影還沒下，他倆看了個進去就能看的，是個懸疑劇，講游輪殺人案的。

有點無聊，夏南莳查了票房才知道，這片子墊底。

關葭葭也覺得無聊，小聲問他：“要不要去郵輪度假。”

屏幕裏正好播放到受害者遺體被搬運到冷藏庫，冷庫管理員崩潰地說放不下了，接着鏡頭一轉，一輛冰淇淋車被推到餐廳。

前面玩手機的觀衆忽然回頭看了他倆一眼，夏南莳以為是打擾到他了，舀了一勺冰淇淋，更小聲地說：“什麽時候，過兩天有個廣告要拍。”

關葭葭為他高興：“你接到新代言啦，什麽牌子那麽有眼光？”

“不是代言。一個公益廣告，工資有三千塊，可以請你吃頓飯。”

其實連三千多都不是工資，是交通補助。

算是omega協會協調下來的資源，一年總有那麽幾次。這次要拍的是個動物保護相關的，跟一個拍攝紀錄片的團隊一起出發，廣告也由他們拍。

攝制組要進無人區拍攝，夏南莳不用那麽深入，到那邊的救助站就可以。

出發前艾米來幫他一塊兒收拾行李，小希也在，這次去的地方比較偏僻，買東西可能不太方便，要盡量帶齊全。

夏南莳也在忙，貼身的衣物都是他自己裝的，睡衣裝進去，他自己負責的箱子還有點空餘。

左右看了一圈，忽然問：“回來是不是要過枭城啊？”

“要的，你想去玩嗎？”艾米合上一只箱子拎了拎，“不過帶太多行李不方便，可以收拾好寄過去。”

“枭城有什麽好玩的？”

艾米也沒去過，小希說：“城裏不太好玩，面基去過一次，那邊東西很多吃不慣，不過烤全羊好吃，野外才好玩，好看，還有草場能跑馬。”

“那到時候我給你們報個團或者找個導游帶着去草原玩吧。”

“你呢？”

夏南莳沒說，他還不确定，不過把之前給江岳買的禮物放進了箱子。

小希在化妝臺那邊喊：“南南，護膚化妝品我都給你收好了，你來看看日用品要帶什麽？”

浴室裏瓶瓶罐罐很多，擺滿了櫃子，夏南莳喜歡不同香味的産品，但很少有空瓶，要他問他最喜歡哪個，那也沒有，都差不多。

“随便拿吧。”

“腺體貼呢，要帶嗎？”

她手上拿的是養護貼，夏南莳一般只在标記之後用，他猶豫了一下：“帶着吧。”

小希沒多想：“這個是之前品牌方送來的樣品嗎？”

夏南莳用的時候沒注意，看了兩眼找到品牌logo：“是吧。”

“好用嗎？”

“還行。”

“那你要接嗎？陳姐前兩天還提了，他們好像又來問了一次。”

“不接。”夏南莳想起來了，他之前拒絕過一次。

這是江氏旗下的牌子，他接個代言，錢從左手進右手還要交一筆稅，不如直接刷江岳的卡。

出發這天陳姐來送他，主要是叮囑他務必不能再手滑了，要艾米把人看好，不過她也知道艾米看不好，這次沒提獎金：“他手滑一次，至少四五個人輪着加班一周。”

說給誰聽的一目了然，夏南莳拖腔拖調：“知道了。”

從機場出去，還要坐四個小時的車，路是平坦的柏油路，不颠簸，但車是救助站派來的車。

事前溝通的時候只知道有車來接，通常都會安排舒适性比較高的商務車，沒想到是越野車，這種硬派越野性能好能跑戈壁，但是舒适性一般，座椅比較硬，能調整的幅度也不大。

攝影團隊是兩輛皮卡，也差不多。

艾米在反思工作失誤，保镖問他要不要叫輛車過來，也就個把小時的事，夏南莳拒絕了。畢竟是公益廣告，跟一般的通告有點不一樣，救助站和攝制組的人都在等，不是嬌氣挑毛病的時候。

因為要在天黑前趕到，中途也沒休息，夏南莳就這麽坐了四個小時車，到那兒感覺背都僵了。

拍攝安排在明天，工作人員趁着西邊還有點光，很熱情地帶他轉了一圈。

“我們救助站跟動物園不一樣的，其實大部分野生動物長得都比較普通，不像什麽老虎熊貓的，看着就好看。我們這邊雪豹、狼算是大型掠食動物了。”

夏南莳看見了幾只關在一起的野狼，确實看着有點灰撲撲，體型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大，沒有那麽威風凜凜。

工作人員給他介紹：“大部分動物都是受傷生病或者被偷獵救助來的，這幾只狼是例外，一窩的，從小養到大，不用怕哈。”

夏南莳這時候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特意強調不用怕關在鐵網裏的狼，晚上就懂了。

他一個人在房間裏，聽曠野上的狼嚎，根本睡不着。

這裏遠離城市，沒什麽夜生活，太陽一落山外面就一片漆黑，長途跋涉也累，吃過晚飯大家就各自休息。救助所裏房間不太夠，需要湊合一下，攝制組一半人直接在外面紮營，跟着夏南莳過來的保镖也是，艾米小希跟攝制組剩下一半人合住，夏南莳倒是一個人一間了。

他情願不要。

陳姐要他別手滑，他就沒開微博，各個平臺晃，當網絡街溜子，晃來晃去刷了一個多小時的無效內容之後終于有了點困意，手機一震，收到一條奇怪的短信：“他跟我在一起。”

作為一個已婚omega，夏南莳一下就清醒了。

這個“他”，他第一反應就是江岳，當然也可能不是，可能是發錯了，或者惡作劇，他才不猜，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第一個電話沒接通，他又改成微信視頻通話，江岳過一會兒才接，還轉成語音：“什麽事？”

夏南莳疑心一下就上來了：“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接視頻。”

“剛洗完澡，沒穿衣服。”

夏南莳還是覺得不對勁，江岳肯定不是那種會着急忙慌內褲都不穿就來接電話的人，那既然穿了內褲，有什麽不能看的，他是這種遮遮掩掩的人設嗎？

“沒穿衣服怎麽了？”

他的懷疑不加掩藏，江岳覺得有點好笑，用那種在夏南莳看來很像是陪小孩過家家的語氣說：“你在查崗嗎？”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鏡頭轉了一圈。

江岳住的不是什麽總統套房，就是普通的商務房，有浴室有衣帽間，卧室功能分區明确，方方正正一覽無餘。

房間裏沒有第二個人。

夏南莳肯定不會說自己收到了短信，人家一說他就信，那他多傻啊。他睜眼說瞎話：“好久沒見，想不起來你長什麽樣了，看看你。”

“五天，想我可以說直白一點，”江岳拿着手機往衣帽間走，“不急着回去的話，可以過來玩，這邊的房子有天然溫泉。”

“誰想你了臭不要臉。”夏南莳沒有回應他後半句。

江岳聞言往鏡頭看了眼，手機拿在側下方，夏南莳能看到他的胸口，只看見赤裸的上身和在泳池邊上看見穿了泳褲的全身，感覺有點不一樣，好像是有點怪。

他拿了睡袍走回來，把手機扔在床上，視角一轉成了仰視，平角的內褲比泳褲更短，剪裁比泳褲更顯輪廓，室內的燈光也比陽光暧昧。

夏南莳想挂電話，又聽見外面一聲悠長的狼嚎。江岳也聽見了，他知道夏南莳在哪，将他今晚的異常歸結于這一聲聲狼嚎。

他低頭看手機，一邊整理腰帶：“序章給你遞了代言，你沒接，哪裏不好麽？”

夏南莳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序章是那個腺體貼的牌子：“還好，不想接。”

“這是今年新上的主推款，大部分腺體貼在成分上下功夫，序章把科研經費放在材料上了，包含十二項專利技術，除了護理作用，還有一定的阻隔度。”

江岳不是omega，沒法試用，了解産品都是從紙面數據看，講起來也不像廣告那麽精彩，照本宣科的。

很遠的地方也有狼嚎傳來，仿佛在應和救助站的，夏南莳心不在焉：“你要給我錢嗎，直接打過來吧，省得上稅了。”

“不是我授意的，公司盈利層層下來，一百萬到我手上還不夠你買件衣服。”江岳把手機拿回手裏，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夏南莳聽到報價注意力立刻就拉回來了，覺得自己身價被嚴重低估：“只有一百萬？”

wedding那邊一個季度就有這個價了。

江岳看過方案：“平面宣傳，拍幾張海報就行。”

“這種腺體貼一般不是都要人直播帶貨的嗎？”

“還有誰的帶貨效果比你自用更好嗎？”

這話說的像在肯定他在江氏的地位，又帶點對他業務能力恭維，剛剛還打廣告一樣給他做介紹，明顯是希望他接。

有點怪。

“你幹嘛這麽關心這個？”

“站錯隊了，你接了安他們心。”

剛洗過澡，頭發還沒吹，擦到半幹了，江岳看上去很随意，這樣說話的時候，有那麽點大權在握的味道。

聯系他之前講的缺德事，夏南莳猜測，他們叔侄三年鬥法争權應該是在收尾了，夏明川也說快了。他哦了聲：“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刷卡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

“我刷卡又不是只……”夏南莳想到那條還在行李箱裏的領帶，幹咳兩聲，“你什麽時候回去？”

“最快一周。”

“那麽久？”

今天是16號，江岳生日在19號，肯定不能在生日之前回去了。好歹是掙錢給他買島的人，又這麽邀請他，夏南莳勉為其難準備給他買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