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酒窩星球24

酒窩星球24

“嘎吱”一聲, 玻璃門打開了,許肆周從外面走進來,他插着兜, 環顧四周後問:\"就你一個?"

“靓靓有急事,回去了。”

“靓靓?”許肆周挑眉, 徑直走到左漁原先的位置落座。

石鍋魚在鍋中咕嚕嚕地冒着泡,散發出濃郁的香氣,渡嘉奈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捏着筷子, 沾着調味碟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點評:“還是你有眼光。”有如一位美食鑒賞家。

這句話多少藏着點深意。

意有所指。

“嗯, 就那個左漁啊, ”他撩起眼皮,語氣意味深長, 動作一點不耽誤,“剛剛接了通家人的電話,匆匆忙忙走了。”

“你們關系很好?”許肆周語氣有點冷, 帶着點質疑。

靓靓,叫得親昵死了。

“雖然不熟, 但剛見識過她哄小孩的本事, 真挺靓, 挺吸引人的。”

剛才也就左漁願意耐着性子去哄哭泣的小女孩,要換作平時聽到小孩哭聲,渡嘉奈掉頭就走了。

他最煩小孩哭, 根本哄不來。在他眼裏, 那些願意關愛發脾氣小孩的人都是天使,偏偏左漁身材又好, 聲音也溫柔,耐心哄小孩的時候全身都好像在發光。

左漁的本性确實如此,她的善良是顯而易見的,許肆周默默認可了這個昵稱。

他将剛才那個禮物盒放桌面,推向渡嘉奈,然後拿起筷子,低聲地交代他将戒指退還給夏荻。

渡嘉奈知道他猜出是生日禮物,翹着二郎腿看他一眼,故意挖苦他:“一班靓女排住隊等你返去。太子爺真系會過日子,派我去做衰仔(令人讨厭的角色)?”

許肆周瞥他一眼,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悅:“你自己要亂收?”

“……”

“你知我啦,最怕煩。”渡嘉奈稍顯無t奈,“夏荻契而不舍來煩我,祖宗你但凡接她一個電話呢。”

許肆周置若罔聞,低頭冷淡地睨他說:“自己收的,自己搞掂。”

“叼。”渡嘉奈不滿地啧了聲,被這混球氣死。

遲早有日,沒等到他被這群莺莺燕燕禍害,自己先要首當其沖了。他憤慨地轉過頭,喉結滾了兩下,懶懶開口:“老板,拿支椰汁,記他賬。”

“哎,好,稍等啊!”

店內陸陸續續有客人來,老陳招呼完客人,從冰櫃拿了最後一瓶椰汁給渡嘉奈,還順帶貼心地送上了吸管。

許肆周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夾着花生米,語帶調侃地說:“頭等艙不管飽?跑過來喝椰汁?”

“不合口味。”渡嘉奈用桌沿起瓶蓋,“嚓”一記輕響,接着抱怨道,“恫山這邊的破路真TM煩,開車過來,車輪都廢了兩個,碎石子卡輪毂,你賠?”

許肆周優哉游哉地拿起醬油瓶,笑一笑,往調味碟裏倒。

然而,剛倒了三分之一,他的手機在旁邊響起,他掃了眼來電提示,是校領導張振,猶豫了一下,決定不接,在桌面上直接将屏幕摁滅。

然而僅僅過了五秒鐘,手機再次響起。

許肆周皺了皺眉,偏頭看了眼,這次是李植。

“不接啊?”渡嘉奈被手機鈴聲攪得有些煩躁,直接問許肆周。

許肆周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将醬油瓶擱下,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剛一按下接聽鍵,李植那又響亮又渾厚的聲音,順着話筒裏傳出來,大聲地喊:“你這小子跑哪兒去了?還敢挂我們張校的電話,你真以為我們教不動你了?趕緊回來,還你清白了!來張校辦公室一趟,我們有話跟你說!聽到沒有?喂?怎麽不說話啊?”

“……”這也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啊。

“喂?許肆周!聽到沒有!”

嗓門真大,許肆周皺皺眉,将電話挪遠了點,應了句:“知道了。”

“早點過來,趕緊的!別讓我們等!”

真啰嗦。

他不願意被李植的高音量刺耳地轟炸,于是起身給對面的渡嘉奈打了個眼色,示意自己先走。

渡嘉奈點頭會意。

許肆周到辦公室時,陳仲遠正坐裏間的小會議室裏埋頭寫檢讨。

“來了?”李植最先發現許肆周,轉身朝張校打招呼,“許肆周到了。”

張校從電腦屏幕前擡起頭,摸了摸光溜溜的腦門,深吸了一口氣,用沉穩而誠懇的語氣說道:“許肆周,首先作為校領導,我向你道歉,之前的事情是我們冤枉你了,我們沒有經過充分的調查,就輕信了陳仲遠的片面之詞,是我們不對,剛剛陳仲遠也已經承認了他的錯誤,加上我們得到的醫院監控視頻作為證據,證實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起,是他去醫院僞造了假證明欺騙老師,所以我們決定取消對你的處分以及懲罰,并在此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李植了解許肆周的性子,也在一旁打圓場,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師們偶爾也是會犯錯誤的,何況陳仲遠僞造傷勢證明,我們确實也判斷不了真僞,這次呢老師們向你道歉,陳仲遠也會受到他應有的處罰,希望你不要計較,在學校還是好好上課,以學習為主。”

許肆周并不在乎老師們是否道歉,倒是更在意他們話語中的那個關鍵詞:“什麽監控?”

張校指着桌面放着的一枚銀色u盤,語氣嚴肅地說道:“這是你們班的一位女同學上交的,裏面有一段非常重要的監控視頻,記錄了陳仲遠開假證明的全程經過。”

李植站在那棵只有半人高的發財樹旁邊,繼續對許肆周說,那個人就是左漁。

“我們打電話問醫院了,确實有位護士被舉報偷偷幫人開假證明,護士本人也承認了,現在正在接受調查。”李植搓了搓腿,感慨地道,“這件事左漁幫了不少忙,她當時跑過來找我,将u盤放我桌子上,擲地有聲地維護你,一定要我證明你的清白,說你沒打人,還說親耳聽到陳仲遠撒謊,如果有需要,她願意出面為你作證……”

李植話還沒說完,許肆周着實沖擊,大腦內部受了觸動繼而一片空白。

怎麽會有這麽善良的姑娘啊。

又真誠又善良。

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跑,每個細胞都在橫沖直撞。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他還沒感受過,但被依舊不妨礙他被一個女孩子深深打動得徹底,生平像個傻叉一樣執着地找一個人。

走廊上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許肆周匆匆走過。

(春潮遇三月,荒野遇山雀,我遇見你)

(銀河遇初雪,我還沒書寫,你的消息)

(你說愛就好比,世間最鋒利的兇器)

(你說愛是早已不信卻還是,奔向你)

突然間,校園廣播毫無預警地播放起《春潮》這首歌,歌詞溫柔又帶着些許的甜蜜,曲調悠揚,伴随着身後傳來李植音量更大的嗓門,聲音大得足以蓋過廣播:“哎,你這臭小子,要跑哪兒去啊……”

(你應該失望,我不像他們,那般生長)

(在他的身上喊出你名字,多麽荒唐)

……

左漁請完假後把必要的書本和錯題集放進書包裏,然後回寝室換了幹淨的衣服,去小賣部買了個面包路上吃,這會兒正在人頭濟濟的汽車客運站。

她順利地從售票廳買到去往尺塘的車票,當下捏着這張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票在尋找候車點。

這個客運站不大,簡易破落,但已經是恫山路線最全最繁忙的一個車站了。

旅客們各自扛着大包小包,一點一點地往裏走,陸續進入裏面的半露天候車區。

左漁跟随人流,找到一個經過日曬雨淋已經鏽跡斑斑的站牌,上面寫着:由恫山開往尺塘。

是在這兒等了。

外婆家在尺塘,從這裏過去要四個半小時的車程。此時候車廳內的電子鐘顯示:中午一點零三分。還有兩分鐘發車,司機正在組織旅客往側邊放行李,到達尺塘可能得傍晚五點半快六點了。

左漁沒什麽行李,就簡簡單單一個背包,于是安安靜靜地站着等待司機檢票上車。

這是一輛中巴車,不算新,甚至看起來有點破舊了。在恫山有很多這種老款中巴車,雖然舊,但是載客是沒問題的,安全耐用。

司機是本地人,說普通話時總是夾雜着些本地方言,他看到左漁,招招手:“囡囡,就你一個人啊?”

“嗯。”左漁點點頭。

“那行,你先上車吧,找個好點的座。”司機看了看她的票,挺照顧她的。

左漁于是找了個右側靠窗的位置坐下。

大概兩分鐘後,汽車準時發車,車上沒有坐滿,載了十二人,還空餘好幾個位置沒人坐,而左漁的旁邊就是其中一個。

她把包放好,準備将窗戶開點縫隙透氣,這種破舊中巴車最大的缺點就是空氣不太好,車廂內有股濃厚的汽油味和座椅的皮革味,聞着很不舒服。

可是這輛車實在太破,車窗搭扣由于年久失修已經鏽住了,左漁細細的胳膊根本推不動。

汽車慢慢地拐彎從停車場駛出。

她放棄了掙紮沒再搗鼓,轉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英語學習軟件,插上耳機,準備在坐車的同時充實自己。然而,她擡眼望去,窗外竟出現了一抹出人意料的身影。

少年熟悉的身影從街頭劃過,戴着頭盔,兩條長腿橫跨在機車兩端,比肩風速。是許肆周,他顯然也看到她了,頭盔下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擰動把手從馬路那一頭向她飛馳而來。

“左漁!”

他一個漂亮的壓彎,将摩托車與客車平行,風呼嘯而過,他在車外大聲地呼喚着她的名字,看嘴形好像還說了什麽。

但是因為窗戶關得緊緊的,而且耳機裏還放着抑揚頓挫的英語錄音,在左漁聽來,這聲音仿佛是從水底傳來一般,含糊不清,随風飄逸,無法準确捕捉——

“左漁!”

他猶如追風少年,一手控制摩托,一手拍打着窗戶玻璃,許肆周個子很高,又騎着摩托,所以即使她坐在車內,也依舊感覺與他只是視線持平的高度。

他迅速地停車,脫下頭盔,長腿從車上跨下來,執着地跟着車跑,眼神幹淨清澈,卻又鋒利直白,穿過透明的玻璃,如同一支利箭,直射到她的心上。

其他旅客聽見聲音,也紛紛探頭過來看,“什麽情況啊?”他們臉上帶着好奇和驚訝,目光中滿是疑惑。

“誰在拍車?是有人在敲打車窗嗎?”一位t旅客緊張地問道,雙手緊握着身邊的行李,臉上滿是焦慮和不安。

“怎麽回事?”另一位旅客則顯得有些不耐煩,他皺着眉頭,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感到不滿,“是不是有人在惡作劇?”

司機也注意到這情況了,及時踩了剎車。汽車猛地一停,許肆周反應很快,雷厲風行地朝車門走去。

司機皺着眉頭,有些生氣地按下了按鈕,打開車門,盯着這個年輕人,疑惑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啊?這是多麽危險的行為,你以為你是在拍電影嗎?”

“我來追個人。”許肆周解釋道,“不好意思了。”

接着,他從口袋中取出身上所有的現金,放在駕駛臺上,然後大步地朝着她走去,眼神堅定而直接。

“哎,小夥子,”司機企圖喊住他,“等會,不用那麽多,車票沒那麽貴,你給多了。”

他絲毫不理會,徑直俯着身子往裏走,眼睛緊緊盯着她,片刻不離。他的舉動讓周圍的乘客都感到震驚和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圖。

左漁全程是呆的,她将耳機拿下,也看着許肆周,不明白許肆周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她微微有些緊張,頭腦中充滿疑惑和不安。

是有什麽要緊事兒嗎?

他一過來,直接坐她旁邊,将她膝蓋上的手牽起,牢牢握住,不放開,很緊,然後才大剌剌地敞腿,靠坐在椅背上,急促而均勻地喘氣。

“你幹嘛呀許肆周?”左漁忘了抽回手,有些懵懵地看他。

“怕你走了。”他喘着氣回答,眼神堅定而誠懇,坦然而直接的态度讓左漁大為意外。

少年本就熱血,加上剛剛的跑動令他血液沸騰,左漁只覺得手背的皮膚被緊貼着烘烤,像野火燎原,燒到她的心窩和後脊,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要縮回手。

“你放開我呀……”他捉得很緊,左漁抽不出來,臉頰透着窘迫的紅,“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軟,有種窘迫時不知所措的茫然感,讓人保護欲爆棚。許肆周看着這樣的一雙眼睛,內心慌亂又悸動,知道該放開,但又忍不住愉悅,始終不忍心放下。

明明準備了很多開場白,但此時握着左漁那雙柔軟得不可思議的手,人就麻了。他不敢用力,仿佛用力就會捏碎,那樣小心翼翼。

汽車發動機啓動,咕嚕嚕的發出低沉的聲響,就連窗外倒流的風景都慢慢變得充滿粉紅泡泡的味道,許肆周嘆了口氣,怕吓到她,還是松開了。

“我聽老李說,你為了我,找了證據,還願意出面為我作證。”

“嗯……因為你确實是清白的呀,是陳仲遠撒謊了。”左漁回答得理所當然,語氣裏滿是堅定和坦然。

“就這樣?”

“嗯。”左漁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如果是別人呢,別人被誣陷呢?”

“如果是別的同學被誣陷,而我知道真相,我也會站出來作證的,你不用因為這個特地跑過來一趟。”

操。

怎麽想聽到的不是這個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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