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約會

約會

天氣越來越冷,這幾天有點小雨,滴落在地上發出發出像是在水裏漣漪的聲音,小雨打在樹葉上,聲音異常清脆,造就了這座城市不一樣的氣氛。

外面已經沒有鳥叫聲了,許是因為今年南方的冬天與往年不一樣,很久沒有下過雪的溫市,今年怕是要下一場大雪吧。

【夏縣】

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

一陣溫脆的女聲傳來“霖之,馬上就要春節了,你可不能再怎麽賴床了,馬上起床收拾收拾去你姥姥家……”

夏母絮絮叨叨說着。

敲了敲夏霖之的房門,過了一會兒沒聽見她的回答就進了進去。

只聽見一陣懶洋洋地女聲。

“我知道了媽,再給我五分鐘,五分鐘之後……”接着,少女聲音逐漸淡去,只留下溫熱的呼吸聲。

夏母很無奈,準備放棄但眼睛又忽然亮了起來道“那香草蛋糕就不留了哦。”說完臉上帶笑,笑的有些許意味。

是蛋糕不是面包。夏霖之是很喜歡吃甜品的,尤其對香草口味有種特別的迷戀。

夏霖之突然伸出一只白皙嬌嫩的胳膊舉在上空,薄薄的黃條式的睡衣袖子被她這突然的動作驚了一般,袖子被厚厚的被子拉下去一大截,像是在班級裏舉手回答問題那般,只不過此時少女是躺着的,足以說明她已經放棄賴床,準備起床享用香草蛋糕了。

夏母看着笑了笑,就走出她房間,順勢把她的門關上了。

夏霖之沒有馬上起床,而是拿起手機準備給某人發個信息,打開手機,刺眼的屏光照的她眼睛很不舒服,連忙把亮度調到了最低,此時她的房間還沒有被陽光籠罩,窗簾也沒有被她媽媽拉開。

看了一眼鎖屏,有消息彈了出來:【L。】

解鎖進入微信,準備看看梁恩景發的什麽。

只看見他道:【謝謝。 】時間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十分。那時候的夏霖之已經進入夢鄉,而他想到了深夜才想明白。

不僅是對她昨天幫助他的感謝,還有她說的那些話。

夏霖之甜甜的笑了一下,給他回了信息:【我剛醒正準備起床呢。】

沒有回應他的那句謝謝,似是不想讓他回顧昨天的糟糕吧。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回了信息:【怎麽這麽晚?你昨天幾點睡的?】

夏霖之笑出了聲,心想:【果然還是關心我的。】

轉身若無其事的回複他:【沒有,昨天九點半就睡了,我在假期都是睡到現在。】

怕他不信連忙又說:【我先去吃飯了,晚會兒聊。】

他回複:【嗯。】

夏霖之看了看他回複的嗯便自言自語道:“不愧是他,回複一如既往的冷。”

夏霖之動身起了床,洗漱完之後也不過十二點半,看到了媽媽給她留的午飯,還有點餘溫就順勢吃了幾口飯,把廚房收拾收拾就聽見開門聲。

夏母從超市回來買了點給老人家的補品,這時候夏霖之才想起媽媽說今天要去姥姥家!

連忙跑過去接過媽媽手中的重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夏母也沒有生氣,語氣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看了看夏霖之尴尬的表情就說“收拾好了?”

夏霖之察覺到媽媽沒有生氣就說:“嗯嗯嗯!”

夏母就說“那我們走吧,去市裏。”

夏母開着車,夏霖之坐着副駕駛,嘴裏含着薄荷糖,因為天氣冷,夏母沒有開窗,開了暖氣,夏霖之時不時望向窗外,一排排的榆木快速閃過。

車內極其安靜,除了放的歌,母女倆一路上即使沒有什麽交流,氣氛也很放松。

“爸爸今年還回來嗎?”夏霖之望着窗外心裏卻在想着一件事,随口問了一下。

“不回來了。”夏母回答。

“嗯。”夏霖之默默地回答了。她怕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過了一會兒,車已經進入市裏了。

“媽媽……”夏霖之聲音有點沙啞。

“嗯?”夏母疑惑地問。

“我快忘記爸爸長什麽樣子了……”夏霖之回答。

“……”

“不是有照片嗎?”夏母說。

夏霖之沒有回答……

“會見面的,會相見的。”夏母安慰道。

夏霖之沒有應聲,因為她媽媽每年都會這樣說。

【溫市】齋養堂

這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家藥堂呢。

走進映入眼簾的大門。

“一會兒要記得喊人。”夏母叮囑道。

“我知道了。”夏霖之回答,看了看堂內的景色,與夏縣不同,溫市裏的齋養堂偏中式風。

夏縣只是溫市的一個縣,雖然沒有溫市繁華,但還是很養人的,而東街縣聽是一個縣,和夏縣一個地方不同方向也不同凡響,東街縣和溫市并肩,地方不同而已,但時常有聯系,他們都是促進南方經濟發展第一大經濟。

東街縣內部管理制度要嚴得多,想來在不久就會把縣改成市了。

堂院很漂亮也很安靜,夏霖之與夏母到達目的地已經下午四五點了,堂門口有兩個保安,中央有個水池,很大,水池周圍有很多花

是荷花。

看着這些嬌嫩的荷花不禁讓人想起李商隐的詩詞:【唯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映天真】

說是堂,倒像是古代丞相的庭院那般雅致。

雅,實在是雅!

夏霖之本不想去的,倒不是怕見到姥姥,而是沒到臨近春節都要經過姥姥的提問。

【回憶】

5歲的夏霖之“霖之,姥姥考考你,5用英語怎麽說啊?”

11歲的夏霖之  “霖之來了啊,快讓姥姥看看長高沒有?”

13歲的夏霖之 “霖之,快過來,給姥姥背一下去年給你布置的20篇唐詩。”

15歲的夏霖之“霖之,你覺得姥姥今天穿的這件衣裳可以用哪句詩來形容?”

……

老太太一年比一年老去,但記憶卻還是那麽好。

夏霖之一直聽姥姥的話,因為她知道姥姥确實是為她好,如果沒有姥姥的嚴肅對待,她學不會堅持,學不會堅強,她會考不上言知,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老太太年輕是個女強人,與其說齋養堂這個家産是老頭給的,實則是他們共同打拼出來的。

老太太恨許佩的懦弱無能,年輕時沒有像她一樣勇敢闖蕩,早早就結了婚。

走過堂院,進入堂內,看到主屋,母女倆輕輕推開紅杉木的門,看到一位老太太坐在主坐上,目光溫和,眉眼彎彎,嘴角含笑。

穿着也是按照中式風格搭配的。

人即使老了,仍風韻依舊。

母女兩人手裏提的東西已經被管家自覺的接過,坐在了事先準備好的位置上。

“姥姥好。”夏霖之乖巧的說。

過了一會兒那老太太才開口,說的固不是什麽你來了,飯馬上好了之類的話。

亦不是往年春節前那般提問的話。

而是對在裏屋等待很久的男人說道“夏季業,她們來了。”

母女倆驚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齊刷刷地看向裏屋,一位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是夏季業。

沒錯,夏季業就是這位老太太的女婿,是許佩的丈夫,是夏霖之的父親。

她們以為他今年和往年一樣不會回來了,但看到他真的回來了就知道他回來必經一段苦楚。

但眼淚還是從許佩的雙眸流了下來。但還是故作堅強溫柔。

她看着她深愛這麽多年的男人。

“你回來了。”她溫柔的說。

“嗯,我回來了。”夏季業回答,說着溫柔的抱起許佩。

許佩此時宛如一個孩子一般,窩在他懷裏小聲的哭泣。

夏霖之看了看眼前此景,眼眶濕潤,但還是喜極而泣了,并沒有加入,她想讓爸爸再抱抱媽媽。

“這次回來就別走了,當年你非要去試試,現在試也試過了,你也算我半個兒,老頭子留給我的不多,只留了給我齋養堂,我算着我也沒有多少年頭了,你和許佩從夏縣搬過來吧。”

“當年,你年輕氣盛,自尊心強,不肯低頭,非要自己去當兵。”

老太太說了這麽多話,難免有點不舒服,端起旁邊桌子上的溫茶小口的抿了一下再接着訓斥他。

“你很沒有責任心,小佩生下霖之不到十歲你就要走,一走就是整整八年,我相信你的為人,但你既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也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如果不是你今年回來求我,明年我就要讓許佩跟你離婚了。”

“你不心疼我的女兒,我心疼!”

“你不心疼我的外甥女,我心疼!”

“你難道就不怕霖之忘了你嗎?”老太太說完這句話,端坐着的夏霖之心裏猛的被什麽戳了一下,剛剛爸爸回來沒哭,媽媽哭了她沒哭,八年缺少的父愛她也沒哭,而姥姥說的那句話卻讓她不争氣的眼淚流了下來。

夏季業就在那定定的站着,眼裏滿含淚水,砰地一聲就跪了下來,跪在老太太面前。

“唉……”老太太看到他這樣也沒有繼續訓斥的話了,嘆了一口氣“該向人道歉的不是我。”

“起來吧。”

“我也不知道你是在什麽時候就已經想過去當兵,來顧及你那分文不值的自尊心。”

雙方各自沉默了片刻……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

“初級軍士,最長八年,你也算做到了,很好”

說完老太太聲音就沒再說了。

夏霖之也擦了擦眼淚。

“不走了,今年,明年,年年,我都不走了……”夏季業哽咽的說。

“罷了,男兒流血不流淚,收拾收拾從夏縣搬過來吧。”老太太說着眯上了眼。

“讓霖之從言知轉到溫高吧,學習質量都一樣。”老太太說。

夏霖之瞪大了雙眼,內心有點抗拒。

想了一會兒道“姥姥,還是算了,我知道您是為我們家好,但我在言知那邊還有好朋友,環境我也挺适應的,我現在……”夏霖之內心的亂麻已經完全解開“也長大了。”

夏霖之心裏想:是啊,我不想離開夏縣,我答應他,會好好陪着他的……楊因,喻歡,周添,很有很多同學都是我的好朋友,約定一起考大學……

人要言而有信。

“霖之,你也知道姥姥為你們好,讓你們從夏縣搬過來,人脈,環境,哪個不比夏縣好?”老太太說。

“姥姥,我們也總不能靠您來照顧啊,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且現在爸爸也回來了,生活肯定會朝好的方面發展,而且夏縣是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舍棄不掉,我念舊。”

夏霖之一激動說了些不着腦的話。

一旁的許佩連忙接話了生怕夏霖之接下來會說些不該說的話

“媽,霖之說的你別在意,年輕的是我不懂事非要跟着夏季業吃苦,可這麽多年也算過來了,我現在知道了您的苦心,我不會讓霖之走我的路,您每年管教霖之我都沒說什麽,我覺得你真心為她好。”

“霖之現在也考上了很好的高中。”

“我爸留給您的房子,您就安心住着吧,我們會時常來看您的。”

“……”

老太太看着許佩和當年的她不一樣,但現在也算知道怎麽讓孩子怎麽走了,不要總依靠男人,不做只會攀緣的淩霄花,做自己的太陽,不必仰仗他人的光。

老太太的思想達到這種境界在那個不信任女性的社會已經很了不得了。

“罷了罷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以後也別說我這個當娘的虐待你就好,自己選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最後臨行前老太太問了許佩一句話“你後悔過嗎?”

有,哪能沒有呢……許佩也恨這樣的自己。

坐上回家的車裏裏的許佩想起了當年的事。

【回憶】那年他們都很無知,以為相愛就能擁有一切。

當年的許佩也是在溫市上的高中,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性格害羞溫柔,不敢與他人多接觸,家庭因為有許祈善和劉卿一直操守,兩人從一無所有到自立自強,共同買下了當時價格昂貴的齋養堂。

沒想到最後養了一個誤入歧途的女兒。

劉卿一直在嚴格要求許佩,教她如何做人,遇事沉着應付,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可能是因為家庭的約束,許佩沒辦法做自己,但,劉卿确實引她入正途。

她一直扮演的乖乖女的角色直到高二遇到了夏季業全部掀翻,夏季業當時的學習成績不好,媽媽早年去世了,爸爸也不要他了,一個病重的奶奶照顧他,到大學,他奶奶也沒了,高一的他有點混,經常逃學,家境一般,若不是遇到許佩,他會一直這麽爛下去……

說來也奇怪,不喜歡為什麽會靠近,不喜歡為什麽會放任他靠近,我猜你也想靠近吧,但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可以這樣說門不當,戶不對,許佩當時因為被這混小子迷住了,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但夏季業也很争氣,很愛她,為了許佩,考上了本地一本和許佩一個學校,成績還是很不錯的。

到了大學,夏季業就邊讀書邊找工作。

兩人共同進步,也算有一個不錯的結果。

但年輕時候的他們太任性了。

臨近畢業……

劉卿看着不争氣的女兒竟然私自結婚,哀怨一聲,老頭子當時勸也勸過了,路要怎麽走還是她自己決定的,畢竟自己不能陪她一輩子,于是就同意他們的婚事,如果錢沒有了就找他們要,老兩口只要求好好對他們的女兒。

婚後生活很是甜蜜,夏季業當年因為年輕,許佩生了夏霖之沒多久,夏季業就要去當兵,以為這樣就能在許家擡起頭來了,可他沒想過,他自己一意孤行,熬走了老丈人,冷落了丈母娘,虧欠了妻子,連夏霖之也不期待他回家了。

許佩當年很傻。

不知道夏季業什麽時候歸家,像個望夫石一樣傻傻地等待。

五年只有寥寥地幾封來信。

第六年……

許佩對他失望,劉卿無奈,夏霖之還在嚷嚷要爸爸回來。

夏季業接到回信,面對着妻子的質問和女兒的思念,心痛但依然沒有半點心軟,路是自己選的,哭着也要走下去。

到底是自尊心太強。

八年了……

現在的他,被時間消磨了棱角,磨滅了傲氣,也後悔了,也釋懷了。

好在夏霖之從來沒怪過夏季業,許佩也沒有,劉卿也原諒了他,就當是一個教訓吧。

【夏縣】

許佩拿起鑰匙,打開了門。

夏季業停留住腳步,仔細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家。窗臺上還是有當年離家時那張合照,是一張全家福,給窗外的花簇擁着。

小小的夏霖之笑的正當甜。

“八年……原來這麽久。”夏季業悵然的說。

“這八年,辛苦你了。”夏季業突然蹲下來,捂着眼睛,終于哭了。

這樣看确實沒有出息,但因為心疼妻子女兒,這種行為不算錯。

“沒事了,苦也吃了,你也沒有錯,沒有愧于國家,只是愧于我和霖之了。”許佩也蹲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背。

夏季業去當兵沒有錯,雖然是年少輕狂,不甘平庸,八年內,沒有違紀,認真刻苦,做事認真,拿了功勳,實屬難得,心胸開闊,愛國家大于愛妻女,胸懷博大!

但還是虧欠了她們許多,以後的生活,他慢慢償還。

夏季業擡眸看了看已經是少女的女兒,眉眼像極了她母親,宛如攬月,眸中流淌點點星光。

夏霖之看着站起來的父親,沒有怪他,張開手擁抱了他“爸爸,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一家人在客廳相擁相泣,此時已經半夜。

在今晚,夏霖之很早地就睡了,心裏如釋重負了。

春節即将來臨,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年畫,燈籠,整個夏縣被熱鬧的氣氛包圍起來。

夏霖之穿着白色毛衣,牛仔褲,半披發,在家裏打掃衛生,新年新氣象,裏裏外外都要掃幹淨。

許佩去買做年夜飯的東西了,夏季業挂好自己家的燈籠,就驅車去溫市幫丈母娘處理一些雜事了。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街道兩旁綠樹都挂上紅紅的燈籠,新的一年要來了。

夏霖之躺床上,拿起手機給梁恩景發信息,這幾天忙的裏裏外外他們之間沒有什麽聯系。

時間:【晚上8.20。】

夏:【你吃完飯了沒?】

夏:【這幾天真的是太忙了,你是不是也很忙啊,也是,馬上過年了怎麽會不忙呢?】

對方沒回複……

時間:【9.33。】

夏:【春節這幾天我們這有燈會,你要不要來一起玩呀?】

沒回複……

時間:【10.30。】

夏:【你睡了嗎?】

……

夏:【我先睡了,晚安。】

【東街縣】

果然沒讓夏霖之猜錯,梁恩景這幾天确實一直很忙,家裏面只有他和他姥姥姥爺,輕松也算輕松,但因為是老人家,所有的事情都要細致點。

梁恩景很細心很溫柔的照顧着姥姥姥爺,就像小時候照顧他一樣。

梁恩景洗漱完剛上床,看的手機上顯示出“夏”五條未讀消息,才發現這幾天沒怎麽和夏霖之聯系,到底讓她來找他,心裏不由得生起一股莫名難過的情緒。

她每隔一個時間段就給他發信息,一次又一次地期待,他都沒有馬上回複,讓她一等再等……

打開聊天界面。

沒有猶豫,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回複她……

他首先沒有急着回複她的信息,而是:【對不起,這幾天有點忙,信息沒有馬上回複,我讓你等的有點久了。】

他回複:【七點多就吃好了,今天吃的比較晚,姥姥做的紅燒魚,我在一旁學着做。】

他答:【是的,這幾天一直都很忙。】

燈會?夏縣…

他頓了一會兒……

他答:【我明天找你,你說的燈會我也會去,那天我去找你。】

正在他準備回複晚安的時候,對方正在顯示輸入中……

結果那人根本沒睡。

夏:【真的嗎!你明天來找我?!】

夏霖之又驚又喜。

梁:【你不是睡覺了?】

夏:【我又不困了……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

梁:【是的,明天我去找你。】

夏:【找我做什麽?(壞笑)】

梁:【給你記的化學筆記。】

夏:【……】

夏:【好吧好吧。】

夏:【那晚安?】

梁:【晚安。】

隔天。

夏霖之精致的收拾好自己,和爸爸媽媽打聲招呼就跑去找梁恩景了。

梁恩景早早的就下了車,頭一會來夏縣,不認識路,就在車站乖乖的等着夏霖之,哪也不去。

“我來了!梁恩景!”只見那少女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停下來彎腰順順氣。

“你來了。”梁恩景溫柔的說“給你記的化學筆記”說完就從包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筆記本。

“謝…謝謝啊,還麻煩你專程跑一趟,其實可以等到開學再給我的,不用這麽麻煩。”夏霖之接過他手裏的東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說是笑,卻笑的很為難,她真想把眼前這人手撕了,送什麽不好?非得送什麽筆記,還是化學!還專門跑過來,真是閑的。

“不麻煩。”梁恩景看着她說,少女臉上慢慢出現了紅暈。

“對了,現在是下午三點多,你不是說五點回家嗎,正好現在還有時間,我們這兒有一家超級好吃的蛋糕店,我帶你去!”不由分說的就拉起他的手走出了車站,往蛋糕店方向走去。

梁恩景笑了笑,無奈也帶着點寵溺,似乎是在說随她吧。

“歡迎光臨。”店員小姐姐的聲音從他們進入店內就喊了起來,滿是熱情。

“又來買蛋糕了小妹妹。”坐在椅子上的蛋糕店的店長說,夏霖之很喜歡吃這裏的香草蛋糕,所以就堅持去他們家,他們家做的蛋糕味道很不錯,店長看着她,一生二熟,自然而言就認識了。

店內設計很精致優雅,黃配色,搭上白色,生命力十足,襯得店內很陽光幹淨。

夏霖之拉着梁恩景的手還沒有松開,兩人找了一個被陽光普照的窗戶旁坐。

剛坐下“你喜歡吃哪種蛋糕呢,他們家基本上很全。”夏霖之問他。

喜歡什麽呢,他說不上來,好像沒有很喜歡的東西。

“你喜歡哪種?”梁恩景問

“我啊,比較喜歡香草蛋糕。”夏霖之鼓着嘴說,陽光照到她的身上,臉上,發絲上,整個人就像會發光一般。

“那就香草蛋糕吧,你上次給我的,味道還好。”他說,看了看面前發光的女孩,是因為她喜歡,所以他才喜歡。

“來兩份香草蛋糕。”夏霖之聲音甜甜的。

過了一會兒。

“你同學嗎?”店員姐姐親切的問。

“對啊!”夏霖之回答。

“第一次見你帶同學過來,一般都是你自己,慢慢享用吧。”店員姐姐說完就離開了。

夏霖之沒有帶任何人來過這裏,準确的說,任何娛樂消費場所,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楊因偶爾約夏霖之出來,喻歡一直在在補課沒時間,而夏霖之從來沒有主動約過別人,更別說帶別人來她喜歡的蛋糕店了。

怪不得剛剛店員小姐姐笑的有意味,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呢。

不得不說,梁恩景長的太正了,身高在那擺着,性格不喜歡說話,眉眼呢又帶點溫柔,從進入蛋糕店就一直被顧客和店員注視,人氣目光一直追随向他。

時不時傳來別人的誇贊,有人說他長的很秀氣,有人說他長的很正。

夏霖之察覺到了異樣,白了周圍的人一眼,有點煩躁。

終于是受不了。

“吃好了嗎?”她問

梁恩景聽出了夏霖之的語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表情很是無辜。

不一會兒,在不遠處,有個短頭發的女生朝梁恩景走過來,看着大約十九歲。

鼓足了勇氣,臉上冒出點點紅暈。

夏霖之看了看那個女生,又鼓起嘴,埋頭吃蛋糕。

“方便加個聯系方式嗎?”女生充滿期待的問他。

“不加。”他這樣回答。一句話讓那個女生咽下想說之後的話,掐斷了她的念頭。

“啊……我不會打擾你的。”那個女生穿着鵝黃色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詢問他。

梁恩景沒說話,也沒理她。

女生看着梁恩景,他長得實在是正,但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那……那打擾了。”說完那女生就跑開了。

梁恩景看着夏霖之,明白了她剛才表情的意思,桌上的蛋糕已經吃完了,灑在窗戶邊的陽光也漸漸隐匿了下來。

夏霖之和梁恩景一起走出了蛋糕店,夏霖之好幾次欲言又止,直到把他送到公交站忍不住了才問“你為什麽不給那個女生聯系方式,人家長得那麽好看……”

“……”

而此時的梁恩景正等着她問他,嘴角勾了一下。

“不喜歡,就沒必要發生故事,我先走了。”

“還有,今天的蛋糕很好吃,我很喜 歡。”最後的四個字讀音拉長了一點,耐人尋味。

說完他笑了一下就上車了。

夏霖之突然明白了什麽,看了看梁恩景,心裏撲通撲通地跳,時間似乎都凝固在這一刻。

看着公交車走遠了。

在路上的夏霖之邊走邊想,邊回味他那句話。

“不喜歡就沒必要發生故事。”

“蛋糕很好吃,我很喜歡。”

夏霖之沒出息的笑出了聲,今晚她睡得格外香甜,夢裏,似乎有一個人握住她的手,走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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