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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謝沅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多。
她眉心颦蹙, 身軀縮成一團,眼尾也有少許淚痕,像是做了噩夢。
沈長凜擡手撫上謝沅的額頭, 低聲叫醒她:“沅沅。”
她的額頭冰涼, 沒有發熱, 但一看就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才剛離開一天。
謝沅懵懂地睜開雙眼,沈長凜将她抱起,喂她喝了點水,輕聲問道:“是哪裏不舒服嗎?你睡了一整個下午。”
她才從混亂的夢裏掙紮出來,反應有些遲鈍。
“沒有不舒服, 叔叔。”謝沅搖搖頭, “就是昨晚沒有睡好。”
她低垂着眼簾, 聲音細弱。
謝沅的身體其實和同齡人相比,并不算差太多,只不過沈長凜對她的關心總是過度, 才會将她當成嬌弱的花朵來對待。
他撫了撫她的臉龐,聲音低柔:“那餓了嗎?要用晚餐嗎?”
謝沅點點頭, 軟聲說道:“餓了, 叔叔。”
沈宴白不在家, 他跟霍陽出去, 每回都要淩晨才會回來。
沈長凜抱着謝沅下樓, 輕聲說道:“要是還不舒服的話, 明天就別去溫家了。”
溫家和明家的聯姻進行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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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兩家早先就有聯姻的準備, 不過是因為後來溫思瑜和秦承月有了牽扯, 這事才耽擱了一段時日。
世家子弟的風流韻事, 鮮有少的。
哪怕像明席那樣專注網球的人,也有過不少女友, 婚前都是這樣,就是婚後,照樣有許多夫妻是各玩各的。
只要別鬧到臺面上,幹什麽都成,就是意外鬧到臺面上,及時收尾壓消息也一點事都沒有。
畢竟這個圈子就是這個樣子的。
前不久溫思瑜還為了秦承月大發脾氣,兩個人分分合合,糾纏多時,一轉眼她就要和明席訂婚了。
謝沅抿了抿唇,細聲說道:“我沒關系的,叔叔。”
沈長凜休假多日,最近又開始忙起來,陪謝沅用完晚餐他便又離開了。
大雨早就已經停了,今夜是一個很好的晴夜。
謝沅看向島臺外的白色玫瑰花,撐着下颌凝眸看了許久,這幾天過得太放松了,她差些又要忘記她自己的事情。
和秦承月的婚約徹底斷了,和霍陽的事也擱置下來。
沈長凜說不會将她嫁給別人,但是以後呢?
謝沅開學就要大三了,燕大保研比例很高,哲學系的尤其高,之前她從來沒有幻想過繼續讀書。
她的人生很早之前就被規劃好了,二十歲訂婚,本科畢業結婚,然後相夫教子,做秦家沒有什麽用處的少夫人。
謝沅成績很好,如果想要繼續讀書,非常簡單。
可是沈長凜沒有發話。
就是沈宴白也從來沒有提過,要繼續讓她讀書的事。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讀書的用處并不大,許多人會去鍍金,但或許一回學校都沒有去過。
謝沅将來又沒有家業要繼承,讀書對她而言就更沒用了。
她祖t父謝敏行只有父親一個遺腹子,父親謝知也只有她一個孩子,謝家曾經是輝煌的世家,哪怕經了那麽些年的動亂,積累下來的資産也不少。
謝敏行當年實在是太耀目了,哪怕他留下來的手稿也足夠謝沅活。
然而也正是因為祖父的聲名太盛,母親馮依才不會甘于平凡。
謝知一生都沒有以謝敏行之子的身份,在人前炫耀過,可後來幾乎所有人知道,馮依是謝敏行的兒媳。
如果謝知還活着,馮依會疼謝沅一輩子。
她非常寵愛唯一的小女兒,謝沅用餐的習慣不好,就是因為小時被母親嬌慣得太甚。
可是後來謝知不在了,謝沅就再也不是馮依的寶貝了。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留給她的東西是很豐厚的,豐厚到哪怕沈長凜沒将她帶到沈家,她也能好好地活一輩子。
固定的資産在謝沅手裏沒什麽用,全是沈家在幫着打理。
她甚至從沒去看過她的房子。
祖父謝敏行留下來的手稿,謝沅也全捐給了江省的謝敏行紀念館。
那些東西對常人來說或許豐厚,但跟沈家早先給她備的嫁妝相比,就是九牛一毛了。
除了讀書,謝沅一直都沒有什麽能做的事情,她常年被養在內宅裏,狀态時好時壞,也沒什麽獨立生存的能力。
曾有人言說她母親沒了男人就沒法活。
其實她才是真正的菟絲花,她向上生長的能力早在太久之前就被人剝奪。
沈長凜雖然疼她,但也沒有讓她長成參天大樹的意思。
謝沅垂着眸子,思緒越來越亂。
其實不讀書也沒什麽,能夠不一畢業就嫁人生子就已經很好了。
她說着是在讀書,其實好些時候都是在給沈長凜添亂,她經常要去學校,他就要專門令人陪着她、護着她,很費人力。
在家裏看書明明也是一樣的。
夜色漸漸幽深,沈長凜發來消息說今晚回來要遲,讓謝沅先睡,她沒在樓下多待,防止再跟沈宴白撞上,捧着一杯熱可可就上樓了。
她的房間裏有一個很小的保險櫃。
那是很早之前父親謝知買給她的。
謝沅很小的時候,就會寫日記,剛開始是用密碼本,後來父親知道後,就給她買了一個小櫃子。
在林家時,她寫得很多,又亂又雜,都是紛擾的記憶。
含蓄而淩亂,有時候謝沅自己看,都想不起來寫的是什麽。
近來她已經許久沒寫,但沐浴完後,她再度将小櫃子給打開了。
最近真的太久沒寫了,上一回的記錄還停留在五月——
【跟思瑜姐姐去摘櫻桃,櫻桃很好吃,帶回來後阿姨做成了蛋糕,叔叔也說很好吃。】
才過去了三個月,卻久遠得恍若隔世。
謝沅提起筆,輕輕地掀開新的一頁。
-
謝沅說沒睡好,是糊弄沈長凜的,沒有想到一個晚上過去,竟然真的有點不舒服。
早上一睡醒,她就有點頭暈。
上回低燒拖成高燒的經歷太慘痛了。
謝沅不敢亂來,立刻就拿了體溫計,然後含在口中,看到體溫正常,她方才松了口氣。
但或許是真的沒有睡好,她沒什麽精神,早餐也只用了一點。
沈宴白昨夜回來得遲,用餐的時間跟她錯開,她也不必擔心會撞見他。
可兩個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總會有再見到的時候。
謝沅下午要去溫家,沈宴白在露臺抽煙,他心情看起來不太好,煙氣很重,不知道抽了多少根。
她路過時,第一時間沒有注意到黑暗裏的他,只是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謝沅不喜歡煙味,沈長凜從不在她跟前抽煙。
但沈宴白不知道。
他倚靠在牆邊,聽到謝沅低咳起來,才陡地意識到這件事。
她好像不太喜歡聞到煙味,霍陽跟秦承月他們,在有她在的場子時,似乎也從來不會抽煙。
沈宴白将煙掐滅,低聲說道:“抱歉。”
聽到他的話音,謝沅才發覺哥哥也在。
兩人昨天的那一面見得很匆忙。
那時候謝沅一看到沈宴白,身軀就緊繃起來了,現在她緩過來很多,腦中又暈暈乎乎的,情緒反倒沒那樣亂了。
她穿着綠色的半長裙,烏發披散。
開衩的禮服裙很漂亮,将細腰勾勒分明,其下是白皙的長腿,綠色的腿環隐約可見。
曾經穿着不合腳鞋子都不敢多言的小姑娘,已經能自然地踩着高跟鞋走路了。
謝沅低垂着眼眸,輕聲說道:“沒事,哥哥。”
她是沉默寡言的,也是光彩照人的。
之前有婚約在身上,從沒人敢向謝沅出手,如今和秦家的事徹底斷了,可不就是有人想要來争搶嗎?
別的不說,單單沖着謝沅的容色,便有人想要将她娶回家。
沈宴白能感知到她的疏離和緊張,到底沒忍住,又低聲向她說了一句:“上回的事,對不起,沅沅,我當時有點醉。”
他當時犯了胃病,哪裏可能會喝醉?
不過就是說辭而已。
謝沅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哪怕旁人冒犯到她,她也會輕聲說“沒關系”。
可望向沈宴白時,她卻說不出這樣的話。
就好像面對母親馮依和那個男人,謝沅覺得她一輩子都說不出原諒的話語。
那天急救結束時,被從手術室推出來時,她是見到過馮依的。
嫁入林家以後,馮依再也沒有管顧過謝沅,但謝沅到底是馮依的獨女,血脈相連的孩子。
馮依雙眼通紅,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過,她緊緊地捧住謝沅的手,滿眼都是悔恨:“沅沅,媽媽不是有意那樣對你的!”
謝沅不知道馮依對她還有幾分真情。
她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抽出來。
謝沅低着眸,聲音細弱:“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她再也沒有叫過馮依媽媽,也再沒有見過馮依一面。
沈長凜在電話裏給的條件很簡單,要謝沅做沈家的女孩,要她将來嫁去秦家,其實哪怕沈長凜要她生、要她死,她也一定會答應他。
當那雙手把她從深淵裏拉出來時,她這輩子就沒有能拒絕他的事了。
謝沅擡眸看向沈宴白,很輕聲地說道:“我要先走了,哥哥。”
然後她轉過身去,無聲地下了樓。
沈宴白擡起的手臂,一點點僵硬地落下來,他站在黑暗裏,輕輕地往後倚靠,許久都沒說話。
謝沅走下樓梯,然後出門坐進車裏。
午後的陽光很好,她拍了幾張外面的天空,然後連同剛才試衣服時拍的照片,放在一起發給沈長凜。
【我出門了,叔叔。】
沈長凜還在開會,應該晚些時候才能看到。
謝沅低下眼眸,翻看了片刻的手機,過些天就要開學,社交平臺裏的大家還在天南海北地玩。
他們之前的那個群裏,餘溫還在狂發東西,嚣張地嘲笑那個要補作業的男生。
數學系是全校最辛苦的院系之一。
他們有些課是要連上兩個學期的,因為是同一個教授,同一門課程,有些教授就會布置暑假作業。
謝沅也發了個表情包過去。
她好久沒跟他們聊天,可一看到這些消息,心裏潛藏的陰霾也會亮堂起來。
二十出頭的年歲,好像的确是要為這些事煩擾才對。
謝沅好久沒有發言,幾人也顧不上吐槽了,連着發來一連串【震驚】的表情。
她點開餘溫發來的那條語音,耳膜也差些被穿透。
【謝沅!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我們娘四個!】
謝沅把手機拿遠,輕輕地敲鍵盤回複:“記得的。”
明明人也不多,但消息卻像是彈幕似的,沒一會兒就刷屏了。
謝沅看手機不是太多,之前霍陽總是跟她發消息,她不知道要怎麽回,幹脆将整個社交平臺的消息提醒都關掉了。
然後所有的消息,她都沒怎麽看到。
餘溫消息發得太快,謝沅看都看不及,翻了半天,才看清楚餘溫在說雲中百年校慶的事。
雲中是雲大的附屬中學,但他們同屆的很多同學都是來的燕大。
謝沅中學時就是緘默的性子,朋友不是很多,玩得好的同伴後來很多都出國念書,一轉眼已經許久都沒再聯系。
她是很後來才知道,她跟餘溫也是同學。
謝沅沒有看清楚別的字眼,只在看見某一條時,輕輕地頓了一下。
【沅沅!你聽說了嗎?咱們上一屆那個學長到時候也要來,我去,當時t我就感覺他不簡單,沒想到居然是沈家的那個大少爺!這種霸總我可太行了哈。】
接着就是很多張沈宴白的照片。
有商業報刊的,有他ins上自己發的,還有一些女友視角的照片。
謝沅垂下眸子,慢慢地按着鍵盤:“那幾天我有點事情,可能去不了,你們去吧。”
-
謝沅在車上刷了片刻的手機,沒多時轎車就停在了溫家,她一下車,溫懷瑾就接住了她。
他含着笑意,溫聲說道:“下午好,沅沅妹妹。”
今天的宴會算是私宴,畢竟不是正式訂婚,也沒那般隆重。
謝沅把屏幕按滅,随着溫懷瑾踏着階梯,向裏處走去:“下午好,懷瑾表哥。”
下午的陽光很好。
溫懷瑾幫謝沅撐着傘,他姿态從容,話語也似鄰家哥哥:“這幾天怎麽沒見你出來玩?都快開學了,還不再玩玩嗎?”
他要是不問還好,一問謝沅的記憶就瞬時複蘇。
那段夜夜笙歌、每天被沈長凜欺負貓耳和尾巴的日子,她一點也不願再想起來。
謝沅的臉頰微燙,低聲說道:“叔叔給我請了德語老師,最近在家裏練習口語,所以才沒出來的。”
她的聲音輕輕的,眉眼也帶着少許羞怯,臉龐上泛着薄粉,像是三月嬌嫩的桃花。
謝沅有點害羞,是因為他嗎?
溫懷瑾微愣了一瞬,輕聲說道:“原來是這樣。”
謝沅對很多事情都不太敏感,溫懷瑾都親自陪她身邊多次,她還沒意識到溫家是什麽意思。
她只是覺得表哥今天的語調有些奇怪,是跟她一樣不太舒服嗎?
謝沅沒好多問,到了待客的大廳後,溫思瑜很快将她接過去,她更沒有空餘去多問。
溫思瑜的笑容看起來很明媚。
她的眉眼豔麗張揚,舉手投足都是豪門長公主的氣場,将身側明家太子爺的氣勢都要壓過去。
“之前已經見過,”溫思瑜笑着說道,“還要跟你再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沈家的妹妹,謝沅謝大小姐。”
明席唇角微揚,笑着說道:“你好,沅沅表妹。”
兩人握過手後,溫思瑜還是将謝沅帶在身邊。
她指間掐着細細的高腳杯,飲了少許的酒,杯壁很薄,沾染到了少許的紅脂,沒由來帶着些豔麗的灰敗感。
溫思瑜一下午都是笑着的,但謝沅卻覺得她不太高興。
謝沅想起之前她問溫懷瑾的事,他非讓她猜,還只給她一次機會,她思索了好久,才說道:“承月哥知道。”
溫懷瑾拊掌大笑,說道:“沅沅真聰明。”
“你承月哥當然知道了,”他挑起眉,“就跟溫思瑜知道你和他的事一樣,他當然也知道溫思瑜和明席的事。”
燕城的圈子和寧城不太一樣,聯姻的事也更要謹慎。
所以之前的消息都是在暗中流傳,并沒有擺上過明面,連謝沅都不太知道。
她沒多言,只是安靜地待在溫思瑜身邊,陪她一起走完下午的私宴。
溫懷瑾幾回想把謝沅叫走,溫思瑜也沒同意。
私宴不算漫長,晚間用完晚餐就差不多了,溫思瑜和明席必須要同時用餐,溫懷瑾就将謝沅又帶走了。
之前她在溫家出過事,他們上下都很小心。
謝沅趁機看了眼手機,四點多時,沈長凜給她回了消息。
【沅沅很好看,行程愉快。】
待會兒還有事情,她沒有多看,輕輕地把屏幕按滅。
溫懷瑾接住謝沅,含笑問道:“發生怎麽了?笑得這麽開心?”
謝沅搖着頭說道:“沒什麽,懷瑾表哥。”
她有笑得開心嗎?走到暗處時,謝沅輕輕用指尖戳了戳唇角,然後悄悄又将指尖放下來。
夜風清涼,将躁意全都帶走。
謝沅原本頭有些暈眩,在溫家待了一下午,反倒漸漸不覺得累了。
路過長廊時,她看向花池裏紫色的薰衣草,眼眸亮了起來。
謝沅擡眸,聲音輕柔:“我可以拍照片嗎,懷瑾表哥?”
溫懷瑾知道謝沅喜歡花,特意帶她走的這條路,他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我還可以幫你拍照。”
她總是很不好意思。
但近來跟溫懷瑾漸漸熟悉起來,謝沅也沒再那般小心翼翼了。
她臉龐含羞,笑着說道:“謝謝你,懷瑾表哥。”
溫懷瑾會的東西很多,攝影的水平也不錯,他一連幫謝沅拍了十幾張,她看到照片時人都驚了:“懷瑾表哥,你拍照太厲害了吧。”
她的眼眸睜得大大的。
溫懷瑾笑出聲來,謙遜地說道:“是沅沅妹妹生得好看。”
他一邊帶着謝沅進門,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要發社交平臺嗎,還是想發給某位朋友?”
謝沅可不是常拍照的人。
想到那天跟霍陽的交鋒,溫懷瑾的眉眼微暗。
謝沅沒做分辨,直接全給沈長凜發過去了,她低垂着眼眸,唇角微翹:“發給叔叔的。”
溫懷瑾微微頓了一下,輕聲說道:“哦——原來是要發給舅舅的。”
他的唇邊含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只是謝沅沒有留意到。
她把照片都發過去後,還加了一句話:“用完晚餐我就回去啦,叔叔。”
謝沅順便給沈長凜發了一個表情包,她也不知道叔叔這個年紀的人能不能看懂,只是順手就發了過去。
須臾,她才想起來那是一個貓貓表情包。
謝沅下意識就要撤回,但時間卻已經過了。
她掩耳盜鈴立刻把屏幕按滅,然後一直到用完晚餐都沒再看一眼。
因為是私宴,重頭放在了下午,晚間的這場晚餐用得倒是很簡單,悠揚的鋼琴曲回蕩着,桌案邊是高大秾麗的花束。
謝沅執着餐叉,試了試俄餐。
她對西餐吃得不太慣,但偶爾嘗一嘗,還是很喜歡的。
謝沅很久沒有參加一場宴席,她是專門負責用餐的了。
她執着餐叉,一邊用晚餐,一邊喝果汁,比在家裏用晚餐還要更輕松自在。
溫懷瑾陪在她身邊,唇邊的笑意越來越甚。
“這位俄國大廚的水平很高,溫伯父很喜歡,”他輕聲說道,“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借你去沈家一段。”
謝沅還在喝水,差些要嗆住。
她緊忙用紙巾擦了擦唇角,低聲說道:“不用,不用,謝謝你,懷瑾表哥。”
溫懷瑾眉眼含笑,輕聲說道:“好,好。”
他的神情很明顯,溫思瑜身邊的明席都注意到了,低聲問道:“你弟弟在追沅沅妹妹嗎?”
但謝沅卻分毫都未覺察。
用完晚餐後,宴席差不多就結束了,溫懷瑾送謝沅離開。
當看見後座的那個身影時,她匆匆地,柔聲說道:“我要先走了,懷瑾表哥,有事情的話,我們下次再說吧。”
說完謝沅就上了車。
司機也很快速,立刻就将轎車啓動。
謝沅被沈長凜攬住腰身抱到懷裏,她坐在他的腿上,擡眸看向他,眼中帶着驚喜:“您怎麽親自過來了?”
她的細腰被扣着,水眸亮亮的,像是有星子在流淌。
沈長凜掌住謝沅的腿根,聲音微啞:“當然是怕騷貓貓餓着。”
他一邊輕聲言語,一邊點亮屏幕,給她看那張表情包。
謝沅是這時才發覺,這張貓貓表情包的背景處,有一行小字。
她的臉龐通紅,羞得欲死,難得硬氣起來,直起身子掩住沈長凜的唇:“你不許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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