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為難
為難
她臉上帶着興奮,對面宴秋眼裏的欣賞幾乎都要溢出,而姜語棠卻絲毫沒有發現。
她只注意到宴秋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便開始有理有據地講出自己的發現:“在今日來買糖水的人裏,至少有一大半是專門來集市買菜或者日常用品的,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圖集市的東西便宜新鮮,多半都是買了就回家自己做飯,沒有人會選擇在外面吃。”
話說至此,宴秋點着頭若有所思:“那糖水生意為什麽還不錯呢?”
“糖水生意好,一是因為它渴了可以當個零嘴,便宜又不占肚子,喝糖水也能當是逛集市歇個腳,二來嘛做糖水時間短,不用等。”姜語棠耐心地分析:“我帶的那些小食,比起飯館那些,雖然也便宜很多,但是有等飯的時間,趕集的人估計會更願意回家做飯,或者直接找個飯館吃。”
随後,姜語棠又頓了頓,帶着自嘲的語氣補充道:“還是我太心急了,所以才鬧了笑話,總的來說,這次改良可以說是四不像。”
說罷,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後,宴秋先開了口:“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改?說說新計劃?”
“你,覺得我還有機會翻盤?”姜語棠原本以為他會說出一些不痛不癢安慰的話語,但實際聽到的這幾話,卻讓她有些驚喜。
雖然她心裏确實已經有了自己盤算,但是按照一般套路,在銀錢不夠的情況下,一次失敗就足夠讓人身心受挫很久了,畢竟如今江湖上各種酒樓大老板因生意虧損而懸梁自盡的不再少數。
“當然。”宴秋回答的很幹脆,神色也一點都看不出是裝的,仿佛是打心底相信姜語棠。
“我想着t,看看要不要換個位置,集市雖然離家近,但确實不是賣吃食的最佳地。”姜語棠說着自己的新計劃:“倉西府位于交通要塞,來來往往經過的人很多,歇腳吃飯的人更多,倘若我們把攤位挪到城門口附近......”
“那不僅生意能做好,若是來來往往的人口口相傳,以後生意做大的可能也極高。”宴秋接過姜語棠的話說道:“果然不錯。”
此時此刻,那個從集市回來恹恹地姜語棠,已經完全消失了,她臉上再次映出了興奮的神情。這一次不僅僅是因為找到了生意失誤的原因,更是因為,她突然覺得自己想法,不用說太多就被人理解,自己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實施就被人肯定,這種感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一般。
那時候,不管她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她的父母總是會鼓勵她大膽嘗試,而她的好朋友厭秋也會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後面支持她。姜語棠的思緒一瞬間浸入了那段幸福而又短暫的時光裏,嘴角映出的笑意情不自禁的感慨道:“真好。”
“什麽?”宴秋看着她呢喃的樣子問道。
“沒,我是說......”姜語棠一個激靈回神,反應迅速:“我是說,你為什麽相信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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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姜......”宴秋直直地看着姜語棠,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姜語棠被看的不自在,她等了半晌。宴秋最後卻只勾起一個微笑,十分随意地說了一句:“你的手藝,大家都信的。”
聽着這個回答,姜語棠也只是回以淺笑,沒再深究。她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宴秋突然的變化,以及攤位上宴秋替她出頭而委屈,再到剛才看着她的眼神裏,分明是千絲萬縷的情緒,姜語棠早已經感覺到了一種似曾相識又很遙遠的氣息。
“你到底是誰?”她默默吃着飯,心中思緒萬千。
*
兩人吃完飯後,天色已經将暗,姜語棠像往常一樣在廚房裏收拾着今日出攤要清洗的碗筷。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看新地方?”宴秋跟着她進了廚房,很自然地蹲在木盆邊上,挽起袖子便準備清洗:“我來吧,你去準備明日要出攤用的東西。”
“好”姜語棠也沒有阻止,直接找了塊新的洗碗布遞給他,随後起身去處理出攤要用的食材。
她是喜歡做飯,但是最讨厭的家務卻是洗碗。因此,逮住這個機會她巴不得逃離。
“明天吧,我少準備些東西,早早賣完,我就去城門口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位置。”姜語棠抓了幾把豆子泡上:“不過聽說城門口的攤位和集市上有些不太一樣。”
“怎麽說?”
這太過于家常和平靜的交流,讓姜語棠差點忘記了宴秋是個外來之人,并不熟悉倉西府的規矩。聽到宴秋的疑問,她才反應過來:“這倉西府的集市是專門開辟出來的一個地方,供給所有的流動攤販,商販們只需要自己準備東西,然後再找專門的人申請一個位置就可以了,不需要很多的金錢投入。”
“而城門口那邊由于人流量比較大,攤位基本都是緊挨着商鋪的,說起來更像是在商鋪門口租了一個地方擺攤,費用自然會比集市這邊更高一點。”姜語棠說着,心裏突然有些沒底:“明日我先去看看情況吧,若是租賃費用太高,就還是先在集市賣糖水,攢攢錢。”
語畢,半晌沒聽見宴秋回應,于是姜語棠轉身去看,才發現宴秋已經将一摞碗碟洗好,擺放整齊了。
見姜語棠正在看他,宴秋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道:“明天我還是跟你一起去。”
“好。”
姜語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順口答應的,她的目光和心思完全聚焦在了宴秋虎口上的黑色圖騰上,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宴秋已經在手背在身後悄悄給虎口的位置重新纏上布條了,沒等她再有任何問話和反悔的機會,宴秋迅速回了廂房,好像故意而為一般。
翌日,姜語棠又起了個大早,她又睡了一個沒有夜半驚擾的久違安生覺。
等她伸着懶腰出房門的時候,宴秋已經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坐下,桌上擺放着兩人份的早飯,元寶也在狗窩邊上正吃得香。
宴秋今日又換上了那身黑色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精幹,側邊上的小辮也為他增添了幾分闖蕩江湖的少俠氣。
這是這幾年來,姜語棠為數不多的醒來就可以有飯吃的早晨。
“愣着幹嘛?吃完我們能早點去。”
在宴秋的催促聲中,姜語棠連連應聲,臉上的喜色是掩蓋不住的。
今日的天氣和生意就如同她今日的心情一般,天時地利人和。糖水準備的不多,又是早早就賣完了。和蔥餅婆婆打完招呼之後,兩人一刻也沒有停歇,收拾完東西放回家後,就直奔着城門口去了。
倉西府雖然比不上京城的繁華,但作為交通要塞,人流量也是不少的。尤其是趕上了春季和夏季,或者是哪個地方有大的廟會活動,那路過歇腳住店的人就更多了。
這倉西府算是個四方城,城門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口,不同的口通往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北面是去京城方向;南門口往出走,則可以一路南下,去江南一帶;東西兩邊大約是疆土原因,沒有南北繁華和秀美,兩邊的疆域往外一路延伸,與外族接壤的,尤其是西邊,早年甚至有些不太平。
姜語棠帶着宴秋先去了北城門口轉了轉,這邊距離她家能稍微近些。
她一眼就相中了城門左邊一個小店門口的攤位,那地方正位于岔路口,等于說有兩個方位來來往往的過路人都能看到。
小店門口有個夥計模樣的人懶洋洋地靠在凳子上打盹兒,姜語棠見狀上前開口:“請問這門口的攤位還租嗎?”
語畢,只見夥計拱了拱鼻子,翻了個身,似是沒聽見一般,繼續睡了。
姜語棠有些尴尬,佯裝咳嗽後又提高音量問了一遍,可那人還是無動于衷。
待她想再次上前湊近些的時候,突然耳邊生風,“嗖”的一聲,一顆打磨的十分圓滑的小石子,不偏不倚正中那小夥計的右肩膀。
“哎呦!”小夥計吃痛直接從凳子上彈起,捂着膀子開始嚎叫:“誰?!誰打擾了爺爺的清夢?”
“咳!”宴秋重重清了清嗓子,小夥計尋聲而來。姜語棠因為剛才詢問小夥計,上前了幾個臺階,而宴秋這一路來都是跟在姜語棠身後的,恰巧此刻,他又是側身站立,因此小夥計的視線裏先看到的只有姜語棠。
他先是皺着眉打量了站在前面的姜語棠,見她衣着樸素打扮清貧,挺直了腰杆大聲呵道:“剛才是你打我?做什麽?!”
姜語棠被這小夥計突如其來的怒氣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就感覺到衣袖被人拽了一下,随後身後響起一個晴朗的聲音。
“不是她,是我。”宴秋上前一步,周身仿佛自帶淩厲的氣息。
小夥計見來人比自己高了一頭,剛才嚣張的瞬間滅了大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臉,尴尬地問:“不知,不知這位,這位少俠叫醒鄙人,有何貴幹?”
“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宴秋開門見山,我們家老板要租你攤位,說話間,宴秋的眼神落在了姜語棠的身上。
那小夥計一瞬間也明白了意思,于是對着姜語棠:“兩位裏面請,我們詳談。”說着,點頭哈腰引姜語棠二人入內。
“你們家掌櫃的呢?”姜語棠落座後,打量着店裏的環境問道。
這小店一共兩層,瞧着不是很大,樓下大廳裏擺着六七張桌子,二樓一覽無餘,瞧着有四五個房間。
“不知這位娘子怎麽稱呼?”小夥計給姜語棠二人倒了茶水後,端坐在了他們對面,拱了拱手:“鄙人姓賴,就是這家小店的掌櫃。”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姜語棠內心暗自感嘆道,起身行禮:“賴掌櫃,剛才多有失禮,我姓姜。我瞧着您店門口的攤位還空着,想問一問每月租金多少錢?”
“姜老板,我這地段兒想必你也瞧得清清楚楚,我敢保證,整個倉西府沒有比我這更好的位置了。我瞧着你也是個爽快人,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一個月15貫。”這賴掌櫃說話間,十分驕傲。
“這......”姜語棠眉頭緊蹙,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攤位的地段确實不錯,可這價格也确實有些高了,她甚至覺得可能是這賴掌櫃理解錯了,于是開口解釋:“賴掌櫃,我是想租您店鋪門口的那個小攤位。”
“我說的就是攤位的價格啊,一個月15貫,一分都不少。”
一瞬間,姜語棠不知該如何回應,畢竟這15貫錢已經足夠租下他們眼前這個小店,店裏的氛圍也突然變得有些尴尬。
正在姜語棠思緒焦灼之際t,對面的賴掌櫃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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