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重逢
重逢
“掌櫃的?”賴明軒被宴秋打發上樓來看情況:“竈上東西已經備好, 就等着您下廚了,不知柳小姐這邊需要些什麽?我再去備着。”
“好,知道了, 我這就來。”姜語棠對着門外回應後, 轉身又對柳時煙行了禮:“承蒙小姐擡愛, 請稍作休息, 我這就去給小姐弄些吃得來。”
“好。”柳時煙輕輕點頭。
臨走前, 姜語棠又問道:“不知小姐是否有哪些忌口的東西?”
琉璃聽後才要開口, 卻被柳時煙擡手攔住, 只見她搖頭道:“沒有忌口。”
語畢,只見琉璃眉間緊蹙,神色有些許緊張,低聲似是嘟囔了一句:“小姐......”遂見柳時煙面色淡淡,又閉了嘴。
姜語棠微笑着點頭退出了雅間, 還沒完全從樓梯上走下來, 大堂裏嘈雜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
“行不行啊?怎麽上菜這麽慢?”
“就是, 頭一天開張,到底有沒有廚子啊?別是忽悠我們大夥吧?”
客人們明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姜語棠站在樓梯口清了清嗓子:“諸位久等了,且先嘗嘗我們食百味今日開業随贈的蔥油酥餅, 菜馬上就來。”
語畢, 就見蔥餅婆婆端着金黃的蔥餅,從後廚出來, 宴秋緊随其後。
賴明軒十分有眼色的接過婆婆手中切好的蔥餅, 分發給大堂裏的客人們。
“婆婆。今日您辛苦了。”姜語棠上前扶着蔥餅婆婆在櫃臺附近的一張空桌坐下, 道:“下午您就歇着吧,從明日開始, 您就可以在門口的攤位上正式賣酥餅了。”
“嗨呀,我不累的。”蔥餅婆婆說着就要起身:“也是多虧了你想的這主意,一舉兩得。我瞧着這店裏人不少,我就随你去後面幫忙打下手吧!”
婆婆這一輩人算是勞碌了一輩子,半點都閑不下來,即便年紀再大也忙忙碌碌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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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您就且歇息半天吧。”宴秋分完了餅子,笑着上前:“這店裏有我們這些小輩呢,你就當享一天福,明日再忙也不遲呀,廚房裏的事情,就讓我來吧。”
不知道為什麽,姜語棠看着宴秋說完之後,蔥餅婆婆笑着點頭答應的樣子,總覺得宴秋好像一只狗,就是那種平日裏兇兇狠狠,但是對待老人小孩又非常讨喜,特別有一套的那種狗。一下想到這裏,她又不自覺發笑,卻正被宴秋抓個正着。
“樂什麽呢?”宴秋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咳。”姜語棠佯裝輕咳一聲:“沒,今日開張,心情好。”說着便擡腳往後廚去了,宴秋也很自然地跟了上來。
進了廚房,姜語棠輕車熟路的開始做大堂裏那幾桌客人點的菜。食材都是幾人一大早就處理好了的,生火、熱鍋、倒油、翻炒,不一會兒的功夫,幾道素菜便出了鍋。
“來喽~幹絲炒豆芽、山野三脆、雞蛋炖豆腐......”賴明軒端着食盤來往後廚和大堂,一邊擦着汗一邊吆喝:“客官,還差最後一個金玉滿堂彩,您的菜上齊了。”
“什麽叫金玉滿堂彩?”一桌客人問道:“我點飯還沒上呢!”
“客官,這就是金玉滿堂彩。”賴明軒端着冒着熱氣的米飯從後廚出來,往桌上一放解釋道:“這米飯是我們掌櫃的獨家搭配的,用的大米和小米混合,您瞧瞧這大米白的像玉,小米呈金黃色,再加上這飯上點綴的果幹,可不就是金玉滿堂彩嘛!也是圖個好彩頭。”語畢,賴明軒又說了一通好話,哄得客人喜笑顏開。
“嗯~”客人嘗了一口便道:“好好好,米飯軟硬适中,顆粒分明,細細品來還帶着甘甜,這金玉滿堂彩,好!t”
“給我也來一份這滿堂彩!”
“對,我也要!”
“我們也要!”
一時間,店裏又熱鬧了起來,其他桌的客人也都吵着要把剛才點的普通白飯,換成這金玉滿堂彩。
賴明軒一邊招呼着一邊說道:“諸位客官,物要以稀才為貴,這好彩頭自然也一樣,小店這金玉滿堂彩每日限量十例,先到先得!”話音剛落,幾桌客人就簇擁到他跟前要點菜加餐。
從前在有客來的時候,每日生意雖然也很可觀,但是如今日這般陣仗的,賴明軒也就在店裏出新菜品的時候見過幾次。于是,他的心裏再一次被姜語棠的生意頭腦所折服。
*
廚房裏,最後一盤子菜出鍋之後,姜語棠從櫃子裏拿出了與攬明月雅間的茶具配套的幾個餐盤。
只見她撈了一把早晨泡的綠豆,長指撚了撚豆子,見起了皮,就開始舀了一瓢清水淘洗。
“是要做甜湯?”原本活已經幹的差不多了,正要休息的宴秋見姜語棠又忙活起來,便開口問道:“剛才沒聽見前面說有人點,是雅間那位的嗎?”
“嗯。”姜語棠沖洗完綠豆之後,搓着綠豆皮說道:“櫥櫃裏有一包冰糖,你取一些出來,拿石臼碾碎,越細越好。”
吩咐完之後,她又将今日在雅間內的事情,一一說了宴秋聽。
“原來如此。”宴秋拿着碾好冰糖碎遞了上來:“這樣可以嗎?”
“差不多了。”姜語棠手底下的綠豆也差不多蛻好皮,她将去皮綠豆加上冰糖碎末一起放在了幾個小盅裏,蓋上蓋子上鍋蒸。
“既都是要融進湯裏,為何不直接用砂糖?”宴秋見狀問道。
“這是雪泡豆兒水。”姜語棠一邊忙活着另一邊鍋裏蒸的肉丸子,一邊答道:“如今天熱了,綠豆有去火的功效,砂糖吃多了上火,而冰糖不上火,放砂糖進去豈不是兩兩相斥了。”
這綠豆是提前泡過的,再加上大火蒸,甜湯便熟的比往日更快了些。趁着湯好了,姜語棠又吩咐宴秋從院子的井裏打一桶涼水上來:“這雪泡豆兒水本應該配冰的,今日倉促,且先用井裏的冷水冰着。”
前前後後一會兒的功夫,四個印有蘭花的盤上已經盛滿了菜品。
一熱一涼,一辣一淡,外加一個甜湯和金玉滿堂彩的米飯,姜語棠端着食物親自上了雅間。
“柳小姐,久等了。”姜語棠放下東西說道:“今日店裏開張,東西準備的不是很全,這雪泡豆兒水少了冰塊,您先将就着喝,下次我給您補上。”
柳時煙拿起勺子輕輕在甜湯裏舀了舀,随後慢條斯理地送到一勺到嘴邊嘗了一口,緊接着又拿起帕子輕點薄唇,道:“果然還是你做的好吃,豆沙綿密,甜度适中,這夏日裏吃下去細細品來,竟有一絲寒冬雪地的清爽。”
“柳小姐過獎了。”姜語棠被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她瞧着柳時煙從開始吃到點評的這一系列動作,內心只有一句:不愧是千金大小姐,吃飯說話都這麽斯文。
“那幾日,珍珠一連幾天去五谷集市都不見你出攤,就又去了別的地方買了些豆兒水回來,可我吃着怎麽都不如你做的。”柳時煙看着姜語棠說道:“你做的豆兒水,跟我年幼時第一次出門,纏着我爹在街邊買的那家很像,只不過那家豆兒水的老板娘,會根據時節不同,在甜水裏添些花朵點綴,有時候是桃花,有時候是桂花,甜水混着花香,也別有一番風味。”
柳時煙神色柔和地說着,可姜語棠卻聽得越來越耳熟,不禁眉頭一蹙,大着膽子細細打量起了柳時煙的樣貌。
“怎麽了?”柳時煙發覺了姜語棠的異常便問道。
“柳小姐,請恕語棠冒昧。”姜語棠後退一步行禮,以表歉意:“不知小姐年幼時吃的那家街邊糖水是在什麽地方?叫什麽名字?”
柳時煙只當是姜語棠有一顆好學之心,想去找那攤主學藝,便沒有多想,思索着說:“過去太久,具體我記得不清楚了,只記得好像是竹笆市的西什麽街,老板是個女人,而且也已經不賣糖水了。”
姜語棠眸色波動,聲音帶着顫抖,一字一句說道:“羅紡西街,李氏糖水,小攤擺在自家門前,門口種着兩顆海棠樹。”
柳時煙一邊點着頭一邊震驚地站起了身,越看姜語棠越覺得眼熟:“你,你是......”
“我就是常在那糖水攤子跟前玩耍的小孩,攤主就是我娘。”姜語棠眼裏浸出淚花:“大小姐。”
“大小姐”三個字一下子把柳時煙模糊的記憶清掃的明亮:“是你。”
那時候,柳時煙常常拉着丫鬟們來姜語棠家裏買糖水,也是只逮着一樣喝,別的都不要。一來二去,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就有了眼緣,柳時煙家裏管得嚴,兩人只能在買糖水的時候見一見。
姜語棠見柳時煙每次來的時候都有人跟随,便知她家富貴,稱她作:“大小姐。”
而柳時煙只知姜語棠家門口有海棠樹,知她常在糖水攤子跟前,所以叫她:“tang。”,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她甚至已經不記得當時自己喊的tang,到底是因為海棠花,還是因為糖水了。
有了共同記憶的連接,雅間內的氛圍也親切了許多,沒有剛才那麽客氣了,兩人十分激動的聊了很久。
“語棠,今日與你重逢,我實在欣喜。”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琉璃盯着時間催促着柳時煙回家,卻只見她拉着姜語棠的手久久不肯松開:“如今我們都在這倉西府了,你要有什麽難處,就來找我,一定要來。”
人送到了門口,姜語棠揮着手送別,柳時煙坐在馬車裏,不住地往外探頭。
兩人一路下樓的時候,賴明軒就盯着二人,眼下送走了柳時煙,他半猜半想地問道:“掌櫃的,我本來以為是這柳小姐菩薩心腸,剛才看着你們,怎麽真的像舊相識啊?”
“說來話長,先招呼客人,等......”姜語棠話才講了一半,人還沒完全轉過身進店,就見剛才進門的一男一女,此刻已經拍案而起,頗有下一秒就要在店裏打架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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