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壞事
壞事
逃難而來的災民雖然一波又一波, 但好在倉西府的衙門和百姓都十分默契配合。
府衙的官差統計人數,多個醫館的郎中自願在城外的空地上把脈看診,飯點、藥鋪、甚至普通老百姓也都盡自己所能。一連幾日的連軸轉後, 秩序終于穩定下來了。
幾個飯館的施粥攤位合并成了一個, 姜語棠終于也能騰出空閑休息一番了。
這是最近幾日以來, 她第一次在太陽才剛落山就回到客棧。
“語棠姐, 婆婆, 今日這麽早就結束啦?”賴明軒見兩人進店, 一邊問話一邊往後廚走去。
不一會兒便陸陸續續端出幾盤熱好的飯菜, 道:“這是長寧姐給你們留的飯菜,還怕你們今天又回來晚,在鍋裏熱着呢。”
“前幾日大批難民湧來,人少秩序亂,經過府衙官差這幾日的調整, 今天城門口那片兒已經好太多了。”姜語棠放下手裏提的筐子, 從裏面拿出個錦盒遞給賴明軒:“把這個分一分, 給長寧姐他們留一份,剩下的我們嘗嘗。”
賴明軒光看那錦盒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東西,伸手打開一看眼冒金光:“荷花酥!”
這盒子是今日姜語棠準備離開之時,柳時煙身邊那個叫琉璃的丫鬟送來的。
府衙動員各家商戶富紳赈災那日, 柳家是所有富紳裏第一個出錢出力的。赈災第一日柳時煙便去了城門外, 遠遠就瞧見姜語棠也在其中,只是前幾日城外人多混亂, 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
中途得空的時間柳時煙找過姜語棠敘舊, 說是有幾日琉璃取回的雪泡豆兒水跟之前喝着不一樣了, 問姜語棠是不是更改了配方。
姜語棠即刻便想到這幾日她與李長寧輪換着在店裏掌廚,其中有幾次雪泡豆兒水應該是李長寧做的。
說實在的, 李長寧現在的手藝,不管是做甜點、菜品還是湯水,換做普通食客定是吃不出來區別,而柳時煙當初可是遍尋了多家糖水鋪子,都沒有找到符合心意的味道,因此眼下有一絲差別,她都能吃出變化。
為此姜語棠也将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柳時煙又與她寒暄了幾句後,今日又叫丫鬟捎了果子來。
賴明軒将錦盒裏的荷花酥分了分,擺上了桌:“從前對這糕點只是有所耳聞,都不曾見過,今日居然能親口吃到了!語棠姐,你今日見到柳小姐啦?”
“嗯?消息傳的這麽快?”姜語棠一頓,突然又像想到什麽似的,笑了笑說道:“你聽誰說的?”
自端陽柳府家宴之後,姜語棠與柳時煙之間的距離,仿佛就像兩條線,在某一個點相交之後,便開始漸行漸遠了。
因此,柳時煙對她的幫扶她都記得,只是在那之後很少提及柳時煙相關的了,前幾日在城外碰見柳時煙的事情,姜語棠回到店裏之後也從未提過。
“這還用聽誰說嗎?”賴明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再說了,我也不是那愛聽閑話的人啊,诶嘿。”這話倒是不假,賴明軒最大的優點除了忠心和嘴嚴之外,大概就是不愛多管閑事了。
“我是看着糕點的樣式猜出來的。”賴明軒說着從盤子裏輕輕托起一個荷花酥說道:“你瞧,這果子的花型挺立逼真,酥皮層層分明,一碰卻沒有掉殘渣。語棠姐,你是會做果子的,自然比我更清楚這糕點師傅水平有多高。”
姜語棠聽着他的話,放下手裏的碗筷,細細去打量那盤子裏的荷花酥。果不其然,這果子不管是花瓣還是花葉上的酥皮都薄如蟬翼,層層分明,t花瓣上的顏色過渡也十分均勻,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糕點師傅能做出來的俗物。
“據說這荷花酥最早是宮裏才有的糕點,後面才逐漸流傳到民間,如今咱們能在倉西府看到這新鮮的果子,能請得起這種水平的糕點師傅,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家了。”賴明軒說完,将荷花酥小心翼翼地送到嘴邊,一口下去,一臉滿足。
姜語棠看着他的樣子,輕輕搖頭笑了笑,默認了賴明軒的說法。
很快吃完飯後,姜語棠又朝外門外看了看,猶豫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還在品鑒荷花酥的賴明軒:“那個,長寧姐去了多久了?”
“沒一會兒,她前腳剛走,你和婆婆後腳就回來了。”賴明軒答道。
今日也不知是為何,姜語棠在店裏前後踱步,總覺得心裏莫名其妙的不安生。她走到後院,擡頭看去,原本還殘存的微弱月光在這一刻也被烏雲遮住了,天像是又要下雨,院子裏也變得更暗了。
姜語棠皺着眉頭走回店裏,最終攥了攥拳頭,深深嘆了口氣,扔下一句我回家去看看,便随手拿了把傘出門了。
*
另一邊小院裏。
李長寧重新将食盒的蓋子合上,走到廂房門口,閉眼深呼一口氣後才擡手敲響了門。
扣門三下,屋裏沒人應聲。李長寧瞧着屋裏明明有昏暗的燭光亮着,她心想:難道出去了?
咚咚咚又是三聲,怕屋裏真的沒人,李長寧又開口補了一句:“有人在嗎?”
不一會兒,就見門框上映出一個微微晃動的人影,宴秋在門裏低聲道:“什麽事?”
“你在房裏啊?”李長寧臉上抑制不住的驚喜,連忙開口道:“這幾日你沒在店裏吃飯,我估摸着家裏的菜剩的應該也不多了,所以今日剛好忙完了就拿了些東西過來看看你。”
“多謝好心。”宴秋沒有一點要開門的意思,只站在房裏冷冷地說道:“我不餓,你早些回去吧。”說着,門後高大的人影似乎已經要轉身回去了。
“宴秋,等等!”李長寧明顯有些急了,直接喊了宴秋的名字,平日裏她很少這樣叫。
話一說出,門後宴秋的身形也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依舊只是停住了腳步,人并沒有應聲。
“那個,那個,算了,我跟你實話實說吧。”李長寧的大腦飛速轉動,邊說邊想:“其實不是我,是語棠叫我來的。”說話間,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門後身影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她說完是姜語棠讓她來的之後,便看見門上映出的人影似是舒了一口氣,随後說道:“她,是怎麽說的?”
“她交代了很多事,說來話長,你先把門打開吧?”李長寧繼續道:“外面已經起風了,我瞧着就要下雨,我手裏還提着食盒,不然一會兒飯涼了......”
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李長寧都是在賭,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她并沒有完全摸清宴秋的脾性,只是這幾日,她總覺得宴秋在跟姜語棠怄氣,而姜語棠那個傻子似乎完全發現。
因此,才能讓她今日有機可乘,宴秋冷漠拒絕的那一刻,她賭的是宴秋聽到姜語棠會留步,而讓宴秋開門的這一刻,她賭的則是宴秋大概率喜歡姜語棠。
果不其然,一切都讓她賭對了,猜中了。
吱呀一聲,廂房的門打開了,看宴秋的樣子,他剛才似乎是在休息。
此刻他面無血色,神情冷淡站在門邊上,李長寧擠出一個笑容擡腳進屋,關切問道:“怎麽臉色這麽差?生病了嗎?”
她将食盒放在屋裏的圓桌上之後,似有順勢去查探宴秋身體狀況的舉動。
可宴秋見她走近,卻直接退後一步,一甩袖子提醒李長寧距離不要太近:“小風寒罷了,無礙,現在可以說了嗎?”
李長寧知道宴秋這是在問姜語棠,原本還想要多寒暄幾句糾結一下的心思,徹底沒有了。她直接轉過身去背對着宴秋,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只淡淡地說着自己現編的瞎話。
“我知道你近日在氣些什麽,其實語棠只是好心辦壞事,她自己也知道。”說着,李長寧從食盒裏端出一碗山藥果脯粥攪拌着,又說了些姜語棠知道自己錯了,過幾日不忙了要親自來找宴秋賠禮道歉之類的話。
宴秋聽後雖半信半疑問道:“她真的這麽說?”但臉上明顯好轉的喜色是騙不了人的。
“當然。”李長寧說着将手裏的碗遞給宴秋道:“她專門做的粥讓我帶過來的,嘗嘗?”
宴秋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面上思緒萬千,像是在回想什麽一般。半晌之後,他伸手接過那只碗,一口一口地吃着這山藥果脯粥。
直到粥喝完了,他擡眼看李長寧還站在房裏,便開口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只見李長寧冷哼一聲,淡淡一笑,輕聲道:“不急。”
宴秋還沒想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便感覺腦袋突然變得沉重無比,再擡眼去看李長寧的時候,已發現她朝着自己走來,并且唇角眉間妩媚之色四溢。
“你做——”宴秋發覺不對勁之後,整個人已經站不穩了,話說了一半整個人便朝着身後倒去,一屁股摔坐到了床邊。
李長寧俯下身去,輕輕笑道:“我都說了不急嘛,你急什麽呢?我馬上就做。”說着,她的手輕輕勾起宴秋的下巴打量着。
而宴秋幾乎是使勁全身力氣,擡手朝着李長寧的手打去,可這一下,綿軟無力,早已經不似往昔。他沉重地喘着粗氣,不一會兒緋紅順着脖子爬上,眼神也變得迷離。
李長寧輕而易舉地捏着宴秋的一只手,用十分嚣張的眼神去拽他腰間的帶子,一下,兩下,外衣變得松松垮垮。
宴秋此刻心裏快要氣瘋了,但身體卻因為藥物完全不受控制。
李長寧低頭瞧了一眼宴秋身下的凸起,不禁調侃道:“氣嗎?可你身體很誠實啊?看起來都有些遭不住了呢?”她的目光上移,瞧着宴秋那只顫抖的手,突然來了興趣,問道:“這手到底有什麽秘密呀?從前問你不說,那現在我可要自己看了。”
說話間,她直接伸手扯掉了宴秋手上拿層層纏繞的白布條,直到瞧見了他虎口上圖騰的那一刻,原本笑盈盈的臉色突然怔住了。
李長寧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着圖騰到底是什麽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了小院裏元寶叫喚的聲音。
是姜語棠回來了,李長寧臉色一沉:就差一點,她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思慮間她立刻起身,看着地上不成樣子的男人,以及他虎口上莫名熟悉的圖騰,李長寧心中悔恨參半,腳下卻一刻都沒有猶豫,迅速退出了廂房,在姜語棠開鎖進門之前,直接繞到後院從田裏悄無聲息地走了。
“長寧姐?”姜語棠摸了摸元寶的狗頭,挂上小院的門後,對着屋裏喊了一聲,無人應答。随後又瞧着廂房裏亮着微弱的光,便猜人是不是在廂房,于是走近喊道:“長寧姐?宴秋?”
還是無人應聲。
姜語棠站在廂房門口,正思考着要不要進去看看時,突然聽到屋裏有一聲器皿打碎的聲響。
“出什麽事了?!”她直接沖進了屋子,随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幾乎要失聲尖叫。
只見宴秋臉色緋紅,衣衫淩亂,袖口撸的老高,滿頭是汗坐在地上,一只手上攥着一個沾滿血的碎瓷片,另一只手上有個暗紅的口子正冒着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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