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戀她
戀她
詹恒宇和袁卓這次期中考試都是班上的吊車尾, 為了躲避父母狂風暴雨的洗禮,周日兩人一大早就相約着溜出來,到路星臨家避難。
“诶你快看, 這不是舒吟嗎?”詹恒宇透過車窗,在離路星臨家小區最近的公交站看見了她。
“還真是。”袁卓也瞧見了, 忙叫司機停下。
才七點不到,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 少女一個人t坐在候車椅上, 頭發紮了起來, 簡單的淺藍色牛仔褲,搭配一件紅色櫻桃圖案的毛衣, 越發襯得那張小臉清純精致。
“舒吟這麽一大早去幹嘛啊?”袁卓好奇。
“我怎麽可能知道,走, 過去問問呗。”
詹恒宇對着後視鏡用手把頭發理了理,摩拳擦掌準備去搭讪一番, 結果車門還沒推開, 一道颀長身影先走向車站前的舒吟。
二人眼睜睜看着不遠處, 向來在學校裏誰都不搭理的沈別把三明治和一袋牛奶遞給她。
少女彎着唇接過, 又笑着對他說了什麽。然後恰好公交來了,兩人一前一後地上去。
到了路星臨家,詹恒宇特自來熟地從張姨手裏接過早餐:“我們幫臨哥送上去就行。”
三樓卧室裏, 路星臨已經起了, 姿态懶散地靠床上打着游戲醒神。
詹恒宇和袁卓往旁邊沙發上一坐, 也都掏出手機,等待游戲加載時, 詹恒宇想起來時看到的那一幕:“臨哥,舒吟和沈別關系那麽好啊?”
路星臨操作着游戲的手指一頓, 眼神朝他睇去:“他們倆關系好?”
“是啊,我和袁卓早上來時看見他們一起坐公交不知道去哪兒,舒吟還和他說說笑笑笑的,但那沈別不是個啞巴嗎,他們交流起來不費勁死了。”
路星臨聽到“說說笑笑”這四個字,臉色涼了幾度,心裏突然冒出股莫名憋屈又不爽的感覺。
她對他笑過嗎?一次也沒有。
“說起來我發過去的好友申請舒吟到現在都沒有通過。”詹恒宇打開手機,等着游戲加載時嘆氣:“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的。”
袁卓邊選了個英雄人物,邊無情地給他戳破幻想的泡泡:“你清醒點,舒吟這種級別的仙女不是我們這種凡人能肖想的。而且她看着就是一副好乖,根本不可能早戀的樣子了。”
他頭頭是道地繼續分析:“就算要談,對方肯定也是成績優異,家境牛逼,長得還帥的。這樣的仙女才可能心動。”
詹恒宇撓撓頭:“咱們學校成績優異,家境牛逼,長得還帥的,除了咱們臨哥還有誰。那你說咱們臨哥去追舒吟,多久能把她追到?”
袁卓想說你是不是缺根筋,哪怕舒吟美成仙女了,臨哥因為他那個兩面三刀的繼母,也最讨厭這種小白花長相的了。
結果就聽一直沒說話的路星臨慢悠悠地開了口:“反正最近也挺無聊的,我要看她到底多難追。”
詹恒宇驚得手抖得連技都點錯了,他也就随口說說,從前不都是女生往臨哥身上貼麽,什麽時候輪到他親自出馬了?
他也顧不上游戲了,手機哐當一下放下,反正自己追不上,他還挺期待臨哥追起人來是什麽樣兒的。
“臨哥你打算怎麽追啊?要不要我幫你去搜集那種能把女生感動得流淚的情書?”
“土不土啊你。”袁卓的嫌棄之情溢于言表,“你覺得舒吟長這麽漂亮,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還少嗎?”
詹恒宇不服氣道:“那你有什麽好辦法?”
袁卓腦子活,想了想道:“像普通的追求手段肯定很難奏效,但電視裏不經常演那種危機時刻英雄救美,然後美女就以身相許的橋段嘛。”
“要不臨哥你找兩個小混混去攔她,在他們準備動手動腳的時候你再像蓋世英雄騎着七彩祥雲出現,從小混混手裏救下她,保證讓她感動要命,對你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漲。”
路星臨挑眉,覺得這辦法還挺可行。
現在對他一副愛搭不理的冷淡樣子,等他追到手後,看她對他笑得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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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周日人多,舒吟和沈別特地早早地來了醫院挂號,然而還是在候診廳裏等了快一個小時。
好不容易輪到他們,兩人一塊兒進了耳鼻喉科的門診,一身白大褂的醫生擡起頭。
醫院裏形形色色什麽人都有,見沈別沒家長陪着,跟在他身邊的反倒是個看着更小的女孩兒,醫生也沒露出太多詫異,按照正常流程詢問了他受傷的情況,又讓他去照ct。
等檢查結果出來又是半個多小時,拿到片子後的醫生反複看了看。
“你之前的燙傷太嚴重了,聲帶粘膜很大受損,聲帶振動和發聲功能都因此受到影響,這才會出現發音異常的情況。按照現在的醫學條件,手術是可以做的,但成功幾率只有一半,要是失敗的話可能有徹底失聲的風險。”【1】
沈別面色平靜地接受了醫生的宣告,心裏并沒多大起伏,反倒安慰起身旁一臉愧疚失落的小姑娘
他笑了下:“已經比、比從前的幾率高了。”
舒吟咬了咬唇,替他問道:“那他說話會結巴,也是因為聲帶受損的原因嗎,這個有治療的方法嗎?”
“這兩者沒有直接關系,建議你們去口腔科看看。”
等待叫號又是一兩個小時。
沒有人喜歡枯燥無聊的等待,有些陪着孩子來的家長臉上已經湧現出煩躁的神色,和孩子說話時的語氣都帶了幾分不耐和元氣。
而他身旁的小姑娘捧着本從公共借閱欄裏拿來的科普宣傳冊,低頭看着跟她本該一點都沒有關系的,各種口吃的成因和幹預方式,眉眼認真專注。
“A43號,沈別。”
機械女聲喊到了他,兩人一起進去,而這次的結果比先前好。
醫生說他并非先天生理因素引起的口吃,而是長時間沒有說話,導致口腔肌肉退化和大腦語言組織能力下降,從而說話變得不流暢。以後只要多練習,語言能力是能夠逐漸恢複的。【2】
走出診室,小姑娘臉上總算帶了幾分欣喜的亮色:“醫生說了,你口吃的問題只要以後多練習就能好起來。”
“至于聲音的問題,現在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幾率,再往後肯定會越來越高的。”
她為他擔憂,也因他而欣喜,這份認知讓他心裏攀升出愉悅。
他唇角揚起:“嗯。”
-
第二天上學,舒吟幫着身為語文課代表的殷燦夏把全班的練習冊抱到辦公室去。
“哎正好舒吟你過來,我有個事要和你說一下。”另一張辦公桌的廖雅珍沖她招了招手。
舒吟走過去,聽見廖雅珍道:“咱們班袁湘穎這次期中沒考好,她家長在學校外面租了個房子,決定讓她從宿舍搬出去,方便監督她學習。所以宿舍就空出了一間,吶,這是鑰匙。”
“謝謝廖老師,我今晚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就搬過去。”舒吟欣喜道。
對她來說這是件挺值得高興的事,畢竟住在路叔叔家,又欠着人情,又給人添麻煩。
當晚一回去,舒吟就收拾起來,她物品不多,主要是衣服和書本,半個小時不到就都裝進了行李箱。
她拿着中午出去吃飯時買的禮物,一支派克鋼筆和一支護手霜,分別去向路叔叔和這些天對她比較關照的張嬸告別。
想了想,也打算去跟沈別親自說一聲。
她下了樓梯,來到地下一層沈別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打開,沈別沒想到是她,神色訝異了一秒:“什麽事?”
“我明天就要搬到學校宿舍去住啦,過來和你說一下。”
沈別黑眸浮出一層黯色,沉默了幾秒,才應了一聲好。
透過敞開着的門,舒吟無意間瞥見他房裏一抹熟悉的明黃色,那是她送他的晴天娃娃,正挂在寫字桌的臺燈上。
看來他說喜歡不是哄她的好聽話啊,她眼睛彎了彎,又看見他桌上攤着本早已學完了的語文必修二:“你在複習語文嗎?”
“在對着,課文讀,讀、讀得,還不太好。”他垂眸回答。
就算難聽的聲音現在變不了,他也想在她面前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
“我看那醫院的小冊子說一開始可以跟着人讀,那我來帶着你讀一遍吧,那樣你再讀起來會容易點。”
沈別關上房門,并沒多餘的椅子,他讓她坐在他的床邊,寫字桌前攤開着語文必修二的一篇課文,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和臺燈離得很近,少女每根發絲都泛着熠熠的光,蝶翼般的長睫輕輕垂下,巴掌大的小臉白皙細膩,還有幾分肉嘟嘟的感覺,漂亮又純真,像是童話裏才會出現的神明少女。
原來神明竟也會對他心軟。
沈別克制不住虔誠又迷戀地看着,這一刻想把心髒剜出來獻祭給她,又怕她嫌棄t他的污穢。
“那我先讀一句,你再跟着讀一句,行嗎?”舒吟問。
意識遲鈍了好幾秒,他緩慢點了點頭:“嗯。”
“這幾天心裏頗不寧靜。”
她嗓音本身就柔,語氣特意放慢時更顯得軟糯糯的,甜得要命。
沈別喉嚨滾了下,将注意集中到課本的鉛字上,跟着念到:“這、這這幾天心、心裏頗……頗頗不寧靜。”
不知是不是她近在身旁的緣故,他心情應極了文中的這句話,非常不寧靜,心髒不斷砰砰撞着胸膛,根本不能專心,讀得比自己先前還要磕巴。
他懊惱地繃緊唇線。
“沒關系,我重新讀一遍。”小姑娘軟軟的嗓音裏帶着鼓勵,語速更加慢了:“這幾天心裏頗不寧靜。”
沈別狠狠咬了下口腔裏的軟肉,疼痛讓他腦子變得清醒又警惕:“這幾天心,心裏頗不寧靜。”
這次讀得就比剛才好了些。
“今晚在院子裏坐着乘涼。”她念,他一如既往先用牙齒咬了口腔,咬得生疼了,才跟着讀:“今晚在、在院子裏坐着……乘涼。”
“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
“忽、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
沈別跟着她,一句句地念,心念忽地一轉,修長骨感的手指觸及到桌旁的手機,做賊似地點了幾下,屏幕出現錄音的功能。
随後将亮着的屏幕倒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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