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戀她

戀她

男人手掌裏抹了乙.醚, 舒吟很快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意識漸漸變得迷離飄忽。

眩暈之間她感覺有人伸進她的褲兜，把她手機拿了出來扔到了窗戶外, 下一秒，那只汗黏黏的手又摸上了她的臉。

耳邊響起男人亢奮的驚嘆聲：“韬哥, 這女的皮膚好他娘的嫩！”

渾濁難聞的氣息随之朝她越逼越近，男人像哈巴狗一樣在她脖頸上嗅啊嗅：“身上也好香。”

舒吟渾身冰涼, 心裏驚懼又惡心, 哪怕現在能跳窗逃走, 摔傷摔殘她都在所不惜，可現實是身體越發的軟綿無力, 連手都擡不起來。

開着車的男人回頭，睨了眼他的動作, 有聲音有股冷意：“阿寬，放開。”

胖子也過頭, 咧着張嘴笑得淫邪：“阿寬你也太沒眼力見了, 這種極品美人, 咱老大還沒碰呢, 你怎麽就先上手了。”

阿寬聞言，想要繼續往她衣服裏伸的手只好暫且停住，把她放到另一邊座椅上。

“那我先說好。”阿寬對前面的胖子說道：“等老大玩了之後就該我上了, 你排在我後面。”

“行行行, 那你悠着點啊, 別折騰得太狠了，給她留點力氣, 好不容易碰上這麽個尤物，在我身.下叫起來一定很動聽。”

昏暗的車裏, 他們的交談聲，斷斷續續地落進舒吟的耳朵，每個字都讓她心驚膽寒。

巨大的絕望和恐懼，就如此刻窗外黑沉沉的烏雲，鋪天蓋地的将她籠罩。

意識越發昏沉，像被一股力拖着往下墜，她只能用牙齒死命地咬住唇，直到唇瓣滲出血。

疼痛讓她從混沌的意識中掙紮出一絲清明。

她調動全身的力氣，手伸進褲兜，摸索到鑰匙扣上的小恐龍挂件，顫抖無力的手指按住凸起的一個小按鈕。

這是沈別給她的，在她那次過敏休克之後，小恐龍挂件裏有個跟蹤定位的功能，但要長按十秒才能啓動。

她用盡意志堅持着，一邊在心裏默數着，一，二，三……

數完“十”之後，她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陷入昏迷之中，伴随着“轟隆”一聲，外面那場等了一天的大雨終于來了。

-

舒吟是被一瓶冷水給潑醒的，她睜開眼，最先映入視線的是房頂一只被鐵絲挂着的舊燈泡。

藥效過去大半，她身體還沒什麽力氣，手也被繩子捆綁在一根柱子上，但好歹人是清醒多了。

借着那點昏暗的光線，她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面積很大，鐵門被卸走了，四面牆面破爛不堪，生了荒苔的牆角堆着一些機器零件。

這是一家廢棄的小工廠。

也就意味着，這是在一片遠離人煙的郊區，所以不管她怎麽喊叫，都不會有人能聽見。

舒吟做出判斷，更深的絕望籠罩下來，她不知道自己在車裏時給沈別發送定位成功了沒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時帶警察過來。

“韬哥，我們先去門口守着，您先慢慢玩。”胖子一臉□□着說道，拽開還舍不得走的阿寬離開。

剩下那個被喊做韬哥的男人朝舒吟靠近，斷眉，鼻骨上還有一道疤，光看長相就很可怕。

韬哥捏住舒吟的臉，仔細打量後露出滿意的笑：“還沒成年吧，臉真是嫩，你那男朋友每晚都來接你，你給他睡過沒啊？”

舒吟還記得車裏聽見的那些話，知道哭和求饒都不會有用，緊咬着牙關，眼淚控制不住的在眼眶打轉。

少女這樣咬着唇要哭不哭的模更招人了，韬哥笑起來：“不說也沒關系，我手伸進去摸摸就知道了。”

舒吟用腳去踢開他，可那點力氣在男人眼裏根本不夠看，韬哥一把抓住她腳踝，伸手去解她長褲的扣子拉鏈。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摩托車急剎車時而發出一聲尖銳的“咔刺”聲，在下着大雨的夜晚也聽得足夠清晰。

韬哥警惕地擰起眉，這麽個鳥不拉屎的遠郊廢工廠，還是大晚上下着暴雨的時候，一般人誰會過來？

他拿起地上的刀正欲去查看情況，痛叫聲接連響起，先是阿寬的，後是胖子的，兩人捂着受傷的胳膊跑了進來，緊急着走進來一個少年。

他手裏拿着柄長長的鋸刀，黑發和衣服都濕透了，黑瞳寒浸浸的，像從水裏爬出的水鬼，帶着一身陰戾和不可遏制的怒火。

他看向舒吟，被捆着的少女衣衫還完好，身上也沒有明顯傷痕，那雙極度陰翳的眼才有了一絲微光。

看到他來了，舒吟先是感到劫後餘生，可下一秒，她心髒又猛地提起。

“沈別小心！”她尖叫出聲。

沈別側身躲過向他心髒刺來的那把剔骨刀，又是及時一閃，避過朝他頭掄來的鋼棍。

沈璟找來的三人身手都不錯，混混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身上都背着大大小小的案子，結果沒想到這年紀不大的少年是塊頂難啃的硬骨頭。

反應快，力氣大，關鍵是跟個不要命似的。

幾個來回下來，沈別只是胳膊被劃破，肩膀被挨了兩鋼棍，而韬哥他們是實打實被那把鋸刀砍出又深又長的傷口。

韬哥意識到他們三個加起來也難以拼得過他，看向另一邊被捆在柱子上，一臉憂色焦急的少t女，換了另一種打算。

沈別解決完了兩個，瞳孔在轉過身時劇烈一顫。

舒吟的腹部，正被男人用一把剔骨刀抵着。

“站着那兒別動。”韬哥惡狠狠地命令道：“把你手裏的鋸刀扔到我這邊，不然我一刀捅死她。”

“啪”一聲，沒有任何一點猶豫，還滴着血的鋸刀落到韬哥的腳邊。

哪怕沈別此刻赤手空拳，韬哥也不敢貿然和他動手，身上血淋淋的傷就是先前掉以輕心的代價。

他觀察着少年。

那雙黑漆漆的眼先前還帶着吞噬一切的狠戾兇殘，此刻看向被他劫持的小姑娘，眼底緊張和恐慌根本藏不住。

韬哥知道他在意這姑娘，不然就不敢只身前來，就是不知他能為她做到哪一步了。

“你去，撿起胖子旁邊的刀。”他想了想說。

沈別當即照着他說的做了。

那是把不鏽鋼的剔骨刀，刀口很尖，銀白的刀鋒還殘留着血跡，那是剛才胖子刺向他時劃破左胳膊留下的。

沈別把它拿在手裏，心知男人肯定還有下一步吩咐。

果然很快就聽他道：“我給你一個選擇。”

“要麽，你把你手裏的這把刀捅進自己肚子裏。要麽，我把我手裏的刀捅向你女朋友。”

話音一落，舒吟拼命朝他搖頭，大顆滾燙的眼淚滾下來，她想掙開手腕上的繩子，可那結系得太緊了，勒破了皮都沒法弄開一點。

“你別犯傻了，就算你按他說的這麽做了，他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甚至想把自己撞進男人手裏的刀裏，總歸是要死，犧牲一個總比他們兩個都犧牲了好。

韬哥及時揪住舒吟的頭發，狠聲威脅：“再亂動我真不客氣了。”

“咿咿乖，別亂動。”沈別也對她道，在這樣的時刻，他語調甚至溫柔得帶着哄：“等下把眼睛閉上。”

“快點，別磨叽了！”韬哥催促。

“沈別不要！你別信他啊！”

舒吟顫渾身抖着，淚水成串的往下掉，泣不成聲的呼喊沒能阻止住他的動作。

視線被淚水模糊，她親眼看着少年那只骨骼修長分明的手，曾經拿筆教她寫題，也在每晚給他遞來一只草莓冰淇淋，此時握着刀。

沒有遲疑地，将刀口刺進自己小腹。

他身上那件黑色t恤被刺破個口子，鋒利的刀一寸寸沒入身體裏，而這樣的巨疼也只是讓他抿緊了唇，悶哼了一聲。

他冷白的手上沾上些血。

更多鮮紅刺眼的血珠滴順着刀刃，“啪嗒啪嗒”地砸落在地，像灰塵中開出的一朵朵紅得詭異的小花。

沈別唇色變得蒼白，身體因為疼痛和失血過多而支撐不住，膝蓋往下一彎，重重地摔倒在地。

舒吟心窩也似被狠狠剜了一刀，身體力氣像被一下抽空，連哭都哭不出來。

韬哥眼神卻興奮起來，他朝着倒下的少年走去。

只要他先徹底把這少年解決了，再按那位的要求把這小姑娘給弄死了，拍照發過去，錢馬上就會打到他賬上。

他今晚就出國，甚至不用把錢分給他那兩個暈死過去的同伴，他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真是個癡情的蠢貨。”他嘲笑道，擡起手裏的刀，在身後少女聲嘶力竭的哀求聲中就要往沈別心髒紮去。

誰成想剛還摔倒暈過去的人，竟倏地一下睜開眼，一把緊扣住他的手腕。

猛地一下力道，他又是毫無防備，被帶得摔在地上，手裏那把刀也摔出去老遠。

沈別把自己整個身體都壓在他身上。

腹部的傷口疼得要死，他其實已是強弩之末，然而還是用盡最後力氣，雙手緊緊箍着他。

能多拖延一秒是一秒。

他半路就報了警，找到這個廠房時又把具體的位置給告訴給警方，馬上應該就有警察來。

只要他再多堅持一會兒，小姑娘就多一分平安的希望。

兩人還在扭打着，地上被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短而急促的警車聲終于響起，很快，幾名警察攜槍闖進來，将嫌疑犯制服。

沈別看見有女警察過去小姑娘把繩子被解開了，那道纖細的身影慌慌張張地朝他跑來。

沈別心裏一松，死撐出的那點力氣徹底消耗殆盡。

眼沉沉阖上的前一秒，他還有點慶幸，幸好自己今天穿的是件黑衣服，就算染滿血也不太明顯。

就這樣，小姑娘都吓得不輕了。

要是穿件白的，那血刺啦呼的畫面，她看着得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