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佛堂荒唐
佛堂荒唐
下這個決定于琬貞而言其實有些冒失, 攬着他頸背将人拉低,與他呼吸交纏時,更覺得有些臉熱。
但古話說得好,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之前的柳奕, 這回對着這個更內斂的雲祢, 她愈發手到擒來。
她聲音很輕, 言語時氣息綿長而濕熱,“你同女子有這麽近過嗎?”她細長的手指就那樣無聲地蟄伏在他頸上,搭在他不由上下滾動的喉頭。
她此時的目光與聲音像極了纖長的勾繩,一寸寸剜近人心尖上那丁點兒肉裏, 輕輕扯動間帶起無盡痛癢。
琬貞沒等到回答, 他驀地俯身, 抹去了兩人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距離,熱切的唇銜吻走她擎在唇角的惑人笑意。
她多少是有些惱怒的,到底沒等到他發病, 倒先等到他“發情”, 那這個賭她是算輸了還是贏了?
他身上很熱,是同他冷然氣質迥乎不同的熱, 吻在她嘴上的唇舌是燙的, 撫在她臉畔頸側的手掌是燙的,緊貼着她身體的胸膛也是燙的。
她逐漸身體發軟, 像是蠟燭,被炙熱火焰烤得軟若春水, 身體下滑, 撞上身後供奉的案臺,她眨了眨蒙上霧氣的眼, 朦胧間看見一顆供果咕嚕嚕滾下桌面,落在他兩足邊。
琬貞這才記起,那尊沉寂高大的佛像正伫立在他們身後,居高臨下盯着他們,盯着她言詞挑逗,盯着她與其身着僧袍的俊美弟子擁吻,盯着她撞落那枚供果。
這簡直像是挑釁。
她突然就感覺自己有點像那種話本子裏專挑出家人下手、壞人修行的壞妖精,一般來說,這種角色最後都讨不了好,要麽被道士收了,要麽被和尚伏了。
她心頭于是有些忐忑。
但她只忐忑一瞬便放下心來——他伸手攬住她發軟的腰,把她整個人緊緊嵌入懷裏,壓在案邊吻得更深。
若真有天罰,怎麽着也是他這大逆不道的弟子先遭天譴,她只是個無辜善良,被他親得頭暈目眩、喘不過氣的“可憐女子”罷了。
佛堂寂靜,琬貞只能聽見細微水聲與衣物的摩擦,還有她的,亦或是對方的深重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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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手稍稍推搡他的胸膛,含糊擠出話來,“你……你不是……唔……不是信誓旦旦,說不願犯戒的麽?”
他總算松開她,擡手輕輕抹去她眼角唇畔的淡淡水漬,嗓音低啞,“犯都犯了,不如一條道走到黑,我選公主指的路。”
琬貞微微偏頭,避他溫熱的指腹,雖仍喘不勻氣,卻毫不氣弱,眼角眉梢甚至染上幾分得色,“你倒挺識時務。”
他沒有說話,再次貼近她,纖長的睫羽劃過她下颌,炙熱的唇在她耳垂、頸上烙下吻觸,呼吸暈在她皮膚上,熱熱的,癢癢的。
夜色黑沉,燃着的燭焰噼啪作響,柔和的光一團團暈在二人身上,琬貞擡手輕撫他埋在她側頸的玉白面龐,心頭忽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味。
白日他那副冷漠孤清,不染凡塵的表象終于被她徹底擊碎,露出底下這情欲癡纏,火熱黏人的裏子來。
不言而喻,賭局到底是她贏了。
但她棋行險招,以身犯險,走至如今,似乎無法全身而退了——他分明是初破情戒的和尚,卻沒她想象中的生澀,反倒是她t這個自覺能游刃有餘的……先潰不成軍了。
她指節曲了曲,想阻了他攻池掠地的動作,卻聽哐當一聲突兀響動。
二人糾纏為之一頓,不約而同循聲低頭,原是一個匣子摔落在地,正是琬貞從淩霄閣帶出來的那只,方才她閉着眼睛一通亂舞,不小心打落了它。
雲祢不以為意,正欲繼續,琬貞呀地一聲從案上滑落着地,他摟了個空。
琬貞其實沒有想躲開,她只是想撿起匣子打開檢查裏頭的東西。
可這一看,她就完全沒了胡鬧心思——匣子裏的玉牌散落一地,甚至有一塊已經碎了。
她有些沮喪,大抵她跟玉真的天生相悖,雖不缺金玉之物,但她不喜歡自己的東西壞掉,就算換個一模一樣的,也不再是原來那件了。
雲祢見她一直捧着匣子蹲在地上,也跟着一起矮下身來,替她拾起地上的玉牌,“匣子裏裝的原是這些。”
他目光落在琬貞手上碎成兩截的玉牌,那牌面原雕着一只鶴,可惜從頸處斷了。
“你能修好嗎?”琬貞希冀地看着他,“那只玉貓都可以,這只應該也行,對嗎?”
他颔首:“可以。”
琬貞面露喜色:“你可以随我回京,此後便在公主府住下,要什麽器具,我都能弄來。”
他眸光沉靜,“公主給我指的另一條路,便是留在公主府上做工匠麽?”
琬貞語塞,雖說她的确有能随時使喚他給自家愛寵刻像的小心思,可他這樣說也太過分了。
她将那塊斷掉的玉牌塞進他手裏,理直氣壯道:“當然不是,本公主是要你來身邊作陪的,有一門手藝,自是更好,沒有也不會虧待你。拿着,這東西便是你的身份牌。”
“但它是斷的。”
琬貞輕咳一聲,睜眼說瞎話:“你不要看它是斷的嘛,你得看它的花紋。本公主給每個人的牌子是不一樣的,給你鶴牌,寓意本公主心裏,你有鶴的氣節,這是誇你呢。”
他不為所動,“我要完整的。”
琬貞啪地一下合起匣子,堅決搖頭:“不行。”
要是給他完整的牌,這張碎掉的牌就給不出去了。
她循循善誘:“你不覺得用自己的雙手打造屬于自己的玉牌很有成就感嗎?若是拿現成的,多沒意思。”
他眸中劃過幾分做作的受傷:“公主是覺得,我只配得上斷掉的牌嗎?”
琬貞:“……”
見她不買賬,他忽捂着胸口皺起眉頭,似乎呼吸不暢,胸口悶痛,神情有些痛苦。
琬貞一愣,他這是……病發了?
她有些慌亂,之前一點兒發病跡象都沒有呢,拿了一塊碎玉,就二話不說發病了?
裝的還是真的?她不敢賭,只好妥協,手忙腳亂給他往嘴裏塞藥,“給你換一塊還不成嘛。”
他終于緩了過來,“真的嗎?”
琬貞沒好氣道:“本公主一言九鼎。”
她随手拿了塊完整的給他,但斷掉的鶴牌,他卻也仍握在手裏,說是修好了再原物奉還。
琬貞:“要修多久?”
要是太久,她的計劃可就耽擱了,雖也不一定要九個,但少了一個總歸不大舒服。
“一個月。”
琬貞嘆了口氣,一個月便一個月吧,反正把他帶回公主府後,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玉牌自然也跑不丢。
可他接着又道:“我暫時不能随你去公主府。”
琬貞眨眨眼,“這是為何?”
他垂下眼睫,“我還要料理好方丈的後事,待兩塊玉修補完好,會登門歸還的。”
這樣的理由着實無法反駁,琬貞只能點頭同意。
她重又站起身,環顧四周:“我們一直在佛堂裏待着也不是法子,方才那黑衣人說外頭有人接應,這麽久都沒人現身,對方會不會起疑?”
雲祢想了想,朝她晃了晃手中那只從黑衣人身上得來的錦囊,“信物在此,可讓那人照常赴約,我遠遠跟着,查看情況。”
琬貞眼前一亮,“那我也要去。”
雲祢問她:“不困?”
琬貞飛快搖搖頭,一點都不困,想到馬上要做這種刺激危險的事她就不由興奮起來,哪裏還有半點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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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祢把椅子上的人弄醒,将錦囊遞給他,黑衣人不知為何一副很怕的樣子,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毫無怨言,也不敢耍花招。
琬貞和雲祢遠遠跟在他後頭,離開行宮,一路跟到宮外客棧。
這個點,按說客棧都該打烊了,這間卻不然——門沒上鎖,窗戶紙裏還透着燭光。
黑衣人輕手輕腳推門而入,可剛進去就一臉驚恐地跑了出來,連滾帶爬,驚聲駭叫:“死了!都死了!”
琬貞眉頭蹙起,都死了?
黑衣人沒有撒謊,客棧裏遍地橫屍,從桌椅到臺階上,哪哪都是。
整個客棧見不到血跡,躺在地上的這些人就像睡着了一樣。
琬貞在客棧裏四處打量,目光忽停在角落,“你看,”她曲起手肘,撞了撞身邊的雲祢,示意他往那兒看,“有人。”
那處牆壁确有人影,其雙臂上舉,被拴在頭頂的矮梁上,整個人狼狽縮在矮梁與地面見的狹小空間裏,正艱難調整位置,試圖活動僵麻的肢體。
無疑,這是個活人。
琬貞上前幾步,那人似有所覺,身體明顯僵住了,似乎擔心發出的動靜會把門口的不速之客吸引過來。
但這純是無用功,琬貞早發現他了。
“你是誰,”她揚聲:“為何會在這兒?”
那人默然須臾,啞着嗓子道:“是……四公主?”
這人認識她?
琬貞一愣,快步上前,這才瞧清此人全貌,他不止是被縛着手拴在梁上,雙目也被布條蒙着,正艱難用臉蹭着手臂,似乎想把蒙眼布條弄走。
琬貞見他如此實在狼狽可憐,于是好心伸手,将他臉上布條揭了下來,露出張熟悉的臉,“秦慎?”
秦慎是楚桓的伴讀,同楚桓一直交情很好,她對這人印象挺不錯,與煩人精楚桓相比,秦慎從小就是個沉穩踏實的,相貌也端正,瞧着可比她那弟弟順眼多了。
秦慎目現喜色,“真是公主殿下!您怎麽在這兒?”
這話不該她來說麽?琬貞心裏嘀咕了一句,她問秦慎:“怎麽就你一個,楚桓呢?”
她見秦慎的次數不算少,幾乎都是同楚桓一起,少時的秦慎對着她時總有些磕巴,說不大出話,有楚桓在才稍顯自然,雖成年後他便不再如此拘謹,她還是下意識覺得他在的地方,楚桓也該在。
秦慎苦笑着動了動手臂,“祁王殿下在京城,他給您留了口信,但那封信……在臣衣裳裏。”
他這樣動彈不得的,實在沒法兒拿給她。
他于是問道:“公主殿下可否幫臣松綁?”
琬貞倒不是不想,換是草繩,她肯定第一時間就給他解開了,但他手上捆的那是鐵鎖鏈,刀劈不斷,火燒不穿,更別說上頭還挂了個拳頭大的鎖,沒有鑰匙,萬萬打不開。
這黑燈瞎火的,上哪兒給他尋鑰匙?
秦慎大抵也覺得這有點勉強,他于是無奈道:“信在衣襟內側,公主可以自己來取。”
琬貞正欲彎腰取信,旁的忽伸來一只手,先她一步抽出那封信。
竟是元祢。她微微睜大眼睛,訝異地看着他,他自來這兒後一直靜悄悄的,她有些意外他會突然有此舉動。
難道他也想看信?那也不該越過她去啊!
但雲祢什麽都沒做,只是将信遞給她,他似乎對信的內容毫無興趣,只是閑着無聊,順手取了一下。
琬貞奇怪地橫他一眼,左右都是要給她的,從他那兒過一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秦慎這才注意到她身邊還站了個人,正居高臨下盯着他,目光沉默而冰冷,他登時有種守了多年的秘密被看破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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