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長風門
長風門
外祖基業?
琬貞不大理解, “長風門難道不是江湖門派?”難道肅太妃這位外祖還是什麽武學大家,開宗立派了不成?
“非也,”肅太妃卻道, “長風門并非門派, 而是一個松散自由的民間組織, 外祖父創建長風門的初衷, 便是給那些一時失意的能人異士一個安身之所。”
肅太妃的外祖, 王霖風,人稱王大善人,早年家境貧寒,靠自己摸爬滾打和一路上各色各樣貴人扶持, 才有了後來的豐厚家底。
發家後, 他并未忘記早年的特殊經歷, 尤其沒忘記艱難時期伸出援手的各路好心人,這些人裏許多都是空有一身本事,卻困于無門無路, 難得施展拳腳的機會。
他于是組建了長風門, 一來利用自己的人脈,給門衆提供大顯身手的機會;二來也給無家可歸的人一個住處。
簡而言之, 長風門不是門派, 這兒沒有什麽師門概念,也沒有什麽階級之分, 能幫人一把的,門人都會伸手;有難處的, 也總能找到幫手。
琬貞感慨萬分, 光是無償提供住處和吃食,就已經稱得上是菩薩心腸了, 更別提其他,放眼整個大衍,能像長風門這樣門內互幫互助,毫無嫌隙的,屈指可數。
王霖風建成長風門,可謂是大功一件,他确實擔得上大善人一稱。
但肅太妃很快話鋒急轉:“但七年前,長風門突遭厄運,自此不複存在,外祖一家,也離奇失蹤。”她幽幽嘆氣:“多年來,哀家一直想查明此事,可始終一無所獲,時至今日,連聽說過長風門的,都所剩無幾。”
她轉過身,看着琬貞,許是因上了年紀,骨頭上挂不住肉,她那對眼深深凹進眼窩,顯得精明卻又疲憊,“哀家想讓你幫的忙,便是查明當年真相。”
琬貞不以為然:“你調查了這麽多年都一無所獲,我又能有什麽辦法?”
肅太妃似乎認定了她似的,“時隔多年,你是唯一對長風門感興趣的人,只可能是你知道了什麽內情,才突然想一探究竟。”
大抵是看出琬貞眼中多了幾分提防,肅太妃緩聲道,“哀家無意打探你究竟掌握了什麽消息,你想必也不願意說,哀家只把知道的告訴你。”
“出事前一年,是長風門風頭最盛的時候,那一年,門內添了不少新人,其中有兩個人很特殊,哀家也不知……他們同長風門的厄運有無關系。”
琬貞見她突然停頓,忍不住問道:“怎麽個特殊法?”
“一個時時刻刻戴着鬥笠,基本不同人說話,通常都是他的同伴代勞。但他的那位同伴……”肅太妃皺了皺眉頭,“那人更奇怪,來長風門的人多是走投無路,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的,因此才需要接濟,此人卻出手極為闊綽。”
“出手闊綽?”琬貞先前聽她說到鬥笠不離身的怪人,還以為這兩個特殊的家夥是柳奕和他身邊那個打手呢,可出手闊綽這點俨然和柳奕矛盾,但凡他有那麽富,也不至于現在沒地方住,當年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險翻進她寝殿借銀兩。
她問肅太妃:“這兩人長什麽樣?”
肅太妃搖搖頭:“哀家這都是從舅父書信裏聽來的,人是一個都沒見過。”
行吧,琬貞暗嘆了口氣,要是她舅父寫信時随手附禮張像在信後頭就好了,只憑一張嘴說,神仙才知道誰是誰。
肅太妃繼續道:“舅父說此人明顯是個富家子弟,長風門并不需要這類人,按說不該留下的,架不住長風門上下都很喜歡他。”
琬貞有幾分好奇了,讨人喜歡不難,要讓大家都喜歡,可就不簡單了。
肅太妃言簡意赅:“他在長風門有個外號,‘散財童子’。”
這外號如何來的呢,因為這位公子雖富,卻毫無纨绔習氣,相反是個古道熱腸、豁達開朗的,別人找他借錢,他眼也不眨就給出去了,也從不求還錢,如此,長風門上下自然是把他當財神供着。
“他們在長風門待了兩個月,不告而別,”肅太妃緊了緊手中珠串,面色陰了幾分,“此後又過了三個月,舅父一家便斷了音訊,哀家派人去查,這才知從長風門到王家,全都人間蒸發了。”
琬貞一時沒說話,失蹤?那麽多人,怎會不約而同地全部銷聲匿跡了?
“哀家原以為是遭了盜賊,可王府也好,長風門也罷,都不存在打鬥痕跡,也沒有人看見他們是何時不見了的。”肅太妃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這也是為何哀家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查到。”
琬貞這下聽明白了,“所以,你認為長風門遭遇的事情可能同那兩個怪人有關?”
肅太妃颔首道:“沒有別的線索,也只能這樣猜測了。”她說完,突然從袖中取出一把鑰匙,遞給琬貞,鑰匙表面有些地方已磨損得厲害,齒把處卻蹭光發亮。
琬貞并未急着接過來,“這是何意?”
肅太妃輕輕摩挲着鑰匙表面,“此乃王家祖宅的鑰匙,外祖一家雖失蹤,宅子卻仍在原址,離長風門舊址不遠。你對感興趣,這東西許是能派上用場。”
琬貞考慮片刻,選擇接下鑰匙,這是條彌足珍貴的線索,她有必要重視。
“對了,”臨走前她忽記起問肅太妃,“你說那兩個怪人叫什麽名字?”
肅太妃回憶片刻,不大确定道:“似乎是……許湍?哀家也記不清了。”她扶着額頭吐了口氣,面上疲态更甚,方才還挺紅潤的面色變得暗淡了幾分,“祖宅裏有名冊和畫像的,在書房左手靠門的第二個大櫃子裏,你得空翻翻便知道了。”
琬貞定定看她兩眼,一會兒功夫,怎麽突然衰弱成這樣?
何茗上前低聲道:“娘娘瞧着累了,公主不妨先回去吧?”
琬貞本就打算走,見狀更沒有多待的理由,出了淩霄閣,琬貞身上多了把鑰匙與一張記錄王家位置的地圖。
王家離行宮算不得太遠,坐馬車約莫半天光景,若此時出發,剛好能在正午時分抵達,轉一圈回來,還能趕上晚膳。
她做事不喜拖沓,當即命人看好李淑,讓行宮侍衛首領梁穆挑一隊人馬,預備出發。
上車前,琬貞左思右想,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直到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出一大段距離,她才驀地記起雲祢早上讓栗亭轉告她,說自己知道了長風門現址,等她醒來召見呢。
但她那不是想着先處理李淑的事情嘛,沒想到是直接把他給抛在腦後了。
琬貞懊惱,她這破記性。
可走了這麽遠,單為這點事回去也太不值了,也罷,反正晚上就回來了,到時候再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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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祢……哦,當得知琬貞離開行宮,“雲祢”這個身份便慘遭舍棄,現在又得叫他宋衡殊了。
宋衡殊實在沒想到她如此雷厲風行,他也就分心去問候了一下無音寺地牢裏的蘇泰爾,怎料出來人就跑了。
羽纓見狀,幽幽道:“公子,還按原先的布置來嗎?”
“罷了,以後再說。”宋衡殊算了算,離下一張面具成形,還需兩日,計劃得變。
羽纓俨然有些失望,見人擡腿要走,他忙又問:“那我呢,我需要做什麽?”
宋衡殊瞥他一眼,t他一手握着刀,一手繞着鞭子,就差把“今天有機會殺人嗎”這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他停下步子,意味深長地看着羽纓,“昨天很過瘾是不是?”
羽纓沒說話,只眼神默默地變亮了。
他通常平淡沉默,有人評價他是個傀儡似的人,但這其實有失偏頗,他在殺敵的時候是很有激情的。
還有人說他古怪,孤僻,不和人做朋友,那其實是因為他嫌跟普通人做朋友的生活一眼望得到頭,沒勁,但宋衡殊不一樣,從降生那一刻開始,他便注定了身邊會有數不盡的腥風血雨。
羽纓之所以選擇跟随其離開大漠,便是看中了他這注定漂泊跌宕的人生。
不過真上了這艘“賊船”後,羽纓漸漸覺得,一切好像跟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樣。
宋衡殊并不享受殺戮,更不喜歡莽幹,他總是安排好一切,再讓好戲上場,羽纓以為的能和一群人面對面互砍的爽快場面、那種在死亡邊緣游走的刺激,幾乎沒有發生過。
按理說,現在這樣安逸的日子,他應該過得很不習慣,架不住宋衡殊天生就是忽悠聖手,潛移默化間,竟能在他這種“一天不見血就難受”的人身上強添“有得打就不錯了”的知足常樂的美德。
譬如現在,不求跟昨天一樣夜襲殺敵,就連他宋衡殊看誰不爽,讓他去教訓一頓,他都覺得今天挺圓滿的了。
宋衡殊沒讓他失望,“那好,有件事得你去做。”
他來勁了:“什麽?”
宋衡殊給了他一個地址,“幫我去接個朋友。”
羽纓有些茫然,“朋友?活的,還是死的?”
宋衡殊:“……”
他拍拍羽纓的肩,“活的。送到宋府,先餓兩天。”
哪有人這樣對朋友的?連他這個公認的怪人都覺得過分,他本想問,但一擡頭,人早沒了影,猜也猜到是往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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