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入林
入林
長風門?琬貞将信将疑:“你說的, 是渠縣的長風門?”
宋衡殊反問:“難道別處也有長風門?”他眼中疑惑不似作僞,琬貞于是将陳鐘習的說辭大致說給他聽。
之所以點出是“渠縣的長風門”,并非多此一舉, 長風門最初發源渠縣, 可時至今日, 已人去樓空, “渠縣的長風門”已不複存在。
但若陳鐘習說法屬實, 只是長風門解散,門裏的人都還活着,一部分的人留在渠縣,與往日告別, 過着普通人的生活;一部分人和王家一樣, 選擇秘密遷離, 去往其他地方,那麽這部分離開的人,未嘗不能作為新的長風門。
雖不知他們為何離開, 但他們或許還在某處延續此前的生活, 結合雲祢所言,長風門所謂掌門, 也即王家家主甚至還與無音寺方丈間保持聯系, 告知新址所在。
只可惜她來得匆忙,錯過消息, 現下知道的也只有渠縣的長風門舊址了。
宋衡殊聽完,很是沉默了一會兒, 才突然問她:“肅太妃竟與渠縣王家有親緣關系?”
琬貞深以為然道:“我一開始也覺得難以置信, 但一想到她和……咳咳,既然渠縣王家當年也算得上一方豪紳, 養出個太妃似乎也不出奇。”
她本想說有肅太妃與方丈間那段離奇情事“珠玉在前”,再多這一樁,好像也不出奇,但這話怎麽聽都怪怪的,只能臨時改口。
宋衡殊卻若有所思,“王家是七年前離開渠縣的,但這時她已是太妃了,不說權勢滔天,人脈應是不少的,若王家當年遇上不得不舉家搬離的難處,何不寫信向她求助?”
琬貞品了品,也嗅到一絲不對勁。
是啊,按肅太妃所言,她與王家并非斷絕來往的那種遠親,相反,王家搬走前,雙方通信應該還挺頻繁;既然如此,無論是舉家搬離這種大事,還是遇上什麽麻煩,都不該一點兒消息都不透給她的。
可如果給她寫了信,那她就不該對王家發生了什麽一無所知,斷言他們失蹤;可不寫信,好像又不合邏輯。
另還有一疑點,渠縣明明還有不少曾經的長風門人,她只是第一次來,就知道了一個陳鐘習,如果肅太妃真查了七年,怎麽可能會像她說的那樣一無所獲?
極大可能,肅太妃不僅知道王家和長風門為何要搬走,亦在這幾年的調查裏有所發現,但并未如實相告;而是……
“故意引我來?”琬貞只能想到這個推測,她掏出肅太妃給她的那枚鑰匙,神情驚疑不定。
宋衡殊沒有附和她的猜測,也并未提出新的論點,他只是安靜地垂下目光,陷入沉思。
琬貞也跟着一起想了一會兒,很快覺得這是白費功夫,證據都不全呢,想破腦袋也頂天只能得到推測。
“先別想了,”她把宋衡殊從繁複思緒中“揪”出來,“當務之急,還是得收集更多線索,既然都說到那地圖了,正好先去看看。”
他沒有異議,只提醒了一句,“此圖既是實物,又是餌,此行許是會有危險,公主切莫令侍衛離身。”
不用他說,琬貞自己也已想到了,對外他是許湍,帶着京城來的四公主去看地圖,張崇,或者他背後的人斷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這一路上經過之處,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着,多少人暗中跟着,她才不會棄安危于不顧。
一行人于是往長風門去,琬貞及她的幾個随侍依舊乘坐馬車,此外所有人都騎馬前行,“許湍”在前引路,馬車跟在後頭,被侍從包圍其中,這保護不可謂不嚴實。
琬貞本想撥幾個侍衛跟t在宋衡殊邊上,保證他的安全,他卻說這樣明眼人看了便會懷疑他這個“許湍”的真實性,影響計劃,轉而指着她馬車裏的小黑說,“帶上它就夠了。”
她當時還抗議呢,它這麽小,還沒你腿高呢,你把他帶走能派上什麽用場?妄想他保護你?
宋衡殊對此作出的解釋是狗鼻子靈,能嗅到空氣中不尋常的味道,提前示警,以便他及時反應,回到侍衛群裏。
這倒也不無道理,且小黑對于他的“臨時征調”一點抗拒的意思都沒有,相反,尾巴搖得飛快,看着很是興奮。
她于是也只能“忍痛割愛”,暫時把它借出去,而這小沒良心的,被抱走的時候竟是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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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小黑調劑,路上有些沉悶。
琬貞只能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消磨時間。
唉,想她就是為了更多訊息才根據肅太妃提供的線索來的渠縣,沒想到順着條“藤”摸下去,不僅沒找到瓜,反是一個藤蔓織成的密密麻麻的網,可能只有在遙遠的網底,才能摸到個只有拳頭大小的西瓜。
她有些頭痛,明明最初上那游舫只是為了找樂子的,怎麽現在回過頭看,是淨找麻煩來了!
但她也實在拿自己沒辦法,她就是那種好奇心重,凡事非要探究到底的人。
她當然能完全不管,繼續過無所事事,賞花看鳥的生活,但說實話,她這種生下來錦衣玉食,享慣了福的人,只會覺得生活愈發無聊;她想要生活有新意,想要日子有起伏,某種意義上,現在的經歷,也算讓她體會到一直以來向往的跌宕起伏與緊張刺激了。
正這樣想着呢,外頭忽傳來幾聲犬吠。
琬貞唰地睜眼,馬車此時也緩緩停下了,她拉開簾子一角查看外頭情況,怎麽回事?
定睛一看,周邊相較出發時已換了一副景象,他們此時身處密林入口,前方的林子靜谧得能聽見林中的鳥啼蟲鳴,風過樹葉,沙沙作響。
說是密林,卻俨然并非無人之地,否則前方的林間大道兩側不會有如此明顯的砍伐痕跡。
大道一路蜿蜒向林間深處,往前走是望不到頭的幽綠,兩側是幽靜神秘的林叢。
但出人意料的事這些樹都并不高壯,大多細條條的,看着樹齡不大,但架不住數量多,排排立在那兒,瞧着還是挺有樹林的感覺。
最前面的馬上坐着宋衡殊,小黑在他懷裏叫喚,他勒馬不前,後面的隊伍自然也不能繼續走。
琬貞揚聲問他:“怎麽了?可是有何不對?”
“沒事,方才遇到一條蛇,它被吓到了。”宋衡殊伸手撓撓小黑的下巴,安撫它的躁動。
蛇雖然有,但它如此表現,卻并非見蛇,只是因為重返故地,太激動,他之所以把它從琬貞那兒弄過來,就是怕它一個沒看住,興奮跑遠了。
聽說是蛇,琬貞也有些擔憂:“大蛇?”
她沒見過蛇,但知道它什麽樣,圖裏畫得蛇模樣猙獰,她還是有些怕的,尤其是毒蛇,聽說是一口下去,輕則皮膚潰爛,重則不治身亡……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只是一條小蛇。”宋衡殊實話實說,那蛇不過筷子長,指頭細,馬蹄踏過,飛快縮回草叢裏,小黑想撲下去抓,被他按住了。
這片林子是最初一代的長風門人種下的,時間并不長,樹尚且瘦瘦小小,哪裏養得出大蛇?而且蛇怕人,更不會膽大到往這麽多人的地方湊,是以他才放心讓她一起過來。
小蛇?小蛇也可能有毒啊!琬貞一點兒沒因蛇個頭不大而松懈心神,反而越想越緊張,蛇怕不怕人她不管,反正她很怕蛇。
但她又不能表露半分,否則全隊的人肯定都要勸她回去,她不想因為這點事阻礙行程,好不容易走到這兒,必須得查到點東西。
故而她只是語氣如常地讓周邊侍衛提高戒備,切莫讓蛇靠近,自己也在車裏觀察每個可能被蛇鑽進來的縫隙,好在馬車裏有侍女們陪她,那麽多雙眼睛盯着,她還算安心。
宋衡殊見她反應不大,便繼續前行,越走小黑越激動,又想掙脫他跳下去,撒開腿跑進密林裏,汪汪叫喚得那叫一個歡快,這裏有它最美好的回憶。
“小黑,”他輕輕捏了下它的長吻,示意它安靜。
小黑很人性化地瞅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委屈,很難想象一只狗能有這麽豐富的表情。
宋衡殊不為所動:“不行,不許亂跑。”
小黑聽不懂人話,但能從人的語氣中讀懂大概,心願落空,它失望地耷拉着耳朵,目光戀戀不舍地黏在逐漸被抛在身後的那塊野地上。
約莫半柱香後,所有人都聽到了明顯的水聲。不知是那個侍衛忽指着斜前方驚呼:“那兒有道瀑布!”
說是瀑布實在擡舉了,那點水量當不起瀑布之稱,只不過是從高處垂落的一段水流。
又走了一小段,不遠處出現一塊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分布着一大片房屋建築,幾乎是個村落的規模,這塊空地後,正是方才看到的那段瀑布。
之前有樹木遮擋沒能瞧清,現下來到這麽一大塊平地,衆人才知瀑布的底端居然有個小潭,潭裏石塊排列,搭成一個簡陋的橋,而橋的對面,是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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