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66章

時容與抿着唇一言不發,眼尾卻紅得要命,一副被氣急的模樣。

梁郁在說什麽?他錯的是這個嗎?!

時容與撫了撫額頭,他是真不知道該拿梁郁怎麽辦了,為人師卻沒有好好教導對方,他和梁郁,何嘗不是皆被人利用的掌中棋子呢?

狼崽子如今這般模樣,他大抵也是要負責的。

時容與輕輕嘆息一聲,道:“梁郁,我雖然并不反對師徒相戀,但那只存在于你情我願,不論兩個人是何身份,只要互相愛戀,我覺得都是最美好的,但,你我之間,沒有你情我願,梁郁……你明白嗎?”

梁郁怔怔的望着時容與,唇畔的笑意緩緩消散,他知道時容與對他的感情并非情愛,只是從時容與口中親口說出來,還是難免失落。

空氣中安靜了好一會兒,梁郁才又緩緩露出個笑來:“容容不情願嗎?昨晚不是留我留得很努力嗎?”

時容與一怔,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起來,他将玉枕抄起來,直接砸在了梁郁的臉上:“梁郁!誰教你說這些……這些……話的?!”

梁郁微微側過頭,額角被玉枕砸到,鮮血頓時溢了出來,他滿不在乎地湊近時容與,鮮血從額角滑落,淌過他的眉眼,劃過鼻骨,像是将他的臉生生劃了一刀,偏偏他笑得肆意張狂,紅衣勝血,妖冶昳麗。

他在時容與耳邊低聲道:“我昨晚說了很多這樣的話,甚至更下流,更無恥,容容都不記得了嗎?”

記憶如同潮水,争先恐後地湧入他的腦海,他記得梁郁說了很多露骨的話,将他折騰的死去活來,偏偏又沒辦法忽略掉那些聽了令他無比羞赧的話,他的身體和他的耳尖一樣,滾燙着,他企圖堵上對方的嘴,不讓他說那些話,可他只會被欺負得更厲害。

時容與閉了閉眼,難堪的別過了頭,梁郁卻偏不讓他如願,扼住了他的下颌,逼他與他對視,在那雙漆黑沉淵的眼瞳中看到無比狼狽的自己。

梁郁再度吻了上來,每次聽到他不想聽的話,都會用這種方法堵住時容與的嘴。

許是掙紮得太用力,時容與在動作間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順着他的腿緩緩淌下,在他反應過來那是什麽之後,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卻也恰好給了梁郁可乘之機,那人與他深吻着,占有着他口中的全部,掠奪着,撕咬着。

時容與惱羞成怒,一口咬在梁郁的舌尖上,兩人被迫分開,時容與離他遠了些,顫聲道:“梁郁,你故意的!”

他身上幹幹淨淨,明顯昨夜時容與給他清洗過,還換了身幹淨的衣袍,可偏偏裏面的東西沒有給他清理掉。

梁郁确實是故意的,所以此刻也能猜到時容與這突如其來的羞恥與分離,他笑了笑,道:“我抱你去清洗。”

時容與卻紅着眼眶道:“滾!”

此時的時容與像只小貓,撓着人卻又沒有絲毫威懾力。

梁郁淡淡道:“難道容容打算把東西一直留在裏面嗎?這般……舍不得?”

時容與聞言,更氣了,氣得他整個人都抖,只可惜他如今沒什麽靈力,昨夜悄悄恢複了一些,要打過梁郁卻也毫無可能。

他閉了閉眼,像是洩了氣一般靠在床邊,長發散落,遮住了半張眉眼,即便落入泥沼,時容與也仍舊與神明一般,即便凡塵氣息将他包裹,即便梁郁拼了命将他拉下深淵,他也仍舊如同天上月,好似下一秒便會離開。

梁郁的心漏了一拍,他擡手想要撩開時容與垂落的發,想要看一眼被遮擋的那張無人得以窺見的絕色神情。

可指尖頓在發前又不敢将之撩起,明明他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可他卻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從來都不屬于他。

他垂了垂眼眸,手落下順勢将時容與撈進懷裏,抱着人朝隔壁的浴堂走去,走廊裏空無一人,冷風灌入時容與的衣袍,引得他微顫,随即被梁郁抱得更緊。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鏈子,那鏈子仍舊束縛在他的手上,但看不到鏈條延伸出去,想來這鏈子是梁郁用什麽術法制成的,不解開也能随梁郁的心念無限延伸或是鎖緊。

連這樣都不能解開這鏈子,梁郁是鐵了心要鎖他一輩子了。

時容與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笑什麽?”梁郁問。

時容與淡淡道:“你以為真能關我一輩子嗎?”

梁郁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緒:“自然不能。”

時容與倒是微微詫異于梁郁的坦誠:“既然如此,又何必徒做掙紮?”

這一刻,時容與被梁郁抱在懷裏,俯視着對方,他不像是那個身負枷鎖被鎖鏈套着無法逃離的人,梁郁才是。

梁郁自嘲一笑:“能關多久就多久,只有這樣,你才是屬于我的。”

至于能關多久,那都是他賺的。

梁郁抱着人到了浴堂,地磚上鑲嵌着巨大的一個池子,裏面早早放滿了水,水溫适宜,梁郁将時容與放在了池子邊,三下五除二脫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時容與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了梁郁身上,梁郁煉化魔種後,自愈能力極強,這世間幾乎沒有了能在他身上留下疤痕的傷勢,故而那張挺拔的背上,肌肉偾張,流暢的線條絲滑的勾勒出青年的身形,是人間極品。

只是他還沒看兩眼,梁郁便轉過了身,時容與本想移開目光,視線卻牢牢釘在了梁郁的身上,他身上別處沒什麽傷痕,唯有心口處有一道貫穿的劍傷,明明已經愈合,但疤痕猶在,在猙獰的傷口彰顯着之前此處受過怎樣嚴峻的傷勢。

那是他的扇子利用靈力化成的劍傷。

還有一處是梁郁的肩頸,牙印的傷痕躍然其上,顯得暧/昧又無比色/情,那傷痕細看還有血珠要滾落出來,分明是新傷。

時容與自然知道那傷是怎麽來的,他剛要錯開目光,梁郁卻朝他走了過來,帶着侵略性的氣息直直壓了過來,時容與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下一秒,那人擡了手,扯開了他腰間的帶子。

衣袍頓時散了開來,時容與皺起眉頭,還沒開口,梁郁卻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先道:“不脫了衣服,怎麽清洗?”

時容與只好将口中那句“做什麽”收了回去,變成了:“我自己來。”

梁郁扣住了他的手,輕笑道:“容容還有力氣嗎?”

時容與剛要辯解,梁郁另一只手已經挑開了他的衣襟,那動作緩慢,眼神帶着晦暗,哪裏像是為了給他清洗而脫衣服,分明又一次的在撩撥他。

時容與在梁郁将他的衣服脫到臂彎時,擡膝将人踹下了池子,水花四濺,雪白的衣袍被浸透,時容與半褪下的衣袍瞬間濺濕,半露在外面的鎖骨與胸肌也挂上了點點水珠,珠水向下滑落,沒入衣袍間。

梁郁在池子裏看着岸邊衣衫半褪被水打濕的美人,三兩步在池底走着,迅速靠近時容與,他就着仰視的角度,雙手捏住了時容與的側腰,一把将人抱了下來。

白色的衣袍在水中漂浮,遮擋了時容與最後僅存的一點顏面,他貼在梁郁懷裏,由于被對方箍着腰,一半的身子露在池子外面,下面的腳碰不到池底,這樣的姿勢格外累人,更何況他本就沒什麽力氣,整個人都挂在了梁郁身上。

梁郁将水捧在掌心,澆在時容與的肩頭,圓潤的肩頭一捧水順着滑下,剩餘的囤積在了時容與的鎖骨處,梁郁又惡劣的用指腹擦過時容與的鎖骨,将積水推出去,擦得一片赤紅。

時容與只覺得這水有些燙了起來,他皺眉道:“不洗就滾出去。”

梁郁低低笑了起來,他的容容總是喜歡嘴硬,明明心裏喜歡的不得了,卻又覺得難堪想要罵他,真是可愛。

梁郁摸透了時容與的性子,水下的手将時容與纖細的腰身環住,另一只手替他清洗着。

白色的衣袍仍舊披在時容與的身上,水中的漣漪将衣袍卷起又舒展,在水中沉浮着,如同浮萍,和時容與一樣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也和梁郁一般,一顆心落不到實處。

時容與被抵到了池子邊緣,冰涼的池壁将他的理智拉回來了些許,他扣着手腕束縛在兩邊,仿佛将自己整個奉獻了出去,這樣的姿勢令他不安,他想要收回手,将自己縮起來,眼前的男人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如願。

在梁郁想要再度吻上來的時候,時容與側開了頭,清醒的仿佛剛才在水中沉淪的不是他:“你抓了晏誨?”

梁郁動作一頓,唇邊的笑意有些凝固:“容容,在這種時候提別的男人,不好吧?”

時容與沒好氣道:“晏誨有什麽值得你吃醋的?”

梁郁笑着道:“他不配我吃醋,但從你口中提起他,還是在我動情的時候,任何人,我都會吃醋的,魔後。”

水中的漣漪再度翻卷,沉下去的衣袍又被水流帶動着浮了起來,這一次卻被攪得支離破碎。

時容與撐在水池邊,指尖發白,等梁郁再停下的時候,時容與緩了許久,臉上都沾染了不少水珠,順着眼尾滑落,像極了淚水在臉龐滾落。

梁郁忍不住吻在了時容與的眼尾處,氣息略顯不穩:“你想見他?”

時容與的氣息和他交融着,同樣淩亂:“嗯。”

梁郁唇角沒了笑意,淡淡道:“可以,不過……我的魔後要去見別的男人,不應該先給自己的男人一點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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