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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車子緩緩地駛回小巷，晚霞已經落完，天邊變得深藍色路燈都已經亮起。

小巷上有人，陳聞洲按着喇叭，滴滴聲響，最後緩緩地停在長滿綠藤的大門上。

林知钰收着長腿，小心地從電動車下來。

“哥，進來坐會。”

陳聞洲搖頭：“我不進去了。”

“好吧。”

林知钰手上還拿着的另一根草莓，遞到他面前。

“哥，你的。”

“都給你的。”

“我吃多會牙疼。”

陳聞洲最後還拿過。

“很甜的，你吃一個看看。”

他咬了一口，如林知钰所說的一樣，糖漿的甜味在味蕾間蔓延開，接着就是草莓的香甜。

林知钰含笑看他。

“阿姨做得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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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聞洲點點頭，他很快地都咬完吃掉，林知钰就在一旁看着他吃。

他把最後一口嚼碎吞下。

林知钰看他吃完，是時候跟他道別。

“哥，回去吧。”

他就站在綠藤下，大門的燈落在他白皙的臉上，嘴角含笑，露出點小白牙，跟他揮手。

“哥，明天見。”

陳聞洲看着他帶着笑意的眼睛，似乎鬧脾氣了。

他擡起手跟他揮揮：“明天見。”

“好。”林知钰轉回身，開了門，進去又探個頭出來揮了揮才把門關上。

陳聞洲看到門徹底關了，搭在手把上的手擰動，車駛回家。

——

明天是一個晴天，林知钰偷懶睡了個懶覺十點才起床，起完床家裏沒有人。

然後他又跑去找陳聞洲玩了。

他敲了敲陳聞洲家的門，等了一會，門從裏打開，露出眉眼冷峻的陳聞洲。

“我過來找你玩。”

他朝陳聞洲露齒一笑，在往裏一點看，院子裏沒有人。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陳聞洲把門敞開，“進來吧。”

“那我陪你。”他跟在陳聞洲身後說道，陳聞洲回過頭看了他。

在兩人對視幾秒後，陳聞洲點點頭，陳聞洲打開更開的門讓他進來。

林知钰跟在他的身後進去。

院子裏種爬樹的綠藤，在一片綠中下有一朵花，花兒映照在陽光下，粉色中透着點金光。

他探頭去看，那似乎是他送給陳聞洲的花。

“你把他們插上去種了？”

“嗯。”不知道何時陳聞洲停住，站在林知钰的身邊，他轉頭探上去，看到陳聞洲也在看那開着粉紅的花。

“嗯，我還把它種活了。”

林知钰似乎在陳聞洲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驕傲。

他跟着誇：“哥，厲害。”

陳聞洲不吭聲，走了，林知钰跟上去，走到他面前回身看他，确看到陳聞洲低着頭隐着。

“哥，你怎麽種活的？”

陳聞洲停了下來，重新看向他時，他被對方眼神燙了一下，微避開他視線，注意到他滑動的喉結。

“進行了水培。”

“厲害。”

誇完他轉身就踏上臺階，往裏走，沒有在敢看陳聞洲。

進去，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蹿到了他的腳下，林知钰低頭一看，是陳聞洲家的牛奶貓，跑過來了挨着他。

黑白的貓貓在他腳底蹭來蹭去，林知钰蹲下來，摸摸它的腦袋，一下一下輕柔地撫摸它，貓咪似乎被他摸得很舒服發出呼嚕嚕的聲響。

他覺得貓貓還是如此可愛。

後邊響起腳步聲，陳聞洲的影子投在他的眼前，他仰着回過頭，替小貓咪跟陳聞洲要吃的。

“還有貓條嗎？”

陳聞洲垂着眸看向林知钰。

林知钰眼睛是偏圓潤的，時常都是亮亮的，給人感覺永遠是一池在陽光下溫柔的春水，吸引人的目光。

他每次都會溺斃在這個目光裏。

心口微微起伏，他克制住內心的情緒，再開口仍舊是他慣常的聲音：“有。”

陳聞洲走了，腳下的貓貓像是察覺到一樣，喵喵的叫，林知钰低下頭，盯着黑白相間的貓貓又忍不住地摸摸它的軟軟的頭。

輕緩的腳步聲又響起，林知钰擡頭看去，陳聞洲又站回到他的身邊，朝他遞來兩根貓條。

“還是我們上次買的啊。”

“嗯。”陳聞洲應了一聲。

林知钰伸手接過，撕開一個口遞給貓貓吃。

陳聞洲也跟着蹲下來，靠在他身邊，伸出指節分明的手摸在貓貓的頭上。

“它還是很喜歡你。”

陳聞洲微側頭，餘光中看到林知钰柔和的下颚線，微翹的唇上含着笑意。

從進來的一刻，林知钰的都帶着笑，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沒有像昨天一樣。

陳聞洲放開了手，林知钰緊跟着又摸了摸它的腦袋，注意到陳聞洲的黑色的眼眸裏印有的身影，他停在這目光中，然後伸手把手中另一根貓條遞給陳聞洲。

“哥，你也需要喂咪咪嗎？”

陳聞洲微晃動頭，站了起來，跟他說：“廚房煮有東西，我去看看。”

高大的身影邁着大步伐往着一扇門走去。

林知钰似乎從這個背影中看到幾分慌亂。

他收回看向陳聞洲的目光，低下頭，貓貓正在伸出紅色的舌頭，正在努力舔食已經到底的貓條。

他慢慢地把另一條貓條撕開，貓貓放棄地上已經吃完的貓條，轉頭過來舔他手上的。

吃完後，喵喵地小聲地叫。

“沒有啦。”

小貓沒聽懂，圓腦袋挨着他的手蹭。

逗了一會它，林知钰站起身。

廚房裏确實煮着綠豆湯，陳聞洲進來，掀開蓋子，看到綠色的豆子開花随着沸開水翻湧，他擰掉開關。

窗外綠茵下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很自然地就尋過去。

傾長的身影停在一朵花下，手中拿着灑水壺澆在一朵粉色的花下，風輕吹，落在他身上的金光浮動。

就跟他會很快注意到對方一樣，林知钰轉過身就直直地往他看過來。

窗戶外的林知钰，朝着他說話，嘴唇一張一合。

他盯着林知钰，耳邊他是隐隐約約的聲音，他辯識到對方在跟他說。“哥，我來給花澆一下水。”

從樹梢間投下的金光在林知钰白皙的臉上浮動，他像是一個發現甜蜜花蜜的花精靈，又像發現好玩東西的小朋友。

林知钰從小到大都這樣，快樂永遠很簡單，充滿着純真。

也許距離對方比較遠，陳聞洲很輕地笑了，只有他自己感覺到。

假期很快結束，林知钰拿起放在書桌上的書包，走下樓，開了院子的門，踏出門檻，就看到穿着藍白色校服，正在等他的陳聞洲。

“哥，早上好。”看到陳聞洲他困意消失了一點，站到陳聞洲的身邊。

“早。”

因為早上的陳聞洲聲音有幾分低沉，落進林知钰的耳朵裏像是帶點小電流。

側過身看向陳聞洲，臉部輪廓退去青澀，染上些成年成熟感。

這個寒假就是陳聞洲的生日，他們即将步入成年。

“滴滴。”

陳聞洲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往邊上扯回來。

一輛小電動車從旁邊經過，林知钰看着它開離，才回過神來。

陳聞洲看向他，帶點早上的涼意：“你剛才在想什麽？”

“沒有。”

陳聞洲認真地看林知钰，眼睛睜的圓圓，就直直地看着他，似還沒有反應過來。

為了防止林知钰在失神，陳聞洲沒有松開手。

一直牽着他走出狹小的道路，到了早餐店後他才松開。

林知钰啃着包子，跟在陳聞洲身後進教室，他們進到教室不算太早，大部分人已經開始到位置上開始早讀了，現在已經高三，大家都沒有之前的懶散。

他回到位置上，拿出書也跟着讀，早讀課下了後。

各科代表開始發假期前考的答題卡，答題卡上的分數如他假期算的分數一樣。

他靠在椅子後背，回過頭問道。

“哥，你總分多少？”

陳聞洲說了一個數，也是同他算的一樣。

心底泛起點甜意。

盤在腦海的念頭浮現起，他們依舊能上一所大學。

但他沒有在跟陳聞洲說，怕他在重複假期那一句。

上課鈴聲響起，林知钰翻回過頭。

陳聞洲能看到他眼處還藏着點淡淡的笑意，猜測出他心裏想法應該還是同假期時一樣。

他有幾分無奈但清楚林知钰非常習慣他的存在，不舍得離開。

數學老師走進來，陳聞洲把桌面上其他科的答題卡放進抽屜裏。

一節課很快過去了，林知钰剛拿起水杯準備出去，數學老師突然像他揮手喊他過去。

他把水杯放下，跟着老師走。

原來是班主任喊他，要跟他聊以後填選專業的事。

林知钰低着頭看鞋尖，想要跟老師說選數學專業。

在假期時跟陳聞洲說的話忽然冒出耳邊。

最後他說道：“老師，我還沒有想清楚。”

林知钰在穿過嬉鬧的走廊走回來，看着跟他同樣年齡的人來來回回地從他身邊走過，好似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回到位置上，林知钰拿起水杯發現滿了。

看向陳聞洲。

陳聞洲端正地坐在位置上，手拿着筆在寫着密密麻麻的草稿紙上演算着一道數學題，模樣認真，沉浸在複雜的來回的數字中。

“謝謝，哥。”

“回來了？”陳聞洲把筆放下，看他。

林知钰點點：“老師讓我開始考慮考慮專業的事，他說很快我們就會畢業了，到時候會來不及想。”

“你想到要學什麽了嗎？”

“還沒有。”

“沒關系，我們回去查找看你喜歡什麽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