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想害死月娘

酒足飯飽後，月娘便領他們來到一間空房休息，等到月娘離開後，小七才将房門仔細地關好。

"這個楓郎很不對勁啊？他明明是只狐妖，但卻同時還是一個鬼魂，但月娘卻說自己跟他是青梅竹馬……這不是很可笑嗎？難不成他自幼便僞裝成人類混跡在人群裏？即便真是這樣，那他又是怎麽死的？又為何還賴在這兒遲遲不肯投胎去？"小七來回踱着步子，疑惑道。

"這個月娘身體這麽孱弱，八成就是因為他吧？"重霄幽幽道，他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對啊！人鬼殊途，長此以往這個楓郎肯定會害死她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卻寧肯她身體變得越來越弱也不肯離開，難不成真打算害死她？但他們夫妻二人的關系明明看起來那麽好，這不是自相矛盾很奇怪嗎？"小七坐到重霄對面，她覺得這件事情撲朔迷離疑點重重，總覺得還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麽。

"或許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月娘喪命，他應該不是楓郎，真正的楓郎，可能已經死了吧？"重霄喝了一口茶，淡淡思索道。

"你是說，眼前的楓郎是假的？是這只狐妖變幻成楓郎的模樣欺騙大家的？不，他并沒有用變幻術，這應該就是他的本來面目，我不可能看錯的。"小七認真道，覺得重霄或許是因為沒了法力，所以連帶着眼神也變得不好了。

"确實是他的本來面目，但你還記得他的手嗎？"重霄用手指輕輕敲着茶杯，緩緩道。

"手？對了！月娘說他幼時手上受過傷，還留了疤，但他的手上明明沒有疤痕！"

"這就對了，我們看不到疤痕，不代表月娘也看不到。我們眼前所看到的是狐妖魂魄，而月娘看到的，大概就是她真正丈夫的模樣吧？"重霄給出了結論，他猜測道，"不是幻術，是媚術。他對月娘施了狐媚術，所以月娘眼中的他自然就成了楓郎的模樣。幻術與媚術雖然相似，但卻大有不同，同床共枕的枕邊人，即便容貌可以變得相同，但一些細節卻很難複制，像是胎記傷疤，一個人的脾氣秉性，若非知根知底一清二楚，很難不被人發現端倪。但媚術就不同了，它操控被施術者的心神，由心而動，由念而生，它掌控的是情感，是記憶，是執念，它是現實中的夢境，你希望這個夢是什麽樣的，那它就會是什麽樣的，即便有所扭曲不合情理也會讓人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好可怕。"若真是這樣，月娘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困在這個虛假的甜蜜夢境裏？小七覺得不寒而栗。

"不過這妖物修為并不高深，也就是能騙騙凡人而已，像你我之輩，他的媚術就不頂用了。雖說狐族擅長媚術但其中佼佼者甚少，能夠給神魔施術的人更是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他漫不經心道，随後想了想，又提到了一點，"九幽他就精通此術，狐族裏，論媚術的高深程度應該沒有人比他更厲害了，頂級媚術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施術者可以施展結界同時在結界內制造幻界，猶如編織了一張天衣無縫的巨網，将你困在其中而不自知，你眼前看到的朋友，認識的人，包括一朵花，一只鳥，都是為了讓你沉浸其中所制造出的假象而已，雖然還活在現實中，但跟夢境也沒什麽差別了，若無意外，将會一輩子遭受欺騙無法脫離其中……是不是很可怕？雖然他的伎倆瞞不過我的眼睛，但是對付你這樣不甚防備的小女子卻是綽綽有餘的，即便你空懷有一身修為，但心思太過純良簡單，又容易相信別人……在他面前你還是小心點吧，以免着了他的道，他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重霄的表情很嚴肅，他認真道。

"不會的，九幽他不會這麽對我的。"她所認識的九幽，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他為了報恩，給予她許多的幫助，即便是對府中的下人，他也都很溫和寬容，他是一個那麽重情義的人，又怎麽會害她？

"反正在你眼裏，他就沒一處不好的地方，我也是一片好心，看你傻乎乎的就多說了幾句，當然聽不聽随你了。"重霄看她的表情就像是雞同鴨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關于九幽的話題就先放下吧，我們眼下還是先顧好月娘吧，現在這個情形來看，月娘還沒被媚術騙到死，就已經先被這個假楓郎的鬼氣侵體虛弱而亡了！"小七擔憂道，"我們要怎麽救她？不如我直接去将這害人的狐妖降服了？"

"要降服他并非什麽難事，不過他已然是一個鬼魂了，這是歸冥界管的，你貿然插手他界事務，是不是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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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給冥界傳個信吧，讓他們派鬼差過來，将這滞留人間的魂魄帶回冥界，不過為了确保事情不會再生變故，我們還是等這件事徹底解決後再走吧，萬一鬼差來了，降服不了這狐妖，我也好助他們一臂之力。"

說罷小七用神力寫了一封書信，将地點事件大體敘述了一遍，随後起身施法，這封天書便自己飛往冥界去了。

"行了，現在就靜觀其變了。"重霄神情輕松道，他起身，伸了個懶腰。

随後他到床邊坐下，拍了拍床沿，意味深長道，"那麽夫人，我們就寝吧？"

"凡間離冥界不遠，若是鬼差腳程夠快的話，未等到天亮估計就趕過來了。你若是累了，就休息吧。床讓給你，我就不用了，我在這桌前坐坐就行。"小七複又坐了下來，不去管重霄的那些小心思，她單手支起了下巴，懶散道，手指悠閑地敲着桌面。

重霄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便聽見屋外一陣笛聲傳來。

"如今誰都不用睡了。"重霄起身，"走吧，一起去會會他，他應是有意引我們出去。"

小七點點頭，她也很想知道這狐妖與月娘之間到底有何因緣糾葛，為何一邊對月娘施媚術溫存，一邊卻狠心地想要月娘的性命？若是他真存心害人，其實完全不用這麽麻煩的，月娘只是一個凡人，他要殺她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還有他一只狐妖，法力也不低，究竟是怎麽死的？或許外面的男人将會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