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學習

學習

船上就那麽一畝三分地，要說待久了其實也挺無聊的。

但是艾斯三個人卻每天都過得很充足——因為澤爾達開始給他們布置課業了。

十歲其實已經不算小了，這個年紀在大海上混，不吃果實，沒有經過訓練，無異于找死。澤爾達可不想時時刻刻都跟在後面，當個只知道擦屁股的“奶爸”，他自己的懶癌他自己清楚。

霸氣澤爾達是一點都不會，不過他們現在也離那種高端課程還早，澤爾達打算讓艾斯和薩博練練怎麽和人打架還有駕馭武器。

路飛還小，不着急鍛煉身體，主要還是怎麽控制果實能力的問題，他可能不想再拉着手回頭一看這猴子身體已經掉海裏了。

這天早上八點，起得早吃完早飯三個小孩老老實實地收拾好碗筷，就準備去拿釣魚竿，剛起床的澤爾達一把把他們都揪回來。

“今天開始，沒有娛樂活動課餘時間再去。”澤爾達打着哈欠說，“你們得上課了。”

三小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薩博迫不及待地問：“我們要學什麽？”

澤爾達看着他們興奮的臉笑了笑，毫不猶豫地交了盆冷水：“別太興奮了，一會兒不要哭就是了。”

看着金發男人不達眼底的笑意，薩博不禁打了個寒噤。

一切花裏胡哨的招數都是從體能開始的，這是不變的真理。

不過他們三個之前在滿山的跑，練出來的體力對于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已經算得上變态了。

在甲板上跑了一個小時之後，就連年紀最小的路飛還都是輕輕松松，澤爾達有些詫異地挑了一下眉毛。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跑了整整一上午，一直到十二點鐘，路飛第一個體力不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伸着舌頭喘氣，他有惡魔果實改造身體，所以體力好是應該的，但是超出了澤爾達預料的，剩下那兩個沒吃惡魔果實的小家夥，真的能跑這麽久。

澤爾達也能看出他們差不多到極限了，但是因為他沒說話，所以這兩個人都在硬撐而已。

就這麽，澤爾達又看着他們跑了一個小時。

艾斯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每一步邁出去都沉重無比，喘着的空氣也帶着肺生疼，甚至視線都有些模糊了，但是他知道薩博還在跑，所以他也不能輸，雖然是兄弟，但是也一點不妨礙他的勝負欲。

就在艾斯幾乎堅持不住的時候，旁邊的薩博先一步倒下，緊接着他的腿一軟，也要一頭栽倒在甲板上。

一股溫柔的微風把兩個人穩穩地接住，站在了地上。

像是這股風一樣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表現得很棒，現在走一走，歇一會兒就可以吃午飯了。”

他的聲音一下子把神志已經有些飄散的艾斯驚醒，他站直身體緩緩走着，餘光還能看到那人走進廚房，卷起袖子給他們做飯。

奶油蘑菇濃湯的味道從廚房飄出來，剛運動完酣暢淋漓的身體很舒服，就在甲板上什麽都不用想的放松，海面上偶爾飛過幾只海鷗，在波光粼粼的大海裏捕撈走一條銀魚。

一個平靜而又普通的中午，不知道怎麽回事，艾斯的眼眶卻一熱。

——

上午三個孩子的表現讓澤爾達驚嘆，他自認為自己在這個年紀也不會比他們做得更好了，也就香克斯那個怪物能跟他們拼一拼。

并且沒有催促的情況下，還能把自己逼到那個份上，澤爾達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經歷過什麽，但是用腳想也能知道不會是什麽好的記憶。

平靜無波好久的情緒，被三個莽撞的毛頭小子掀起了一點點波瀾。

沉默地用完一頓飯，午睡了一會兒，下午澤爾達就帶着他們來到自己的書房。

上午體育課，下午文化課，安排得太合理太科學了，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還沒有感受過社會毒打的老師對自己無比滿意。

體育課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文化課……就是另一個極端了。

澤爾達本來想給他們講最基礎的航海術，沒想到除了薩博剩下那倆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

澤爾達只能讓薩博自己去看書，然後開始上基礎語文課。

男人的手敲在紙上，底下是手寫的黑字，緩慢的一個個念過去。

只是最基礎的五十音而已，念着念着路飛的舌頭竟然就打結了，嗯，真的從物理層面上打結了。

正當路飛張牙舞爪不知所措的時候，旁邊已經昏睡得像是死了一樣的艾斯，打了兩聲呼嚕，甚至還在椅子上高難度地翻了個身。

澤爾達：……

“都給我滾出去做俯卧撐！！！”

圍觀的小黑豹躲進了桌子底下避免被波及。

收拾了兩個差生，勉強講完今天的課程，澤爾達一臉疲憊地扶着牆挪進自己的書房。

在看到安安靜靜坐在窗邊低頭研讀的薩博，澤爾達感覺渾身都被治愈了。

澤爾達湊近了想看看薩博正在看什麽書，沒想到聽到腳步聲的薩博一個起跳，差點把書扔出去。

書在半空中被風截住，然後乖順地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上。

《海圖游記》，一本雜書。

薩博本來是跟澤爾達說想去看航海士的書學習一下，沒想到翻到了這本傳記，不知不覺竟然就已經看了一下午。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動別的東西的。”薩博低着頭，等着即将降臨的罵聲。

沒想到他等來的，是一只溫暖的，按在他頭上的手。

“很有意思吧。”

他擡頭看到手的主人對他笑得溫柔，陽光從窗戶外照在他的金發上好像他整個人都發着光一樣，好像降臨在世間的救世主。

街上那些肆無忌憚歡笑的孩子，他們是不是就有着這樣一個父親呢？薩博有些恍惚。

——

和風號本來是一個小而精致，悠閑又自由的船。

但是自從多了三個孩子，之後的每一天下午，船上都會發出一些怪叫，并且最終這些怪叫會變成慘叫收尾。叫聲之凄慘，甚至連送報紙的海鷗，都不敢下午湊近和風號。

澤爾達花了一個月才教會他們最基礎的拼說讀寫，好歹帶着那倆差生從文盲變成了半文盲。至于薩博，直接就放養在書房，愛看什麽看什麽就是了。本來澤爾達也只算教他們一些基礎，至于別的，如果願意學他們總會學到的。

他們的船是從無風帶進入偉大航路的，澤爾達貼心地把颠倒山的盛況留給了他們之後自己出海去體會。

無風帶除了偶爾的海軍軍艦，沒有任何的船只，只有某些好奇的海王類會給他們造成一些麻煩，只是最後都會變成和風號上的盤中餐。

一個月的基礎訓練做完了，澤爾達的“軍火庫”終于正式向三個孩子敞開，讓他們挑選喜歡的武器，然後澤爾達再教他們進階課程。

只是除了薩博挑了一把劍之外，艾斯和路飛都興趣缺缺，兩個人都更喜歡拳拳到肉的打法，他們的身體就是自己的武器。

澤爾達不置可否，把自己也不算高深的格鬥技巧還有比較高深的劍法都傾囊相授。

相比偶爾還會撒撒嬌，搗亂淘氣的路飛，艾斯和薩博則像是兩塊拼命的小海綿，把所有能學習到的知識都吸收到自己身體裏，澤爾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像是達摩克裏斯之劍一樣催着他們成長，但是他們願意學，澤爾達就會教。

沖上來的艾斯又一次被擊倒，随即他的身邊又飛過來一個手還伸長着的路飛。一股風穩穩給他們卸力，放在地上。然後薩博的劍也掉落在地。

感受着腹部疼痛的艾斯摸了摸嘴角冒出來的血，看着那個在他們三個圍攻下都屹立不倒的身影，他甚至一步都沒有動過，還有閑心控制果實能力接住他們，這種感受，艾斯只在路飛的爺爺身上體驗過。

強，太強了。這就是偉大航路的大海賊嗎？

艾斯的雙眼冒光，不管不顧地再一次提起自己拳頭從地上沖了過去，然後果不其然被澤爾達一個巧勁兒再次放倒。

這會兒再也沒有勁兒站起來了，四肢跟灌了鉛一樣，渾身被揍得好像被碾碎重組，艾斯躺在地上喘着粗氣，還是緊緊用眼神盯着澤爾達，就像是一頭不服輸的狼崽子——就算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眼睛裏的狠勁兒也要把對手撕下一塊肉來。

太弱了，他還是太弱了。

澤爾達看着莫名較着勁兒的艾斯陷入了沉思。

最近是不是訓練得有點狠了，畢竟還只是十歲的孩子……上學應該也有寒暑假放松吧？

嗯……那就帶他們玩一玩好了。澤爾達想了想自己的航線，很快就确定了一個目的地。

很有趣的地方，小孩子應該還蠻喜歡的吧？……反正他喜歡。

跳起來的薩博再一次被放倒，滿臉絕望的“啊”了一聲，脫力的手抓了好幾次劍都拿不起來，看着澤爾達滿臉嚴肅的神情，他就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

誰也不知道一臉嚴肅放倒他們的那個人腦子裏已經開小差的想到之後要怎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