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回敬

回敬

采購完的澤爾達大包小裹先一步的在約定時間之前登上了船,他把東西往地上一扔,懶得收拾,準備等那幫孩子玩完了回來收拾——零花錢可不是白給的,家裏該幹的活要幹,這樣才養不出廢物。教育專家澤爾達如是說道。

約定好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兩點整的時候澤爾達看看島上顯眼的鐘樓,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自己柔軟的發尾。

可能是還沒吃完中午飯吧,或者貪玩又去看什麽新奇東西了,那就再等等吧。等着他們回來,澤爾達在甲板上無所事事,把他特意買的蘋果糖翻出來,拆了一顆,邊吃邊看着碼頭發呆。

直到他小口小口地幹掉一顆蘋果糖,剩下的三個被放在扶手上整齊擺好陣型,人來人往的碼頭上還是依舊沒有任何小孩子的身影出現。

澤爾達有點急躁地用手指繞着自己的發尾,心裏想着這幫有主意的孩子,不會是跑了吧?

雖然自己對他們也不錯,但是畢竟一開始是自己任性強行捆過來的,養不熟……也正常。

只不過一想到那三個小孩消失之後,又恢複平靜的甲板,澤爾達就覺得有些寂寞。

沒有早上鬧騰騰地敲門聲把自己叫醒,沒有書房裏亂飛的紙團子,沒有兵器庫叮叮咚咚幾個小孩試圖穿盔甲吓自己的幼稚惡作劇……

曲起來的手指敲了敲包裝得很漂亮的蘋果糖,澤爾達心裏不可抑制的煩躁又多了一點。

直到在鐘樓上的時鐘時針指向了四,碼頭上的人見少,卻還是沒有動靜。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下船找的時候,從遠處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逼近了船,然後靈活的順着繩子爬上了甲板。

“小黑?”澤爾達挑了挑眉,看着這只他們基本放養外加無視的小黑豹子,它跑得很急,完全不像平時一樣隐身,張着嘴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怎麽了?”澤爾達不知道這只貓科動物發什麽瘋,但是心裏的不好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直到小黑豹子在他白色的扶手欄杆上,印上了一個血梅花。

澤爾達的瞳孔都不可抑制的縮小,順風吹過來的味道告訴他,血是他熟悉的味道,而且不光是一個人的血,像是混雜的氣味。

平時總是懶懶散散站着都沒正形的澤爾達一下子站直,碧藍色的雙眼透出兩道冷光,拎着黑豹子的後頸皮,對上猛獸有些瑟縮的豎瞳,他從喉嚨裏擠出了兩個字。

“帶路。”

澤爾達是元素化到的那條小巷子,他實在等不了小黑豹那四條小短腿的速度,就幹脆沖着黑豹指出的大概方向沖過去。

他的果實能力可以借風帶來的信息作為感知,但是是有範圍的,他一邊快速趕路,一邊用自己化成的風拂過每一寸土地上的事物,然後帶走殘留的信息。

一對情侶撫過那個花瓶,有個婦人掉落了一顆水果,一個老翁顫顫巍巍抖掉了煙灰……三個小孩子的腳印和他們身上食物的香味,找到了!

澤爾達順着那道氣息一路趕來,然後停在一條昏暗的小巷子前。

血腥味直沖鼻腔,三個明明上午還活蹦亂跳的小小身影,現在卻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

本來已經被他養得圓潤了一些,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小朋友滿臉血污,鼻青臉腫地倒在血泊當中。

唯一還有意識的艾斯,在看到澤爾達的那一刻忍不住笑了,但是下一秒看清表情的他笑容就僵在臉上。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澤爾達。

澤爾達總是懶洋洋的,舉手投足間又帶着點貴族的優雅,偶爾又有些孩子氣,喜歡和他們一起犯傻,像是一只被千嬌百寵的,矜貴的貓。

但是這時候的澤爾達,沉默的一個個抱起在地上的孩子,他藍色的眼睛都冒出血色,咬緊牙而繃出的青筋讓他本來漂亮的一張臉看起來十分扭曲,這時候的他不再是在孩子面前慵懶的沒有殺傷力的貓,而是一只露出了自己兇相的虎伥鬼。

但是盡管渾身緊繃,抱起人的手還是輕輕地控制好了力道,他最後一個抱起睜着眼睛盯着他看的艾斯,然後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避免孩子看到自己此時的表情。

艾斯只聽見自己耳邊輕柔地傳來一句:“沒事了。”

他說沒事了,就好像真的沒事了。

所有糾纏在一起的負面情緒都被這三個字瞬間撫平,硬撐着精神的艾斯雙眼一閉,放任自己也同樣進入黑暗。

澤爾達是用踹開門的方式,把裏面剛要下班的醫生拽了出來,本來有些不情願的醫生在被錢砸了滿臉之後,立刻換上一副客套的笑,仔仔細細開始救治起來。

澤爾達就坐在病房外面抽煙。

他一直有點煙瘾,但是因為之前船上有未成年,顧及二手煙的問題他才一直忍着,現在心情煩躁得要死,急需一個出口讓自己宣洩一下。

一想到本來已經被自己養得逐漸乖巧可愛,眼睛裏擺脫了警惕,全是對未來憧憬的小團子們遭遇這種黑手,澤爾達就想撕碎一些什麽東西。

最好是那幫人的心髒,他得用指尖一點點的碾碎,看着他們驚恐疼痛到不成人形才可以。

紛雜湧出的黑暗想法,讓澤爾達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燃着的香煙攥緊手心,尖銳的疼痛喚醒了一點理智。

上次有這種想法,還是羅傑剛宣布他命不久矣,就有小人妄想叛亂的時候。

他一直等到醫生出來告訴他都處理好,三個孩子都沒有危險了之後,才化成一縷風離開。

他早就在小巷子裏記住了那幾個陌生的味道,剛搶完錢的人不會走很遠,他們總是會迫不及待把到手的財富花出去。

果不其然,在附近的一個酒吧,澤爾達感受到了他們。

酒吧裏熱鬧非凡,一些舞女迎着底下輕佻的目光在抖動着自己的身體,摩肩擦踵的肮髒味道,還有酒杯碰撞的潑灑出來的酒液。白天還像是童話裏糖果鎮一樣的島嶼,到了晚上逐漸顯露出來了本來的一面。

終究是海賊的地界,混亂和錢財,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異變突生,正在大口喝着店裏最昂貴酒的大胡子口吐鮮血飛出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等塵土飛揚起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疼痛的嘶吼。

店裏面安靜下來,大家都在看着憑空出現的那個金發男人。

澤爾達還保持着出拳的姿勢,顯然就是他幹的。

大胡子在一片廢墟中根本爬不起來,抱着自己劇痛的身體在石頭裏面慘叫。

“剛,剛才飛出去的是BIG MOM麾下的海賊!”一個服務生結結巴巴地說出這句話。

聽到這個名字,店裏面本來還在愣神的人瞬間清空一片,顯然是不想跟這場事故産生任何瓜葛。

剩下大胡子的兩個團夥顯然也反應過來,立刻抄起武器向着澤爾達沖過來。

澤爾達看都不看,一個回旋踢帶出風刃,瞬間讓那倆人也吐血倒地。

而澤爾達幹淨的白色襯衣也染上了血色。

偉大航路前半段的海賊,根本不夠看。

澤爾達冷着一張臉,一步步走到正躺着裝死的大胡子旁邊,腳踩上他的手指,然後用力地一寸寸碾碎,化成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

大胡子疼得再也裝不下去,揮着手裏的狼牙棒沖着澤爾達腦袋砸過去。

澤爾達只是偏了一下腦袋,讓狼牙棒飛過去,然後接着一步步踏在他身上。

無論多麽堅硬的骨頭都在他的力量下化成一地碎渣,同時噴濺出來的血液也染得澤爾達像是從地獄裏走出的魔鬼。

“該死的!我可是BIG MOM麾下海賊船上的人!你這是找死!”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的大胡子驚懼交加地威脅道。

“夏洛特玲玲。呵。”澤爾達對這個威震四海的名字卻滿不在乎,他蹲下身子,在已經快變成人棍的大胡子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道,“你快去告訴那個女人,你碰了澤爾達的人,看看她會不會先宰了你。”

随機他又降低了音量,輕輕地說:“你應該慶幸我答應過一個人不殺人,不然你可能都沒有這個通風報信的機會了。”

說完,他站起身又向剩下的那兩個試圖逃跑的人走去。

酒吧裏的慘叫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血流成河,澤爾達才化成一股風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澤爾達,澤爾達……”二樓被吓得哆裏哆嗦的店長翻找着自己的櫃子,然後在一打通緝令中翻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靠,四億的大海賊?!”

但他反複看了好幾遍,才确定這個海賊不歸屬于任何一個海賊團。

一個可怕的獨行俠,可是為什麽大海上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驚吓過後,店長又顫抖着從懷裏掏出一個電話蟲,咽了咽口水,才閉着眼睛擡起話筒。

“喂,诶,您,您好,是卡塔庫栗大人嗎……”

“對,是的,一頭金發,應該是果實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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