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故人不在

第05章 故人不在

紀淮周怔了兩秒,奇怪地看着跟前的小孩兒,當時的情境下,他很難不把她當成街頭詭計多端的騙局的一環。

他嗤笑一聲,目光居高臨下,換成她能聽懂的普通話,對着個小孩子也沒收收脾氣。

“哪兒來的小騙子?”

紀淮周眼裏只有兩類人。

別人,和他自己。

人為魚肉他便為刀俎,人為兔他便為狼,心軟和仁慈在他的書錄裏,是閱後即焚的一頁。

所以即便有個小女孩兒大眼睛小圓臉,悶悶地用委屈的眼神傳達自己不是小騙子,他也無動于衷。

紀淮周轉身,許織夏拖着他的手也要跟他走。

他不得勁,停下來,垂着眼端詳她:“跟誰學的賴皮勁兒?”

許織夏還握着他手指沒放,滿眼都是小朋友的清澈呆萌,好像賴定他了。

紀淮周要笑不笑地戲谑道:“哥哥看起來太好說話了是吧?”

許織夏眨巴着眼睛注視着他。

他剛打過一場狠架,手掌骨滲着血珠,臉部也有幾處淤青和血痕,沒表情時很陰暗,一笑就乖張又頑劣。

許織夏看到他破相的慘烈,自身的強大,以及他眼裏的流離。

但她沒有很怕。

她可能還想點個頭。

紀淮周不給她機會,準備把這只糾纏的小東西拎一邊去,她的肚子先咕嚕嚕叫了兩聲。

看樣子她還想再騙吃騙喝。

他輕啧,可能是一心想甩掉她,僵持兩三秒後,他沒再說話,慢悠悠直起身走開,掌住玻璃門,進了那間“芳華冰室”。

許織夏又一個人被丢在原地了。

她望望四周,無處可去,也不敢再亂走,就着門口的石墩坐下。

冰室店面不算大,老式馬賽克地磚,墨綠皮座椅和門窗格,以及兩面不規則的港片海報牆。

食客黑壓壓,但許織夏一眼尋見了少年的身影,他手抄兜倚在前臺,個子高,人群裏最惹眼。

店裏十分鬧哄,相比之下,街巷更冷清了。

許織夏腦袋暈沉,肚子空得人乏力,她畏畏縮縮地抱住自己,和昨晚一樣,聞着熱騰騰的食物香氣,四顧茫然。

一晃不知過去幾分鐘。

許織夏差點昏睡過去,突然一個沉甸甸的紙袋子落進她懷裏,裏面有兩只打包的豬仔包。

她擡起頭,一雙長腿邁到了眼前。

少年去而複返。

許織夏昂着臉,腮幫發燙,紅得異樣,鼻腔塞住了,只能微張着嘴巴呼吸,愣愣瞧着他,一臉憨态。

紀淮周手裏還握着杯朱古力,似乎是要遞給她,但打量了她兩眼後,他胳膊又收回去,自己留着這杯高熱飲品了。

紀淮周毫無疑問的沒心肺,但對着一個無家可歸的小朋友,灰燼裏似乎還有一點沒焚透的良知。

他下巴擡了一下,示意她懷裏那只食品袋。

“騙到了,”他漫不經心趕她:“走人。”

他擡腿,許織夏想也不想地跟上他。

紀淮周停在的士站牌下,一只手抄在褲袋裏,一只手懶散垂落腿旁,指尖拎着朱古力,扭過脖頸往後瞥了許織夏一眼,渾身骨子都散着勁。

許織夏還沒意識到自己誤解了“走”的意思,摟住食品袋,仰着臉蛋,看他的眼神別提有多無辜。

紀淮周一邊睨着她,一邊把朱古力送到自己唇邊,叼住吸管,一股甜膩滾進喉嚨,齁得他嗓子黏糊。

他擰眉,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點嫌棄和煩躁的情緒,胳膊一揚,把那玩意兒丢進了垃圾桶。

再回頭,就見小姑娘目光還黏在他臉上,好像咬住他了,甩不掉。

楚楚可憐的,跟鐵了心要騙取他同情,再把他賣到泰緬去似的。

“還看呢,”紀淮周拿下巴對着她,語氣很欠:“騙了哥哥吃的,還想騙哥哥的人?”

許織夏抿抿唇,悶聲不響。

的士開近一臺,司機問靓仔要到哪裏落車。

紀淮周拉開後座,俯視着身後的小冬瓜:“上車,抓你這小騙子給警察。”

-

油麻地警署報案中心。

牆上挂着港區藍底銀字的紫荊花警徽,吵鬧聲貫徹大廳。

“那家夥實在狂,就毆他兩拳啰。”

“他都被打崩牙了!”

“我們也都笑崩牙了,扯平了嘛,哭小聲點啊,打架輸了很光彩嗎,男子漢大屁股,真想踹兩腳。”

“喂,你們不要這麽嚣張!”

“嚣張犯法嗎?”

幾個男高中生在許織夏前面擋成一堵牆,他們穿的都是和紀淮周同樣的英式墨綠校服,臉上多少都有打鬥的淤青。

人分成兩幫,少的那撥人咬着牙清一色惱怒,而人多的那一派占上風,這個陰陽怪氣,那個捧腹大笑,勾肩搭背的甚是氣人。

其中多的那撥人裏,有兩個少年自始至終沒搭腔,他們身高最挺拔,相貌也最标致,一個漠着臉,一個歪着頭看戲。

“吵什麽吵!一人講少句,行不行?”年逾半百的老校長嚴肅訓話:“是誰動手在先?”

“我。”

“我——”

一直無言的這兩人異口同聲。

校長頭疼地皺起眉:“周宗彥!賀司嶼!又是你們!就屬你們最不服管教,你倆每次都要互相出頭嗎?”

歪頭看戲的少年一笑,“嗯”一聲,尾音輕快上揚:“沒辦法啊校長,阿霁行兇犯法,我都得給他頂罪啊。”

身旁被喚作阿霁的少年斜睨了他一眼。

那幾個鬧騰的損友聞言也跟着嬉笑怒罵起來,校長好氣又無奈,直接沒話講。

許織夏獨自坐在一角,咬了口豬仔包,兩腮鼓着,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是在很多年後長大,許織夏才知道,這晚有過一面之緣的兩個少年,那個名為阿霁的,就是後來港區賀家那位手段了得的賀司嶼先生。

而在她未來的生命長河裏,這位反手乾坤的賀先生,許織夏始終都沒分清他是正是邪,是敵是友。

不過此前,許織夏與他遠遠沒有交集。

這時,有個男人走進報案大廳,一身警服佩戴警銜,英姿飒爽。

“生哥!”正要過去處理矛盾的警長驚喜,快步上前迎接,不忘提醒跟随的見習警員,說這位就是港島總區的總警司,周祖生。

警員緊張地敬了個肅禮:“周sir!”

随後警長對其笑道:“好久沒見啊生哥!今日怎麽得閑過來西九龍?”

周祖生往人群一指:“老婆吩咐了,帶孩子們回家。”

警長順着方向看過去,恍然大悟,原來幹仗的那幫男生裏,個子最高的那兩個是周警司家的兒子。他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去解決。

紀淮周從報案窗口走回的時候,警長正擠在中間調解。

周祖生一左一右,拍了拍兩個少年的頭,交代警員先給他們處理下傷,随即便留意到進入視野的紀淮周。

“阿玦?”周祖生詫異他在這裏,見他面部和掌骨血痕醒目,周祖生立刻走過去:“你怎麽都挂彩了?”

紀淮周同周祖生對視一眼,又掃過那幾個男生,唇邊掠過一瞬意味深長的冷笑,然後視若無睹,把回執單丢到許織夏旁邊的座椅上。

男生們倒跟見着生吞活人的鬼怪一樣,叫嚣的聲瞬間沒了。那幾個搖頭晃腦的甚至還悄悄挪到周宗彥和賀司嶼身後躲着。

八成都在紀淮周那兒受過教訓,留了後遺症。

周祖生見紀淮周帶着個小女孩,問道:“出什麽情況?”

旁邊的見習警員知情,立馬回答:“小朋友走丢了,周sir放心,我們已經準備救助,正在查找失蹤人。”

醫警送來醫療箱,周祖生給了個眼神,醫警會意将醫療箱打開,放到紀淮周挨邊的椅面,先為他清創。

然而紀淮周避開了手,不配合。

臉上倒是輕的,但他那時為拎許織夏硬生生擡手抗了一棍,手背和指骨的紫紅上都滲出了斑斑血跡,看着可疼了。

許織夏在那個年紀還不懂愧疚和擔憂,但潛意識裏知道——

她不想他痛。

許織夏想了想,把醫警姐姐擱到醫療箱最上面的那一包東西托起來,遞過去,輕輕碰到紀淮周的手指。

紀淮周指頭蜷了下,垂下眼睫,就見小姑娘撲閃着眼,遞了包醫用繃帶給他。

她的眼睛似一泓清水,還不曾有人性的髒濁,一眼就能望到底。

他頓住,鬼使神差地翻開掌心。

繃帶接到手裏的短瞬,紀淮周醒過神,即刻又偏開了目光。

“老實待着吧。”他又厭懶得對什麽都不上心,頭也不回地走出警署。

紀淮周一走,躲着的幾個男生就冒出頭了,周宗彥嘲笑他們“生人唔生膽(人長了膽子沒長)”。

有試圖挽尊的:“他脾氣不好咯,社會上那幾個喪盡天良的古惑仔都得給他三分薄面,我們怎麽有膽惹他。”

“是啊,上年我想同他交個朋友,飲了他的咖啡,好苦啊!飲完這大佬才同我講是鼠藥!我叼!我趕去醫院洗胃,隔日他又講,‘耍你的’,還沖我笑……”有繪聲繪色訴苦的,毛骨悚然地搓搓皮膚:“現在他一笑我就慌啊!”

也有委屈的:“而且他學過MMA(綜合格鬥)的嘛。”

“再講了,他老爹是——”

那人諱言,話說一半噤了聲,轉而蹲到許織夏面前:“妹妹,他好心狠的,離他遠點啊!”

“不是吧,小朋友也欺負?”

……

所有對他的畏懼和忌諱,紀淮周通通抛之腦後。

他肩背挺闊,腰肌繃緊,高而精瘦的身段最招人注意,但他連背影都顯得那麽有威脅性,冷漠的,疏遠的,明寫着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歡。

“等下!”周祖生追出來。

警署門口,紀淮周平靜:“我九點的航班。”

周祖生不兜圈:“要帶你母親去蘇杭?”

“難不成去英國?”

他講話一直這麽夾槍帶棍,哪天性子不刺了反倒還讓人不習慣。

周祖生不介意,看住他說:“阿玦,不如住我家,你同阿霁阿彥都是同班,生活學習可以互相照應。”

紀淮周低笑兩聲,頗有興味地自嘲:“收留我?好心沒好報啊,周警官。”

“你同我好歹沾親帶故。”周祖生道。

确實帶點親故,紀淮周的外曾祖母,和周祖生的爺爺是親兄妹,但周妹年輕時遠嫁到了江南地帶,即使後代依舊随母姓,遠親的情分早已淡。

“我是養不熟了,周警官這麽樂善好施——”

紀淮周頓了頓,拇指向耳後一指,散漫歪了下頭:“裏邊有個。”

“生哥!”警長跑近,打斷交談:“真是好巧,剛剛接到電話報案,有兒童失蹤,已經确認過,就是裏邊那個孩子。”

警長又遞給周祖生一份檔案複件:“但有個麻煩事。”

周祖生接過複件,聽警長上報情況,從而得知,許織夏是聖約羅兒童院的孤兒,她并非走失,而是領養人想要送她回兒童院,半路她自己偷偷跑了。

“兩公婆脾氣好臭,不願意來接,讓我們直接送她回兒童院……”

周祖生擡眼,沉着臉色:“不想過來,是想我做東,請他們來警署坐?”

警長讪讪,他也很為難。

周祖生翻閱着檔案信息:“她以前是在京市福利院?為什麽專門轉到港區?”

警長答道:“雙非港寶嘛,在港區出世,有港區的身份。”

檔案裏記錄着當年京市福利院同步的問訊信息,明确寫着許織夏本人的反饋——她有父母和一個兄長。

“她都記得自己有哥哥,”周祖生合上檔案遞還回去,看破不說破:“留在京市,說不定還能找到家人,在內地哪裏都比送到港區強。”

思維正常有辨認能力的孩子,沒道理兩年都找不着父母,甚至還被送到幾千公裏外的港區,天高皇帝遠。

明擺着是棄養。

尤其京市那些大宅院,千禧年代,老一輩的思想不少滞留在晚清,重男輕女,養兒不育女的情況在當時并不罕見。

可即便周祖生心知肚明,他也無能為力。

政策上輪不到他們港區警察管。

在周祖生提及許織夏有哥哥時,那個不為人知的瞬間,紀淮周眼底有一抹動容一閃即逝。

那根針好像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警長懂其中邏輯,唉嘆:“這小孩在聖約羅這一年,已經被三個領養家庭送回了。兒童院講的,她有自閉傾向,情緒不穩,還是個啞巴。”

啞巴?

紀淮周一聲不合時宜的譏笑:“扯淡。”

他沒興致再聽,踩着自己的說話聲離開,話音落地的瞬間只留下個後腦勺。

不出幾步,他又頓足,捏了捏手裏醫用繃帶,扭回頭,漫不經心地瞟了眼過去,還是那副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傲慢表情。

“她發燒了。”

“——還沒發現麽?”

明明他每個字的語氣都很尋常,但警長就是莫名感覺自己被他罵了,罵得還挺難聽。

不過聊這沒用的,确實不如先帶人看病。

許織夏一個人坐在那個角落裏,乖乖的沒亂跑。

可是過去好長時間都沒見少年回來。

她忍不住滑下椅子,鼻尖和兩只小手都貼到玻璃門上,望出去,找他的身影。

隔着玻璃門,許織夏看着他從眼前走過。

他拆了那包醫用繃帶,一圈圈纏上有傷的手掌。

繃帶勒着他骨骼分明的手,掌骨的血眨眼染紅了繃帶的白。

他長得是真漂亮,哪哪都周正,就算是額頭的比例也要比別人優越。漂亮的額頭露着,兩邊垂着碎短的龍須劉海,性子本就不着調,狼尾的發型顯得他劣性更重了。

他上身只有背心,這樣平平無奇的一件純黑背心也硬是被他結實流暢的身段穿出型來。

他拽着繃帶一端,擡起胳膊,腕部壓向唇,咬住另一端,牙齒一扯,緊緊拉了個結。

可能是沒看見她,也可能是他當做看不見,他眼裏只有前方的路,人很快便隐匿進夜色裏。

玻璃冰着許織夏燙乎乎的臉,她趴在門上,望眼欲穿地想——

他還會回來嗎?

就像在冰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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