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無心良夜

第32章 無心良夜

【不是不愛就全都不愛, 燈火可親的十三年不會瓦解,你依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周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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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從傘沿滴落,連綿不斷地在他們周圍灑下一圈珠簾, 萬籁都淹沒在雨裏。

她望他的目光清澈,垂斂的眼尾隐約有幾分委屈,因為剛剛被他兇過。

“我看到你在這裏。”

許織夏在雨聲裏對他說。

紀淮周瞬間啞火, 翻湧到至高處又一秒平息, 情緒陷在這大起大落的感覺裏有些古怪。

甚至一時懷疑起了自己的理解能力。

“找我的?”他問。

許織夏坦誠地點點頭:“嗯。”

她抱着的盒子裏, 裝的是他的領巾。

紀淮周深皺的眉頭微微松開,态度不自覺溫和了, 但也不忘習慣性說教訓的話:“我什麽時候不能找, 急什麽,電話幹什麽用的?”

許織夏乖乖聽訓。

小時候她也都是這樣,犯錯了就老老實實站着,不反駁, 不頂嘴, 偶爾可憐巴巴,偶爾無辜地看他。

她知道哥哥舍不得罵她的,他只會裝模作樣假兇兩句。

“哥哥,你頭發和衣服都濕了,”許織夏說:“上來吹吹幹吧,這個天氣容易感冒。”

她眼裏的擔憂都是真情實感。

上回他來, 她還要把他藏起來, 這回倒是落落大方, 講道理, 她不躲着他了,是好現象, 但紀淮周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現在不怕解釋不清了?”

“沒關系,你是哥哥,也是家長。”

明明身陷雨夜裏,紀淮周反而感覺四周密不透風,沒留一個呼吸的出口。

他沒講話,接過她手裏的傘。

那個時間點,正是芙妮完成今日課業在客廳放松的時候,她敷着面膜,端着碗藍莓窩在沙發。

芙妮愛看老電影,當時電視機裏正在放《廊橋遺夢》。

這部經典影片講的是一段被世俗诟病的婚外情,一段僅僅只有四天,男女主卻銘記了半生的禁忌之戀。

在斯坦福的寝室,許織夏陪芙妮看過無數電影,她記得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時,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困在這個故事裏的囚徒。

芙妮很同情弗朗西斯卡,她說,一個因家庭丢失自我的妻子和母親,遇到喚醒她自我的羅伯特,産生愛和欲望是人之常情,但影片值得贊頌的,就是她沒有越過道德的底線。

許織夏很難領會。

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值得被贊頌嗎?

“可這是違背道德的感情,一顆裹着層糖衣的毒果子,他們本就不該咬下去。”當時許織夏這樣說。

芙妮在電影上總是很有自己的思想:“不,這無關道德感,親愛的,我們要欣賞的是她對愛情的态度。”

許織夏在迷茫下,聽見芙妮說:“我認為弗朗西斯卡放棄羅伯特的那一刻,才是她真正自我意識的覺醒。”

走到客廳,電影裏正響着對白。

“I don't want to need you.(我不想需要你。)”

“Why?”

“Because I can't have you.(因為我無法擁有你。)”

曾經的許織夏不懂,現在她開始理解。

感情永恒的真相,不是朝夕相伴,而是清醒地接受現實。

許織夏先詢問過芙妮,确定她方便,才回到門口,對紀淮周說:“哥哥,不用換鞋。”

話落她自己笑了:“你來過的。”

瞧見那張骨灰級顏控都得感慨驚為天人的臉,芙妮喂到嘴邊的藍莓倏地掉了下去。

她癡癡看着男人把傘放進收納桶,跟着許織夏走進客廳。

芙妮一直很好奇,什麽姿色的男人才能被許織夏喜歡,眼下看到紀淮周,她思路頓時豁然貫通,一聲驚嘆,斬釘截鐵,格外自信。

“他一定就是你喜歡的周玦!”

目不別視的紀淮周,循聲看過去。

有那麽兩秒,許織夏忘了呼吸,但回首時臉上已沒有一絲異樣,雲淡風輕一笑:“芙妮,他是我哥哥。”

兩人的顏值使得這個答案毋庸置疑。

“我相信!”芙妮幾乎沒有遲疑,再看向紀淮周,她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腼腆,掐着嗓子打了聲招呼。

面對許織夏的室友,紀淮周這種大冰坨子,還是給面子地點了下頭。

“這一點都不像你。”

許織夏調侃完芙妮,拉着紀淮周進到自己的卧室,又去衛生間拿吹風機和毛巾。

紀淮周獨自在房間。

房間很整潔,一面衣櫃,一張床,一張書桌,所有物品都擺得井井有條,就顯得被褥上那堆衣物很突兀。

應該是下雨了,室友先替她收回來的。

外面夜色沉沉無光,雨還在下,啪嗒啪嗒打得落地窗布滿水珠子。

出于日積月累養成的本能,紀淮周未作想,俯身撈過床上的衣服,用手試了下幹濕,确定幹透了,走過去打開衣櫃,将她的衣物一件件挂進去。

先是連衣裙和牛仔褲,接着是薄紗開衫,都挂到對應分區,再去拿下一件。

垂眼一瞥,伸過去的指尖同時觸摸到一片柔軟的蕾絲面料。

他目光和動作都滞住。

最後的晾衣架上夾着女孩子的貼身內衣褲。

淺色蕾絲邊套裝,內衣兩個半圓的括弧中間有只小小的蝴蝶結,輕熟風,帶點可愛的小性感。

她不穿幼稚的無痕小背心了。

紀淮周不禁屏了下氣。

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切知覺到,妹妹生理意義上不再是小孩兒,曾經冬天裏的花骨朵,已經在春天盛放成了羅德斯玫瑰。

——今寶不是小孩兒了,你不能再同小時候那樣牽牽抱抱她了。

——當哥哥的,要懂得避嫌。

越是反複提醒,越是适得其反。

明明給她收拾了這麽多年的衣服,他都是磊落的,卻在這瞬間微妙地生出幾分男女有別的不自在。

恍神片刻,紀淮周移開眼,下意識想把剛剛挂進去的衣服都取下來放回床上,正要伸出手,就聽見了身後那個溫順而坦蕩的聲音。

“謝謝哥哥。”

紀淮周偏過臉,看見她若無其事走到書桌前,将吹風機連上插座,再回身:“哥哥,毛巾。”

她穿的還是那條連衣裙,遞向他的胳膊霜白,法式方領露出清晰漂亮的鎖骨輪廓,裙身收着一截小腰,四肢纖細,身前包裹出的飽滿弧度又很難讓人忽略。

某部分不受他主觀控制的思緒,習慣性去關心她穿得合不合身,那些內衣的尺寸大概是他掌心能兜住的大小。

紀淮周不易察覺地蹙了下眉,及時打斷了自己荒唐的神思,奪回自主意識。

在她清清白白的注視下,他迅速把內衣褲挂上衣杆,帶着架子,沒從夾子上摘下來。

面朝着敞開的衣櫃,紀淮周在她窺不見的角度,閉上眼,暗罵了自己一句——

混蛋,你是她哥!

“哥哥?”

小姑娘又輕柔地在後面喚了他一聲。

紀淮周再回頭時不動聲色,接過她手上的毛巾,壓到自己半濕的短發上胡亂抹了幾下。

從少年起,他擦頭發的習慣就沒變,用力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腦袋薅下來。

許織夏不由輕輕笑出一聲。

紀淮周頓住,頂着頭淩亂的發看過去:“笑我呢?”

許織夏直視他的眼睛,抿着笑搖搖頭。

此刻她的內心一片空曠的平靜。

如同每逢臘月,棠裏鎮每家每戶都會撣塵,把晦運都掃出去,裏裏外外一塵不染。

難怪要說一念放下,萬般自在呢,佛家還是有大智慧的。

他的黑色襯衣也被打濕了,貼在皮膚上,透出部分胳膊和胸膛的肌理輪廓。

許織夏拿起吹風機,風吹到他的衣服上,她來回移動風向讓溫度均勻。

她低着頭一臉認真,碰到有褶皺的地方就上手扯平,心無旁骛地幫他烘幹衣服。

完全就是一個長大了能照顧哥哥的妹妹。

反倒是紀淮周心不在焉,這個角度,他視線越過她頭頂,落到她身後的書桌,沒往下瞟。

桌面上有筆記本電腦和幾本書,書的旁邊,他看到了那本霧霾藍布藝日記本。

紀淮周眸光輕閃。

想到她室友的那句,他一定就是你喜歡的周玦。

随之又想到她高中畢業謝師宴,那個無意聽見她告白的搖搖晃晃的夜晚。

心上浮着層迷霧,在一種不明朗的情緒裏,紀淮周低沉問了句:“我是紀淮周或周玦,這麽重要麽?”

許織夏一愣擡臉。

熱風呼呼吹着,她短暫失語,明白過來狀況,她關掉風。

屋裏忽然之間安靜得厲害。

“重要。”

周玦是陪她長大的哥哥,是她暗戀了一整個青春的哥哥,周玦屬于蘇杭,屬于棠裏鎮,屬于她。

但紀淮周不是,紀淮周屬于紀家。

許織夏握着發燙的吹風機,莞爾望住他:“但是紀淮周和周玦,都是我哥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的坦白太過真誠,不存在掩飾。

紀淮周感覺那股熱風還在吹,對着他心髒,将那一塊皮膚灼得滾燙。

他沉默,接過她手裏的吹風機,呼呼的風聲再次響起,三兩下吹幹自己的短發。

許織夏從他眉眼間看出疲憊。

與曾經在EB沒日沒夜忙碌工作的疲憊不同,現在的疲憊有着被鎖鏈束縛住的無力,和風息全無的空虛。

她想到那天他說,哥哥見你一面不容易。

“哥哥要睡一覺嗎,我現在不用床。”

紀淮周确實很累,從英國飛到港區,出了機場就馬不停蹄開車到這裏,一刻都沒歇過。

但他一個大男人,睡在小姑娘的卧室不像話。

“哥哥回去了。”紀淮周擡到她發上的手在半空停頓住,最後沒揉下去,只是輕拍了下。

“遇到任何問題,給哥哥打電話。”

那晚他離開前,許織夏點頭應好。

但她照舊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不是故意不聯系他,而是她真的沒有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其實她現在很獨立。

後面幾日紀淮周都沒有出現。

至少許織夏每晚從港大步行回到宿舍的那段時間,沒有在外面看見他的車子。

日暮緊接,為期一個月的交流學習就要接近尾聲,項目課程已到了最後一周。

正常情況下,許織夏作息都是規律的,但近日苦于結業論文,有幾天熬了夜,導致精神狀态不太好。

某天深夜,許織夏腦袋重重壓着脖子,呼吸都感覺喉嚨裏冒着燙氣。

人很不舒服,但她沒有睡,在電腦前敲着鍵盤,她沒有拖延的習慣,想咬咬牙把論文完成了。

電腦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異常酸脹,許織夏強撐着意志敲完最後一個字。

一陣眩暈襲來,她沒扛住,直接趴到桌上,混混沌沌睡過去。

人在脆弱的時候,會想起最重要的人。

許織夏恍惚在夢裏變成一棵蒲公英,順着風的方向,跨越過山與海,從白天到夜晚,終于在一個寧靜的清晨,飛回到了那個小鎮子裏。

她在空中漂浮着。

飄過1978照相館,櫥窗前有一張她笑盈盈捧柿子的照片,照片嶄新,沒有泛黃的痕跡。

梁叔叔擦着他的寶貝相機,擡頭笑着調侃她小模特。

飄過綠水岸邊,爺叔在古石象棋桌笑得不亦樂乎,視線望過來,喊道阿玦過來陪我下一局。

船伯伯搖着船,招招手要捎他們去上學。

飄過茶館,孟熙在一扇雕花木格窗框出的畫面裏,回頭朝她擠眉弄眼,陶思勉從窗前奔跑而過。

又飄過修齊書院,天井下的小錦鯉活潑跳躍,濺出水花,堂屋下,阿公阿婆正等着他們過來吃飯。

耳邊響起羅大佑那首有年代感的調子,最後她飄進了那間院子裏。

羅德斯玫瑰在風中盛放,小橘伏在花池邊,惬意地曬太陽。

屋裏傳出笑鬧聲,陸玺哥,喬翊哥,家宿哥,三個人在客廳裏把酒言歡,陸玺探出頭來,眉開眼笑,說好想你啊小今寶,又對着她身旁的人說,就等你了老大。

大病初愈的陽光落到眼皮,她恍然發現,原來她不是一棵蒲公英。

她是一片垂絲海棠的花瓣。

許織夏渾身發寒,肩膀瑟縮着止不住哆嗦,睡着睡着,身體又像只火爐子燒起來。

都分不清是醒着還是夢着,她摸向抽屜,但退燒藥只有一只空盒,上回吃完了最後一顆。

她必須得吃藥了。

想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時自助藥店,許織夏繃着勁起身,芙妮和曼迪都睡着,她出門時還不忘輕手輕腳。

宿舍門口的自動玻璃門向兩邊打開。

深更半夜,冷冷清清,空蕩的路口停着臺黑車子。

男人齒間咬着一支沒點燃的煙,曲着長腿,坐在低低的臺階上,手肘搭膝,低垂着頭靜靜看着地面。

不知在想什麽,模樣有幾分消沉。

許織夏正發昏。

清涼的夜風拂到臉頰,仿佛是從棠裏鎮的水岸邊吹來的,她迷迷糊糊的,錯覺不遠處的是當初那個頹喪的少年。

許織夏拖着虛軟的腿,晃晃悠悠走到他面前。

他仰起臉,詫異得眼睛陡然睜大。

許織夏視線迷蒙,眼睫毛慢慢合上,嗓音軟綿綿又虛啞,一哽咽,委屈得像個小孩子。

“哥哥,我難受……”

紀淮周還沒從她的出現中反應過來,面前的人驀地撲倒向他。

他眼疾手快,手臂往她腰上一攬。

她抱着他脖頸,整個人都癱軟在他身上。

接住她的瞬息,她腦袋垂落,把他松松咬住的煙撞得從齒間脫離,一晃掉落下去。

下一秒,女孩子唇上滾燙的溫度,代替了煙,不經意壓到了他的唇角。

剎那間驚雷炸開。

紀淮周倏地放開她腰肢,不能把她推開,他只能立刻讓自己的雙手遠離她的身體。

她應該是昏睡過去了,半分勁都沒有,緊接着腦袋又是一歪,嘴唇從他下颔線擦過,腦袋落進了他的頸窩。

紀淮周全身僵住,哪裏都不敢動。

敞着胳膊,屏氣斂息,一絲氣都沒呼出去。

悶熱和窒息糾葛在心理邊界。

屬于兄妹的絕對安全感,似乎正在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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