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過于殘忍的‘立子殺母’祖制
過于殘忍的‘立子殺母’祖制
“……朕雖說是生自皇家,但母親卻并不是父王的正妻,她來自民間,最初時也只是因為過于出衆的貌美才被父王注意到,但即便是這樣,她在府內的日子也沒有太好過。”
高湛揭開一直深埋在自己心中最黑暗的傷疤,面色不禁有些蒼白,但即便是這樣,他也還是又看向他們溫柔笑笑,清淡溫潤的聲音,染了些許若有似無的哀傷愁緒,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廣袖下硬撐于桌案邊緊抓青白的手。
“畢竟母親除了父王的寵愛,一無所有,而在絕對的權利,與命運的洪流面前,所有深沉的感情,刻骨的記憶都是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他不禁又目光艱難地繼續道,“于是在先皇駕崩,亂世征伐不斷,朝野動蕩之際,本與皇位無緣的我,卻因為先帝無子,而被推上了皇位……那時我尚還年幼懵懂,更不知做了皇帝意味着什麽,身上更又肩負了何等重擔,直到深受父王寵愛的母親,被父王親手所殺後,又毅然決然地舉劍自刎,朕在一夕之間,失去了父母,而得到了皇帝的至尊身份。”
他想或許上天是公平的,情親與權利,在面臨選擇時,總得失去一樣,他的父母,選擇了後者,犧牲了自己,這才保全了當時年幼的自己。
他只恨當時軟弱無能的自己,然而直到現在,他也還是未能力挽狂瀾,撐起大魏的一片天。
然而他卻不能容忍所有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他一定要贏,不然如何對得起父母拿命才換來的江山!
“啊?!”
绾绾聽罷,才剛拿起筷子,不禁又因為過于震驚而再次落下。
江景寒一直平靜淡漠的面容,不禁又側眸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绾绾觸及到他冷峻的目光,不禁因為剛才的失态,而忐忑拘謹起來。
“無妨……夫人長于深閨,所到之處無非就是這方寸府院,大概出門都是極少的,會感到朕所言匪夷所思,駭人聽聞也是常理。”
他不禁又對她體恤道,看向她微微一笑,此時的他,還沒有注意到面前膽小慎微的女人,正是自己先前于柴房前所救的奴婢。
當時他也只是好奇到底‘何方神聖’能夠有這本事惹惱江景寒,甚至不惜将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狠心關進柴房裏懲戒,畢竟這樣興師動衆欺淩弱小,與一女子一般見識,實在不是他的做風。
然而他還要應對江景寒,今日事情一多,便也暫且忘卻了。
“……大魏是有立子殺母的傳統,但凡後宮之中,哪個皇子被聖上确立為太子,那這個孩子的母親,便要為國殉葬,這也是為了防止外戚幹政,而采取的必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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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他從過往的記憶中,回過沉重的思緒,只聽那邊江景寒又替他為绾绾解釋道。
他的目光,不禁也又轉眸落到了他冷酷無情的面上,只見他的唇角還噬着一抹若有似無嘲諷般的冷笑,輕蔑而刺眼。
他只目光靜靜地凝視着他,暖黃的光暈下,他沉穩的面容不禁投染了一層肅厲的陰暗,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冷峻,陰沉,像是變了一個人。
“大魏開國已有一百餘年,除了确立此制度的太武皇帝,以及第一個因為此制度而喪母不滿,聯合母族造反被殺的廢戾太子,往後歷任新皇登基前,皆是還在襁褓之內,生母就被勒令殉葬,轉而交由其他未曾生育過的皇後,乃至妃嫔扶養。”
只聽江景寒又繼續沉聲警戒他道,“雖然陛下并非正常父死子繼順位繼承大統,但是自太武皇帝起就立下的制度,高家歷代皆遵循于此,自臣往下,更是不敢忘卻,違背祖制……陛下父母之事,于情雖然令人唏噓動容,但陛下既然受命于天,身負江山重任,還望陛下不要一直耽于往昔,責怪臣當年為了朝堂安定,而一味堅持理法,執意處死你的生母。”
聽到他的這番話,當年的畫面不禁又湧上心頭,高湛袖下的手更是忍不住緊緊攥起。
他怎麽可能忘記,他的父王明明有經緯治世之才,當年若不是他不放心父王,擔心他能夠力挽狂瀾,使朝政權利又再次回到高家人的手上,于是又借機逼死了他的母親,使得父親殉情,又怎肯将權利暫放到作為傀儡的年幼的他手上,他又怎會淪落到孤家寡人的凄苦絕境。
然而實際的軍政大權,依然還是被他緊緊握在手中,不肯放權,随着他年齡漸大,他也更是時刻防備着自己,不曾真正地信任松懈分毫,所謂的忠心耿耿,大義凜然的說辭,無非就是為了掩蓋他那以權謀私,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心思的遮羞布罷了。
然而即便恨他入骨,他的面上卻還是要裝出不甚在意,一切如常的模樣。
高處孤寒,他要在黑夜中尋找一絲微弱的光明,哪怕只是那一點星光。
“國師嚴重了,朕怎麽可能會記恨你?朕感激你都來不及,若沒有國師你,又何有朕之今日?父王母妃當年為國捐軀,是他們的榮耀,更是朕的榮幸,不然朕怎麽會得國師這樣有勇有謀,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鼎力相助?如今朕雖已長大成年,但資歷仍舊尚淺,多有不足之處,朝政依然需要國師多費些心力,還望你我君臣能夠一直和睦同心,國師能夠繼續做朕的左膀右臂,代替朕守好大魏的錦繡江山啊。”
他這一番故作姿态的諄諄‘倚重’,虛情假意到快要令人作嘔。
江景寒只又輕輕哂笑一聲,他面色淡然,眸中更有幾分不屑一顧的蔑視。
“陛下,今日夜飲,不是說好了只當家宴,不談國事的嗎?”
他聲音淡漠道,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绾绾見皇帝已經說得十分委婉誠懇,而江景寒卻還是如此不給他面子,似是有心令他難堪,大有些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意味,真是蹬鼻子上臉的無恥啊。
她不禁又轉眸看向高湛,只見他依舊溫和好脾氣的面容,心底不禁有些心疼他,更有幾分感嘆。
果然人善被人欺啊,做人就是不能太友好善良了,不然就容易被強勢心狠的‘惡人江景寒’欺負,就像她一樣,性情柔弱,明明與世無争,卻還是更容易被壞人盯上欺壓淩辱。
她不禁又對高湛,産生了些許同病相憐的宿命感,從性情來說,他們兩人倒是有些相像,頗有相似之處,若是相處起來,怕是也會更合得來。
至少應該比與國師更合一些。
不知怎麽,此刻如此關注到高湛的時候,她卻又是莫名想到了江景寒。
明明他就是一個總愛欺負人的壞人,下到她這樣的小丫鬟,上到至尊天子,皆不放在眼裏,專制跋扈,脾氣又差,想罵就罵,想甩臉色就擺臉色。
自己為何還要總是自虐地對他牽腸挂肚?
明明他對自己又不好。
绾绾如此傷神地心想着,也只能告訴自己,是江景寒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太深重了,所以自己才會總是沒有由來地就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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